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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得远了,她忍不住又回过头看看。
雨幕中,乾元观狰狞到让人发怵。
雨声中,她隐约听到唢呐锣鼓的声音。
经过一连串的打击,张妈妈越发显得老态。
“妈,你真的不去啊?”为减轻婆婆的悲伤,颜丹沉联系了一个旅游团,准备带婆婆出去走走。
“离开这里,我就觉得心慌;只有守着,心里才塌实。”张妈妈说,“要不让乡乡陪你去吧!”
颜丹沉笑笑:“你若不去,我去也没有意思。妈,我准备去金元。你有什么东西要买吗?”
张妈妈摇摇头,道:“一时也想不去,你自己看着买吧!”
丹沉迟早是要离开这里的,张妈妈想,她还年轻,不该把一生误在这里。
金元中心的招牌依然鲜亮,顾客依然盈门,来来往往的人们脸上带着满意的微笑。
顾客满意,商家当然更满意。
其实并不没有什么想买的东西,颜丹沉就是想来转转。
蝉衣!
不知不觉怎么转到三楼上来了。那家丝绸店依然保持着那种江南水乡的韵味,老板娘也依然一身细缎招呼着客人。
就这样远远看着,她觉得眼前恍若看到了张小川。
“铃——”电话在响。
她回过神来,接了电话。
“颜姐,你在哪里?”郝乡乡打过来的。
“金元三楼。”颜丹沉轻声回答。
“真巧啊。我在金元门口,正说叫你一起到二楼去喝点什么呢。”郝乡乡喜道。
轻柔的音乐流动在咖啡屋里,手工磨制、现场煮熟的咖啡香随着音乐在荡漾。
颜丹沉要了一杯柠檬水,柠檬的味道就像自己的心情,酸得牙发疼。
“颜姐,我请了半个月的假,准备好好休息一下。要不,我搬过来陪你住?”郝乡乡搅着杯子里的东西。
“好啊!家里少了个人,总觉得冷冷清清。”颜丹沉依然望着窗外。
大街上车如流水,偶尔会看到一辆公交,不过是101路。
4路车已经从北市消失了。
“阿姨最近好点没有?”郝乡乡关切地问。
颜丹沉回过头来,道:“妈还是老样子。她从不当着我的面流泪,可是我知道她比我更伤心。”
郝乡乡眼圈也红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个女人这样对坐着,偶尔会端起杯子喝上一口,更多的时候,她们都在想着咖啡屋以外的事情。
“颜姐,你有两个月了?”郝乡乡问。
“差不多。”颜丹沉忽然压地声音道,“对了,乡乡,最近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可又不敢给妈说。”
“什么梦?”郝乡乡问。
“我梦见小川了,他好象在对我说什么。可是,我的耳朵却像被谁捂着一样,一句话也听不到。”颜丹沉不安道。
郝乡乡一愣,不过旋即道:“或许你太想张队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颜丹沉想了想,摇摇头,没有说话。
喝了聊了,两个女人准备回家,不过没有坐车,她们更愿意用脚走。
回到家,张妈妈已经把饭做好了。
看到郝乡乡,她呵呵道:“乡乡来啦!”
郝乡乡笑道:“阿姨,我又准备搬过来住。”
张妈妈一边擦着手,一边道:“欢迎欢迎,阿姨我可一直把你当亲闺女。”
三个女人一台戏,可这三个女人坐在一起,却看不出热闹来。
“乡乡,局里最近怎么样?”张妈妈边吃边问。
郝乡乡停下筷子,不满道:“因为没再发生命案,我们只是被警告,扣发一季度奖金。让人心寒啊,我真不想干了。”
小川用死换来了其他人的平安,又有几个人肯信?就算信了,小川也是自杀!呵呵,真是可笑啊!张妈妈无奈道:“一个女孩子家干这个,还真难为你了!”
“阿姨,你还晨练吗?明天我陪你。”郝乡乡忽然说。
电视上播放着古装剧,这两年这样的东西好象挺盛行。
“你们看吧,我先休息了。”张妈妈看了一会电视就道。
颜丹沉赶紧站起来,关切道:“妈,你还没吃药呢。”说着就去倒好了开水。
“人老了,记性也老了。”张妈妈从抽屉里找出药,笑道。
以前,可从不用颜丹沉提醒她都能准时吃药的。
夜色深了。
两个女人窝在床上窃窃私语。
终于,灯光熄了,说话的声音没有了。
仿佛一切都那么安详。
凌晨两点。
“小川!小川!”郝乡乡突然被谁的呼声惊醒。
她慌乱中朝印象中台灯的地方摸过去。啊,摸到了一只手!
“啪!”台灯亮了。
哦,原来是颜姐!郝乡乡拍拍胸口,松了口气。
“怎么了,颜姐?”郝乡乡看着眼前惊恐不安的颜丹沉。
颜丹沉望着她,半晌才说:“我又梦见小川了。”
正文 第六十五章
?亲历死亡(65)
暴雨过后的清晨格外明媚。
一早张妈妈就起来准备好了早餐。
郝乡乡听到外面的声音,也赶紧爬起来。
“阿姨,你要出去晨练了?”她穿好衣服出来问。
“对啊,早点去,空气好。”张妈妈拿着两把绸扇,又道,“把丹沉叫起来吃饭了。”
“好。我也要跟你去。”郝乡乡道。
路上,郝乡乡好几次差点就把颜丹沉昨夜的情况告诉张妈妈。可看到老人瘦小的身子,真怕她会承担不住这么多的困扰。
公园里,来晨练的人已经不少。
老老小小都有,或打太极或舞剑或慢跑。张妈妈等一众老人在一位中年妇人的带领下舞着扇子。
郝乡乡也拿着把扇子站在张妈妈旁边,跟着节拍舞动。
“韩大姐,好多天没看到你来了。”旁边有位大妈笑道“这位姑娘是你媳妇啊?真不错!”
张妈妈呵呵一笑:“不是我媳妇,是我闺女。”
“哦。”大妈转过眼神,似笑非笑地看了看郝乡乡。
郝乡乡突然觉得那位大妈的打扮可够难看,这么大一把年纪了头上还戴朵硕大的红花。
颜丹沉没有开车。因为张妈妈不准她开,非让她坐车上班。
颜丹沉当然知道婆婆是为自己好,所以也很听话。
本来想招辆出租,可车停到面前却不想上了。出租车上就两个人,真的不热闹。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司机嘟囔了一句什么,她也没听清楚。
还是去挤公交车吧!她已经害怕人少那种冷清。
公交车人很多,拥挤到爆,可售票员还在喊:“大家往中间靠一靠,把车门让出来。”
不知道这算不算超载?她突然想笑。
由于没有座位,她只能背贴背地跟人挤着。
忽然,她感觉到有只手在自己的肚子上摸了一下。
她看看四周,大家都若无其事。或许是谁抓错了,人这么多,难免会触碰到别人的身体。
“沉沉,你怎么来上班了?”刚到报社门口,就碰到编辑部的田大姐。她一直怩称颜丹沉为沉沉。
颜丹沉挤出点笑容,道:“在家没有什么事做,全让婆婆包完了。不如上班充实。再说我请的假也满了。”
田大姐边走边说:“沉沉,你比我们想象中的都要坚强。有事尽管给大姐说,大姐一定尽力帮你。”
“谢谢田姐。”颜丹沉感激地说。报社的领导、同事听说她的遭遇后,已经多次到家里去看望慰问了。
“对了,沉沉,你上次那个专题已经发出来了。”田大姐说,“做了个整版,今天就能看到了。”
说着说着都上了二楼。二楼正是记者部的位置。
“田姐,那我先到办公室了。一会儿见。”颜丹沉说。
“好,回见。”田大姐朝楼上走去。
几天没到办公室,走进去的时候感觉有点陌生。
办公桌上,那个精巧的玻璃花瓶里居然插着一枝玫瑰,上面还缀着一张小卡片。
颜丹沉摘下来,上面写着——希望沉沉天天向上,爱你的朋友们!
她转身看看周围那些或埋头打字或联系业务的同事们,心里充满感激!
总有一种力量催人奋进!
郝乡乡在张家已经住了整整十天。
除了头两天颜丹沉会因为梦见张小川而惊醒外,以后的时间都很正常。
每天,颜丹沉都会按时上下班,大概也没有出去做什么新闻。
而她则每天陪着张妈妈散步、说话;偶尔打电话给何平,何平说局里一切都很好。
看来,阴霾已经过去!
“铃——”门铃在响。
郝乡乡打开门,道:“吴局!”
门外,吴雁雄提着一袋东西。
张妈妈已经闻声过来:“他吴叔啊,快请进。”
“嫂子,我是来给你赔罪的。”吴雁雄走进来,却没有坐下。
“赔什么罪?你这是说哪里话!”张妈妈道,“快请坐。”
“嫂子,你不会恨我吧!”吴雁雄终于坐了下来,“当初你让我把小川调到经侦队,我没有做到。”
张妈妈苦笑道:“这怎么能怨你?小川这孩子脾气倔,是勉强不来的。”
郝乡乡赶紧去沏茶。水正在加热,暂时等一等吧。
“他吴叔,有件事儿我不知道该给谁说。”忽然,郝乡乡听到张妈妈说,“想告诉丹沉,又怕她担心。”
“什么事儿啊?”吴雁雄问。
张妈妈小声说:“前段时间我连续三天梦见小川。”
声音很小,但郝乡乡还是听到了——“他焦急地对我说着话,可是我怎么努力也听不见。”
郝乡乡一惊,手上的茶杯差点落地。
大前天晚上的事情又浮现出来——那天半夜,忽然内急。刚摁开厕所的灯,她看到窗口上有什么东西一晃而过。开始以为幻觉,后来她洗手的时候,通过镜子,隐约看到窗口上似乎有一只手。她赶紧回头看去,却什么也没有。难道真的是最近事太多,神经过于敏感了吗?
城南,殡仪馆,火化车间。
一具遗体即将被送进熔炉。熔炉里的火焰张牙舞爪扑腾着,像进行一场欢迎仪式。
“妈——”有人从外面冲了进来。
随即有人追着喊:“新新,你慢点。”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呼呼跑到火化车间,啪地跪倒,扑到那具尸体上晕天暗地哭起来。
“妈,女儿不孝,来迟了。你走的时候,居然没能给你送行。”女人哭喊着,“我为什么要去那该死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