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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伯将柳玉熙神情不对,嘴角上勾,勾出的却尽是凉薄和忧伤,终于忍不住问道:“少主子,有什么问题吗?”
柳玉熙顿了顿,幽幽开口,“张伯,你说,我要是找到了那个男人,是认他呢,还是不认他?”
这话说出来,几分困惑,更多却是无谓。
对于这个皇子身份,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也不稀罕这份羡煞天下人的尊荣,他只是在想,若是有了这层身份,是否能给笑笑一个更安定的家,是否能就有足够的权势与李铮抗衡。
张伯大惊,“少主子找到那个人了?”
柳玉熙轻轻点了一下头,有的事,压在心里太久了,也憋得慌,张伯是唯一一个能跟他分享此事的人。至于常笑,他想说又不敢说,追根到底,他还是想让她过得单纯一点儿,因为知道得越多,活的越难。
张伯皱眉沉思,良久才说道:“奴才觉得,主子应当认他!”
“为什么?”柳玉熙看向张伯,语气很淡。
“因为,这是公主的遗愿!”
闻言,柳玉熙瞳孔一缩,眼里闪过一丝痛色。
事实上,张伯考虑得更多,柳玉熙既然已经放弃了北燕的身份,就该在西秦好好立足。倒不是张伯贪慕虚荣,想接着柳玉熙水涨船高,而是他希望柳玉熙能过的好,至少不要像现在这样憋屈,含冤受屈,还要被人打压,没有靠山,在阴暗的朝廷里,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成为党派之争的牺牲品。
他知道那个男人是朝廷中人,更可能地位不低,因为,公主的眼光一向很好,那个男人不仅有才学,更有能力,这种能力包括变通,身世时局。有着这样远见的男人,绝非一般的小官,时到今日,若是还活着,想必也是西秦的肱骨之臣。
有这么一个父亲做靠山,柳玉熙至少少奋斗十年,凭着柳玉熙的聪明才智,政治远见,更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成为政治新星。他也许不需要锋芒毕露,也不需要过多地笼络权势,至少,他会比显得过得好一千倍,一万倍。他们这些底下人,乃至于常笑,也不必跟着担惊受怕了。这样,不是很好吗?
但是,这些话张伯都没有多说,因为他知道,说再多都不如这一句!
他太了解柳玉熙了,对敌人狠,对于自己人,却很心软,更重情。
他一定会完成柳如云的意愿,张伯能想到的,柳玉熙也能想到,种种考虑之下,他很可能会认父。
柳玉熙虽然没说什么,却默默收起了玉佩,眼睛里的光亮了少许。
张伯看着那张年轻俊美的脸,眼里闪烁着智慧之光,心里十分欣慰。
是雄鹰,总会展翅高飞,翱翔九天……
自从柳玉熙当了御前侍卫,皇帝的精神明显好了许多,脸上的笑容也多了,食欲和好了,这给以往死气沉沉的承乾宫带来了一番新气象。连带着承乾宫的奴才,也爱笑了许多。他们的皇上不复以往的严厉,变得和蔼可亲,这些做奴才的自然很乐意。
福贵见着皇帝的身体也一天好过一天,连带着看柳玉熙的眼神也带了恭敬。做奴才的,自然是主子好,他们就好,何况,他又是一心效忠皇帝,还不得把柳玉熙当大恩人看。
柳玉熙对此倒是淡定得很,既不恃宠而骄,也不奴颜婢膝,不卑不吭,淡然自若,这般气节风度,倒是让承乾宫上上下下从心里服他,皇帝也更加欣赏他。
这一日,柳玉熙照常陪皇帝下棋。
一般人与皇帝下棋,都是敢输不敢赢,但是柳玉熙不这样,他的棋艺比起皇帝高出许多,却将这个度拿捏得极好。根据棋局,时赢时输,一点儿破绽也没有,让人看不出来他故意为之。既不全赢,让皇帝输的没有兴致,也不全输,让皇帝觉得他可以逢迎,恰好是这个度,更在对弈的过程中,让皇帝的棋艺大有进步,让皇帝大感舒心。
如今,一局棋已经下了半个时辰,李曜坐的久了,身体未免有些不适,拈起一子的时候,手一抖,棋子便滚落在地,恰好停在柳玉熙的脚下。
福贵正要去捡,柳玉熙轻声制止,“臣来吧!”
就在脚下,何必麻烦他人。
福贵见此,眼里闪过一丝赞赏,他就是欣赏柳玉熙这一点,即使得势,也不骄纵,是个非常实在的人。
柳玉熙弯身捡棋的时候,从袖中掉出一物,正是那个锦囊,瞬间吸引了皇帝的视线。
正文 第103章 为何不认他?
柳玉熙将锦囊跟棋子一起捡起了,李曜的视线随着锦囊的移动而移动,终于在柳玉熙想要收起的时候,忍不住开口道:“玉熙,你这个锦囊挺别致的,可否借朕一看?”
这话说的客气,皇帝的语气却不容置疑。事实上,他在意的不是锦囊的精致,而是锦囊上的绣花针法十分眼熟,勾起了他的心事。
柳如云是个蕙质兰心的女子,刺绣也是一绝,当年,也给他绣了一只锦囊,绣得也是这种花纹。他本来一直戴在身边,直到十年前,不小心把锦囊掉落在御花园,被皇后拾去。皇后怀恨在心,竟将锦囊毁去了,为此,他还和她大吵了一架。
柳玉熙将锦囊双手奉上,一来他拒绝不了,二来,这本就是他的一步棋。
皇帝小心翼翼地接过锦囊,仔细打量上面的绣纹,越看,眼神越震惊。那个锦囊他看了十年,再熟悉不过她的针法,此刻看这只锦囊,针脚乃至于锁边都与之前的那只如出一辙。
手捏到里端有个硬物,李曜眉头一动,打开锦囊,一样莹白的物体瞬间滑落在掌心里,做工极其精致,整个儿被雕琢成一个龙形,入手温润,流光暗转。
看着看着,李曜的眼眶忽然湿润了。
这玉本有两块,名为“龙佩”,是祖上传下来的。据说,是由一块完整的玉石雕刻出来的,两块玉佩可以拼合成一块,纹路与纹路之间,可以互相衔接,乃皇室玉佩中的极品。
这两块玉佩,他送给了柳如云一块,后来,皇后生了李铮,他又送了李铮一块。后来,柳如云失踪,连带着这块玉也不知所踪。如今这块玉又出现了,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柳如云又“回来”了,以一种他不知道的方式走近了他。
皇帝的眼眶湿润了,看着柳玉熙的眼神很动容。
福贵敏锐地嗅出点儿什么,立即打发了侍立在殿的奴才。
大殿里只剩下皇帝,柳玉熙和福贵三人,福贵远远地站在一旁,随时听候差遣。
皇帝问柳玉熙,嗓音有些哽咽,“玉熙,这块玉佩你是从哪里来的?”
柳玉熙看着这位一国之尊,却像个普通老人,触及伤心事,在他面前老泪纵横,柳玉熙忽然没那么恨他了,只淡淡道:“我父亲留给我的。”
闻言,老皇帝心里大恸,还有一种深深地激动。
原来,云儿还给他生了一个儿子,怪不得,他长得那么像她,乃至于自己看到他的第一眼,便想起了那个深爱的女子。不过,玉熙比起云儿,要更加坚韧内敛,乃至于睿智。
此时此刻,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见她一面,抱住她,感激她给自己生了个这么优秀的儿子。
像她,也像自己。
他很想告诉眼前的年轻人,自己就是这块玉佩的原主人,他就是自己的儿子。想了想,李曜终究还是忍住了,只是望着他,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柳玉熙放在身侧的手指握紧又松开,故作疑惑道:“皇上认识我娘亲?”
说出这句话,他心里其实是有点儿紧张的,他还是第一次从这个男人口中提起柳如云,就像是替自己死去的娘亲询问一个答案。他不知道,这个男人时隔这么多年,是否还对娘亲一往情深。
李曜语气叹息,充满了怀念,“我和你娘亲是旧识,当年十分要好,只是后来失散了,直到如今也没能见上一面。她现在,可还安好?”最后这句话问出来,李曜心里也是一紧。
之前,柳玉熙没说实话,他多么希望,这件事,他也是骗他的,因为自己还没死,那么,那个人是否也还活在世上。
李曜说的是“我”,不是“朕”,无形中放低了姿态,也是想消除对方的防备之心。柳玉熙何等聪明,自然也明白他的用意,仍旧摇了摇头,语气充满了哀伤,还有种不知名的嘲讽,“皇上忘了吗?臣说过,父母早亡,臣自小就是个孤儿!”
这话听得李曜心里头一酸,心里越发觉得愧疚,却仍旧不肯死心。但是,他也知道,柳玉熙口风很紧,他不想说的,就算自己是九五之尊,也未必能让他开了这个口。
事实上,今日能得知此事,以及是他莫大的幸运,他感激苍天,在他有生之年,能够遇到这个曾不为他所知的儿子,一个他和心爱女人的爱情结晶。只要柳玉熙还在身边,那么,自己总有一天能知道她的下落。
李曜将玉佩装进锦囊里,还给柳玉熙,眼里却有些不舍。
这是她亲手绣的,似乎他触摸着它,就能简介感受到她的体温一样。
柳玉熙收好锦囊,伸手落了一子棋,抬头见皇帝还在发愣,忍不住提醒道:“皇上,该您了!”
皇帝反应过来,重新捻棋,却总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总是停留在柳玉熙身上,就像是一个慈父,充满了慈祥和包容。
柳玉熙在这样的目光之下,心里倒没多激动,反倒有一种失望。
李曜给出的答案,让柳玉熙不太满意,娘亲为他付出了所有,甚至是生命,在他这里,就只换了一句旧识?
李曜啊李曜,你是她一生挚爱,她在你眼里,就仅仅是旧识?
柳玉熙离去之后,福贵不解地问道:“皇上,他明明是您的儿子,您为何不认他?难道,是对这件事有所怀疑?”
皇室血统不容混淆,只凭柳玉熙的一面之词,确实很难定论。
李曜却摇了摇头,“朕相信他,这种事情他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