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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包正面是一只扭曲变形嘴角流血的喜羊羊,慕从锦整个人都不好了。
荷包里还塞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虽然不知道你最近为什么心情不好,我大致能猜到和宮里有关?我看过电视剧里康熙的儿子们九王夺嫡多恐怖,想了很久,要不我们诈死逃跑吧?我很会做生意,我养你,一定不会让你饿死。
慕从锦马上把纸条放入烛台里烧掉,这女人真是……到底知不知道诱拐皇子是死罪?慕从锦嘴角却露出笑容,自己都一团糟,还大言不惭要养他,真敢说。
纸条在蜡油里翻卷发黑成为灰烬,点点烛火把慕从锦的心也照得暖和。
自慕从锦敲定伴读人选后,本来二皇子和三皇子分庭抗礼的局面被打破,因为郁斛成了六皇子的伴读,朝堂上以郁宰相为首又涌出一批拥护慕从锦的官员,别说丽贵妃跳脚,连跟慕从锦肉身有血缘关系的三皇子都对慕从锦起了猜忌。
帝王之家,人情冷漠,慕从锦早有体会,只是没想到钱珞瑾如此真心待她,虽然她这份“仗义”大抵也是因为她一生顺风顺水从未体会过困苦,慕从锦心里依然受用,有一种冲动想要她永远保持住这份难得的天真,想要她永远维持现在的样子,不要变。
看来不能跟钱珞瑾恩断义绝了呢,不仅不能断,还得把她放眼皮底下,一举一动都要看牢,省得她惹出事端。因自己的缘故,镇国公府重新回到惹眼的位置,连带着钱珞瑾也可能没以前那么闲逸,这个责任,慕从锦要负起来。
“秀喜还在外面等着么?”慕从锦问道。
“在,她在东门外,没有腰牌不能入内。”
“把这些装起来,让她带给她家小姐。”慕从锦指着自己桌上的一盘子点心说。
慕从锦还没意识到他心中的规划叫做“圈养”,而他现在这种行为叫“投食”。
要说慕从锦给珞瑾打包的这包点心可不简单,有一天珞瑾心血来潮说想吃沙琪玛,问遍了府里的厨子都没听说过这东西,今天慕从锦也心血来潮,就把大致做法交代给御厨,到底还是皇家的御厨水平高,做出来的沙琪玛有模有样的。
能吃到朝思夜想的沙琪玛,钱珞瑾幸福得快要流出眼泪,还不忘跟秀喜数落:“瞧瞧人家御膳房的水平,再看看咱们府里的。”
“小姐,宫里的东西自然和咱们的不一样。”
“同样的东西,宫里做的也比咱们府上好吃?”
“肯定的,能在宫里当御厨的都是各方酒楼最有名的大厨。”
秀喜不知道自己无意间的几句吹捧给慕从锦招揽了多大的一个项目,第二天珞瑾就威逼利诱谢谡元进宫读书时捎信给慕从锦,说她想吃豆沙包。
谢谡元觉得她疯了,六皇子会管她想吃什么?谢谡元说:“帮你带话可以,六皇子要是也觉得你疯了,我可不管你。”
谢谡元万万没想到,他下课之后,慕从锦真的让他抱了一屉豆沙包回来。
“怪了,六皇子干嘛对你这么好?你也进谗言威胁他了?不能啊,你又见不到皇后娘娘。”谢谡元满脸不解。
岂止谢谡元不解,慕从锦自己都很不解,皇子送出去的东西那叫赏赐,上回心血来潮赏了钱珞瑾点沙琪玛,怎么就变成她主动点菜了?更不解的是,他还乖乖地差人去御膳房下单,慕从锦脑海里想出一个奇怪的画面,马戏团里驯兽师啪啪两鞭子,凶猛的狮子老虎就要做出服从的动作。
钱珞瑾该不会在马戏团工作过吧?慕从锦暗下决定,下次见到钱珞瑾要问问她穿越前的工作。
☆、第30章 珞瑾的愿望
这世间果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连能“脚踢北海幼儿园”的钱珞瑾都头疼无比的暴躁郡主落在管三公子手里竟变了个人似的,有了新目标的冰心郡主不缠着慕从锦了,她开始缠着管幸书,整天缠着管幸书讲故事。
但管幸书又不是皇亲国戚,不方便天天在宫里逗留。慕从锦哪能放过甩出烫手山芋的机会,背后给冰心郡主出主意:“没时间讲,可以让他写出来,来上课时带给我,我再转交给你。”
就这样,慕从锦轻轻松松的两句话,给管三公子安排了个大活儿。
最近还有个人很糟心,那就是宫里最得宠的丽贵妃。
郁宰相是个实干家,心里起了主意马上就召集关系好的同僚一起谋划,别看六皇子年纪还小,这拱皇子立储就和培养明星一样,得早早地就开始炒作,别管作品如何,先把营销态度亮出来。
以郁宰相为首的这群新势力在丽贵妃眼里都是眼中钉,不过这些都是小钉子罢了,最大的钉子还是镇国公府。六皇子和镇国公府走得那么近,她不得不防。
“娘娘,何必伤神,六皇子能成什么气候?宫里谁不知道六皇子生性孤僻,这样的人哪能称帝?再说六皇子学语比咱们二皇子晚了整整一年,那时候宫里都传言皇后生的是个傻子呢。”宫女说着偷笑一声,想起那时的情景就乐呵,皇后那么要强的人,生的儿子却愚钝不堪,那几年皇后的苦瓜脸当真想着就解气。
“你懂什么,本宫担心不是六皇子,是镇国公府。”
“娘娘,您就是担心太过,现在的镇国公府不过是个空壳子罢了,别说咱们威国公府的荣耀,便是寻常侯门他们又比得上?等哪天镇国公咽了气,哼,成不了气候。”
丽贵妃叹了口气,百无聊赖地拨弄香炉里的香灰,陷入深深的沉思。
她有个秘密,无人知道,连她死去的亲爹都不知道。
她,曾经死过一次。
上一世威国公府何其凄惨,只有她知道。
这帮现在沐浴在威国公府荣恩里的下人根本不能理解她想要步步为营的心情,荣恩岂是天上平白掉下来的?不都靠着她的双手一点点算计来,一步都不能错,既然上天让她重生于世,她定要改变整个威国公府的命运。
上一世她便是这么瞧不起镇国公府,上一世她做了太子妃,瞧不起当时只嫁给庶皇子的镇国公府的嫡女谢淑敏,没想到最后登基的却不是她的太子夫君,而是那位庶皇子。
上一世的她何其惨,整个威国公府都沦为都中城里的流浪狗。
这一世她力求改命,布局促使谢淑敏嫁给一个远在卫陵的商人,虽命运依然不如她所愿,那位庶皇子早早便另娶了别人为妻,她仍有回旋余地,略施手段嫁其为妾,一步步走到今天宠冠后宫的贵妃之位。
“镇国公府……”丽贵妃深吸了一口香炉中迷离的味道。
“娘娘?”宫女小声询问。
“让兄长去试探一番,不能为我所用,就……”丽贵妃说着吹了一口气,炉中最后一撮香灰被吹出香炉,落地消散。
被丽贵妃盯上的镇国公府还处在一片祥和中,谢老太君和谢夫人一起欢喜地给府里的小姐们准备乞巧的东西,寻常百姓家的女儿过乞巧不过吃些巧果,贵族小姐们过乞巧的花样可就繁多了,谢夫人早早就给四个丫头各准备了一套新衣服,两套新首饰,巧平还给每位小姐都编了个新鲜小花环。
今年孟三娘做东请镇国公府几位小姐一起到孟府过乞巧,谢梦华早早就先一个人去了孟府,她和孟三娘都到了要定亲的年龄,过乞巧的步骤也比其他几个孩子繁琐。
小姐们还睡着觉,丫鬟们可个个起了大早,含翠准备了一盘瓜果放在供桌上等着喜蛛结巧,胡妈妈领着秀喜把珞瑾要穿戴的衣服首饰都提前配好,只等着珞瑾醒了又是一番折腾。
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沐浴洗发,今天澡盆里的花瓣加量不加价,飘在水面上都快把珞瑾整个人埋起来了。泡在花瓣水里,半醒半睡的钱珞瑾怔怔地想,又过节了,慕从锦不会忘了送礼物吧?
有这么个厚脸皮会主动开口要礼物的人在,慕从锦怎么敢忘?果然差人送了宫里御制的巧果给镇国公府的女孩们,四个女孩人人有份,唯独谢谡元这个男孩没有,谢谡元不高兴地嘟着嘴:“祖母,我也要过乞巧。”
珞瑾塞了一块巧果在谢谡元嘴巴里:“行啊,表哥先跟我学女红吧。”
“表妹,你还别说,我指不定真比你绣的好呢。”谢谡元还嘴道。
珞瑾以一人之力已经气走两个女红师傅,这份卓越的功绩被整个镇国公府都津津乐道着。
慕从锦送的巧果很得珞瑾欢心,又是一次成功的投食。
孟府的当然没法和镇国公府相比,不过是户稍微富庶的官宦人家,足见镇国公府几个女儿教养都是好的,没人和自家相比露出嫌弃的神色,谁说武勋家粗糙,镇国公府的女儿们可比些什么脏腥世家的女儿强多了。
太医这官虽然小,得的宫里赏赐却多,孟三娘摆出一套乞巧的玩物皆是太后赏赐。
乞巧节对珞瑾来说就是一场羞辱,全是穿针引线的活动,珞瑾是真的尽了全力,结局凄惨,就连比她小的谢梦曦都能碾压她。
拔得头筹最多的还是孟三娘,她现在就是初中生吊打小学生,了解内情的谢梦华嘿嘿一笑:“孟三姐姐乞得巧最多,一定要有喜事儿了~”
孟三娘脸上绯红,嗔道:“你这丫头!”
珞瑾马上就听出味儿来,孟三娘该不会是定亲了吧?
果真如珞瑾所想,今年夏天,孟三娘刚定下了和鲁参领家的嫡子鲁公子的婚事,所以之后各府宴请就鲜少见她露面,她现在就忙着躲在家里绣嫁妆呢。
待嫁少女心中充满了期盼,对乞巧也格外上心,别人哪能抢走这份风头,不管是穿针乞巧还是投针验巧,孟三娘都得了大满贯。
女儿定了亲,孟夫人脸上也是满满的喜气,招待几位小客人更周到,珞瑾看着孟三娘明明心里欢喜却不想表露出来的样子,有些好笑,又替她高兴。
结婚大概是古代女人一生中的头等大事吧,除了祝福,珞瑾也帮不上别的忙。
用过晚膳后姑娘们结伴去三清观。
每年乞巧节,三清观都会依照惯例在道观里挂满巧灯,都中女子纷纷来三清观的许愿槐树挂上写了自己的愿望的红布条,诚心祷告,以求神明达成心中所想。
作为一名骄傲的党员,珞瑾当然不觉得真有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