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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诸生,复社成员顾果字子方,明末诸生,复社成员余怀字淡心,明末诸生,复社成员梅朗中字朗三,明末诸生,复社成员张自烈字尔公,明末诸生,复社成员左国楝字硕人,明末诸生,复社成员沈士柱字昆铜,明末诸生,复社成员郑元勋字超宗,明末进士,复社扬州地区前社长黄宗会字泽望,明末选贡,黄宗羲之弟史可法字道邻,东林派大臣,官至东阁大学士、兵部尚书、都察院左都御史、总督淮扬军务刘宗周字念台,号蕺山,东林派大臣,官至都察院左都御史钱谦益字受之,号牧斋,东林派大臣,官至礼部尚书吕大器字俨若,东林派大臣,时任兵部右侍郎,后改任吏部左侍郎高弘图字研文,户部尚书,官至东阁大学士黄澍字仲霖,东林派官员,湖广巡按周镳字仲驭,东林派官员,曾任礼部主事,复社元老雷演祚字介公,东林派官员,曾任武德道兵备佥事朱由崧明朝第十八代皇帝,年号弘光韩赞周司礼监掌印太监马士英字瑶草,庐凤总督,官至内阁首辅阮大铖字集之,号圆海,阉党余孽,官至兵部尚书杨文骢字龙友,官至兵部员外郎,马士英妹夫刘泽清字鹤洲,淮安总兵官,封东平伯刘孔和淮安副总兵官,刘泽清之叔父朱统镟王室子弟,马、阮党羽徐青君中山王徐达后裔,魏国公徐弘基之弟柳如是名是,号河东君,明末盛泽名妓,钱谦益之宠妾董小宛名白,明末秦淮名妓,冒襄之宠妾惠香明末盛泽名妓,柳如是之密友李十娘名湘真,明末秦淮名妓卞赛赛名赛,明末秦淮名妓马氏冒襄之母苏氏冒襄之妻顾苓字云美,明末诸生,钱谦益之学生孙水祚字子长,明末诸生,钱谦益之学生蔡益所书坊老板柳敬亭外号柳麻子,明末著名说书艺人第一章一回到余姚县通德乡黄竹浦之后,黄宗羲在家中寂寞而烦闷地过了一年多。
虽然崇祯十五年底,他自北京南归的途中,曾经听到清兵又一次大举入塞的消息,并为此很惊愤忧急了一阵,但过后风声渐渐又缓和了下来。听说清军到底未敢过于深入,只在京畿以及河南、山东等地杀掠蹂躏了数月,便重新退出了关外。至于曾经在中原和湖广一带闹得天翻地覆的“流寇”——农民起义军,自去年秋天起,也先后回师西向,分别进入了陕西和四川。这一切,都使黄宗羲多少感到松了一口气,姑且安下心来,重新回到简朴而平静的乡居生活中去。
眼下已经到了崇祯十七年三月下旬。一连几天,黄宗羲都领着家丁,在离黄竹浦五里外的化安山一带,向佃户挨家挨户催收历年拖欠的租子。虽说眼下才是春夏之交,下乡催租主要是为着加强督责,本不指望能有太多的收获;不过,辛辛苦苦在山野间转了几天,不知费了多少唇舌,到头来仍旧收不满十石麦子,黄宗羲不由得大大懊恼起来。随行的管家黄登——一个黑胖汉子,咬定小麦刚刚上扬,佃户们其实是有的,只不过装穷罢了,还举出以往收租的经验来证明。这更使黄宗羲越想越觉得受了愚弄和欺骗。
“哼,这些可恶的东西,我好心好意把田佃给他们种,他们却全不知感恩!八栈鸬叵搿S幸徽笞樱踔链蛩愕够厝ィ业杌侵饰剩橇⒓窗炎庾咏怀隼矗〉牵毕氲秸饩鸵匦旅娑阅悄沮直傻牧晨祝僖淮翁∧切┝钊诵姆车乃咚悼仪蟆呐旅髦羌僮暗囊舶眨谱隰擞植唤淘チ耍卑。矣趾伪赝蔷啦磺澹恳撬窃俨唤唬揖透纱喟烟锸栈乩矗硗庾飧鹑巳ブ郑“这样决定之后,仿佛重新得着倚仗似的,他的心情才渐渐平静下来。
这一天,快到晌午,他们才回到黄竹浦。刚进村,就得到一个意外的消息:他的三弟黄宗会在本省学政主持的一次考试中,以“品学兼优,年富力强,累试优等”,被录取为“选贡生”。按照科举制度,选贡也同举人、进士一样,算作“正途出身”,今后用不着再参加乡试和会试,而只要在接下来的“廷试”当中合格,就会被正式授予官职。由于这喜讯来得过于突然,以致最初一刻,黄宗羲还不太相信。当终于弄明白这已千真万确,此刻家里正焦急地等着他回去时,他才又惊又喜地“氨了一声,连忙分开围上来打听消息的仆从们,也顾不上春天的村路泥泞不堪,管自用双手撩起直裰的下摆,一脚浅一脚深地朝村东的方向走去。
“啊,这么说,三弟当真中选了,真的中选了!这多么好,多么不容易!哼,说我们兄弟有才无命,徒享虚名,看今后谁还敢!哎,母亲不知道有多高兴啊!”
黄宗羲加快脚步往前赶,一边兴奋地、匆忙地想。经历了这些年的挫折和困守之后,他当然十分清楚,弟弟这一次成功意味着什么——不错,眼下的成功只是弟弟的,同自己的前程,可以说没有太大的关系。但重要的是亡父当年建树的功名和家业,终于有了重振的希望;母亲那颗饱经忧患的心,也终于稍稍得到安慰。而这正是肩负着长子责任的黄宗羲,长期以来、特别是近一年多来暗暗为之焦虑的。“不过,我却回来迟了,母亲最初的那一下子高兴,我已经见不着了!多少年来,我连做梦都在盼着这一刻,谁知事到临头,竞错过了。我本不该自告奋勇去收什么租子,哎,真的不该!”黄宗羲懊悔地、惋惜地想,一口气爬完了那道沿坡而筑的石板台阶,越过一字并排的四棵合抱柳树和八根彩漆剥落的旗杆,从悬着“风宪”二字牌匾的门楼下穿过,走进被称做“太仆公府”的家。
黄宗羲一踏入院子,就发现家里的气氛完全变了样。这一爿已经传了好几代人的、有着宽大的青石板天井和众多砖木结构房舍的老屋,在他几天前离开的时候,还是那样灰暗单调、没精打采,甚至破败寒伧。可是如今,一切都变了:炸得遍地都是深红的炮仗纸屑,代替了天井里终年摊晒的柴草;那些红灿灿的、还残存着火药气味的碎纸片儿,使宅子平添了不少喜气。灰泥剥落的正堂和两边的楼宇,也被悬挂在瓦檐下的吉庆彩球映衬得面目一新。穿上了新衣裳的孩子们在满天井追逐嬉戏。仆人们一个个变得精神抖擞,喜气洋洋。看见大爷回来了,坐在门楼下的几个就惊喜地站起来,殷勤而热烈地向他问候。
“哎,三爷呢?”黄宗羲迫不及待地问,一边睁大眼睛打量着变得生疏了的家。
“噢,那不是!”年老的仆人用手一指。
黄宗羲转过头去,果然,他那位出色的弟弟正拱着手,把一位客人从正堂里送出来。今天,黄宗会穿了一件簇新的五福捧寿纹蓝绸大襟袍,头上方巾,脚下丝履,打扮得从来没有过的整齐漂亮;那张清秀、敏感,经常是表情傲慢的脸上,显露着童稚般天真快乐的神情。他没有看见哥哥,因为客人——一位同村的小个子秀才,正拉住他的衣袖,再三地嘱咐什么,黄宗会显得很耐心,也很留神,不住地点着头,随后就转过脸来。一刹那间,他的眼睛亮了。一种难以形容的狂喜,使他的脸孔颤抖起来,刚刚叫出一声“大哥!”就被夺眶而出的泪水咽住了。突然,他摆脱了客人,用了一个冲动的、不顾一切的姿势,前倾着身子奔出几步,一下子跪倒在黄宗羲跟前。
“大哥,你……两日不回,可是盼煞小弟了!”他呜咽着,大声说,“宗会能有今日,皆是大哥所赐,宗会没齿不忘。”说罢,咚咚地叩下头去。
当第一眼看见弟弟的时候,黄宗羲就趋步上前,想过去同他相见。但是十二岁的大儿子百药和十岁的二儿子正谊已经发现了他,大声欢呼着奔过来。黄宗羲躲避不及,只好先伸出双臂,把吊到脖子上来的正谊搂在怀里;待到黄宗会向他奔来,他想上前搀扶,却腾不出手。他无可奈何地瞧着俯伏在地的弟弟,瞧着那一身簇新的、使弟弟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漂亮衣巾,心头不由得一热,眼睛随之湿润了。事实上,由于父亲去世得早,宗会和二弟宗炎的学业,都是他手把手地教导出来的。
他不仅是他们的兄长,而且是他们名副其实的老师。如今,弟弟没有辜负自己多年的苦心教诲,终于一举成功,这实在使黄宗羲不能不感到极大的欣慰,以至于热血沸腾。他终于摆脱了怀里的正谊,也一下子跪倒在地上,伸出双手紧紧扶持着弟弟,连声说道:“三弟,不必如此,不必如此!”话没说完,喉头已经哽住了。他不得不停顿一下,等情绪稍稍平复,才重新微笑着,不胜友爱地瞅着弟弟,用亲热的、快活的口吻说:“三弟,你今日高中,为兄好生欢畅。只是贺喜来迟,反令家中伫望,心下甚觉抱歉!”
“可这是不该的!”泪眼汪汪的黄宗会使劲摇着头,“大哥的道德文章,胜于劣弟十倍,理当率先高中。谁料老天弄人,竞让劣弟担此僭越之名,连日思念及此,宗会便觉惶恐难安!”
“啊,休要如此想!”黄宗羲连忙制止说,紧紧地握着弟弟的胳臂,“为兄近年耽于嬉游,学殖荒落,不似你等潜心帏下,精勤猛进,早已后来居上。如今先我着鞭,乃是理所当然。为兄可是心悦诚服,喜欢得紧哪!”
在最初听到消息的一刹那,黄宗羲于欣喜之余,确实曾经闪过一丝失望甚至委屈的情绪。只是他马上就为这种感情羞愧了。
“嗯,这是不对的、可鄙的!”他责备自己说。现在弟弟的坦诚表白,使他想起了当初有过的那种情绪。
“嗯,你万万不可作如此想!”他坚决地、有点生气地重复说,随即避开了对方的眼睛。
但是,黄宗会却显然把过去那些年中哥哥的苦心培养看得很重,总觉得自己的成功使哥哥受到了损害。他大约很想加以补救,又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哥哥的祝贺和慰解固然使他感动万分,但也使他觉得更加难为情。忽然,他挣脱黄宗羲的把握,用袖子掩着面孔,放声大哭起来。
黄宗羲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