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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很悦目的橘红色帽子。她走下楼来,便看到安东尼无产厅里等候她,身分放着一个捆
得好好的大衣箱。
“我本来想把我个人的情形告诉你的,”他说。“但是,我们今天晚上会很忙。现
在,你应该做的是这个。叫一部计程车,把你的行李放到车上,包括这大衣箱在内。乘
车到帕丁顿车站。你在那里把行李寄存到行李房。我会在月台上。你经过我身旁时,把
行李单丢到地下。我会把行李单捡起来交给你。事实上,我会把那单子留下来。你只管
到烟囱大厦,其余的事留给我办。”
“你真好。”维吉尼亚说。“把处理这样一个死尸的任务交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负
担,我实在太不应该了。”
“我喜欢这个任务。”安东尼满不在乎地说。“我一个朋友吉米·麦克格拉如果在
这里,他就会告诉你,这样的事对我完全适合。”
维吉尼亚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你刚才说的是什么名字?吉米·麦克格拉吗?”
安东尼锋利的眼睛也在注视地。
“是的。怎么?你听到过他的名字吗?”
“是的——而且是最近,”她犹豫不决地停顿~下,然后继续说。“凯德先生,我
必须同你谈谈。你能到烟囱大厦来吗?”
“你不久就会看到我的,瑞福太太——我可以告诉你这个,现在,共谋者A偷偷的
由后门下。共谋者B堂而皇之的由前门下,然后雇计程车走了。”
计划进行非常顺利,安东尼叫了另一部计程车到了月台,捡起那张行李单。然后,
他离开月台,去找到一部破旧的车子。那是他事先买来的一部莫瑞斯·考雷牌的二手货,
以备不时之需。
他乘那部车子回到帕丁顿车站,把那行李单递给那个搬运行李的工人。那工人把那
个大衣箱由行李间取出来,安置在车子后面。于是,安东尼便把车子开走。
他现在的目的是到伦敦效外。经过诺丁山,牧人丛,再由金鹰路下去,穿过布伦津
和杭斯罗,一直开到杭斯罗与斯泰因之间那条绵亘的大路。那是一条常常有人到的大路,
不断地有汽车经过。这里不可能显出脚印或者是车辆的痕迹,安东尼找到一个地方停下
车。他下了车,先用泥巴将车牌上的号码涂得认不清楚,然后等到听不见路的两头有车
子驶近的。
声音。这时候他就打开衣箱,将久塞普的尸首倒出来,把它安放在马路边,一个转
弯的下面,这样经过的汽车前灯就不会照见。
然后,他再坐上车,开走了。这件事从头到尾,丝毫不差的,只费了一分半钟。他
向右方绕回来,取道白赫穆樟树林,驶回伦敦。在那个样树林,他又停下车。他挑一株
林中最大的树,从容的爬上去。这件事,就以安东尼而论,也算一是了不起的功夫了。
他在最顶上的一个树枝,接近树身,适于匿藏的地方,将一个牛皮纸的小包放进去。
“这样处置手枪是一个很聪明的办法。”安东尼很得意地这样想。“人人都会在地
上搜寻,或者在池塘里捞。但是,如今英国很少有人能爬上那棵树去找。”
然后,他就回到伦敦,和帕丁顿车站。在这里,他把那个大衣箱存起来——这一次
是存在另一个行李间,就是在旅客人站的那一边。他现在渴望着有些东西吃,像是上好
的后腿牛排,味美多汁的排骨肉,和块头很大的炸马铃薯条。不过,他瞧瞧手表,悲哀
地摇摇头。他把他的莫瑞斯车子加满汽油,然后又上路了。这一次是往北开。
他在那个邻接烟囱大厦邪圆的马路上停车的时候,刚好是十一点半以后。他跳出车
子,很容易地就攀登邪圆的墙壁,直奔大厦。所费的时间比他以前所想的要长些。所以,
不久,他就向前快跑起来。在黑夜里,一个灰色庞然大物,隐约可见—一那就是烟囱大
厦的一排庄严的烟囱。远方传来一个马厩的钟声,报出三刻钟的时间。
十一点四十五——就是那张字条上提到的时间。现在,安东尼已经在那房子的露台
上,抬头向上望那房子的情形,一切都似乎是暗暗的、静悄悄的。
“这些政客,他们很早就睡了。”他暗暗地想。
猛然之间,一个声音震动着他的耳朵——那是一声枪响。
安东尼迅速环顾四周。那枪声是由房里传出来的——他可以断定。他等了一分钟,
但是,一片死寂。最后他走上去,到一个长的法式落地窗前,据他判断,那声使他吓一
跳的枪响就是由那里发出的。他试试窗的把手。是锁着的。他又试试几个其他窗子,一
直专心地谛听。但是,没有任何声响打破这一片静寂。
最后,他想那声枪响大概是自己想象的,或者也许是森林里偶然传来的偷猎者的枪
声。他转回身,穿过哪圆走回来,模模糊糊地感到不满足和不安。
他回头看看那个大厦,这时候,二楼上一个窗里的灯忽然亮了,但是一转眼功夫,
又熄了。于是这地方又变成一片黑暗。
第十章
巴吉沃西督察在他的办公室里。时间是上午八点半。巴吉沃西督察身躯高大而魁伟,
走起路来有一种沉重的正常的步态。在办案时事态紧张时,他的呼吸非常沉重。警士约
翰生在一旁听候差遣。他是新来的,有一种羽毛未丰的神气,是一个像一只小鸡似的人。
办公桌上的电话铃突然响了。督察以平常自以为了不起的态度将电话筒拿起来。
“是的,这里是贝星市场派出所,巴吉沃西督察。什么?”
督察的态度稍稍改变了。就像他比约翰生大一样,还有别的人比巴吉沃西督察更大。
““是的,爵爷,您说什么?爵爷?我听不大清楚。”
有一段长长的沉默。在这段时间之内,督察倾听着。同时,他平常毫无表情的脸上
露出好几种表情。最后,他简短地说一声“爵爷”之后,将听筒放下。
他转过身来对着约翰生,似乎又变得了不起了。
“由爵爷那里打来的——烟囱大厦的爵爷,有凶杀案。”
“凶杀案,”约翰生重复地说,相当注意。
“凶杀案,是的。”督察说,非常满意。
“怎么?这里从来没发生过凶杀案——我从来没听说过——除了唐穆·皮尔斯枪杀
他的爱人以后。”
“而且那个,可以说,并不是凶杀案,而是由于酒醉而起的。”督察说,很蔑视的
样子。
“他并没有因此而受绞刑,”约翰生表示同意,沮丧地说。
“但是,这一次是真的凶杀案,是不是?督察?”
“是的,约翰生。爵爷的一位客人,一个外国人,让人发现枪杀了。窗户是敞开的,
外面有脚印。”
“我觉得很遗憾,是个外国人。”约翰生说,有些惋惜的样子。
这样一来这个凶杀案就显得不真实了。外国人,约翰生想,是很容易遭人枪杀的。
“爵爷很少这样激动过。”督察接着说。“我们去找卡特莱大夫,立刻带他同我一
起去。我希望没有人把那些脚印弄乱了。”
巴吉沃西仿佛上了七重天。一个凶杀案!在烟囱大厦!巴吉沃西督察主办这个案子。
警察有了线索。轰动全城的逮捕。
于是,上面所说的这位督察就会升级而声名大震!
“那就是说,”巴吉沃西督察想。“如果伦敦警察厅刑事部不插手的话。”
一想到这个,他一时感到有些扫兴。在这个情况之下,他所顾虑的事似乎很可能发
生。
他们在卡特莱大夫门口停下来。那位大夫比较上说还是一个年轻人,他表现出极感
兴趣。他的态度几乎同约翰生丝毫不差。
“啊,天哪!”他叫道,“自从唐穆·皮尔斯那个时候到现在,我这里还没发生凶
杀案。”
他们三个人统统坐上大夫那辆小汽车,很快就动身到烟囱大厦。他们路过当地的那
家小客栈“快乐板球员”的时候,大夫注意到有一个人站在门口。
“一个生人。”他说。“长得很好看嘛,不知道他到这里多久了。他在‘快乐板球
员客栈’干什么?我根本没在这一带看见过这个人,他一定是昨天晚上到的。”
“他不是乘火车来的。”约翰生说。
约翰生的哥哥是当地火车站的红帽子,所以对于来来去去的旅客了如指掌。
“昨天谁到这里准备到烟囱大厦的?”督察问。
“爱琳侯爵小姐。他是乘四点半的车子来的,同行的有两位男士,一个美国人,一
个年轻的军人——他们两个人都没带贴身男仆。侯爵同一个外国人以及他的男仆乘五点
四十的车到达,那个外国人可能就是遭人枪杀的那个人。爱佛斯雷太大乘同一班车到,
瑞福太太乘七点计五的车来,另外一个长得像外国人的男士也是那班车到,那人完头,
鹰勾鼻。瑞福太太的女仆乘八点五十六分的车到。”
约翰生停下来,说得喘不过气来。
“没一个人住‘快乐板球员客栈’吗?”
约翰生摇摇头。
“那么,他一定是乘汽车来的。”督察说。“约翰生,记下来,在我们回去的途中
到‘快乐板球员客栈’去调查。我们要了解所有陌生人的情形。那个人皮肤晒得黑黑的,
可能也是由外国来的。”
督察非常机灵地点点头,仿佛表示:他是那种头脑极清醒的人,在任何情况之下,
都不会让人发现他在打诚地。
车子由烟囱大厦邪圆的大门经过。关于这个历史上闻名的地方,可以在任何一本游
览指南里发现到详尽的说明。这地方在英国有历史价值的古屋中名列第三。参观券定价
二十一先令。每星期四,经常有公共汽车由米德灵翰来,游客可以参观那些开放给公众
的部分。因为有这一切的便利,要再在这里说明烟囱大厦的情形,就会是画蛇添足。
在门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