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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洞口,哨兵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听不懂的南鸦族语。
慕从锦从马背上跳下去,回头对钱珞瑾和花逸文说:“让我们下马。”
花逸文满脸崇拜:“从锦,你还懂南鸦族的语言?”
“猜的。”
慕从锦的猜测很正确,三个人都下马之后,哨兵单手贴在胸前鞠了一躬,和洞口拿铁锤的南鸦士兵又呜里呱啦说了几句,领着三人朝山洞里面走去。
石壁上挂着各种野兽被砍下的兽头,钱珞瑾快走两步,牵住慕从锦的手指,慕从锦微微侧头,看见钱珞瑾脸上害怕的表情,手掌用力紧紧抓着钱珞瑾的手。
花逸文在后面看得真切:“从锦,我也怕,你也牵牵我呗?”
“花表舅,你要是不开口说话还能算是一表人才。”
“哈,外甥女此言差矣,我这叫静若处子动若脱兔,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是啊,你一说话就吓人。”
花逸文和钱珞瑾两人斗着嘴,倒也让紧张的心情缓解了不少,一直走到山洞半深的地方,有一个天然形成的石台,石台上一把青铜百兽椅,别看南鸦族活得粗糙,没有陶瓷和木艺,在青铜器方面的造诣却比关中还要高超,这把百兽王椅纹路复杂且非常宽大,真不知是怎么浇筑出来的。
也可能是因为椅子上坐的是一名女子,才显得王椅格外巨大。
那女子年轻美貌,头上戴着整只狼头挖空缝制的帽子,脖子上挂着一串鸦嘴项链,双颊以黑色油墨绘制了些许的图腾纹路,更显得她整个人有一种诡异又夺目的光彩。
连慕从锦也不知这女子是谁,三皇子只告诉他南鸦王是个高大强壮的年轻男子,显然眼前女子首先连性别都不符合,他们是关中皇室之人,南鸦王当然应亲自接见,派个女人来是什么意思?这女人又是什么来路?
慕从锦左右看了看,周围只站了些南鸦族的侍女和侍卫,并没有负责翻译的史官。
兽王椅上的女人先开口说话:“王子不必看了,我深慕关中文化,看过许多关中的书籍,因此习得关中语言,不需要别人传语译言。”
原来是个会“普通话”的,那就好交流多了。
慕从锦道:“在下代三皇子而来,有要事和南鸦王相谈,还请通报。”
“吾是南鸦王的妹妹,王兄病重,不便见客,有什么话,和吾说也一样。”
“此事兹事体大,只能与南鸦王亲谈,见谅。”
自称南鸦王妹的人上下打量着慕从锦,端详片刻,开口说:“好吧,你随吾来,另外两个就不必跟着,王兄养病不宜吵闹。”
“慕从锦?”钱珞瑾仍拽着慕从锦的手不放开,虽然在南鸦族的地盘,就算他们三个人都在一起也没有用处。
慕从锦用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钱珞瑾的手背:“不会有事,你就呆在这里。”
慕从锦只身一人随着南鸦王妹从王椅后的另一条山洞继续往里走,一直走到这条路的尽头,是一个不知谁人下榻的房间,有宽敞的兽骨做成的椅子,上面盖着整张白虎的毛皮。
南鸦王妹伸手请道:“坐。”
慕从锦一言不发,走过去坐下,和南鸦王妹彼此对视,终于,还是说出心中疑惑:“你到底是谁?”
“吾说了过了,吾是南鸦王的妹妹,何须多问。”
“你看过关于都中的书,我也看过关于南鸦的书,‘吾’是南鸦在王位者才能使用的自称。”
女子突然大笑起来:“是吾的疏忽,自登上这王位,连说谎的机会都少了,让公子见笑。”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是谁?”
“吾是南鸦王的妹妹,这一点没有欺骗公子,只不过兄长已是前任南鸦王,吾才是如今掌管南鸦的女王。”
女子说着略微抬起头上的狼头,从下面翻出一块如血般鲜红的宝石额坠,那正是如同皇帝的冕旒一般的东西——南鸦王的象征。
漠北西关吹黄沙,都中之乱就像一阵狂风,连西北边疆都感觉到边连的震动,西关外的集市越来越人丁凋零,已经许久没有新的商队过来。
镇国公府的谢谡元掌管西北十万边疆军,本应是三皇子的助力,但守疆的兵力一旦撤回,只怕夷族人会趁虚而入,更加腹背受敌,顶多支派一、两万兵力回关中,杯水车薪。
谢谡元急得像脚下有火,他自己早已习惯了刀口饮血的日子,可不知父母和姐妹们能不能再乱世中保全自己,恨不得即刻长了翅膀飞回去。他自己也是用兵之人,更清楚三皇子如今的处境,也明白自己如今保住西北边疆安稳才是对三皇子最大的帮助,不敢贸然调兵回援。
若问夷王到底有没有趁机入犯关中的意图,谢谡元肯定不知道,唯有一个女人知道。这世上和夷王最亲近的女人,除了夷王他/妈,就剩下那位来自关中的异族公主。
永平公主很少笑,夷族人说那是异族公主的端庄静秀。这一天,永平公主却对夷王露出淡淡的笑容,这些年,她已学会了很多夷族的词汇,但她不喜欢说夷族人的语言,所以她总是不说话,拖着关中公主特有的长裙,慢慢走到夷王身边。
夷王对永平公主一向又爱又敬,仰慕她身上从关中带来的高贵娴雅,但也因此少了夫妻之感。
所以当永平公主抓着夷王的手轻轻覆在自己的肚子上,夷王大脑里是一片空白。
夷王撑着他那夷族人特有的超大号双眼皮,心中有了点期待,却不敢胡乱猜测,永平公主仍然不说话,还是服侍公主的侍女跪下说:“大王,王妃怀了小王子了!”
这一夜,西关外一片火光,夷族人家家户户点起篝火,他们烤肉、饮酒、唱歌、跳舞,欢庆他们的大王和异族的公主终于有了血脉。
“娘,大王是我们夷族的大王,公主是关中的公主,他们生出的小王子会像谁呢?”篝火旁,夷族小男孩好奇地问。
“咱们的小王子,会和公主一样好看,还会有大王的勇敢。”
“还会很聪明!”
“对,一定是个英明贤德的王子,会让我们过上更好的生活。”
……
☆、第79章 城
关口守将来报,夷族王妃召请西疆守将。夷族王妃不就是冰心郡主么?还没等谢谡元表个态,在床上半死不活躺了好几天的管幸书突然跳起来,兴高采烈地呼喊着:“我去!我去!”
“诶?”谢谡元拦住管幸书:“王妃说见西疆守将,你又不是守将。”
“我在西北大营住了这么久,怎么不是守将?谡元兄莫再说无情无义的话,枉我弃文从武,陪你一起在西北受苦。”
在军营里混吃混喝也叫弃文从武吗?谢谡元从不知道天下还有这样的道理。
谢谡元虽然是个没经历过男女情爱的单身狗,可也不是傻子,难不成管幸书跑西北来吹了几年大漠风沙真是为了陪他这个少将军守疆?管幸书要真这么想,谢谡元还嫌恶心呢。
谢谡元自然而然想到更深的层面,也不和管幸书争了,一副“哥们只能帮你到这里”的样子。
永平公主所住的宫殿完全仿造关中的皇宫,看得出夷王有心,宫殿请的都是关中的匠人,用的是西北最好的石材,仿佛一砖一瓦都是两国交好的证明,也述说着夷王对永平公主的荣宠,只是那上面永平公主亲笔所提“忆书楼”三个字难免让人触景伤情。
缘尽才知情深,情深方知缘浅,世间情爱,顺心顺意者才是少数。
管幸书跟着使臣进入宫殿,只见永平公主坐在金椅之上,一袭公主宮裙雍容华贵,在关中时相交多年,管幸书从未见过她穿这样的衣服,因为这是公主宮制才可穿戴,那时她不过是个郡主。
冰心郡主这个名号,她已是许久没用了。
“臣,叩见永平公主。”
管幸书跪地扣头,没有喊错称谓,以前她是郡主,他只行屈膝礼,而如今确实臣与半君。
她确实成长了许多,再没有小时候见他写出一篇文章就一惊一乍的出脱举止,虽面露惊讶之色,又很快恢复平静,那便是一个公主该有的端庄,身在帝师世家,管幸书见过很多公主,他不知该不该欣慰,她这个半路得封的公主与那些天生的公主已经别无二样。
“本宫这次召你来,有话要带给西北大营,一字一句,你都要记牢了,”她说话已是十足的公主腔调:“本宫虽身居西北,也知关内战况,皇上龙御归天必有乱臣贼子趁机作乱,本宫以公主名号,着西北将士率兵回援三皇兄,至于边疆稳固,不必担心。”
“此话当真?即便是夷王亲口承诺,也可能……”
“本宫比你更了解夷王,放心,大王是夷族人,也是关中孩子的父亲,本宫是关中人,也是夷族人的母亲,至少,在本宫活着时能保两族太平,也很好,这便是先皇赐本宫“永平”封号的原因吧。”永平公主说着手指轻轻触碰着自己的腹部。
管幸书很快明白了永平公主话中含义,夷族和关中在西北征战连年,多少战士的尸骨埋在大漠沉沙之下,最后却还是要靠一个女子镇守太平。
一番谈话,全是公事,未提及往事半分,这是两个人的默契。
唯独在管幸书将要拜别的时候,永平公主难得露出了笑容,咧着嘴,弯弯的眼睛,不是一个公主该有的表情。
“我现在是一个合格的公主了吧?”
出了宫殿,管幸书就掏出小本子,将所见所闻都记录在小本子里,唯独永平公主最后的笑容,管幸书没有写进去。待这本书传至千百年后,永平公主的光辉形象将被万人敬仰,而他只想做一个淹没在历史尘埃里的小人物,一个用一生为公主立传的小人物。
北淮大军一路向南,所向披靡,二十万兵力所到之处如同黑云压境,四方纷纷臣服,三皇子与皇后已退至黎塘,都中俱被二皇子占据,二皇子还请出先皇遗旨,上面写着册立他为储君。
二皇子手握北淮和武陵两大军营的兵力,若顺利登基,那些正不知所措的州县也会归顺,天下都收入囊中也不过早晚的事。
二皇子正差司礼监筹备登基大典,他的亲姑姑,已经跑到西曜的嘉裕长公主跳出来说:二皇子手里的继位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