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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安氏露出一个惊愕无比的表情:“你……你说什么?”
“是你还是丹朱?”安氏晃了晃,终究是久作主母,又想起此处乃是宫里,这般晤谈还是太后给的恩典,只有短短一个时辰,不可浪费了时间,沉声问道。
“丹朱与楚王不熟。”苏如绘道。
这就是承认自己了,安氏瞠目结舌,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半晌才道:“你与楚王……”
“母亲可不要想多了,女儿只是有此打算,如今也是想问母亲的意思罢了。”苏如绘生怕她想到不堪的地方,慌忙分辩道。
“我问你,楚王……可是也有那个意思?”安氏定了定神。
苏如绘点了点头,安氏又好气又好笑:“我是说东宫!”
“我也是这个意思!”苏如绘忙道,“若非如此,我又怎会动心?”
“你若是想要母仪天下,还不如先忍着委屈嫁与太子,安安稳稳,太后难不成能保小霍氏一辈子?”安氏冷笑着道,“说罢,究竟是什么缘故让你动了这个心?我可先告诉了你,别瞧楚王如今待你好着,若真有大宝那么一天,说不定他翻脸后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咱们家!”
安氏叹了口气:“我的儿,你是我女儿,我与你父亲兄长眼里看你自是千好万好,可是你却也要想一想,楚王,虽然不及太子尊贵,好歹也是陛下亲子,他什么样的美人、才女能得不到?凭什么对着你独独的不同?论美貌,我做母亲的纵然不想承认,可小霍氏的容貌真真是好,论才学,你除了占个师从薛女史外,怕是还比不上周家那一位,就是温柔小意上,我看丹朱郡主也比你柔顺许多……楚王从多年前就对你另眼看待,难道真的半点儿与你的家世无关?”
“母亲……”苏如绘呻吟一声,“原来太后膝下这些女孩子里我竟是最差的一个么?”
“我只是怕你糊涂了!”安氏沉声道,“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这是自古以来所有女子梦寐以求之事!只可惜从古到今,能有几人如愿以偿,人道天家无父子,何况毫无血亲的夫妻?你只看着今上就知道!你年纪小,不会知道今上对贵妃的情份!但就算如此,这么多年来,周后还不是稳稳的坐着未央宫的凤座?楚王对你的心思,嘿,谁晓得是不是当初今上对待周后,何尝不是优遇有加?”
苏如绘也不知道该怎么与安氏说下去这个话题,只得沉住气道:“母亲听我一言!”
“你说。”安氏纵然心头大急,但也不想在宫里和女儿吵起来,见苏如绘神色郑重,便点了点头。
“太后身体安康。”苏如绘先道了一句,接着说下去,“虽然不知小霍氏为何深得太后宠爱,但毫无疑问,太子正妃之位,有小霍氏在,咱们是不必想的,就是皇后的侄女周意儿,也只得退至一旁!
“做低伏小,纵然日后登临凤位,最多也是继后!何况上回颜大夫诊出之事……若我伏于小霍氏之下,太后、小霍氏,岂会再给我机会?难道母亲忍心看我一世无子,终身凄苦?
“纵然太后……小霍氏失了倚靠,母亲可想一想,皇后娘娘才多大年纪?她的娘家侄女周意儿,母亲刚才可是说过了,才学只怕比女儿还要高,兼之是太子的嫡亲表妹!女儿却拿什么与之相比?
“当初女儿进宫前,父亲请了薛女史教导女儿,若非人丁凋敝,薛家才是当之无愧的清流魁首,自古文无第二武无第一,母亲难道就不曾想到,皇后娘娘怕是听着我师傅的名号,对女儿也没了好印象!”
苏如绘说到这里,安氏皱眉道:“就算皇后对你有种种不喜,可是贵妃娘娘难道就是短寿之象?”她提醒道,“而且贵妃娘娘如今有孕,若诞下的是皇子……”
“太子已经要娶正妃了,就算是皇子,年岁这般的小,将来如何还未可知,贵妃岂会轻易放弃一手养大的楚王?”苏如绘将甘然那日的话拿了过来用,“再说母亲也知道,贵妃只是楚王养母,楚王的生母韩氏依旧在世,并且不怕告诉母亲一句话,楚王自幼就思念生母,韩氏可是养都不曾养过他一日,楚王依旧如此重情……”
“我倒没听出来重情!”安氏蓦然冷笑道,“只听出霍贵妃却是养了一个养不熟的……有道是生恩不及养恩,霍贵妃养了楚王十几年,楚王还要惦记着飞兰苑的韩氏,不怕告诉你,若是你二哥也是这般模样,我也不会尽心替他打算!”
第一百九十二章 游说(下)
武德侯府的母女最终还是谈了个不欢而散,一直到出了玉堂殿才重新堆上了和睦的笑容,重阳宴会是早就熟悉了的,白日里登高插萸后,宴设于傍晚时分,苏如绘送了母亲入席,自己去太后跟前伺候着。
散席后,太后见周意儿等人目光不住瞟向了命妇席上,便笑着允她们去送一送自己的母亲嫂子。
原本这回裴溪和也是要进宫的,只是偶然不适,这才只有安氏独自进宫,因此母女两个看似和睦的走在出宫的路上,窃窃低语的却是在争吵,旁边连个劝说的人也没有——
“你当霍德致仕,霍家就那么不堪?皇后娘娘素有才名贤名,膝下更有二子傍身,其中太子更是嫡长之子!单这一点,朝中尽多老臣愿意支持他!霍德身为太师数十年,在文官中威信之高、人脉之广,远非你所能想象,这一点上怕也只有当年的凤州卫能比得上。他若不致仕,迟早会出问题。”安氏看似慈祥的替苏如绘掠一掠鬓发,却趁机在她耳畔冷冷的道,“只不过,霍家没有兵权,这也是当初太后的制衡之道!你别被卖了还替人数银子!”
见苏如绘不说话,安氏叹了口气,又苦口婆心的说道:“我的儿,难不成自己亲生骨肉,做母亲的还要害你不成?你怎不看看咱们这位贵妃!周皇后才貌如何你也见到了,这宫里花儿朵儿也似的美人如云如雨,这许多人中,今上独宠贵妃多年,连带着她的养子、原本生母卑微的楚王也得了陛下另眼看待!这份心机手段,楚王只消学点了皮毛,你才多大?又被拘在宫里见不得其他男子,他要哄得你替他某算卖命还不容易吗?霍家要和周家争,这是他们文官之间的事情,咱们家不管,行吗?”
“母亲……”苏如绘被安氏说的也是六神无主,喃喃道,“便照你这么说,甘然对我好是别有用心,可是太子难道不是?我若不是青州苏的女儿,这宫里也没资格这般儿待着!只是您就忍心看我嫁与太子做小么?还要伏在那小霍氏之下?”
“怎么可能?”安氏冷笑着道,“你的事情,你父亲兄长早已有了打算,还记得北伐东胡刘氏复起之事么?”
“嗯?”苏如绘不明所以的看向她。
“刘氏自隆和八年遭了贬斥,对东胡的掌控依旧,但声势大不如前,只不过门阀究竟是门阀,不可能因一时之事跌得太惨。”安氏淡淡的道,“北伐时刘氏立下大功,起复不过是迟早的事情,一来是朝中老将纷纷凋敝,最受今上与太后信任的骠骑大将军后人虽然不坏,却难当得起周子南的大任,二来我苏家在北伐中同样大放光芒,为上之道,重在制衡,单为了控制我们苏氏,也需要刘氏复起。”
“既是如此,父亲和兄长为何还要做这个打算?”苏如绘急道。
安氏淡淡的道:“为上者有为上者的谋算,为下者也有为下者的处世之道!如今天家隐忍不发,不过是为了秋狄的缘故,一旦秋狄覆灭或元气大伤,就该轮到咱们门阀了,为了自保,门阀之间也必须联合起来。刘氏前几年恶了天家,嫁娶上都低调了不少,虽然继承家业的嗣子也都娶了其他门阀的嫡女,但大多出身旁支,没人愿意把嫡系嫡女嫁过去招了天家忌讳!而你,是我青州苏氏嫡系嫡女……”
“这是胁迫天家,一个不慎,就是……就是玩火自焚啊!”苏如绘喃喃道。
“那有什么办法?谁叫你父亲兄长太出挑,而大雍自东胡刘氏去后,武将这般的不争气?”安氏冷笑着道,“以咱们家的家世,他们就算自污其名也做不了什么太出格的事情,否则天家会很高兴苏氏因此千年清誉尽毁的。”
苏如绘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便听安氏继续道:“东胡刘氏最出色的两个儿子都死在了北戎南侵时,如今嫡系只余了四个儿子,其中原本要娶柔淑郡主的那一个,刘家三子,便是此刻的长子,不过这也没什么,因为刘三公子并非这四子中最出色的,最最出色的是刘家五子,他的年纪和你一般大小……”
“母亲连人的年纪都如此清楚,莫不是已经换过了庚贴?”苏如绘的心一沉,却听安氏淡然道:“那倒不是,只不过北伐时你二哥与刘氏走的比较近,对他们家情形有几分清楚罢了。东胡刘氏在这一代,媳妇里最出色的一个不过是宋氏旁支嫡女,柔淑若非皇家给了个郡主身份,生母又是宋氏出身,还真嫁不到刘氏去!不过现在换的怀真郡主,倒是有这个资格,当然,如果你嫁过去,她也不算什么。哼,天家!在我们门阀眼里,天家公主,也比不上门阀嫡系嫡女!”
苏如绘沉默片刻:“纵然父亲和兄长将女儿的事情记挂着,但宫里呢?太后早早把我们接进宫,可不是为了替东胡刘氏调教未来掌家主母的!”
“这一点你就不必管了,你父兄既然连人都看得差不多了,还有秋狄在,总有机会让太后和今上答应的。”安氏慢条斯理的说道,见女儿只是低着头不作声,心头火起,但转念一想,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又是第一次动情,却不能一味的强扭,否则苏如绘这会还住在了宫里,却与那楚王见面方便多了,可别弄出大事来,只得按捺住性。子好言好语的劝说道,“你二哥将刘氏诸子的容貌都绘下来与我们看过,那五子不仅是这一代最出的一个,而且样貌风流,绝不比楚王差!兼他是刘氏之子,文武双全那是不必要说的。”
“既然已经有怀真郡主嫁与他们家三子,这会又弄出个最出色的五子来,可见东胡刘氏也不是没有争斗的,听母亲这么说,那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