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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还愣愣坐着,他戳了戳我的肩膀,“咱们先离开再说。”
然后又转头向清蝉子嘱咐:“我们的事不可张扬,你心里应该清楚。这段时间的联络尽管找子虚,如果不放心的话,我可以派个人在暗处守护你。”
清蝉子拜谢一番,见我们就要离开,咬了咬嘴唇,浅浅蹙眉,“殿下,之前小女子所言的凉州一事千真万确——”
“我知道,”他淡淡道,“我会调查此事。”
清蝉子终于放心送我们两人出门去。
从老鸨那里接过了子虚的卖身契——虽然那个根本没有用处,契约书上用的全是化名,但是这么做可以掩人耳目。如果真的有人在暗中窥伺,就算能知道子虚是我们安插的人,也不会有任何证据。
离开怡春苑,子虚就跟我们保持了距离,一时间淹没在人群中。
走在烟柳巷里,头顶洒下秋季的日光,暖而不烈,很是舒服。我慢悠悠跟着司空朔,却只觉手脚冰凉。
那枚锦囊的影子还在我眼前盘旋。我很清楚这类东西都是家人贴身携带的,是大哥的?二哥的?或者……老爹的?
就连子虚拿到这东西时都在迟疑,那司空朔呢——他会怎么想?
无论怎么看,都像有谁在幕后操纵着看似不经意,关键时刻却能要命的东西。先是飞箭引出赵家,然后再刻意或无意地留下一条手绢,现在把矛头引向了我的娘家。如果,如果司空朔未经历过上辈子那一遭,是不是他就会理所当然地怀疑是惠国侯府要陷害赵家?
心底仿佛有一个黑黢黢的洞,我被一只有力的手推入其中,由不得自己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却不知前方究竟是柳暗花明,还是万劫不复。
低头看着所走的每一步出神,却一声闷响撞在某人的后背上。
我抬手覆住额头,望着司空朔转过身来,不知该用何种表情面对,只得维持着低头的姿势。
我以为他会问些什么,孰料他只是轻轻叹息一声:“没有这个必要。”
“什么?”我不明所以抬起头。
“没有忐忑的必要——”他微微皱眉,伸出食指往我脑门上戳了一下,“我很清楚一件事。”
我张了张嘴,对上他贼亮的双眼,在里面看见了一个茫然无措的自己。
“有人想要陷害白家。”他缓缓收回手指。
我怔住,被他那副认真模样弄得有些束手无策,半晌才重重点头:“嗯,我知道。”
“你的脸上明明写着‘我好担心’。”司空朔歪了歪脑袋。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又张张嘴吐不出一个字,任由他不轻不重地嘲笑:“哎,女人就是女人。”
面对着一个与寻常无异的司空朔,我居然有些感动。就好像在那个弯弯绕绕的漆黑洞里摸索了好久,最后累得不行坐在地上,满心绝望的时候有个傻子举着火把跳出来,一边拿烧鸡砸你一边笑嘻嘻地问:路痴啊?
想象着那个傻子的面孔,我握着拳朝眼前人的胸口轻轻捶了一记,继而放声大笑起来。
司空朔莫名其妙地看着我,看着看着居然自己也笑了。
周围路人都很自觉地绕开我们走。
……得,俩傻子。
顺着来时的路走,很快便上了紫鹧门大街。司空朔东张西望不知在看啥,搞得我也跟着东张西望。
“我在找马车。”他解释。
“马车……要去哪儿?”
“涵虚观。”
尽管心生疑惑,我也没有多问,便一路陪他寻找雇马车的地方。
大概是发现我们两人有些摸不清道,子虚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悄无声息地凑了过来,“太子妃在寻什么?属下可为您效劳。”
“哦,你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地方能雇到马车不?”我问。
子虚沉默了一会儿,“恕属下不知,不如属下代您询问。”
“先别急着问人,再找找吧,说不定就在附近。”
也不知前行了多久,顺着笔直的大街,我们三人走到某处庄重威严的府门前,抬眼瞧,居然是刑部隶属的一个公务邸。
就在我们准备绕过的时候,有个眼熟的人影迎面走来,伴随着一声响亮的招呼,“真巧,你们也在这儿啊。”
来人是一身官服的项玺。
我朝他点点头,“是挺巧的……”其实也说不上巧,他本来就在刑部做事。
“项公子你事办完啦?”
“嗯,这会儿打算和几位同僚去喝酒。你们的事也办完了?”
说完他眼光一转瞥到我们旁边一言不发的子虚,随即了然地微笑,“看样子是办好了。”
我之前告诉过他,我和司空朔是要去青楼赎人……现在倒算不上扯谎了。
“对了,敢问这位姑娘是你们什么人啊?我瞧着还挺眼熟的。”项玺好奇。
“三舅公二房的侄孙女……”我喃喃。
项玺把手中的刀往腰间一挎,忽然径自朝子虚那边走过去,目光中带着打量之意,子虚不卑不亢地回望过去,眼神甚是戒备。只听他苦口婆心劝道:“姑娘,你也太不爱惜自个儿了。你看你长得这么好不愁嫁人的,何必要去那种地方呢?你家亲戚来救你于苦海,你可得就此清醒,好好过日子,可别作践自己。”
言辞恳切表情真挚外加不会看眼色,项玺这人,传说中的正直天然呆还是什么……
子虚的眼神冷了下去。我见气氛不对慌忙出来解释:“项公子,她只是去青楼做丫鬟而已,没接客。”
“既然这样,那姑娘你更要感激上天垂怜,没让你堕落。你还这么年轻,好好为自己打算,奋斗吧!”然后用力在子虚肩上拍了拍。
……子虚的眼神分外复杂,想必她内心略纠结。
算了,按她的性子也不会跟项玺搭话。没人说话显得有些尴尬,我赶紧挤出个笑脸来:“项公子你心眼还挺好——嗯,这位姑娘已经看破红尘打算入山修道了,我们正陪她寻马车,你知不知道哪里能雇一辆?”
“马车么,”他总算把注意力从子虚身上移开,摸着下巴思索,“吴家庄倒是有,不过离这儿八里远,走过去太耽搁时间——不如我替你们通报一声,借乘衙门里的马车去吧?”
还能这样啊……似乎也没别的办法,司空朔未反对,我便点头同意:“那还真是麻烦你了,耽搁你去喝酒,对不住。”
“哈,这有什么。我还正愁找不到借口推掉应酬呢。”他爽朗一笑。
项玺让我们在不远处一个茶肆里稍作等候,我也乐得找地方歇歇脚。
司空朔没喝茶,撑着头若有所思,“项玺这人……还有些意思。”
“你看上他啦。”我面无表情剥栗子。
他无视我的调侃,冷不丁问:“你以前和他们家有往来?什么时候的事?”
“呃,就是十年……啊不对五年前。”差点算上重生前的日子,我有些心虚地瞄了一眼子虚。
“原来如此,那应该是项家没错了。”他点点头。
我有点好奇,莫非阿九他们家还和司空朔这儿有关系?
“项家有什么特别的吗?”我忍不住问。
“他们五年前来到燮城。他父亲,没记错的话是淮南一带很有名的镖师,中过武举探花。”
“哎,原来他们当初搬到燮城来了啊?”早知道我就可以去找阿九玩了嘛。“你还记得挺清楚的。”
“以前见过,有些印象——倒是没想到此人会进入刑部任职。”
司空朔的神情就是描述一个平凡故人,倒没意有所指,项玺与他应是没多大交集。
“不过倒可以试试用上一用。”
这峰回路转的一句教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再怎么说项玺也不算是个有权的高官,也不像心机深重的人,做朋友的话最合适,为人所用就有点没道理了。
“为什么要用他?”
“没什么,”司空朔笑得无害,“就觉得这人有意思,看着不错的话就升个官吧。”
——原来是任用,不是利用。
现在先不说这个,我比较诧异的是,从我和司空朔坐下开始说话起,就一直发觉身边仿佛笼罩着浓浓的怨气。我打量着淡定的子虚,明明端坐着毫无动静,为什么就会产生那么深重的压迫感呢……
子虚她被项玺震慑到了还是怎么的,不至于吧……
相顾无言一阵,那头项玺扯起嗓子招呼着:“喂,白姑娘!带着你家相公和亲戚上车吧!”
他身侧停着一乘不算奢华的马车,看大小坐两三人还凑合,我连忙走过去道了谢,司空朔朝项玺点头算是表达谢意,然后就一言不发钻进车里去了。
这人走到哪里都是要人伺候的德行。
项玺一抱拳正要别过,却忽然又问:“对了,你们两个姑娘……谁赶车啊?”
唔,子虚她,应该会赶车吧?我自然而然转过头去看她,结果她居然摇了下头,“属——我不会赶车。”
我略噎。一直把她当做女版的龙昭来着,虽说这两个人都是身手不错且行动敏捷,又都是一副天惊不动的面瘫脸,但也不是万能的。果然子虚和龙昭有所区别,不能当同一个人使。
“我也不会赶。”我搔搔后脑。
项玺有点无语,接着正色道:“既然如此我就送你们一趟。”
我摆摆手,“这不用了吧,太麻烦你了——”
“你们找得到人来赶车?”他疑惑。
我又噎,的确是找不到的……
最后还是让项玺来赶车。
和我们同坐一车的子虚,不知为何,总让人感觉她万分不爽,但那张脸上偏偏看不出表情,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涵虚观坐落在城郊的灵微山上,是燮城唯一的道观,也是尚国最大的道观。从前高祖皇帝信道,建国之初便下令在风水宝地修建此观,还把道教定为国教。后来历经几代帝王统治,尚国日渐强盛,与外朝来往更加频繁,许多新教也兴起,独尊道家的局面才稍得制衡。
尽管如此,皇家每年祭天地的仪式,也都是请涵虚观的道长主祭,足可见其地位。
子虚是司空朔的人,许是因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