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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你发誓,决不会是在战争期间,也不会有损你国家的利益。如果那个时刻到来时,有人会与你联系的。”然后他将密语告诉给了别尔津,并细致地描述了如果他不肯干要求他做的事,他会亲自将所有历次谈话的录音带送到莫斯科有关单位去。
这个机智狡诈的老特工说,“这件事里有个教训;一切都要保留下来。
任何东西都不要抛掉。要利用得到的每个机会。我想这位将军的表现会比预期的好。”这时,他快乐地微笑着,然后立即谈到给梅多斯的命令,详细指示则由比尔·坦纳作。
那天晚上,詹姆斯·邦德与尼娜·比比科娃又在一起淋浴,以避开光纤镜头和看不见的监听器。邦德在她的耳旁说,“我知道了,我看到了他们,我估计你知道他们会在这里吧!”
尼娜狠狠地点了点头。
“行。我是完全了解情况的少数人之一。这就是为什么你要和我们呆在一起的原因吧?就因为他们在这里?”
她轻声地说,“是的。但是会发生一些十分可怕的事。我们必须找一个办法出去。我们,彼特和我的双亲。詹姆斯,随便找个能逃走的办法。尽量找。‘正义天平’显然在利用苏联各地公司的演员来演这场把戏。我的双亲在列宁格勒的一个戏剧公司。在出演了那次事故之后,他们就到了那里。”
他们继续相互搓洗,演了一遍他们很快就演得完美无缺的芭蕾。邦德问她是否知道为什么要用来自英国的两名技术员来拍摄,俄罗斯人也可以做得一样好。她不知道。“但我想在录像带拍完后,我们都会被处理掉。一个也不留,但是还不止于此。”
他们那晚是搂着睡的,一早被叫起来,又开始充满恐怖往事的一天。
有越来越多的证人被录了音,每个人都对在索比堡的可怕生活作了描述,那里就像一座令人厌恶的大规模生产工厂,最后产品就是死去的犹太人。
他们描述了德国人和乌克兰的叛徒帮凶如何处心积虑地经营这个地方。
这里的事同人们曾经听到过的有关纳粹死亡营里种种令人作呕的故事相类似。这里的高效率同违反道德的大规模处决一样令人悲伤。所有提供证言的人都是由于他们的技能或体力才得以免于在毒气室中一死的。有些人是裁缝,有些人是铜匠,因此在特殊地方为死亡营的工作人员干活。其他人则是因为在于别人厌恶的工作才留下条性命的——他们在(焚烧)俘虏入口处搜集留下的财物,“牙医”的任务则是从死者嘴里拔出金牙,清洁队则打扫送俘虏至死亡营的牲口卡车。一位老妇人诉说,她在索比堡的全部时间都花在一座专门从死者丢弃的衣服上摘下黄色的大卫星饰①的条布。
这些证人都受过专门训练,因此尽管邦德在摄像机后面心里也知道这是装扮成前受害人的演员,但是这些男女的演技极为真实、优秀,以致随着时间的逝去,他深深感到压仰,精神上被这无穷无尽的可怕描述弄得痛苦不堪。
到了第二天下午晚些时候他才发现有些演员不止一次地出场,提供证词,然后重新化装回来再表演一个新角色,只不过提供的故事略有不同而已。
在这天即将结束时,迈克尔·布鲁克斯本人也第二次来到证人席。一般情况下,邦德根本不可能认出他来,因为现在他变成了一个老人、弯着腰颤巍巍地。邦德是透过化装的脸才看清楚这次表演难度极大。这老人讲的是有一天那个“最后解决”——大屠杀的设计师希姆莱本人来到了死亡营。那一天,一列特别火车载着来自卢布林劳改营的几百名犹太女孩。希姆莱亲自从头到尾观看了消灭这些人的过程。
① 纳粹强令犹太人佩戴的标识。——译者
迈克尔·布鲁克斯装扮的老犹太人告诉“法庭”说,“他一点也没有后悔的样子,他观看了每一个步骤,兴趣越来越大。按希姆莱表现出来的人道主义看来,受害人只不过是牲口而已。他们离开时,我正在旁边。那时,我会说少量的德语。他在上汽车之前对司令官说,“你干得漂亮。但是如果事情进行得同想象中那样顺利的话,你会遇到一些阻碍。这会造成很大困难。
我将命令建造更多的毒气室。你应该能够处理更多一些。我会注意这事的。”
他用的就是这个词“处理更多一些。”
他们的这一天结束了,克莱夫下到摄影棚的地面来,“他们在等待今晚从莫斯科来某些大头儿。” 他看上去很疲倦,似乎他也感到筋疲力尽了。
“今晚我要去编辑室呆到很晚。我获准让你们到外面去走走,吸点新鲜空气。”这一天的劳累似乎使他不像往常那样愉快了。“天很冷,你们不能远走,不过我想这样会对你们有好处的。”
邦德、尼娜、彼特·纳特科维茨和三名管服装的人走出了摄影棚通向外面的门。他们不能随便说话,因为有管服装的三个人在旁边。黑暗像一堵墙似的堵在他们前面,过了几分钟他们的眼睛才适应环境。后来在正义饭店周围的灯光照了过来,邦德知道为什么他感到对这里很熟悉了。从外面看,它很像在树丛中的一座中世纪寺院。他曾经看到过一幢与这一模一样的画。那里甚至还有一个六角形的门塔,从房子的一边向外突出,而沿着外墙的一排排拱形窗很像寺院小屋的窗子。
这地方建在从森林中砍伐出的一片圆形场地里。这块地的直径足有半英里长,与四周浓密林地接壤处有高高的铁丝网。每隔一段地方就有一盏小的探照灯,给他们的印象是他们现在就处在白天反复听到的那个可怕的死亡营中。
邦德感到在四周的树丛中有活动。他什么也没有看到,但是他的经验告诉他,在树林中隐藏着武装人员。尼娜可能是正确的。所有参加摄影的人可能都不会离开这里。正义饭店将成为他们自己的死亡营。
他们回到允许他们出来的那个门口,这时在建筑物远端的探照灯亮了,显出一个标有白色的H 记号的圆形坚实的平台。炫目的灯光照亮了这个地区周围的黑暗,头上响起了直升机引擎的声音,越来越大,直至一架直升机从天而降,停在平台上。
有十几个人从机身里出来,有许多穿着制服的人从地上冒出来,跑去帮他们。这一群人下机后,直升机立即起飞。另一架小一点儿的直升机落下来,出来了三个人,他们迅速地走向另一群人,这一群似乎是一个特殊接待委员会。就在灯光熄灭以前,邦德看到这些人相互敬礼。到达的那群人中的头儿是个高个子,有一阵子可以看清他的身影。甚至在这么远的距离,邦德也感到这身影十分熟悉。整个晚上,邦德脑海中反复出现这人的形状,但就是想不起这人可能是谁。有一点他是明确的,这就是,如果他们要逃走,决不能通过树林,因为树林是个屠宰场。
一大清早,尼娜就大喊大叫,从可怕的梦魇中醒来。她紧紧贴着邦德,好像索比堡的鬼魂紧跟着她。她害怕地轻声说话,浑身被汗水浸透,“詹姆斯,我梦到我们都在那儿。你懂吧,所有的人。”
他用叫孩子安静下来的嘘声叫她别出声。
她抽泣着说,“鲍里要把我们送到淋浴室。”淋浴室指的是毒气室。受害者被告知,他们在领到集中营制服以前先要洗淋浴。而在淋浴室里,他们是被毒气熏死的。在索比堡大屠杀历史的大约一年内,他们用的是原始方法,毒气是一氧化碳,由淋浴室附近棚子里一架200 马力的机器发出的。后来,他们改进到用在法兰克福和汉堡生产的氰化氢。
他们第二天被领到摄影棚时,气氛有些不同。首先,穿制服的人多了,在门口增加了武装人员,出现了前两天没有看到的强烈的军事氛围。
在摄影机后,邦德听到克莱夫对着耳机说的话。甚至他平时懒洋洋无精打采的声音这时也有了一种干脆清晰的味道。“首先,我们拍军法署署长的开场白。我要你注意台右边的大门。他们会将犯人带进来,然后军法署长进来,对着军事法庭讲话。我在他、军事法庭和犯人之间来回切换。”然后他又关照彼特用多大的声音。
邦德马上就认出了犯人是谁,尽管他穿着灰色、单调没有样式的上衣和裤子,头发剃成罪犯的样子。邦德在伦敦和后来在莫斯科郊外都研究过他的照片。他确信无疑,他们称之为沃龙佐夫的人实际上是来自新泽西州的倒霉的乔尔·彭德雷克。但彭德雷克装得像个犯人似的。他的举止不像被冤枉的样子。他的眼睛不停地看着法庭周围,举动像犯了可怕罪行的人。那东张西望的眼睛并没有畏惧的表情,而是一种傲慢的态度,好像在说,你们抓住了我,随你们的便吧。
门又打开了,一个穿着红军将军服的高个子进入镜头。这位将军看上去更像科学家,而不像军人。他瘦高个子,满脸严肃,一副苦行僧和学者的样子。明亮的蓝眼睛从粗大的眼镜框后扫过法庭。
这人就是邦德前一天晚上看到的,现在他认出他来了。这位所谓的军法署长就是红军火箭部队司令员叶夫根尼·安德烈耶维奇·尤斯科维奇。
当他将镜头对准这位将军,拍他的近影时,邦德心想他们是否终于接近“正义天平”真正的领导人了。
人们都知道尤斯科维奇与真沃龙佐夫有亲戚关系。他转过身来,看着犯人,然后又看着法庭。他说话时,声音不像是一个阅兵场上威武的指挥也不像身先士卒指挥千军万马的指挥官。他的声音轻轻地,几乎有点温和、宽容的味道。
“同志们,我们到这里来是为了听可怕的故事的,因为我们来到这里是为了审判一个协助并执行十恶不赦罪行的人。这些是反人类的罪行,是50年前按照敌人的残忍命令而执行的罪行。但是这个人,约瑟夫·沃龙佐夫,也就是今天在我们面前的这个人是俄罗斯人的后代。这个国家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