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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为了能看见他说的那些地方,有一次爬到很高的树上去眺望,结果什么都没看到不说,还被我娘发现,差点没被拖去关禁闭。”
“后来再长大点了,知道跟着哥哥们去边关是不可能的事,于是就期盼着能嫁给一个侠客,云游四方。结果被打发进了宫里。呃,并不是说不知足,只不过偶尔也会幻想一下‘假如九岁的时候能大着胆子被斜柳胡同里的小哥哥撺掇着离家去流浪,从此再也不回家,现在该是啥样’这种事。”我托起腮。
“边关没什么好的,很单调,无论走了多远都是一样的景色,真的很单调。你那会儿是疯了么?”元玥翻了个白眼。“真蠢。”
我早就知道会被这样评价,所以很少在别人面前说这种话,今天突然这样子一口气吐出,竟然有种解下包袱的感觉。被怎样看待,无所谓了。
“那狼群呢,很大很大的月亮呢?没有吗?”
“并不是说没有……”她顿了一下,“只是看久了,会觉得很无趣,就是这样。”
“这么说来,其实你是在关外呆过的,而不是在流放路上偷跑回来的咯?”
“我是循着气味回来的。”
她的目光变得越来越沉静,如同陷入极深的回忆中。
“……从很小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有这种能力,只要我愿意,可以嗅出三天前凋谢的一朵花残留的余香。不过我知道这事最好谁都不要告诉,包括我的那个父亲。
“小时候经常睡不着觉,因为我不能控制这种能力,总是能闻到周围的人身上散发的让人不舒服的气味……血的味道……我一直想要避开这种气味,但是做不到,唯一的办法就是离所有人远远的。所以周围的人都认定我脑子有些问题,我的父亲也渐渐不再关心我,我很高兴,因为这样能让我稍微好受一些,但其实还是难受的。
“然后有一天我发现所有让人不舒服的气息都消失了。因为他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慢慢恢复更新中,努力把存稿恢复到正常水平吧
☆、第三十三章
“那天下大雪,我离家出走。当时的天气就跟现在一样。”司空玥的表情更像是在喃喃自语。“我为了出门还打伤了两个被下令看护我的长辈,然后一直没命似地疯跑。等我回过神就不知身在何处。晚上找不到可以收容我的地方,就顺着气味找到了野熊穴居过的山洞,在那里毫无防备地睡了一夜。
“早晨被一股子凉气弄醒了,刚开始以为是雪水渗了进来。等我慢慢睁开眼,才看到身边多了一个人。
“他站在山洞里,叫我站起来跟着他走。我什么话也不说,很顺从的——走到洞口外的雪地上,趁他不备把他推进了路边水坑里。”
她摇摇头,有些好笑地补充道:“当时哪里来的力气,到现在也想不通。”
按照一般戏里的桥段,我郑重地推测道:“然后,他没有对你生气,还很温柔地对待你……”
她白眼用力一翻,打断了我的展开:“不,他生气,气得都跳了起来,只是因为全身冻得发抖才没对我怎样。到最后他气得都笑了。我本打算暗算完就逃走的,结果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一方面是觉得自己跑不了多远,另一方面是有些好奇。”
“好奇什么?”
“那个人面色很狼狈,看起来很不好,随时会发作的样子,但还是让人懒得去害怕。就连他后来抓住了我,我也没有感受到一点点攻击的气息。
“再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我也记不清了。他把我牵回家,交给我父亲,我却没有受到处置,倒是他染了风寒,躺在床上休养了三天。
“我也就是在那段时间里发现那个人和别人是不一样的。他一点都不难闻,甚至走近他的人也会变得可以忍受,我却说不出属于他的味道是一种什么气。并不是香气,我找了很多年,再没找到一模一样的。
“那味道可以让我镇定下来。最后我上了瘾。他病好了之后见我还尾随着他,觉得不耐烦。他以为我是想学他的武功——其实他也只会一点三脚猫——问我要不要跟着练。我当然说要,只要我能解脱,怎样都好。
“照顾我的人说那是我的三皇兄,他却要我正经叫他师父,我则学着大人叫他的小名。”
看她的表情,似乎那是一段极其惬意的时光。
不用我催促,这一次她主动问起:“还想不想听后面的?”
我点头。
“我不告诉你。”她眼露得意。
逗谁玩儿呢……
“司空朗后来发动了兵变,没能成功。”我回忆道。
“对。他在我父亲的支持下逼宫,结果他死了。可是我爱他咯。”她大笑。
一直笑到整个人都弯下腰去,上气不接下气。我只能不明所以地看着这个人。
最后她抬手擦擦眼角:“我不明白,他那么聪明的,只是不喜欢阴谋,所以就坦坦荡荡地去争了,有何不妥?他会做一个好皇帝,对任何人都好。上天不给他机会,如果不去争,谁会知道他有那个才能?不甘心也有错?”
“所以这就是你的理由?”
她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继续回忆:“我十四岁的时候个子还很小,就像童女一样,很容易瞒过一些人的眼睛。我在边关请求父亲放我回去做内应,他没有拒绝。我出发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藏在牛车里。下车后和当初一样疯跑,没日没夜,经过六座城池,最后在涵虚观被人捡到。
“我想替他要一个交代。我想知道他一生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死。”最后她文艺地来了这么一句。
我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是觉得她做得对,而是感到有些荒诞。
我不知道这对同族兄妹之间发生过怎样的感情,不过这世间有些规则,不是谁看起来更正确,谁更有诚心,就可以随便僭越。
如果说那个三皇子真的想做一个好皇帝,如果他是迫于形势不得不采用极端的方式上位,那至少,他也不会希望在已有人因争斗死去的局势下,再为四境增添外祸。
不甘心是一回事,不择手段又是另一回事。虽然真情很能撼动人,可是这毕竟不是在演戏,始终活在戏里的人是没有出路的。
即便如此,我还是没有忘记打听一些东西的目的。“那司空朔当年还是个小娃娃。三皇子还打算给他下毒……这样也可以原谅吗?”
司空玥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似乎很不能理解我的逻辑:“不然呢?他要做皇帝,难道还要留着个隐患不成?”
我吸了一口气,“你知道使毒药是多阴的手段么。”我饮过鸩酒,那种穿肠剜心般的痛苦直到现在还能记得,如果有一天我逼不得已要杀人绝不会使用这样的手段。
“可他现在还活得好好的,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司空玥一笑,“他这个嫡皇子无论做什么都有一群老家伙替他挡在前头,哪怕跟三皇兄比起来不受宠爱,他将来还是会被立为太子,老天从来不公。即便是这样,三皇兄可从来没打算过要他的命。”
我略惊——怎么,当初不是司空朗打算谋杀司空朔?
“真正想要杀司空朔的是隐王,我父亲。他找人下的毒,又嫁祸到三皇兄身上。这些是我后来调查到的。从那以后,我就不打算被父亲控制了。否则,我若真按我父亲的计划行事,兵符早在入宫第一天就到手,第二天就被送出宫外去了。”
原来如此……“不过这大概也不会成功。”我点头道。
“什么?”
“嗯,是这样的。司空朔早就安排好了。如果你真打算去窃取,拿到的假兵符上涂了一种兽膏,放在原处时因为有另一种药剂抑制,不会有什么异常。不过转移到别的地方,到了半夜的时候会招来狸猫。”
司空玥似乎僵了一下。
我继续道:“那个二皇子总是无辜的吧,不是嫡子,又没有势力依傍,为何连他也要杀。”
关于这个二皇子,也是当年三皇子逼宫事件里的一名受害者。他是司空朗撺掇皇长子动手刺死的,据说这名皇子的母亲只是得了一夜宠的宫女,生下他之前连个名分也无,此人从小还有肺痨,根本活不长的,在先皇跟前也不得赞赏。
“二皇子?啊,好像是有这么个人。谁知道是怎么死的,大抵是皇长子觉得这痨病鬼有些碍眼,擅自弄死的,可不关三皇兄的事。”
无论如何都是人命。若要说和三皇子一点关系也没有,未免太袒护人了吧!
“你……算了。”我摇摇头,起身。
“别太纠结。”直觉司空家的青年都有偶发的神经质,我又不便以现在的立场劝导过多,只好憋出了这么一句话,就离开了。
后来再回想起的时候,我又觉得司空玥好像也没有那么不可理喻。
要是她和她喜欢的人都是世上最普通的男女,那就再正常不过了。而今逝者已矣——就算他还活着,凭身份他们似乎也不能在一起啊。
这也仅仅是导致我郁结的一个原因,还有更主要的原因,正在离我千里之外的地方。
本以为找司空玥说说话,会排解一下忧虑,没想到只是平添一层啼笑皆非而已。
就在我越来越惆怅回到正殿的时候。
丞相季合来了。
我一回正殿就见到此人在外等候。作为丞相而言,此人着实算年轻的了,也就四十多五十不到的样子。见我到来,很快作礼而呼道:“皇后娘娘——”一把嗓音有些怪异的嘹亮。
我赶紧回:“丞相大人不必见礼。”……其实他也没怎么行礼,也就是淡淡颔了一下首。“大人亲自前来,莫不是前线有消息了?”
按理说他根本不应到后宫。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云台去端茶送水,我请季合到书房侧坐下。此人并不急着向我汇报,虽然面色凝重,但一举一动都气定神闲得很。
我只好催问了一遍:“大人,前线是否有消息了?”
“禀娘娘,臣今日——”他先看了我一眼,见我满脸焦急,才继续说下后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