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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然点了点头:“荣寿哭得实在厉害,老三老五刚才在德泰殿陪着皇祖母,皇祖母很不痛快,我便说出来寻他。”
“半个时辰后会不会太慢?”苏如绘担心道。
“不会。”甘然随口道,“我会说是直接派人去倚晴斋,只是老四躲得太偏僻,一时间竟没找出来。”他握着苏如绘的手,“别在这里,去殿中避风处吧……你现在跑过来做什么?”
苏如绘一惊:“太后……”
“没什么。”甘然轻声打断她的话,低头替她整了整披风,苏如绘见他神态平静,心下略安,这才道:“有一件大事。”
甘然嗯了一声:“什么?”
苏如绘停下脚步,忽然伸手搂住他脖子,男子身量颀长,甘然虽然只长她数月,苏如绘却只到他肩头,此刻借力踮起脚尖,才够到了他耳侧,甘然不明所以,俯身在她鬓边轻轻吻了吻,正要戏谑,却听苏如绘轻声说起话来。
他越听神色越愕然,禁不住一把抱住苏如绘的腰,低声道:“此话当真?”
“若不是推测事情有几分是真……我做什么要告诉你?”苏如绘微怒着跺脚,顺势松开了他。
甘然却依旧揽着她的腰,吐了口白气:“如绘,这事太大了。”
“所以,我被柔淑骗了,她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可我们知道了,也只能装作不知道。”苏如绘有点儿咬牙切齿,“我还从来没吃过这样的亏,你几时派人去抓车非胡?我一定要好好收拾她!”
“一个奴仆,早就到手了!”甘然随口道,“我本打算寻到了老四后去告诉你。”
苏如绘正想继续问下去,甘然忽的低头,吻住她的唇!她一惊,下意识张口欲呼,哪知甘然却趁机叩开她齿关,趁势入内!苏如绘又惊又羞,伸手欲推,却哪里推得动?甘然在她唇上肆意良久,他乃习武之人,气息悠长,放开时苏如绘已经浑身瘫软,伏在他怀里喘息半晌,才恢复了些气力,抬起头来,恶狠狠的看向甘然:“你……”
“你把这事告诉我,我高兴的很。”甘然抚着她散在身后的长发,悠悠一笑,柔声道,“如绘,我知道你性。子,你不是信我,此事是绝对不会告诉我的。”
苏如绘看着他,甘然轻笑道:“我高兴的极了……嗯……”他正在琢磨怎么说才能叫苏如绘消了气,却见苏如绘冲他嫣然一笑,甘然顿时毛骨悚然,果然,苏如绘接着,狠狠一脚踩在他靴上,用力一碾!继而伸手探入他袖中,贵族少女保养良好的长甲捏起两块肉,下死劲的一拧,甘然低呼一声,失声道:“这么狠?”
“淑妃和璎华夫人是怎么回事?”苏如绘报复完毕,收手回袖,无视一个劲的揉着痛处的甘然,若无其事的问道,仿佛甘然此刻臂上、脚尖的伤压根就跟她没关系一样。
甘然生怕她又因此动手,陪笑道:“我也是刚刚知道。”
“贵妃身边的姑姑们告诉你的?”苏如绘想起方才甘美曾言,贵妃暗中一直照顾着璎华夫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霍贵妃要对这个在自己最痛苦时夺走长泰宠爱的卫九歌这般好,但苏如绘觉得甘美应该不会弄错。
“不是。”甘然摇头道,“是甘棠那边传过来的。”
苏如绘古怪的看了他几眼:“我一直以为你很信任泽惠殿。”
“你想多了。”甘然一本正经道,“我当然信任三弟。”
苏如绘无心说笑,催促道:“快说,难道是淑妃害了璎华夫人发疯?那为何淑妃和三殿下反过来痛恨四殿下与璎华夫人?”
“事情其实也不复杂,沈淑妃看似贤淑良德,大家风范,其实自恃名门望族出身,骄傲的紧,卫九歌没疯的时候嘛……也差不多,何况卫九歌进宫时,皇后刚生下太子没多久,我的母妃因产下已死的公主被太医叮嘱一年之内不能侍寝,剩下位份最高最得宠的,也只有现在的淑妃、德妃了。”甘然淡淡的道,“其中对卫九歌最痛恨的就是沈淑妃,德妃善妒,反正是看谁都不顺眼,倒没有特别针对卫九歌。”
“然后呢?”
“然后淑妃自然争宠争不过璎华夫人,位份也不及,而且璎华夫人本就是卫家血脉,因前朝事受牵累才误落风尘,后来又被卫家拒绝认祖归宗,一腔怨恨,便尽数发作到了沈淑妃身上,沈淑妃那时候因为被德妃殴打过,虽然新平郡夫人进宫向皇祖母哭诉,让皇祖母发作了德妃,可父皇究竟宠德妃一些,所以宫里本就有几分觉得她好欺负,璎华夫人盛宠时,连我母妃都不及,可不是将沈淑妃压得喘不过气来?”
苏如绘皱眉道:“沈淑妃自然是不好欺负的。”
“名门望族,讲究清誉,就算害人,也是不动声色,卫九歌到底是年轻轻狂,虽然是卫家血脉,却自幼沦落风尘,风尘里当然也有种种龌龊手段,偏偏她生得好,从小被当魁首养大,头一个入幕之宾就是你那师伯,状元出身、世家子弟顾太一,接下去卢王、父皇……哪一个都把她当宝,所以最大的苦头大约就是被顾太一抛弃了。”甘然悠悠的说道,“沈淑妃因此暗地里叫沈家弄了一个方子进宫,趁璎华夫人小恙,一剂药把她弄得神智模糊!就是这样,父皇舍不得她,还是叫她住着琼桐宫,几年后甚至又弄出了一个甘美……淑妃和老三怎么能痛快呢?”
苏如绘有点想不通了:“淑妃在璎华夫人手里吃了亏,自是恨她,可三殿下出生时,似乎正是璎华夫人因疯失宠吧?为何三殿下也这般恨着四殿下?毕竟三殿下只听淑妃转述,轻易不会有那样的恨意的。”
“淑妃早先宠爱也不是没有,只是比德妃还要差一些,与皇后差不多,否则也不会有甘棠。”甘然道,“全因她谋害璎华夫人,落了把柄在人手里,不得不受他人辖制,而且最后还是让父皇知道,从此厌恶于她,连带甘棠都被迁怒,甘棠心性高傲,怎么会不转怒老四?”
第三百三十九章 阀阅
苏如绘好奇道:“淑妃到底落了把柄在谁手里?莫不是贵妃娘娘?”
“我母妃那时候因思女成疾,病得死去活来,足足到长泰十八年初才开始康复,哪里有工夫去管璎华夫人与沈淑妃?”甘然摇头,“而且我觉得母妃似乎一点都不恨卫九歌,甚至还对她颇有好感。”
苏如绘想不明白了:“难道卫九歌当初盛宠时也照拂过贵妃?听你说的,她似乎不像这种人啊?”
“这倒不清楚了,念梦姑姑说得含糊,泽惠殿那边也没传详细,此事我母妃不想多提,我也不便问太深。”甘然挽住她的手,“不要站在风口,寻个地方避一避罢。”
苏如绘跟着他挑了淑月殿后一个偏殿进去,虽然四下积尘甚厚,风倒是被挡在外面了。苏如绘道:“你说出来寻四殿下,这会却躲在这里,不担心太后知道么?”
“皇祖母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废弃太子之事,哪还管得了许多?”甘然微微一哂,眼中露出一抹黯然与复杂,道,“皇祖母究竟上了年纪了。”
若是还年轻时候的嘉懿太后,自然不会顾此失彼,但太后到底上了年纪。其实后宫也不是没有能干的人,周皇后垂帘听政或者不及太后,但她和沈淑妃无论是谁,单独打理好六宫却是没问题的,不过一个人能做好的事,两个人却未必了。
最紧要的是,周皇后空有母仪天下之称,上面究竟压着太后与长泰两人,做事不免束手束脚,哪儿有太后令行禁止的效率?
但从太后角度来看,却是周皇后能力略显不足的问题。
苏如绘问道:“我到现在也糊涂的很,澂嫔手里捏的那张血字,到底有什么前因后果,竟叫陛下不顾北戎使者还在宫里,秋狄也在帝都,就要废弃太子?而太后竟也没帮着说话?”
“在皇祖母眼里,太子再重要也比不上父皇。”甘然沉吟道,“西凉沈家好手段,这件事情弄得差不多是铁证如山,你也不要多打听,免得沾染是非,虽然皇祖母和父皇也觉得太子多半是被冤枉的,可他占了储君之位,有皇祖母和父皇明显偏袒,却还被人算计到这地步,都担心他将来未必能保住皇位……而且沈家也不怕诛心,这种事情,即使知道是栽赃,父皇心里未必没有刺。”
苏如绘渐渐蹙眉,原来澂嫔之死的背后,竟有太子欲弑父夺位的阴谋?即使明知道是假的,长泰心里也是会有阴影的,只因长泰廿五年除夕,辛才人痛失腹中子嗣,那一次太后和长泰固然站在了太子这边,但各自心里哪里会不对这个嫡长子孙的凉薄狠毒失望?
辛才人位份不高,家世不深,宠爱也就那么回事……她就算生下皇子,其实对太子的威胁也不大,即使这样,太子也容不下这个不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的同胞。那么太后与长泰岂不是会想,甘然、甘棠、甘美之所以能够活下来,是因为他们年纪与太子相差不大,当时太子年纪也小,而甘沛则是因为与太子同母所出吧?
对未出世的婴孩尚且如此残酷,忽然有一天厌倦了自己父皇的教导,有条件的话,弑父……甘霖又凭什么做不出呢?
这样一个人将来继承了皇位,其他的皇嗣,可还有活路么?
疑心从一点开始,逐渐化千万。
越聪明的人,本就越容易多想的。
苏如绘眨了眨眼,再不提此事,只问甘然:“那小霍氏的太子妃……”
“皇祖母又没下旨,自然是装作没这回事了。”甘然一哂。
“……太后现在可是属意你或三殿下?”苏如绘冷不防问道。
甘然摇头:“这倒是未必,太子如今被吩咐搬出东宫正殿,禁足偏殿,正式废弃他的旨意,怎么说也要等北戎和秋狄的人都离开才成,如今对外朝也只说太子重病需休养。上下明面上都装作不知道而已。”
“小霍氏比太子还长二岁,太后若要为她预备好前程,没了太子,下面自然是你了。”苏如绘悠悠的说道。
甘然抚着她长发,悠然道:“我可不是太子!”
苏如绘想到太后对小霍氏的疼爱,心里没来由的一堵,神思飘忽,便随口道:“太子那么聪慧,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落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