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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没有。”史帕斯伍德焦虑的神情消失了,“他非常有礼貌,只是有点神秘兮兮的。——史基究竟是什么人?”
“一个无拘无束的家伙,有窃盗前科。他握有欧黛尔的把柄,而且向她勒索过钱。”
愤怒与厌恶显露在史帕斯伍德的脸上。
“这种人真是罪有应得。”
我们天南地北地一直聊到十点钟,这时万斯站了起来,对马克汉使了个不悦的脸色。
“我要去补眠了,我还真不适合过警察的生活。”
尽管这样抱怨,隔天早上九点他还是出现在检察官办公室。他带来几份报纸,兴致勃勃地读着史基被杀害的报导。星期一对马克汉来说通常是忙碌的,他在八点三十分以前就到了办公室,为的是在继续侦查欧黛尔命案前,能够先处理掉一些积压的例行工作。希兹则会在十点钟来这里开会。此刻万斯除了看报之外无事可做,而我也一样。
希兹在十点整准时到达,从他的神情可以明显看出,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才让他如此兴奋。他和万斯打招呼时的正式和得意扬扬的态度,就像是个征服者面对被击败的对手一样。他和马克汉握手也得意忘形地逾越了应有的规矩。
“我们的麻烦结束了,长官,”他说着点燃一根雪茄,“我抓到杰梭了。”
就在这项让人惊讶的宣告后,万斯首先打破了凝滞的沉默。
“我的老天爷——为什么?”
希兹优雅地转过身来,脸不红气不喘地回答万斯。
“因为他杀了玛格丽特?欧黛尔以及汤尼?史基。”
“哦,老天爷!哦,我的老天爷!”万斯坐直了,惊讶地看着他。
希兹依旧自鸣得意。
“当你听完我是怎么发现这家伙的,你就不需要老天爷了。我已经把他五花大绑,正准备送他到陪审团面前。”
马克汉的惊讶情绪已经缓和下来。
“让我们听听是怎么回事,警官。”
希兹坐下来,花了点时间整理自己的思绪。
“事情是这样的,长官。昨天下午我在想,史基在答应要对我们说出真相后就被杀害了,死法和欧黛尔一样,看来显然就是同一个家伙勒死了他们两人。因此,我的结论是,星期一晚上一定有两个人在欧黛尔的公寓里——那位公子哥和凶手——正如同万斯先生之前说的一样。然后,我想他们应该彼此熟识,因为凶手不仅知道公子哥住在哪里,也知道他昨天会向我们告密。这让我想到,是他们两人联手杀害欧黛尔的——那也是为什么史基一开始不向我们吐露实情的原因。但是就在另一个家伙开始害怕而把珠宝丢弃后,史基为求自保决定说出真相,所以他打了电话给你。”
希兹警官吸了一口雪茄。
“我从不认为曼尼克斯、克莱佛和林格斯特医师会是凶手。他们不像会去做这种事的人,也不像是会和史基那种累犯打交道的人。所以我把他们三人排除在外,并且开始追查那个坏蛋——那位可能是史基共犯的家伙。但是首先我拼命想破解全案中你所谓的实际障碍——也就是阻挠我们理清案情的障碍。”
他又停顿了一下。
“现在,最困扰我们的就是那扇侧门。六点以后它是怎么打开的?命案过后又是谁锁上它?史基一定是在十一点以前从这扇侧门进去的,因为在史帕斯伍德和欧黛尔从剧院回去的时候,他已经在公寓里了。而他可能在克莱佛午夜左右来到公寓后从侧门离开。但是这无法解释侧门后来是怎么锁上的。嗯,长官,我昨天花了很久的时间思前想后,然后我到那栋公寓,再度检视了那扇侧门。当时年轻的史比佛利正忙着他总机的工作,我问他杰梭在哪,因为我想问他一些问题。而史比佛利告诉我他前天,也就是星期六下午就辞职了!”
希兹等了一下,继续说道。
“就在我前往下城的路上,有个想法突然浮现脑海,整个案子豁然开朗。——马克汉先生,除了杰梭外,没有人能打开侧门后又锁上它。你自己想一想,长官——我猜你早已经想到了。史基不可能,其他人也不可能。”
马克汉变得兴趣盎然,并且倾身向前。
“想到这点,”希兹继续说,“我决定碰碰运气。所以我在宾恩地铁站下车,然后打电话向史比佛利要了杰梭的地址。我得到的第一个好消息是:杰梭住在第二大道,就在史基住的地方附近!我从分局调了一些人手,然后前往他的住处。到了之后我们发现他正在打包行李,准备动身前往底特律。我们逮捕他,并且采集他的指纹,然后送给指纹专家杜柏士队长。我想或许可以从他身上得到一些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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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逮捕行动(3)
说到这,希兹感到非常满意。
“嗯,长官,杜柏士有了重大发现!他根本不姓杰梭。名字是威廉没错,但他真实的姓氏是班顿。一九九年在奥克兰因为伤害罪被判刑,并在圣昆汀监狱服刑一年,史基当时也在那服刑。一九一四年因为在布鲁克林的一起银行抢劫案中负责把风而被捕,不过无罪开释——这也是为什么市警局会有他的指纹纪录的原因。昨晚我们严刑拷问,他说他是在布鲁克林银行抢劫案后改的名字,并以此名字进入军队服役。这是我们从他那里所问到的全部经过,其实我们也无须多问了。现在摆在眼前的事实是:杰梭曾为伤害罪服刑;曾卷入银行抢案;史基曾和他一起服刑;星期六晚上史基被杀时,他提不出不在场证明,而且他就住在命案现场附近;星期六下午他突然辞掉了工作;他体格魁梧强壮,干下这起命案轻而易举;我们逮到他时他正准备逃逸;而且——他是惟一能在星期一晚上打开并锁上侧门的人。……你觉得事情是不是这样,马克汉先生?”
马克汉坐着想了几分钟。
“就目前来看,你的说法和做法都没问题,”他不疾不徐地说,“但是他杀死欧黛尔的动机是什么?”
“简单,万斯先生在发现命案当天就说过了。他问杰梭对欧黛尔的感觉,当时杰梭不但脸红了起来,而且变得有点紧张。”
“哦,天啊!”万斯叫了出来,“我是否要为所有毫无价值的愚蠢行为负责?没错,我当时是刺探过这家伙对欧黛尔的感觉,但当时案情完全没有眉目,我只是想试探任何会引发命案的可能。”
“就算是这样,不过也没啥差别。”希兹转向马克汉,“就我所了解:杰梭非常迷恋欧黛尔,而她却无动于衷。他忍受屈辱,夜复一夜坐在总机旁,看着那些家伙来找她。后来史基过来认出了他,并且提议抢夺欧黛尔的公寓。史基无法独力干下这件事,因为他必须从接线生面前进进出出;但是他曾来过这里,这样做会被认出来。杰梭终于找到了报复欧黛尔的机会,而且还有了代罪羔羊。于是两人就在星期一晚上干下了这起窃盗杀人案。当天欧黛尔外出后,杰梭打开了侧门,而史基便用他自己的钥匙开门进入欧黛尔公寓。后来欧黛尔和史帕斯伍德突然回来,于是史基躲进了衣橱里。而在史帕斯伍德离开后,他不小心弄出声音,导致欧黛尔大叫。他从衣橱走出来,在看清楚是谁后,她对闻声前来的史帕斯伍德表示没事。杰梭此刻知道史基已经被发现,于是决定将计就计。等到史帕斯伍德一离开,便用备份钥匙进入欧黛尔公寓。以为又有人来的史基再次藏进了衣橱里。之后杰梭抓住欧黛尔并将她勒死,企图让史基顶罪。但是史基从衣橱出来后,他们达成协议,照原订计划把公寓搜刮一空。杰梭试着想用火钳打开首饰盒,而史基最后则是用凿刀撬开了它。完事后他们从公寓出来,史基由侧门离开,然后杰梭再把它锁上。第二天史基把赃物交给杰梭保管,想等到风平浪静后再说;可是杰梭后来开始害怕,于是把赃物丢掉,两人为此反目。史基决定说出一切,如些一来他也可以此为条件脱罪。而杰梭怀疑他会告密,于是在星期六晚上到史基的住处,像勒死欧黛尔一样把他杀了。”
希兹做了个完结的手势,身体往后靠向椅背。
“高明,非常高明,”万斯喃喃说道,“警官,我为我之前的小小牢骚道歉。你的推论没有可议之处,你把犯罪现场重建得相当漂亮,不过你还是错了。”
“绝对没错,而且足以把杰梭先生送上电椅。”
“这是推论最可怕的地方,”万斯说,“它经常让人作出避免不了的错误结论。”
他站起来走出房间,然后又走了回来,两只手插在外套口袋里。走到希兹身边时他停了下来。
“我说,警官,如果有别人可以打开侧门,然后在犯罪后又把它锁上,那么你的推论便不见得成立了,是不是?”
希兹没有特别的表情。
“当然。那告诉我谁能这么做,我就会承认或许我错了。”
“史基可以,警官。而且他的确神不知鬼不觉地这么做了。”
“史基?别闹了,万斯先生。”
万斯转过身面对着马克汉。
“听着!我在告诉你杰梭是无辜的。”他说话认真的样子连我也很讶异。“我会用某种方式向你证明,我的推论架构已经相当完整,现在只差一两个小小的关键点。我承认,我还不能指出谁是凶手。但是,这样的看法绝对没错,马克汉。而且它和希兹警官的看法正好相反。因此,在你起诉杰梭之前,你一定得给我个机会实地证明给你看。在这里我无法证明,所以,你和希兹必须和我到欧黛尔住的地方走一趟,最多不会超过一个小时。如果再拖上一个星期,到头来你还是得去。”
他走近桌子。
“我知道在命案前打开侧门,并在之后又把它锁上的人是史基,不是杰梭。”
马克汉深为所动。
“你这么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