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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桑田的随从小和尚呢?”
“你说托雄吗?不就写在这里吗?二十四年那一组,二十二岁。”
名字埋没在名字堆里。
所以这份名册对山下而言,只是写了一堆汉字的纸屑罢了。完全看不出意义。这么一看,就像菅原说的,这些和尚不分青红皂白,每一个看起来都可疑万分,真不可思议。山下无奈,只算了算人数。
“喂,菅原,这里头只有三十五人啊。和尚不是总共有三十六个吗?”
“还有一张啦,你这人也真是粗心大意。”
“咦?哦,我知道啦。杉山哲童,二十八岁啊。喂,这个人的人山年份呢?”
“哦,他没有入山年份。”
“没有?”
“听说他出生的时候就在山里了。”
“什么意思?”
“嗯。啊,我想这家伙应该无关吧。虽然把他也算进去,不过说是和尚,智商好像也有点那个……不足。”
“咦?智能障碍吗?”
“那种叫什么呢?他就是住在附近的老人家的家人,小时候就一直做着类似寺男的工作,不知不觉就成了和尚。”
“门前小僧啊。”
“才不是什么小僧哩,他是个巨汉。这就叫做体大无脑还是什么吗?读写好像会,但是智力很低,顶多是小学生的水平吧。”
“等一下,你说住在附近的老人家,有人住在寺院附近吗?”
“哦,听说好像有。一个女孩,一个老人,还有那个哲童三个人一起生活。那个女孩也都在寺内游荡。我是没有看见,但是那个小说家好像看到了。听古董商说,她在这一带好像很有名,叫什么山中的长袖和服姑娘。这家旅馆的人好像也知道。”
“穿着长袖和服?在这种深山里?真够怪的。那个老人怎么维持生计?是樵夫吗?”
“箱根又不是木曾'注',才没什么樵夫呢。唔,说可疑是可疑,可是应该没关系吧。要调查吗?”
注:木曾为长野县西南部木曾川上流的溪谷一带,以桧木的产地闻名。身下山。
“你……当然没有调查吧。我想应该也没那个时间,可是总觉得啊……”
反抗资本主义、近代国家及管理社会的荒唐家伙们一个接一个冒了出来,山下困惑不已。
他觉得不能够胡乱增加嫌疑犯的数目。虽然这么觉得,但可疑人物确实增加了。每一个都是他不想扯上关系的那种人。
他只能祈求这些人和事件没有关系。
——这座山里没一个正常人。
菅原一开始也不像个正常人。
但是现在已经算是差强人意的一个了。
益田怎么了呢?
山下非常挂心。
“菅原,咱们的益田呢?”
“哦,那个小哥啊。他生龙活虎地在搜查哪。现在应该跟嫌疑犯一起打鼾睡觉了吧。”
“生龙活虎?益田他吗?要不要紧啊?”
现在益田正引领着一干嫌疑犯,深入更加疑云重重的嫌疑犯大本营。只身留在那里,应该是四面楚歌才对。
菅原下流地笑了:“不要紧的,又不会被杀掉。只是最近的年轻人真没体力呢,锻炼的方法不一样哪。看他已经累得快垮了。噢,这么说来你也挺年轻的呢,真是失礼了。啊……对了对了,你说明天要在署里开会是吧?几点?”
“早上十点。”
“那今天能不能到此为止?我的脚也痛了。”
“哦……”
在山下回答之前,菅原已经举起右手说“告辞”,打开了纸门。
阿部巡查就站在纸门外,他吓了一跳,敬了个礼,心想菅原接下来还要回到山脚下去吗?
菅原离开后,女佣走了进来,但山下一句话也没招呼。
凌晨一点三十分了。
翌日早晨,山下起得比任何人都早。因为他不想见到那个教人愤恨的侦探和那个赤脸医师。即使如此,他起床的时候也已经六点了。山下看着时钟,想到明慧寺这时候连早饭都用完了。他交代掌柜要是益田回来时该怎么做,总算在第三天离开了仙石楼,只身下山。
搜查会议进行得很顺利。
遗弃小坂遗体的凶嫌,似乎穿着类似草鞋的东西。
这与凶嫌做僧侣打扮的目击证词有一定程度的吻合,结果菅原的报告受到了重视。
会议上也提出了解剖报告,死因是由于后脑勺遭到殴打而造成的骨折。几乎是当场死亡,没有被毒杀的可能性。死亡推定时间大约是失踪当天黄昏到翌日早晨,但范围没办法再缩小了。这全都是根据胃中食物的消化情形所作的判断。这个结论感觉相当靠不住,而且这暖昧的范围是建立在小坂从失踪前一天的晚餐之后就没有再进食的前提上。
这样一来,死亡时间在现阶段等于是无法确定。因为明慧寺的斋饭菜色似乎每天都一样,而且这要是像菅原说的是整座寺院串通好的犯罪,只要篡改情报,要将死亡推定时间偏离个一两天也不是问题。于是尾岛的证词受到了关注,因为警方认为尾岛与明慧寺问没有任何利害关系。商议的结果——也就是在没有确证的情形下——尾岛的证词被采信,达成了小坂是在失踪当天的二十二点前后遭到杀害的共识,并决定以此为前提进行搜查。
此外,考虑到被害人小坂过着双重生活,一方面必须彻底调查他的异性关系与事业等流言的真伪,同时明慧寺的真实情况、僧侣们的来历与身份也成了调查重点。搜查完全以明慧寺为焦点展开。
死掉的是和尚,疑凶也是和尚,这可以说是理所当然的结论。
最后山下决定亲自出马,进人敌方大本营明慧寺。
从会议的发展来看,这是情势所迫。明慧寺不能不调查,而若要调查,那也是身为本部长的自己的责任——应该。当然,菅原要求同行。
会议在正午结束,用完难吃的午餐后,山下带着数名警官和菅原,再次踏上山路。
心情沉重。
抵达仙石楼是十四点。短短的七八个小时前还在这里,但山下却觉得暌违已久。
益田还没有回来。
蠢侦探和刻薄医师正在下棋。真是轻松,教人连气都生不起来。
不过这两个人根本连山下都没注意到。
说起来,那个蠢侦探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山下想道,看着两人,结果侦探发出奇怪的大笑。山下觉得他是在嘲笑自己,升起一把无名火。
自己好不容易才找回步调,再这样下去又会前功尽弃。就在山下决定不理他们,别开视线的瞬间,他听见了不想听见的声音。
“哇哈哈哈哈……已经没救了,久我山先生!你赢不了我的!”
“也还不一定没救吧。可是你啊,该不会是用那种奇怪的能力赢过我的吧?”
“你也是大笨蛋之一哪。全知全能的我才没有什么奇怪的能力,我有的只有多到不能再多的才能!”
“哎,或许的确是这样哪。不过我觉得你可能只是碰巧赢的。”
“有可能吧,没什么才能赢得过碰巧。”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过无所谓。不管这个,樐窘颍梢郧肽阕急缸攀纸形椅械恼焯焦ぷ髁寺穑抗乜诤椭徐滦〗愣济挥谢乩础!�
“猴子回山里去了吧,没什么好担心的。”
“我在想,干脆连我也一起去好了。”
“去哪里?”
“什么去哪里,当然是明慧寺喽。”
“不准!”
无法置若罔闻地就这么经过,竖起耳朵偷听的山下终于忍不住插嘴打断了这场骇人对话的结论。
“不行,禁止外出!”
“噢噢!这不是社长吗?你还在啊?话说回来,你说禁止什么东西?”
“禁止你外出!”
“喂,山下警部补,你有那种权力吗?虽然我是嫌疑犯,但樐窘虿皇前桑磕悴荒芟拗扑男卸!�
“啊,啰嗦!菅原,把这几个……”
“警部补啊,不能把这些家伙绑起来。弄不好会是滥用职权。而且还有寺院里那些人的先例,总不能区别对待吧。倒不如把他们摆到一处或许比较好。”
“混账,难不成你想把他们给带去吗?”
“我是不会把他们带去啦。我只是说,如果他们要跟来,我们也阻止不了。不过如果他们妨碍搜查的话,就可以逮捕他们了。”
“逮捕啊……”
就像菅原说的,干脆让这些家伙捅出什么娄子,再加以逮捕,还比较乐得轻松。山下斟酌着这种想法,医师收起了下巴说道:“怎么,警察要去明慧寺吗?和尚当中有嫌犯吗?如果已经知道真凶是谁,我们也不必进行什么侦探活动了。”
“啰、啰嗦!我没有义务跟你们报告搜查进度!随你们的便。菅原,走了。”
山下头也不回地大步出发,这是他不管怎么样都事不关己的意志表现。在警察署里头事事都很顺利,但是只要踏进山里一步,就变成这个样子。完全无法一如所愿。而且就算他们跟来,山下也绝对不愿意和蠢侦探一道远足。这阵子诸事不顺的山下,还是留有一点自尊心的。
好陡的斜坡。
菅原和警官们都默默地爬着,身为主任的山下不能够在他们面前说丧气话。这是警部补的志气。菅原咒骂着:“哼,我今天一定要逮到那些和尚的狐狸尾巴。事无三不成!”
“菅原,太卯足了劲不行啊。人不是说有二就有三吗?”
“事不过三啊,警部补。所以要是这次不成,我就要变成铁石心肠了。我要揪住那个桑田,硬逼他给我招出来。”
“比起证词,证据更重要啊,菅原。物理证据胜过一切供词。要是找到和那些稻草屑相同的稻草鞋,那就很够了。”
“一点都不够,搜查的醍醐味在于供认啊。”
菅原豪迈地说。山下完全无法理解。而且他总有一种疏离感。
这座山在拒绝山下。
“话说回来,这条山路也太不人道了吧?你不觉得住在这种没效率的地方,本身就是一种犯罪吗?”
这是拐弯抹角的泄气话。
“寺院姑且不论,像是一般老百姓,而且还是老人跟小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