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无力地“哦”了一声,自动把这句话当成是他在安慰我。
见司空朔还想张口说些什么,我不自觉地想要避开这个话题,于是侧过头去撩起了车帘看外面的景色,感觉有些陌生,“不对吧,我们来的时候走的不是这条路。”
“现在天色尚早,你不想在外面逛逛么?”
我瞪着他,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想干嘛。
司空朔勾了勾嘴角,“放心,不是一时兴起,我自有安排的。”
“……”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好好解释一下那个深深质疑我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他额上青筋隐隐跳动。
我只是有点担忧他会乱来好吗,自从苏醒过后,司空朔似乎变得越来越难以捉摸。我怀疑他一定是前世受了太多的刺激,所以一下子精神暴走,思维已经不是一般人能跟上的了。
所以我不是一般人。
就在这时,一阵微甜温热的香气飘了进来,我立刻精神为之一振。如果没猜错的话,是糖炒栗子!
由于在家里那顿饭吃得太矜持,导致我到现在还是有轻微的饥饿感,再加上糖炒栗子素来是我的真爱之一,于是我非常不争气地,又用力耸了耸鼻子,面部表情深深地诠释了三个字。
好!
想!
吃!
“停,停车!”我双目放出精光,出窍的灵魂已经循着香气飘得越来越远,越来越远,远……
外面的侍者隔着帘子问:“太子妃何事?”
我吞了吞口水,迎面就对上司空朔一副憋笑的样子。
“干嘛,”我整理好表情,摆出格外正经的脸色,“刚才没吃饱,不行啊?”
“没什么”司空朔迅速一脸云淡风轻。
我莫名其妙地有些赧然,于是干脆径自跳下车去,果然,就在街边一个略显冷清的地段,摆着卖糖炒栗子的小摊。我走过去让老板给我包了二两,然后摸出几枚铜钱。
就在我转身要回去的时候,不知何时出现的司空朔突然冒出来一句:“老板来二两糖炒栗子。”
我有些无语:“我记得你不喜欢吃甜食。”
“突然想尝尝,不行啊?”他非常坦然。
我懒得理他。
我和司空朔一人拿着一袋糖炒栗子往回走,我突然觉得这种感觉,还挺奇妙的。我和司空朔在过去从来没有肩并肩一起走的经历,即便在宫中不得已要同时露面的时候,两人之间也是保持着距离的。除却宫宴,我们甚至没有在一起吃饭过。
司空朔当年做太子,每次回到殿里用膳的时间都与我错开。后来他登基,我入主延昳殿,他住自己的阳极宫,偶尔到妃嫔那里过夜,跟我见面的时间更是屈指可数。
司空朔并不想太早有孩子,成年的皇子对在位的皇帝而言可以是个带来麻烦的存在,一些精明的朝臣也揣测到了他的想法,所以没有人敢上折子谈这件事,所以司空朔不来我这里过夜,导致一直没有嫡皇子,变成了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我自己更是十分不在意,说句老实话,我对司空朔没有感情,就算有那也是君臣一类的感情,他不来找我,我乐得清闲。我之前也说了,司空朔的后宫风平浪静得不像话,内务司更不会像话本里讲的宫廷故事那样,见谁不得宠就短谁的吃穿用度,单从物质层面讲,我生活得还是很滋润的。
现在我却自然而然地接受了和司空朔这种毫无拘束的相处状态,只能说,死亡对人的改变是巨大的,在某种程度上甚至超越了爱情。
离马车半条街远的时候,疾风破空的一声打断了我的思虑,还未反应过来,我就感觉背后凉飕飕地有什么东西袭来,宛若刀剑迅速拔出发出“叮——”的一声擦响,我寒毛登时倒竖。
紧接着是一声惊叫:“有刺客!”
我慌着转头去看,有几个身着布衣,面容或用斗笠或用面巾遮掩,原本隐没在路人间的人非常迅速地朝我和司空朔冲过来,手中持着匕首和短刀,屋顶上也出现了两个蒙面弓手,箭矢搭在弦上,箭头闪着森森冷光,直指我们所在的方向。
我忙不迭地躲避,慌乱间只知道被司空朔抓住手臂朝某个方向跑了两步,在马车上等候的侍者们冲了出来,他们的衣服里都藏着刀剑,此刻齐齐上来与几名刺客混战,并试图将我和司空朔挡在身后。
司空朔会武,奈何他手头没有武器,对方又人多势众,压根没有拖延时间的意思,无论侍卫们怎么挡,所有人的目标都朝着我们俩,像是速战速决的态势。我拼命想朝马车那边靠,觉得到那里就安全了,司空朔却拉着我,在一片嘈杂中警告我:“别朝那边跑!靠着我,一旦离开侍卫的保护范围你就死定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颇为镇定,我慢慢冷静了下来,虽然腿还有些发软,但好歹也看清周围的情况了——对方都是有身手的人,宫里的侍卫武功也不弱,现在打起来我们不像落了下风的样子,再看司空朔一脸的自信,一颗狂跳的心总算平静了下来。
对方渐渐体力有些不支了,我看见其中一个人朝屋顶上的蒙面弓手打了个手势,心道不好。
完蛋了,头顶上没什么东西可供遮挡,不会被射中吧?
那支箭离弦的瞬间发出了一声有力的铮响,我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我甚至能感受到它带来的一股疾风,尽管有可能躲不过,我还是下意识地蹲下了身子。
叮!
一声过于清亮的铁器叩击声,震得我双耳嗡嗡响。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抬头,只看见有个很高的身影站在我面前,手中稳稳持刀,他的脚边还躺着一支羽箭。
来不及多想,我迅速被另一只有力的手拽了起来,司空朔顺势把我护在身后的位置,接着我就瞧见挡下那支箭的人夭矫一跃,一眨眼就没了踪影,又是一眨眼,从屋顶的方向洒下来两泼鲜血。
好,好快……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不知何时跳到屋顶上的高手。
解决掉屋顶上的刺客,下面的侍卫动作便没有什么顾忌了,有两个动作稍慢的刺客很快倒下,我目光不禁瞥到地上那支羽箭,还完完整整的躺在地上,离我不过两步远,于是我俯下身以最快的速度把它拾起,小心翼翼地查看。因为害怕箭尖上淬了毒,我的动作分外谨慎。箭身上有刻字,凑近看清时,我心中一惊。
然后我朝着侍卫们大叫:“别砍死了,抓活的!”
那几个被围困的刺客早已体力不支,侍卫一拥而上,把几个人放翻在地。
屋顶的弓手已经被解决掉,有两个先前被砍伤的人倒地不起,侍卫去探时表示已经没气了。
剩下的几个自知再无回旋余地,也不再反抗。
我们的人里也有受了伤的,司空朔命令他们处理伤口,其余的护送我们上了马车,顺便把行刺者里看起来像是领头的那个一齐押了上来。
我坐在马车里大气也不敢出,那支箭到了司空朔手里,看清它的来历后,他的眉头很快蹙起。
他给了我一个眼神,然后继续低头研究那支箭。我看着跪在我们面前的布衣男人,他脸上的遮脸布被扯下来,露出了极深的肤色,格外粗犷的五官,一双不似中原人的眼睛透着一股叫人胆寒的狠厉,我清清嗓子,壮着胆子开口问:“你是何人,受谁指使而来?你可知你行刺的是谁?”
那男人冷冷哼笑了一声,看起来颇为傲慢,他只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用的是非常标准的汉话:“阁下乃是尚国太子、太子妃。”
“大胆刺客!明知是太子殿下竟还敢冒犯,是不想活了吗!”侍卫长厉声呵斥。
我眯起眼打量着眼前的男人,“观你相貌不是中原人氏,你……莫非是北夷来的?”
“不错,”这次他回答得很主动,“我等原属北域斡葛叶部落,此番奉命前来取阁下性命!”
态度很嚣张啊。
我保持冷静继续拷问:“奉命,你们奉谁的命?”
他又是一声哼笑,“自然是奉尊主大可汗之命。”
这时司空朔终于神色冷峻地抬起头来,我能想象得到他此刻的眼神有多可怕,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那个北夷人望向司空朔的时候身子似乎抖了一下。
把少数民族的威猛汉子都惊吓到了吗……
马车里的气氛瞬时凝固,所有人仿佛都被某个家伙散发出的黑色气场压迫到了一般——气场这种东西,我一直以为真实的人弄不出这种无形散发无迹可寻,又极其装十三的虚无玩意儿,但是现在,司空朔的身体,好像,貌似,的确在散发这种玩意儿。
他开口时的声音和他的脸色一样阴沉:
“你们和忠平府,有什么关系?”
听到“忠平府”三个字,北夷人的脸色变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到镇静,“我等无可奉告,阁下若有意可尽管去彻查。我等要杀要剐,随阁下心意便是。”
司空朔无声地冷笑起来。我的直觉告诉我,他是不会就这么轻易让这人死了的,按照他现在随时会暴走的状态,我觉得这位汉子,前景会非常令人同情……
不过眼下弄清楚另一件事显然是更重要的。命人把北夷人和他的同伙押下去之后,我和司空朔对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
忠平府,是一定要去的。
那些侍卫得了司空朔的令,把刺客们该押走的押走,该送去验尸的送去验尸。清理完现场后,我一下子反应过来:“他们走了谁来赶车?”
司空朔面无表情地扣了扣座位。
车外一阵细微的响动,不一会儿一个半跪的人影透过车帘出现在眼前,看身形是个高大的男子,身姿挺拔,同时响起了沉静如水的男声:“参见太子殿下。”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人就是刚才混战时突然出现的那个高手。
见我迷惑的神情,司空朔淡淡道:“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暗侍,龙昭。”
暗……侍?
我大惊,以前怎么从来不知道司空朔身边还有这种存在!
而且他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