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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持玉淡淡睨着他,林琅便勃然大怒,“无耻小儿,果然如那下堂妇一样,以为借着风言风语挑拨老夫与夫人的感情老夫便信以为真?外面那些风言风语可是你传的?”
李持玉不屑一笑:“林大人与江氏若非烂肉,岂会担心虫蛆有机可乘?据说江氏在林府中为小姐时,才貌出众,曾引得一帮朱门公子追随,江氏可是半推半就地收了旁的公子不少礼物,还亲手绣了香囊还赠与他人,您对江氏钟情纵容,可以忍受她许多不和常理的行为,然而林老太太可不如此认为,据说林老太太曾揪住江氏送与他人的香囊大骂江氏不守妇道!不知老爷可有记得这件事?”
林琅陷入深思,李持玉趁他未还击再接再厉说道:“后来江氏远嫁了,您以为他与京中那些所谓的知己朋友断了联系,唯一联系的只有你而已,可是老爷想想,她若能联系你,为何不能联系他人?同样是不合礼制的行为,她既然已在你这里僭越,为何不能在他人那儿僭越?况且,老爷您当时……”李持玉拿起茶盏拨盖喝了一口,慢悠悠放下,又慢悠悠道,“无才无德,论武艺比不过周公子,论才能比不过沈公子,轮相貌,更是居张公子之左,你凭什么与那些江氏转赠香囊的公子哥相比?就因为您是她的表哥吗?”
最后一句李持玉虽未露不屑,但讽刺的意味十分明显,可笑林琅以为江氏十几年来皆爱着他,殊不知江氏当年可是京城里的一朵花,多少公子眼巴巴地追随,他林琅何德何能能让如此收捧的江氏喜欢,并且十几年死心塌地?
林琅却仍沉浸在自欺欺人的世界里,活着他认为自己英俊不凡,才敢卓越比得过沈之轶等人,江氏是与他青梅竹马长大的表妹,只会爱他,因此拍案而起,勃然大怒:“大胆!你这下堂妇的女儿再在这里大放厥词,老夫便把你轰出去!”
李持玉古怪一笑,不打算再与他争执,从袖口掏出一样东西放到茶几上:“这是江氏前几日送与沈之轶大人的信物,您无需过问我如何拿到,信不信全由你自己,林大人莫要最后倒台了扔不清楚是谁害了你!我也只不过是……看在死去的母亲的面子上才提醒你,林大人别以为,所有人皆像你那般无情无义,所有人皆像江氏那般虚情假意!”李持玉说完,不顾他的生气便告辞离府。
她今日来林府也是踩点来的,如今三皇子地位不稳,江氏也可是忙碌得很呢,十天里总要有五天寻借口外出吧,她今日做的这些即便江氏知道也来不及阻止了。外头已是风言风语,纵使林琅再相信江氏也不可能不受点影响,况且若非烂肉虫蛆也不会盯着,林琅只要稍加回想便能看出江氏往日里许多不对劲的地方。他若不愿意想也可以,她会推他一把,无论是方才的香囊还是待会儿小公子落马回府,派上门的郎中会故意引导林琅与小儿子验血,皆时小儿子是不是亲生的林琅便知晓了,只要有一角瓦解,林琅就不得不按照外头的风言风语着想。
她做这些,不仅仅是为了李盈绣报仇,更是愿意看到林琅与江氏内讧,自乱阵脚,届时江氏可就好受了,沈之轶也断了接应,三皇子不倒不行,三皇子一倒,林敏筝便没什么好折腾的了,剩下一个明月公主,想必越国人也已设好棋局,叛国罪一扣,她便再也永无翻身之日!
杀崔景者,她皆让他们不得好死!
只是不知道崔景还是否活着,活着不活着,他去了哪里?回前世,还是转世轮回?每每想起这些,李持玉就心情一阵郁痛!
李持玉到李盈绣坟前探望,倒了三杯酒之后轻语:“娘,你放心吧,林琅与江掬月欠你和玉兰的,我都将让他们还回来。”
那些名分和地位都是李盈绣和玉兰的,江掬月与林敏筝白白占了这么多年,是时候还回来了,倘若还不回来便毁灭干净,绝不会让那些人继续站着李盈绣和林玉兰的名分。
张姥姥跪在李盈绣坟前哭,一边烧纸一边道:“我是夫人的乳娘,带着夫人长大的,太夫人萧氏聪明又识大体,可偏偏夫人没学得她半分才能,都是学了太老爷去。这样本也没什么不好,宽厚慈祥,不与他人争夺,可偏偏好人不寿,越是好的人死得越早,像太老爷和夫人,反而是江氏那狐狸精,活得这么久!夫人嫁人前,在荣国公府上不得老太太喜欢,受了许多苦,嫁人后眼看着林太爷林太夫人喜欢她,我原以为她十几年受的苦该过了,往后该是苦尽甘来,谁知不出一年,林琅便领了江氏进门,从此不得安生了,甚至比荣国公府上吃苦更甚。夫人这一生都是受罪度过,最终连死的时候都不能正名儿,恶妒之名还挂着,没有扳倒江氏,你说怎么不可怜?”
不知道是不是张姥姥说得太煽情,珠儿都抹了抹眼泪。
张姥姥又道:“小姐是个有出息的,也许是隔代相传,您的确有几分太夫人萧氏的气场,又或者比太夫人更甚,我不担心小姐,可是我看着夫人,实在……太可怜……太伤心……夫人呐……夫人……”她又趴在坟前哭。
人活于世,有时候也并非一定要争一口气,但如李盈绣这般软弱无为受尽欺负仍不吭声,那唯有至死都是窝窝囊囊度过了,她不像李盈绣,也不像江掬月,只是该属于她的东西她便去争取,不属于她的她也不会觊觎。江氏与林敏筝太可恶,李盈绣报不了的仇她会替她报上。
李持玉拍着张姥姥的肩膀:“你放心,她在地下会安息。”她会让她得到应得的愧疚和道歉,会让她安心转世。
是夜,林琅府上便不得安宁,但据探子回报林琅与江氏仅是关门小打小闹了一阵,具体情况如何,林府消息封锁得很严,不甚清楚。江氏的确是聪明的,说不定又如同上次李盈绣告发那般把此事轻易化解了,然而李持玉这一次出手可不是小打小闹,无论如何林琅一定耿耿于怀。
☆、四十四 美人如毒
五月夏至,永安城暖春消散;却镀上了一层暑气;走哪儿都闷热难耐,树上蝉鸣得清响;东宫内宫人侍婢捧着冰块走动时都捡阴凉地地方走,管事的太监呼喝声都变得懒懒洋洋了,偶尔遇上犯事的宫人便失去耐心;语气也因炎热而极易暴躁起来。
这大绥的宫中还如前燕一样,一入夏便抱着冰块消暑;东宫地下冰仓里储存了不少冰块,如今皆陆陆续续搬上来使用,可见永安城的皇族还是如两百年前那般怕热。
李持玉近日常常做梦,梦见太后、母后和崔景;不过都是她小时候的事,许多梦境模糊辨不清情节,唯独一个场景,她一连梦见了几次,以至于深刻记得。
她总是梦见母后朝服凤冠坐在立政宫的鎏金椅上,姿态端正,双手叠加压于腹间,连笑容都异常优雅得体。她呼唤她母后,可是母后未理会,只是静静地望着她,静静地笑着。有时候她梦见张贵妃当着母后的面打她,她呼唤,母后也没有理会,仍是端庄安静地微笑着,仿佛隔离于世,并未看清楚眼前的状况。
最后她看到张贵妃央求父皇杀了母后,侍卫提刀向前的时候张贵妃笑得张狂,她凄厉地呼喊:“母后,母后!”可是母后仍是安安静静地笑着,直到侍卫一刀砍下去……
李持玉惊得醒来,却发现一身冷汗。紫纱帐柔和,叠加的部分稍稍分开了一角,有微风拂来,吹散床角掩藏的冰坛寒气,十分清爽。原来她只是做了个白热梦。
东宫怡芳殿的宫人仍是安安静静地守候在角落,没人知道她醒了,李持玉隐约听到角落里外传来几声微弱的声音。
“刑部从崔玄寅蹲过的牢狱中搜出了账本,那账本上记录了崔家支持五皇子与越国合造兵器的所有明细,之前刑部往崔府抄家时挖地三尺都没能找出这东西,没想到竟在崔大人身上,崔大人当真敢带入狱中……”
“所谓最危险之处便是最安全之地,崔大人为官几十载自然明白。”
李持玉听出第二个声音是太子的,但就不知第一个声音是谁的,她并不是很熟悉。
“崔大人在牢狱中偷偷挖了个洞把账本埋起来,同时还捎了一封信。那封信的收件人却是……三皇子。”
“什么?”太子都有些吃惊。
“不仅如此,据说那账本中,可能还与……沈之轶大人有关系……账本找出来后,并未提交内阁,而是走御史台,由御史台直接交由陛下。”
当朝陛下宠信言官,这是众所周知的。太子倒吸了一口气,许久之后对那人道:“本宫知晓了,李大人先回去吧,此事切莫让外人知道,包括国舅及皇后。”
被称呼李大人的人迟疑一下,应喝一声,便告退。
李大人,莫非是御史台的那位了。没想到薛逸也不是完全不问正事,除了倚靠国舅府及皇后娘娘以为,他自己也培养了几个心腹。
这件事情,她真要佩服齐国公了,所谓虎毒不食子,齐国公居然下得了如此狠手。她之前查出三皇子、沈之轶与五皇子造反一案有关,五皇子如此狗急跳墙,三皇子及沈之轶必定做了些手脚,她便想着五皇子倒了,无论如何也要把三皇子拉下水。齐国公是聪明人,她能查到的东西,身为二朝元老,并能使出苦肉计保全崔氏一族的他怎么看不出其中的曲折,因此她只需把三皇子的把柄提交给齐国公,齐国公自然有手腕导演一处好戏。
前不久,崔玄寅临刑前被人暗杀在狱中,朝廷调查是仇家所为,但在李持玉看来,恐怕是齐国公所为了,先杀了崔玄寅,假装把修改过的账本埋在狱中,并夹杂了一封给三皇子的信,如今账本找出来后不经三省六部,而是直接由御史台提交陛下,沈之轶并未清楚怎么回事前陛下已经对他和三皇子猜忌了,即便日后有所察觉,狠辣的齐国公怎么会放过他们?
而且三皇子及沈之轶本身是有猫腻的,倘若陛下不查还好,真要查起来,恐怕不难抓住罪证。
她相信,要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