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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气,把在水沟里正激烈水战、满身稀泥的大娃二娃哄回家,然后你扯扯衣角独自
悄悄朝沟底走去……
你下脚轻缓,鬼祟神秘,远远地躲在草笼笼中伸长了皙白的脖子,透过朦胧神
奇的山雾,你终于看清了那是一个石匠,一个三十几岁又高又胖的陌生汉子。你从
这汉子宽大厚实的背影里,仿佛嗅出了好多男人都先天不足的气质和风度,你心底
里无端地升起一线生机与渴望。你暗自称赞他佩服他,你设想着种种理由和情节,
继而心底里骚动起一股既胆怯又很不安分的情愫:好歹自己是过来人了,就想跟人
家瞌睡呢!
你没有白想,你不会做无端的梦,生活改变了你,你也会改变生活,你是一个
步调一致的女人……
你抛弃记忆回到现实,迅速地把刚才野花地里那些沾满腥骚野味的钱紧紧攒在
手里,你调理情绪,尽量保持着自己迷人的娇弱的风韵,随和着山涧悦耳动听的叮
当叮当声,从田塍子边穿过湘妃竹林径直迈进了自己家门。
你进门第一眼就瞅见了猪圈房里正干得十分卖力的石匠,你远远望着他赤裸着
的蜡黄蜡黄的脊背,望着他脊背上大颗大颗的汗珠,你似乎有些心动不安。你本能
地朝前紧走了几步又忽然停住了,女人的温顺和慈善促使你拼命地拥抱亲吻,甚至
放荡地揉捏自己丰腴的乳房和细嫩白生的下身,自己也将会极投入地给他以温馨的
酥软和色迷迷的微笑,只可惜现在……
伴着晚风,山里早已被一片夜色笼罩,远天挂起了一颗贼亮贼美的月牙儿,温
柔飘摇的四野依然是静静地畅畅地犹如少女多情沉睡的梦。
你哼着调儿,早早地把大娃二娃送进梦乡,然后你折身端饭炒菜,柔声细气地
招呼石匠上桌,好丰盛的一顿晚餐啊!夜深人静,微弱的油灯下,你惊慌地发现几
杯酒后的石匠已有几分醉意,自己也感觉着脸红耳赤、心扑扑直跳。于是你摇摇晃
晃做出最大努力的样子站起身子,你的脚好像被什么东西轻轻地绊了一下,你身子
倾斜,顺势做出就要跌倒的样子……
忽然,你感觉到自己身子竟被一双宽大有力的手死死地搂住了。你心潮澎湃,
赶紧闭上眼睛身子软软地瘫倒在他怀里。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石匠稳住情绪,一
只手压住你的乳房,另一只手却在你下身重重地捏了一把,这种与小白脸男人相同
的动作,使你顿时酥软了全身和他紧紧搂在了一起。那种久违了的原始的粗野地亲
吻揉捏,继之而来的胡乱地撕衣解扣太痛快了、太解困了,你一脚绊倒了他和他在
地上紧紧捆在一起来回打着滚。
你……你有老婆吗?
我没有,我是一个光棍儿汉!
我……我家里穷得很……
我给你钱!
你松了口气伸伸手,你任凭石匠宽衣解扣扒光了你全身,你赤裸着胴体闭上眼
睛,你下决心一点也不反抗也再没勇气来反抗!你心里除了久违了的快感之外,一
屋大小的生计与命运仍梦绕在你思想里。
我有包产地,我……我没有劳力……
我有使不完的劲儿!
你没有料到,石匠的回答多么熟练多么坦诚,没半点撒谎谋骗的味道,你就美
好地想:这是个多么贴实的单身男人啊!
太阳醒来了,大山醒来了,你也从美丽的梦里醒来了。你揉揉双眼,如梦似幻
般地发现床枕头上平平展开着一张写着五百元字样的存折,你伸手抓过来压在枕头
下,突然发泄出从来没有过的凶猛劲儿一下扑到了石匠身上。一触到他滚烫的赤条
条的肉体,嗅到他身上诱发着的特殊气息,天呐,你麻木酥软的神经曾一度使你坚
信这就是你的小白脸男人……
秋收忙过,石匠毫不情愿地告诉你他要走了,他要去远方挣钱回来维持你一家
人的生活。你还沉浸在爱的河流里尽情地畅游,流连忘返怎么也不想上岸。你为他
的别离表现出无限的感激和悲伤,你这时才体会出课本上那句“相见时难别亦难”
的深刻含义。临别的那天晚上,你还躺在他怀里编织着未来的田园美梦。
天亮时,你发现自己双手紧紧抱着的竟是一个花布枕头。石匠终于离你而去,
同时也带去了你无限的希冀和期盼!
花谢草枯秋风紧,春寒料峭望天涯。几回回梦醒,泪水沾湿了衣枕;几回回悲
泣,伤心揉碎了温情。你日盼夜盼,弯弯山道上,昏暗的竹林中,始终不见石匠的
身影。
你绝望了,不能再像守候小白脸男人那样守候石匠,你再也不能自命不凡自认
清高,你需要钱,你需要鲜活的日子,你下决心不顾一切地去寻求新的满足来弥补
你心灵的空白与忧伤……
木匠是第二年端阳节进山的。木匠长相瘦高,跟细木棍似的,可他精神好、手
艺好,请他的人家特别多。那天正逢乡场赶集,你一口气跑到场口朱屠户摊摊儿上,
赊回两斤肉一笼大肠,你哄着大娃二娃草草打发走了一个节,然后你托山弯头的陈
老大请来了木匠。
你出乎寻常的热情大方,虽然家里头已没有什么吃的喝的,但一切你都调理得
有滋有味。一碰面你就以老练的眼神发现木匠痴痴地直愣着你没完,他对你美丽的
线条、迷人的丰韵始终激动不已,他对你反复的挑逗、诱惑心底早已蠢蠢欲动,你
引发春心然而表面却装出一副虚伪的正经,你要在木匠心目中保持良好的印象,存
留一段美好的记忆,你要让木匠知道你本身就不是一个行为不轨、放荡不羁的女人。
在太阳与晚霞不再照耀,在夜风不吹拂,在鸟虫不再低语,在大娃二娃不再睁
眼瞧见熟透了的男人和女人极度地欢心温情的时候,你比以前更大胆更风流,他比
小白脸男人和石匠更凶猛更贪恋。就在你感觉酥软疼痛还没明白过来时,刹那间,
木匠咬牙切齿双手抱紧你把你推拥上床,你不仅需要肉体与精神的满足,你还需要
强壮的劳力,需要安慰,需要维持一家人起码生活必须的钱和粮。
得到这一切之后你满足了、知趣了,你没有也无须去盘问木匠的身世、教养、
婚史与家庭,你也没有必要去掏出他心底的诚实或虚伪。你的蜜月生活既风趣又短
暂,你当作小孩子的游戏或大人们的梦一样,已不再专一地迷恋和痴情。木匠在你
家挑起生活的重担能干地生活了大半年,终于在一个月白风轻、空虚无梦的夜晚,
扔下两百块钱走了。你对他的别离已没有过多的留恋或忧伤,你全把它当梦醒般随
风而去,尽管他赌咒发誓、掉着眼泪真诚地对你说他回去离婚再来结婚……
你就这样平平淡淡在自然的节律中数着日子过日子。木匠的影子渐渐地在你的
心里梦里模糊了淡忘了,就像大山里黄昏时分远山朦胧深沉的那片红那片绿一样,
到了消失的时候本该消失,而过多地依恋和悲哀只会显得自作多情一样可笑可悲。
不知道铁匠是啥时候来山里的。听说他刚来那阵情绪低沉、表情木然忧伤,山
里头多事的娘们儿也正经地打探过几回,每次他都泪眼汪汪地从怀里摸出一张彩色
照片。哦,听说那是个好标致的女人呢!
你没有诚心诚意再去请铁匠,尽管你锅儿上裂了小孔锄头缺了大口。然而,你
做梦也没有料到,一大早你掀开你家的门,铁匠背上驮着家伙正笑眯眯地站立在院
坝外的竹林边望着你,宛如山里头一道老实憨厚的风景。
大嫂,听说你锅儿烂了锄头缺了,我来帮你修修。
你不该来,我没钱开你工价。
我晓得,我不要你钱!
不要钱?算了,你到别家去吧!
你一个人拖两个娃儿,日子不好过呢!我真的想帮你呢!
你怎么也拦不住他,他鬼使神差地认定了要帮你。铁匠手艺好技术熟练动作又
敏捷,三两天就把你家的一切都修缮好了。那天午饭后,他拍拍身上的灰尘收拾工
具就要告别的时候,你拿出一件珍藏多年的羊毛衫递给了他,他像躲避瘟疫似的摇
头摆手扔下你和你的家,头也不回地迈步朝前走去。直到这时你才慌了神,你才引
发了恻隐之心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拦住他,固执地将他留下。
铁匠的规矩厚道,使你心底重新燃烧起爱怜的情怀;铁匠的朴实坦诚,使你一
度相信自己找到了爱的归宿。当夜晚微风细雨你感觉清凉,当你鼓足勇气就要投入
那陌生而你想象不知有多么温暖的怀抱的时候,忽而哐当一声巨响,接着你那两扇
笨重老式的大门竟全然敞开了……
你扭转身,在闪电与油灯的交辉中,你惊慌地发现大门口站立着两条汉子,你
眨眨眼看真了,那是石匠和紧跟石匠身后的木匠。你顿时闭上了眼睛心里猛一沉,
接着全身像着了魔似的不住地颤抖,你双手一下从铁匠脖子上滑了下来,眼圈一发
黑便一头栽倒在地。
她是我的老婆,你滚开,你滚开!
她是我的女人,你爬开,你爬开爬开爬开……
雷鸣般的吼声与撕扯扭打声把你惊醒,你睁大眼睛不见了铁匠,只见石匠和木
匠一人逮住你的一只手,你只觉得两肩被扯裂得生痛生痛。雷声沉闷,闪电继续,
微风过处,你惊异地发现地上飘飞着叠叠钞票,哦,还有一张盖着鲜红大印的离婚
证!
滚出去,都给我滚出去,我是一个自由自在的女人!
你使出全身气力挣脱石匠和木匠的手,你冷不防转身从门背后操起了小白脸男
人的猎枪,你把枪一横,恶狠狠地把枪口瞄准了他们。石匠和木匠愣了一会,却并
没有被你手中的家伙吓倒,两个围着你咬牙切齿、乱冲乱撞。终于,在石匠打烂了
猪圈水缸,木匠摔碎了桌椅板凳之后,他们一前一后像两个凯旋得胜的大兵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