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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有些见识的,看伤口,也知道常笑要在人身上下刀子,一不小心,很容易出人命。
只有那些自认快没救了,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活了那是福气,死了也没辙!
常笑也不勉强,她建议手术,也只是建议而已,若是家属不同意,她还能将人压在手术台上不成?手术这种东西,还是需要合作的,她所能做的,便是尽可能地取得家属的信任,争取给病人最好的治疗。若是不成,那也没办法。
这个病人已经十分危急,需要立即进行开颅手术,病患的家属请过很多大夫,都说没救了,这才抬来给常笑看。
常笑让阿保和张伯将病人抬到手术室,说白了也就是里间隔出来的的一间收拾得较为干净的房间,经过常笑改装,变得较为适合手术而已。
常笑将外人都隔绝,只留阿保打下手。其实,李大夫对手术跟感兴趣,每次常笑一有手术,李大夫都会争取进来看,当然了,这是在他不忙的情况下。现在外面那么多病人,两个大夫都走开了,谁来给他们看病?往往这种情况,常笑会在事后给李大夫仔细讲解。
常笑给病人注射了麻醉剂,确认病人昏迷之后,便开始手术!
严格来说,这是常笑第一次大手术,而且是在没有任何现在机械的设备下,风险可以说是很大的。成年人的骨头十分坚硬,而要清楚淤血,则要将脑子凿开,现代电钻什么的,古代可没有这些东西。常笑只有用最原始的东西,锤子和钉子!当然了,这是她特别定做的,比起外面那些凿石头的道具可要精致多,也要锋利多了。虽如此,比起现代那些精密的仪器,这粗糙程度也就可见一斑。
常笑先快速剃去了患者那一块儿头发,而后,开始开颅。
四周很静谧,这样一来,只能听到铁器打击头骨的清脆声音。常笑带着自制的口罩,全神贯注地盯着患者的头颅,额上却开始起了汗珠,现实她并不如看起来那样轻松。
饶是阿保,给常笑打了不下五次的下手,见了这样的场面,对常笑是又敬又怕。放眼当今天下,能在人体上下刀子乃至于下锤子的女大夫,屈指可数,尤其是,把人的脑子凿开,可谓是前所未有。若非知道她是在救人,陡然见她这么做,寻常人还会将她当害人的妖孽呢!如此,常笑的胆识,真是非同一般。
白色的脑骨上很快被造出一个圆形的痕迹,常笑用镊子小心地将这块凿松的骨头夹开,露出一个圆形的小洞,在烛光下,可以看到里面的脑部组织。
常笑开始在里面寻找淤血的,大概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常笑确定了淤血的位置,便开始清楚淤血。
这是个艰难而漫长的过程,常笑努力使自己集中注意力,越是如此,她越是觉得视线有些模糊,背上都被汗水浸透了,她却全无感觉。
突然,阿保在一旁惊呼,“笑笑,不好了,病人的身体开始抽搐!”
常笑如何不知道,因为他的抖动,手术做得十分苦难,她的手上都是汗,甚至紧张得有些颤抖,因为,这是个没有把握的手术。但是,她没有办法,手上没有过多的设备,停下来,病人只有死!
形势远比她想象的还要严峻得多,很快,病人不抖了,常笑心里却莫名一沉。
果然,阿保试了一下病人的鼻息,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还有一种无错,“病人,没有呼吸了!”
闻言,常笑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随之而来的就是短暂的晕眩……
经历了半个时辰的额手术时间,病人被抬出手术室。家属是死者的妻子,还有三个孩子,身上都穿的有些破烂,看得出来,家境很不好,又或者,为了给病人看病,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
一看见躺在担架上的亲人身上盖了一块白布,这个中年妇人心里瞬间凉透了,紧接着开始嚎啕大哭,几个孩子明白怎么回事儿,也跟着大哭起来。
李大夫见事情不妙,赶紧走近手术室,见常笑坐在地上,手捂着额头。
黯淡的灯光下,看不清她的表情,从她的周身,流淌的确是自责悲伤地气息,尤其是听到外面来自病患家属悲痛欲绝的哭声,常笑的身体也忍不住微微抖动。
“笑笑!”李大夫布满皱纹的老手轻轻地覆盖在常笑的肩膀上,常笑抬头,露出一张泪脸,脸色是虚白的,嗓音哽咽颤抖,“爷爷,对不起,救不了他!”
正文 第106章 钦差人选
常笑抬头,露出一张泪脸,脸色虚白,嗓音哽咽颤抖,“爷爷,对不起,救不了他!”
李大夫安抚道:“笑笑,做大夫的哪能没风险,见惯了生生死死,哪能个个都为此神伤,尽力就好了,别太自责!”
常笑摇摇头,抬起眼睛,语气很自责,“不是这样的,爷爷,我本来可以做的更好的。使我的注意力不够集中,手不够稳,速度不够快,才导致他死亡的,我本来可以救他的……”
因为柳玉熙的事情,常笑这几天心情都不太好,晚上也有失眠之状,这就导致她在手术室时,无法保持最佳状态。虽然患者的情况的确比较危急,而且这个地方设备也太过简陋,常笑还是觉得自己应该背负很大的责任。尤其是,她怎么向患者的家属交代……
闻言,李大夫微微叹息。
出乎意料的是,虽然常笑没有救活这个男人,男人的妻子并未责怪常笑,只是一脸认命的样子让常笑看了很心酸,给了患者一笔丧葬费,又请人将患者的尸体送了回去。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常笑没什么胃口,柳玉熙又不在,常笑只吃了两口饭,就吩咐丫鬟将东西扯了。自己则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等柳玉熙回来。
柳玉熙回来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习惯性地去看常笑的屋子,发现里面的等是熄的,柳玉熙以为她睡了,正要进自己屋,冷不防瞥见院中的凉亭里,又道暗色的身影。
柳玉熙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常笑,此刻她正坐在凉亭边上,背靠着凉亭,脸庞隐在黑暗里,看不清表情。
柳玉熙每天一皱,直觉她有些反常,不禁轻轻走了过去。
手搭上她的肩膀,柳玉熙站在她的身后,轻声唤道:“笑笑!”
常笑身子一动,往后靠去,将身体的重量都交到了他的身上,语气透着一丝疲惫,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伤感,“玉熙!”
柳玉熙察觉出不对,不禁坐在她的身侧,扳过她的身子,直视她无神的眼睛,“笑笑,发生什么事了?”
常笑的身子微微颤抖,语气忍不住哽咽,“玉熙,我治死人了!”
闻言,柳玉熙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心下却微松口气,伸出手,轻轻将她抱进怀里,安抚道:“做大夫,本就是从阎王手里抢人,就好似赌博一般,有赢也有输,这种事,尽人事,听天命,看开些就好!”
常笑摇头,眼眶微微湿润,“可是,我明明可以做的更好!”
柳玉熙摇头,“你还不明白吗?才不近仙,心不近佛者,不可为医,大夫不仅要医术高超,更要有仁爱之心,你已经做到了。大夫是游走于生命边缘的人,要习惯将生死看淡,于心境上更上一层,于医术上,也更有裨益。作为一个大夫,组重要的不是医术,而是冷静,即使有一天,躺在手术台上的是我,面对也是同样的病症,你也要能心不颤,手不抖地进行手术!”
常笑摇头,抬起头,看着他的眼里闪过难得的脆弱,“我想我做不到!”
如果今天的对象换做了他,她简直不敢想象。
自己还是太年轻了,乃至于上辈子死的时候,还没有机会接触大型的手术,她的理论知识或许很丰富,实践经验却大大不足,到了今天,她才深有体会。
柳玉熙微笑,说出的话,却让常笑心惊,“如果你做不到,那么,我也会想今天那位逝去的患者,永远长埋地下了!”说这话的时候,柳玉熙的语气很温和,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眉宇间有一种叹谓。
爱一个人,很多时候,不是为她做尽一切,斩断她本该丰满的羽翼,而是让她学会如何坚强,乃至于帮助她克服心中的障碍,让她在自己的路途上飞的更高,走的更远。
一个人,只有足够坚强,对人生领悟得够透彻,即使,自己有一天不能在她的身边了,她也能好好保护自己。即使有一天,自己真的先她而去了,她也能好好地活下去。
笑笑,我爱你,真的爱你,所以,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你过得好,不仅是外在,更是内心,我会让你帮助你拥有克服一切的勇气。
闻言,常笑眼眶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决堤,柳玉熙没说什么,只是抱着她,让她在自己的怀中放声哭泣。
她压抑得太久了,是该发泄出来,一个人在庭院里等了他这么久,不也就是为了这一刻吗?因为,他是她最信任的人,所以,只有在他的怀里,她才能放声哭泣。
良久,常笑才停止哭泣,抬起一双泪眼婆娑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柳玉熙,“玉熙,我明白了,下一次,无论多么棘手的病患,我都会努力镇定!”
柳玉熙点头,“笑笑,你是个出色的大夫,一直以来,我都这么认为!”
常笑也笑,湿润的眼里满是盈光,“有时候,我觉得,你比我更适合做一个大夫!”
柳玉熙摇头,眼里自有一种温润,“笑笑,我没你想的那么善良,世上的人有千千万,而我,只想做你一个人的大夫,在你迷茫乃至于深陷泥潭的时候,给你开出一道良方,让你能度过艰难险阻!”
常笑伸手抱住他的腰,将脸颊埋进他的怀里,眼里是真的欣慰,似想到什么,常笑思忖片刻,还是犹豫着开口,“玉熙,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心病还须心药医,这件事困惑她这么久,还不如一次性文革清楚,也好去除了这块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