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踪女人,没有内脏的女人图片代表他异常的性生活,和伤害他人身体的嗜好。就像圣杰魁斯,或是其他变态,杀害女人后还要分割她们,将尸体肢解。你认为呢?”
我没有开口。
“戈碧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这家伙的行为?”
“我不知道。”
“是在这几件案子爆发之后吗?”
“我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
“并不多,我只听说这家伙常和妓女混在一起,用钱满足性欲,喜欢把玩女人内衣,随身携带刀刃。大部分女人对他都没好感。”
“唐普,我希望你把这件事告诉专案小组的警探,让他们去查一查。虽然你说戈碧经常这样神出鬼没,可能只是你瞎操心,但她总是你的朋友,加上你也曾遭受陌生人的威协。想想那块头盖骨,和那个跟踪你的男人,所以还是小心点好。”
“或许吧!”
“戈碧在向你求救后失踪,要求他们替你查并不过分。”
“是啊,克劳得尔会马上冲出门,随便抓个‘睡衣人’回来。”
“睡衣人?哪来的名词?你大概和警察混在一起太久了。”
这名词怎么冒出来的?应该是上次那件闯入卧房的案子吧?
“曾经有个疯子闯入民宅,用女主人的睡衣做成假人,再把假人乱捅几刀。这是好几年前的事了,他们叫他‘傻蛋’。”
“你们那么多年都抓不到,这家伙可一点都不傻。”
“我指的不是这个,而是因为他的行为活像个智障。”
约翰又说了一些事,但是我已经无法再听下去了。所有的事情在脑袋里闪过:傻蛋、内衣、刀子、叫茱莉的妓女陪那个变态玩性游戏、分尸素描上的文字“都挡不住我”、博杰街的公寓里发现用X记号标记起来的新闻剪报、在我院子里发现的头盖骨、清晨4点出现的戈碧、家里凌乱的客房。
“约翰,我得挂电话了。”
“唐普,答应我你会听我的话。虽然我们没有证据,但跟踪戈碧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你要抓的凶手。如果真是这样,你的处境将非常危险。他有你的照片,知道你是谁,住在哪里,更视你为必须去除的障碍。葛丽丝的头骨或许就是他的杰作。”
约翰说的话我一句也没听进去。我的思绪早已飞至别处。
我开了30分钟的车才通过市中心,到达缅恩区,找到上次停车的那条巷子。巷口有一个酒鬼倒在墙脚,他一看到我,便伸手向我要钱。
我掏掏口袋,丢了一个铜板给他。也许他可以帮忙看车。
这一带是缅恩区夜游者的天堂,到处可见乞丐、妓女、吸毒者和观光客,上班族成群拥挤在一起狂欢作乐。这里是某些人的快乐地,对某些人来说却是地狱。
和上次漫无头绪乱闯,这回我心里已有计划。我走向圣凯萨琳街,希望能找到珠儿·坦贝。但事情并不顺利,她并没有在经常出没的格兰纳达旅馆前出现。
我走在街上,打量着那些女人。没有人手上拿石头,这是个好现象。再来怎么办?从上次和这些女人接触过后,我知道很多不该做的禁忌。然而,这也让我不知道该如何追下去。
我有一个原则,当没把握时,绝不轻易尝试。只要不确定,就不要轻易下注、不要下定论、不要莽撞。每当我违背这个原则,结果总是让我悔不当初。今天我决定坚守这个原则,小心行事。
我找到一个水泥块,把上面的碎玻璃拨掉,坐下来,眼睛直盯着格兰纳达旅馆四周。我等。等待又等待。
我望着附近的景象,开始玩起编剧的游戏,想像这些年轻、迷惑的人们,是怎样在如此的环境里被诱惑,被引人黑暗的深渊。
直到清晨3点,编剧本的游戏已经无法让我提振精神,疲倦、失望的情绪开始挫败着我。虽然我知道盯梢并不是件有趣的差事,却也没想到会如此枯燥。我喝下的咖啡足以灌满水族箱,所有可用来打发时间的无聊游戏我都试过。满街的妓女混混,就是没有珠儿的身影。
我站起身伸展四肢,心里暗暗发誓下次绝不要再来这里。当我望向自己停车的地方时,突然看到一部白色的庞蒂克骄车正绕过街口停下来,一个熟悉的橘色头发和露背装的身影从车上下来。
那是珠儿·坦贝。她拍拍车门,对驾驶说了几句话,白色车子加速离开,她则转身回到旅馆门口的两个姐妹身边坐下。这三个女人其实看来和一般长相的家庭主妇没什么两样。不久之后珠儿起身准备离开,我也起身跟在她后面。
“珠儿?”
她转身,脸上满是诧异神情。她打量着我,并没认出我是谁。
“唐普·布兰纳。”我微笑着说。
“你准备写书吗?”她有着柔软的英国南方口音,混杂着美国南部的独特节奏。“你想写什么?《我在妓女间的生活》?”
“或许会卖钱喔!”我笑了起来。“我能和你谈谈吗?”
她耸耸肩叹了口气。“你还在找你的朋友吗?”
“我在等你,但没想到你这么晚才出现。”
“生意总是要做的。”
“也对。”
我们沉默地走了一会儿,我的鞋音伴随她身上手链的叮当声。
“我不找戈碧了,或许她有意躲起来。一个星期前她曾出现过,然后再度消失,我想等她以后自己再来找我。”
我观察她的神情,她却只是耸耸肩,没答腔。
“其实,我是想找茱莉谈谈。”
她突然停下来,转头看我,脸上充满倦意。她从胸前掏出一包香烟,叼出一根,划上火。然后对着空中吐出烟圈。
“宝贝,我想你该回来了。”
“为什么这样说?”
“你还在查那个变态杀人犯,对吗?”看来珠儿·坦贝不是笨蛋。
“我总认为这件事有点蹊跷。”
“所以你认为茱莉的恩客有嫌疑?”
“我想和他谈谈。”
她深深吸了一口。烟,用鲜红的指甲轻弹烟灰,然后看着溅出的火星慢慢飘落在人行道上。
“我再讲一遍,或许他有浆糊脑袋和怪异的性格,但他绝没本事杀人。”
“你知道他是谁吗?”
“不知道。只是这种人都一样,我会特别小心。”
“你的意思是他有可能会做坏事?”
“小姐,这里没什么好事发生。”
“他最近出现过吗?”
她打量着我,似乎在考虑些什么,我猜一定不是好事。
“有,我看过他。”
我耐心等着。她吸着烟,看着过往的车辆。
“没看到茱莉。”
她又吸了一口烟,闭上眼睛,把烟含在嘴里,然后用力往上吐。
“也没看到你朋友戈碧。”
有眉目了。我该推她一把,让她再多说一些吗?
“你想我能找到他吗?”
“坦白说,如果没有人当向导,我不认为你会找到任何人。”
出人意料的好结果。
她吸了一口烟,扔掉烟屁股,用脚在地上踩熄。
“好吧!就让我们来找些麻烦。”
三十一
珠儿走在前面,高跟鞋踩在柏油路上喀啦地响着。我不知道她要带我去哪里,不过都比原先枯坐在那里好。
我们朝东走过两条街,经过圣凯萨琳街后穿过一块空地。珠儿走得很快,而我只能跟跑跟在后头。搞不懂她怎么能在满地垃圾和杂草的柏油路面上行动自如。
我们在一幢没有招牌的木造建筑前停下来。窗户都漆成黑色,上面还挂着圣诞节的灯串,使屋内透出一股晦暗的红光,仿佛在召唤人们夜生活的来临。进屋后我小心环顾四周,墙上装饰着圣诞树及啤酒广告,一边是整排黑色木头桌子,配上红色喷漆的凳子,另一边则堆满了啤酒箱。空气中充满了香烟、低劣酒精、呕吐物及汗水等等难闻的气味,我开始紧张起来。
珠儿和肤色黝黑的浓眉酒保打了个招呼,他的眼神始终没离开过我们。
珠儿缓缓走向客桌,仔细打量坐在那里的每张脸孔。一个坐在角落的老人叫了她一声,举起啤酒要她过去。珠儿抛给他一个飞吻,而那老人则对她竖起中指。
我们走过第一张座位时,一只手从座位中伸出来,拉住珠儿的手腕。珠儿用另一只解开这只怪手,把它推回原来的地方。
“休息了,甜心。”
我把手插进口袋,紧跟着珠儿往前走。
到第三张座位时,珠儿停下来,双臂抱胸,缓缓摇摇头。
“在这里。”她叫起来。
这张桌子只坐了一个人,她手肘支在桌上,双手抱头,呆呆地瞪着眼前的一个玻璃酒杯里的黄色液体。我看见她油腻的棕色头发和带着斑点的苍白脸颊。
“茱莉。”珠儿叫道。
没有回应。
珠儿自动坐了下来。我也跟着坐进座位,觉得安全多了。珠儿点根烟抽了一口,又提高声音喊:“茱莉。”
这次茱莉有反应了,缓缓抬起头。
“茱莉?”她重复念着自己的名字,仿佛才刚睡醒。
一看到他的脸,我便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心脏开始狂跳起来。
我的天啊。
我看到的是一张失去生命的脸。灰白的肤色配上破裂的嘴唇,和空洞阴郁的眼神,似乎被人夺走所有的生命力。
茱莉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似乎我们的影像久久才在她脑海里成形。
“可以给我来根烟吗,珠儿?”她伸出颤抖的手,横过桌面,手肘内恻隐约看到紫色的痕迹,手腕血管上则有一些灰色横纹。
珠儿点了支烟给她。茱莉大口地吸着,把烟含了很久,然后才喷出来。
“真好,噢,太舒服了。”她叫着。她的唇上粘上一小块从香烟滤嘴剥落的纸屑。
她又吸了一口,闭上眼睛,完全沉浸在吸烟的乐趣中。我们等着,不知道说些什么。
珠儿看了我一眼,眼神十分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