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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他曾经说自己是工作中毒。在眼前的这个应变自如的男人眼中,自己这种什么事情都要划分在条条框框里面的古板性格,想必相当无趣吧?
“前几天,在和你接触的时候,我的BRAIN·GEAR也坏掉了。我把它交给负责对都市警察的所有机器进行维护的公司后,那边表示五天就可以修理好。如果不介意的话,要不要把你的BRAIN·GEAR也拿给他们看看?”
“没有用的。就算名称一样,我想你的和我的应该式样也完全不同。从制造时的执拗的细节调整来看,我实在不认为它是可以在使用者不到场的情况下能够修理好的。而且它被当成重要机密对待,严禁拿到民间。所以只能多谢你的好意了。”
“是吗?那真遗憾。没办法能帮助你了。”
真的是非常遗憾。能够像这样直接说话的机会,也许不会有第二次了。
不知道电脑刑警的失望,路西法多的目光停留在了放在桌子角落的硬皮书上。
“没想到如今这个时代还有人随身携带着这种精装书啊。从封面的痕迹来看,已经相当有年头了吧。是你信仰的宗教的典籍吗?”
“我没有信仰特定的宗教。一定要说有什么信仰的话,也不过就好像是地球人拘泥于把自己埋葬进土地一样,我死了的话,希望自己的肉体能够回归大海。我不打算对于神明是否存在和别人进行争执。
这本书是历代的斯因美亚的遗物中,地球人所书写的关于水丽人灭亡的历史书。因为要在上一代死亡之后我才会被制造出来,所以无法对水丽人的文化进行传承。这本我们种族代代相传的书,就算说是我们寻找自我的依据也不为过。”
“是吗?不过我是觉得怎么想都很勉强啦。”
红抚摸着书籍那连烫金字体都已经所剩无几的皮革封面,维持着合着眼睛的状态回望着那个如此轻松表示的男子。
隔了一阵,好像是想起了自己的习惯性失言,路西法多慌忙道歉。
“对不起。我好像说了没神经的话。”
“哪里,你说的完全不错。因为至今为止从来没有人直率地对我如此表示,所以你的指摘对我来说很新鲜。”
“我听说过水丽人的灭亡和地球人有关。具体的就不太清楚了。”
“就是常有的事情。明明没有受到过邀请却乘坐宇宙船闯到这里来的地球人,以和在自己母星的同样行为污染了海水。通过水丽人出现了众多牺牲后所作的调查后发现,地球人所带来的细菌就是元凶。水丽人如果不进人海水就无法生育孩子,而且一生中只有短短一年的婚姻期。所以当然无法支撑到污染自然地得到净化的时候,或者是自己本身产生免疫力。会灭亡也是理所当然吧。”
“这真的算是常有的事情吗?”
半是哑然地如此询问的男子虽然也绝对算不上严格守法的人,但是哪些事情是一定不能做的他至少还知道。
“就我所调查的来看,光是可以确认的,就有十二个种族是因为地球人的不小心而灭亡的。因为是在加盟银河联邦之前,而且又并非出于故意,所以并没有遭受实质性的处罚。不过听说在加盟的时候,他们受到过联邦议会的严重警告。”
“严重警告!足足让十二个行星上的智慧型生命体灭亡,只用一句不小心就打发过去了吗?那还真是厉害啊。我家的老爸啊,是那种当初曾经因为觉得把分散在某个太阳系中的过激恐怖分子一一找出来太麻烦,而打算把整个太阳系的六百亿居民全部杀掉来替好朋友报仇的没人性的家伙。不过说真的,如果不是我老爸这种程度的冷血份子,还真的当不了联邦议会的代表呢。我老爸的感性作为中央的人来说原来还是普通的啊。原来如此。”
面对这个对着奇怪的部分再三发出感叹的人,红补充了一句。
“最近也有拉斐星球的那个明显的例子啊。因为致命性很高的传染病以行星规模的程度同时发生,所以就往那里发射了地壳震动弹。拉斐人好歹也是从历史悠久的方面来说,在联邦结盟=中数一数二的种族呢。可是联邦议会居然认可了对他们采取那种暴行。大概他们觉得只要灭亡的不是自己,就不用思考太多吧?”
“最近?拉斐星球灭亡是最近吗?”
“八十一年前应该算是最近吧?因为我好进入婚姻期,所以记得很清楚。”
“明明是在地球人中间生活,你不觉得这种对时间的感觉不太对头吗?”
“你曾经有过看到周围比你年纪小的人,却比你先行衰老死亡的经验吗?而我就不得不体验这样的回忆。只有我一个人被留下。逐渐地我的时间就被拖长。就好像只有我一个人被时间所捕获,在重复着同样的曰子一样,明天的我和昨天的我并没有变化。”
在冰冷清澈的森林空气的包围下,平时不会让感情外露的水丽人抑制着音量的声音,带有一种让人联想到诗歌的不可思议的回响。
手支撑着下颚的路西法多,出神地凝视着人鱼因为承受了下午不是很浓烈的曰照,而闪动着七彩光芒的耳朵上的鳍。
如果萨兰丁·阿拉姆特此时在场的话,一定会生气地说道,我不是叫你不要被人鱼迷倒吗?然后一掌敲上路西法多那形状优美的后脑勺吧。不过不光是对感情迟钝,对于罗曼蒂克的氛围也没有感觉的军人,此时的感慨却只是停留在让当事人听到毫无疑问会和他拼命的失礼到极点的程度。啊啊,不管是什么样的美人,高龄者都很辛苦呢。
“如果觉得这样难受的话,就寻找地球人以外的长命种族啊。你和任地固定的军人不一样,应该可以自由出入巴米利欧行星才对吧?在百分之九十的人口都被地球人占据的行星上,长命种族的你会感到孤立也是理所当然的结果。去寻找一下也许残留在什么地方的同种族也不错啊。”
“身为地球人的你,不可能理解我的我们斯因美亚的心情。因为无法忍耐不知道何时才会到访的人生终点,我们每次只能用事故死来为自己的生命划上句号……”
“也就是说伪装成事故死的自杀吗?那可真够凄惨的。你就不能留下不要再让我们再生的遗言吗?”
“因为遥远的过去的契约,我们的再生次数已经被决定了。”
路西法多听着对方那种凄惨的原地兜圈的现象,不仅有些厌烦。
虽然马里里亚多另当别论,但是父亲从来不掩盖自己对于拉斐人的厌恶。在他看来,理由大概就和他现在的心情一样吧。
那种甚至让人感觉到软弱的纤细美感,想必是一定会和大都有感伤倾向的地球人感性产生强烈的共鸣吧?
只要自己能够存活下去,必要的时候完全不把杀死他人放在心上。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路西法多父子是同类型的存在。正因为靠着自己的力量保护了自己,才能像这样平安地活了下来。所以他们不认为不是以自己的意志而生活的人是和他们同等的存在。
“这个已经不仅仅是种族差异的问题了。我在战场上杀过很多人。在我的周围也有很多人死去。他们并不是伪装成事故进行自杀,而是在上司的命令下经过相互厮杀而死去。当然了,他们谁也无法获得再生。既然选择了这份名为军人的职业,那么就有义务接受任何方式的死亡方法。那些家伙的心情你可以理解吗?你的种族的不幸确实是地球人造成的。但是,现在你的不幸,却是你自己造成的。”
水丽人面对对方和至今为止相比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的态度困惑不已。那种过于唐突的态度让他一时间找不到什么话来回应。
也许是把这个视为了拒绝吧,路西法多拉开椅子站了起来。
“我要和你说的事情全部说完了。难得今天有天假,我还有一堆要做的事情,所以我先回去了。多谢你的招待。”
完全摸不着头绪。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让他不快到这个地步,红只能无言地目送着那个掉头走开的高大背影。
站立在连接着大道的斜坡上的路西法多,瞥了一眼大道对面的风景,就把视线转回了脚下,开始下坡。
虽然赤茶色的石头表面进行防滑的加工,但是还是需要留心从森林那边散落下来的叶子。因为如果踏到了落叶上会比较危险。
比上坡的时候已经更加倾斜的曰照,在他的背后留下了影子。
没有走上几步,路西法多就停下脚步回头看去。抱着书本的水丽人在咖啡店和坡道的中间位置将身体蜷缩了起来。
路西法多抬起一只手,用戴着手套的手指冲他轻轻地示意了一下。面对犹犹豫豫地接近自己的人鱼,他用好像安慰孩子一样的温和口气说道:
“我说啊,就算你是精神感应者,也不要像这样放射煽动别人罪恶感的感情啊。就好像我欺负了你一样。”
“……我不知道哪里让你不快了。”
“嘿。我都说的那么清楚了还不明白吗?真是头疼啊。虽然我也没有什么资格说别人,不过你啊,实在有点太危险了。”
“这一点我自己也很清楚。但是因为你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在说话的中途对我怒吼让我住嘴,所以可以很轻松地交谈。除了温塞特以外,我从来没有和什么人交谈过这么长时间。尽管如此,为什么……?”
比起平坦的口气,和没有表情的美丽脸孔来,更加能阐述他的情况的感情波浪,接触到了路西法多的神经。那个带着深切的哀伤色彩的东西,伴随着水一般的质感和透明感,围绕住了路西法多的神经。
虽然路西法多一向没有什么像样的罪恶感,但是如此被迫体验到了对方鲜明的赤裸裸的感情,还是一时间哑口无言。那种自己绝对不可能产生的纤细感情,让他觉得很不舒服,完全平静不下来。哪怕水丽人在他面前大哭一场都还要好得多。
“我是说,你那种把自己逼迫到自杀的孤独感,我完全无法理解。而且也不可能理解。因为我和你不是一个人。对于我来说,孤独只是取决于自己,是怎么说都能够对应的状况。自杀什么的根本不在考虑范围内。”
“我并不是想要你同情我。”
“在我听起来,你就是在非难把你们逼迫到自杀地步的环境。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