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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那小鬼身边的,竟然还有一个女人。
那女人年纪比我稍长,只不过,如果不是在这样的场合,我压根都不会察觉她竟会是一个江湖人。
她梳着时下流行的髻发,穿着一身桃红色的纱裙。双手交叠,脸带面纱,温婉的就像是久居闺阁的闺中女子。
只是在她的目光落在擂台上的人身上时,自眼角眉梢流淌出来的锐意杀气,才让她不自觉的,就从四周的人群当中脱颖而出。
坐在她身边的小鬼此时摆着一副少年老成的表情。
只不过半盘在椅子上的双腿暴露出了他此刻难耐的焦虑。
更远一些的那个中年男人一脸阴鸷,不时在跟身边的手下不知在聊些什么。
而那个老人,则玩味的把玩着手中的文玩核桃,紧抿着嘴唇,看不出太大的情绪波动。
“怎么,对那边的人好奇?”
一旁的常行很快就捕捉到了我视线的所在。
我大大方方的承认,“没想到这个地方还会有女人。”
“哈哈。”
常行又露出意味不明的爽朗笑容,“江湖游门桃花子,得见寒芒不羡仙。”
哇唔。
“听起来好有气势。阿行,你在江湖上也有什么名头或者称赞你的句子吗?”
话音刚落,四周的伙计都用森寒的目光灼灼的看着我。
常行将茶杯放下,只是笑笑,语气高深莫测。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就因为常行这一句留白,我终于乖乖收回自己放肆的目光,一心一意等待着擂台赛的开场。
想象中血光飞舞的场景并未上演,所有上台的江湖人都是点到为止,喂招拆招之间姿势华丽辉煌,倒有点儿像自我展示的表演赛。
不过茶楼之中的气氛倒是热烈,楼上不时传来粗莽汉子嘹亮的喝彩。
常行一直不急不缓的喝着杯中的热茶。
我仔细看过,那杯茶自他拿起,水线便几乎从未下降过。
擂台赛进行到了大半。
场内的气氛总算变得白热化了一些。
又一个新新上场的年轻人击败了之前停留了好几局的擂主,正向四周抱拳行礼,不远处一直端着姿态的那个纱衣女子忽然冷笑一声,声音清丽悦耳。
“不过是阮家的走狗,又有什么好在这里耀武扬威的,便让我游家剑法来好好会会你们这不外传的‘绝妙’刀法。”
——好戏来了。
我屏息期待,被常行称为桃花子的女人几个踏空便轻盈的从茶座跃到了擂台之中。
寒芒微闪,四周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她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的剑,原本站在擂台上的年轻人只施展了一个格挡,便听见兵刃碰撞的声响,他手中的宽刀铿锵落在地上。
“好!”
也不知是谁开的头,茶楼原本高涨的气氛在此时此刻彻底被点燃了。
常行悠然的将捧了许久的茶杯放下,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阮家刀法乃是江湖享誉盛名,桃花子你如若不是仰慕阮家的刀法,又为何因为一本刀谱而如约赶赴来此。”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不卑不亢,在这样喧闹的环境中却清晰的让每一个人都听得无比真切。
擂台上的女人剑花一挽,冷笑道,“原来是常家的少主,不如来台上一聚。”
常行爽朗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一拍桌,再看时,人已经稳稳落在了擂台上,桃花子对面。
作者有话要说:
☆、19江湖与得胜
19江湖与得胜
在我的印象中,最后得胜的赢家多半都是姗姗来迟。
只是没想到,常行竟然在这样的端口就草率上场,行动诡异而出人意料。
——却是赢得了场内大多人的振臂欢呼。
他的伙计们此时也流露出了与有荣焉的骄傲神色。
我淡淡看着他,他已经笑着祭…出武器。
没有漫长而孤高的对视铺叙,也没有什么华而不实的客套说辞。
第一招起,他便化身游龙,且战且进。
出手杀伐果决,大开大合之中掩藏着酣睡之龙的贯耳清啸。
摆尾收…势时,耳畔像是起雨又遇风,我只来得及捕捉他几个动作,便见他忽然撤身而回,收手淡淡笑道,“承让。”
……咦?
这就打完了?
我瞠目结舌。
茶楼之内已经响起来彻耳的欢呼之声。
——甚至完全没来得及领会他刚才说的那一句称赞桃花子的所谓“得见寒芒不羡仙”究竟是什么意思。
桃花子的面纱上不知在何时已经染了血,手中的软…剑剑…尖下垂。
她宛如战败的孔雀施施然从擂台上撤了下去。
我再看四周,那个把…玩着文玩核桃的老人跟那个一脸阴鸷的中年男人已经拂袖离场,一点儿也没有要上台找场子的意思。
喂。
这样放水也太过分了吧。
我有些苦闷的托腮,一旁常行手下的伙计已经眉开眼笑的上前来献宝。
“姑娘,你看见我们家少主的威名远扬了吧。”
“嗯嗯嗯。”我忙不迭作仰慕状点头,他果然收不住话匣道,“那铁头陀跟拐杖李都是我们家少主的手下败将,现在离场也算有点自知之明。”
啊咧。
原来常行有这么厉害?
我再看向场内眉眼唇尖皆是春色的常行。
忽然有点遗憾自己曾经对他的低看。
又因为铁头陀跟拐杖李的离场。
原本满满当当的茶楼一层瞬间空去了大半。
桃花子跟她身边的小屁孩低头不知嘟囔着说了些什么,也在常行得胜后半柱香的时间内离场。
整个茶楼在这一刻都变成了常行的天下,没有人有胆子再上前去挑衅,亦没有人有信心,能在他出手之后再给人留下什么深刻印象。
只听忽然间,茶楼一侧传来一迭声鼓掌。
一个浑厚的男声道,“不愧是常家后生,看来此次阮家的刀谱,后生你是势在必得了。”
“借您吉言。”
常行依然笑着冲声音所在的方式谦逊抱拳,那人又道。
“既然如此,我便献丑,上台来好好回一回你。”
“多谢赐教。”
忽然一声利…刃破空的呼啸,常行不慌不忙的后撤几步,一柄长…枪已经稳稳落在方才他所站的地方,而一个男人飞身而来,抄起长…枪枪…尖一抖,两人便斗在一处。
自古兵器一…寸…长,一…寸…强。
我屏息看着台上的两人,甚至连任何一个细节都不愿意错过。
常行的手法偏向大开大合,走的是端庄正统的大路子,每一次出手都如蛟…龙…出…海,电…闪…雷…鸣而兴…风…作…雨。
那…拿…长…枪的男人却更像是一条灵…蛇,剑…尖…抖…动…而进…攻的轨迹丝毫看不出任何端倪。
龙…与…蛇之间的缠…斗将场内的气氛瞬间点…燃到了…制…高…点。
两人在天井之中的擂台上互相拆了对方百八十招,拿长…枪的男人忽然酣畅大笑一句,“痛快!”
再看常行,他已经崭露出笑容闪身退后好几十步,朗朗抱拳道,“多谢赐教。”
……好像有什么细微的情绪在空气之中慢慢…晕…染…了开来。
茶楼里此起彼伏的欢呼声被成批成批…呈…上来的酒给彻底冲开,汇…聚…成了一片。
楼上不时传来酒坛子碎地的声响还有…交…杯…换…盏的呼喊声。
拿…枪的男人接过一旁小二递过来的酒碗对着四周的人群道,“自古好马配好鞍,宝刀配英雄。我阮家的这本…传…奇…刀…谱,配上常家后生——不亏!”
常行也接过酒碗,淡淡笑道,“不才在下常行,今日在此见过各位…豪…杰。”
只听楼上隐隐有人诧异道,“原来他就是常行。”
我忽然有点儿明白方才常行上台前那一句神叨叨的留白。
因为在这江湖上,他根本已经无需再有什么他人的…吹…捧…抑或…是…名…号。
他名,即他名。
几碗烈酒下肚,这一场擂台赛也算如…火…如…荼的打到了结束。
我意兴阑珊的看着常行从拿…枪的男人手中接过那本神神秘秘的刀谱,还没来得及做其他反应,便听见常行朗声道,“在下今日拼…尽…全…力,也不过为了博佳人一笑。”
咦?
我望向四周,桃花子已经撤场,这场子里莫非还有其…他…他…仰…慕…的…女…性?
常行已经大步带着那本刀谱,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中走到我面前,笑着看我。
“我赢了,你可…欢…喜?”
我一口茶憋在嗓子眼里。
脑海之中只闪过一行大字。
——被…坑…死…了。
自那以后,这江…湖…便…流…传着一段传说。
常家公子使…尽…浑…身…解…数,在阮家擂台赛上赢得一本…神…秘…刀…谱,只为求得佳人一笑。
而比这一段…传…说…更为传…奇的是。
随后那佳人确是笑了,虽不…倾…国,却是“倾…城”。
的确倾…城。
我笑着接过了常行手中的刀谱,也朗声道,“自古好马配好鞍,宝刀配英雄。这本阮家的传奇刀谱,配上我这样的局外人,未免可惜。”
常行的眉毛微微上扬,似乎在期待我接下来的举动。
我已经淡然的将手中的刀谱…径…自…撕…碎…了,抛…洒…在了茶楼的四周,笑着看他。
“不如…赠予诸…位…豪…杰,也算是常公子的一份心意。”
作者有话要说: 他名,即他名:他的名字,就是他的名声。
☆、20江湖与陷阱
20江湖与陷阱
常行在闲鹤楼一战成名。
而借着他的东风。
我在闲鹤楼一“撕”成名。
哪怕行外如小白,在听见了这个传说之后都对我咬牙切齿道,“你你你,这样的刀谱你怎么就在大庭广众之下撕了呢你!”
我只淡淡笑,没有再理会他的捶胸顿足还有悔不当初。
彼时我们已经离开了梁鸿,搭乘上了北去的商船。
其实在闲鹤楼的那一场擂台赛的当天,我刚被常行送回了常家小院,他便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