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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个大胆的禁军战士跳下马来,用剑把其他的草垛都劈开来了,只见每一个草垛里裹着的都是犬戎战士的尸体,而且清一色的死相极其凄惨,残肢断臂都裹在一起,有的已经被凝固的血液粘合在了起来,根本难以分开,每一个草垛之中至少有二十多具尸体,这上百个草垛中就有两千多名犬戎士兵的尸首!
幸亏北疆气候严寒,这些尸体看起来,摆放的时间也不是很长,所以并没有腐烂,否则整个营盘当真是要恶臭熏天了。
把尸体包裹在草垛之中,显然是想要掩盖尸体的血臭味,否则的话引来大批的雪狼之类的猎食动物就不好了。
随后又有禁军士兵把粮食一袋一袋地拆开来,里面居然也是残肢断臂,更有禁军战士忍受不了这样的场面,直接吐了下来。
谢羽翔见状,急忙下令道:“把这些尸体集中起来焚烧掉!全部焚烧掉!”他刚才就想下令焚烧这些尸体了,毕竟在气氛这样诡异的营盘里,还是在夜晚的情况下,与这么多的残尸在一起,实在是一件诡异又可怕的事情。
这些犬戎士兵为什么会横死?实在是很容易让人往山妖魑魅或者是妖族的身上的联想,而且大范围的,集中性的非正常死亡在战场上实在是一件极为少见的情况。
“不可!”古凡大声阻止道:“这里是犬戎军的营地,一旦我们点火焚烧了这些尸体,火光一定会很大,要是惊动了其他的犬戎部队向这里集结,我们免不了要一场恶战了!”
“那……那怎么办?”谢羽翔的话刚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总不能,总不能我们跟这么多残尸过一晚上吧!”不要说去做了,即便是想一想,谢羽翔都会觉得毛骨悚然。
古凡朝前走了几步,只觉得脚下的泥土被鲜血喂饱了,粘脚无比。他俯下身,用手捏起一把地上的泥土,站了起来,松开手,手上有被血迹印过的痕迹,可见这里的泥土里有流进多少的血。
为什么只有这里有血迹,而其他地方都一切正常呢?而血迹都集中在这里,意味着什么呢?古凡在心里自问道。
似乎是灵光一闪,古凡顿悟道:“这些人根本没有防备别人,而且是被集中到这里击杀的!”
“小侯爷,你发现了什么?”司徒孟明见古凡站在尸体面前,迟迟不说话,不禁走上前问道。
“我想我知道是谁动的手了……”古凡冷笑了一声,转过身朝着自己的队伍走去。
“是谁?”司徒孟明见古凡已然成竹在胸,自己却还是一头雾水,他在北疆日久,也知道一支有魑魅山妖作怪,所以连他也不自觉地往那个方向想了。
“他们惹了不该惹的人,也只有这个人会下这么狠的手!”古凡冷然道:“也只能怪他们自作自受,引狼入室,与虎谋皮这样的事情居然也敢做!”
“小侯爷!”谢羽翔与吴翔两人迎了上来,谢羽翔问道:“小侯爷,我们下面怎么办?”
吴翔面带苦笑对古凡说道:“古统领,士兵们对在这间营地里过夜,意见很大,而且这里气氛诡异,要是炸营了……怎么办?”
在军中,“炸营”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士兵们长期在生死线上徘徊,积累了相当多的负面情绪:恐惧、憎恨、愤怒,他们的压力特别大,由于被严酷的纪律约束,这些压力无法宣泄,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突然地爆发。
半夜里,士兵们在梦寐中突然暴起,发出可怕的吼叫声,状若癫狂,甚至拔刀砍杀周围的同伴。更恐怖的是,周围人被突然惊醒,出于恐慌和无知,这种疯狂的举动是会感染的。夸张的时候,半夜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吼,都有可能导致整路大军崩溃。
这样的情况,即便是在北斗王朝最精锐的禁军之中也是存在的,而且越是从生死线上挣扎回来的队伍,发生炸营的可能性就越高,可以说,在这样诡异的氛围之一,发生炸营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古凡点了点头,对吴翔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吴翔,你去问一下战士们……”
“嗯?”吴翔抬起头,看着古凡。
“这里离山海关大概还有两百里的距离,你问他们是愿意在这里过一夜,还是连夜赶回山海关!”古凡对着吴翔说道:“我愿意听从大家的意见来做决定。”
为等吴翔发问,古凡就听见一万五千多名禁军战士几乎是齐声回答道:“古统领,我们赶路吧!”
“小侯爷,老子死也不愿意在这个地方呆一晚上啊!”
“就是啊,太他娘的吓人了。”一个战士操着天京口音大声调笑道。
“老子尸山血海也走过,但今天实在没心情跟尸体一起睡觉啊!”另外一名战士的话逗得众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刚才那种压抑,沉郁的气氛顿时减轻了许多。
古凡点了点头,笑道:“好吧,那我们就星夜赶路,返回山海关吧!到山海关,我们大家好好地吃一顿饭,喝一大坛酒,再舒舒服服地泡一个澡!”
话说到这里,云翼部的禁军战士一齐欢呼了起来,仿佛是已经回到山海关了一般。
“走了!”古凡一招手,自己一马当先朝着辕门外走去,身后的云翼部战士一呼百应,纷纷朝着古凡的方向赶去。
吴翔大声笑着说道:“落在最后的一个人,要为所有人刷马啊!”
话音刚落,所有的云翼部战士都不自觉地加快了行军的速度,一万五千多人的一条长龙,就这样急速地消失在了黑夜之中,须臾之间就没入了黑暗里。
就在此刻,一个人影站在犬戎营盘最高的帐篷顶上,夜风将他的一袭长袍卷得猎猎作响,那个人影看着古凡等人离去的背影,冷冷地笑了一下,随后伸出手,一只精工蜂鸟在夜空中徘徊了一下,随后朝着天京城的方向急速飞去。
天京城,繁华之乡,盛世之中的人们哪里知道边疆战乱的凄苦?
北宿侯府邸,澹台若邪闭关的密室里,密室的大门被缓缓地推开了,一名被黑布包裹住整张脸的仆人走了进来,诚惶诚惶地将一只精工蜂鸟放在了茶几上,随后躬着身,快步退了出去。
在茶几前是一只香炉,里面淡淡的紫气氤氲渲染,仿佛把整个密室都弄得神秘无比。就在此时,茶几后的空间骤然撕裂,黑色的虚空之中,一个人影逐渐清晰,渐渐实化,正是身穿紫色长袍,披散着头发的北宿侯澹台若邪,他此时浑身的衣服都贴在身上,仿佛是经历了一场恶战而大汗淋漓。
要知道,星杰武者的力量来源于茫茫星域,几乎是无限的,能够让他感觉到疲惫的,那会是多么可怕的对手。
澹台若邪缓缓地睁开眼睛,叹息一声道:“虚空幻境,还是太强了,第七道壁障根本难以突破,可惜了,下一次再试试吧!”随后他深吸了几口气,惨白的脸色就恢复了许多,随后他支起身体,用手拿起桌上的那只精工蜂鸟,分解开来,取出了一张纸条,只见上面写着:“事已办妥,信函已销毁,两千五百名犬戎人为晔公子殉葬。”
澹台若邪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少有的笑意,缓缓点头说道:“还是雪无名出手最合适,果然是马到成功,连古凡都奈何不了她!”他捏起手中的那张纸,随手扔进了面前的香炉里,那火焰腾了一下就吞噬了那张纸,他玩味道:“古凡,你有没有想到,我还有这一张牌呢?”
第二百九十九节:满目疮痍
山海关防线前的灯火,在黑夜之中摇曳着。这一座要塞仿佛是蛰伏的巨兽,在沉吟着什么。
白天的战争实在是太过激烈了,黑夜之中,在火把的映照下,来来去去的都是焱天军的战士,搬下去的都是尸体,搬上来的则都是石块和拆毁民居的木梁,这些都是用来修复城墙上的缺口的。所有的人在搬运时,都是一路小跑的,生怕耽误了时间,从生死线上挣扎回来的他们,越加明白了时间的可贵,因为谁也不知道犬戎军是不是暂时的退却,为下一次更大规模的进攻预热。这种时候,石块,掩体,都是可以救命的东西!
之前坚固伟岸的山海关城墙,此时却已经变得千疮百孔,到处都是烟火灼烧过的痕迹,城楼上,无数的尸体相互枕藉堆积成一座一座的小山,有北斗王朝焱天军士兵的,也有犬戎战士的。这些战士每一个都是浴血奋战而死的,到死都没有丢下自己的武器,北斗王朝焱天军的士兵身边一般都有躺着好几个犬戎战士的尸体,往往他们的战刀都陷进了敌人的身体里,再也无法拔出来,而犬戎战士的武器大多都已经被斩断,但是不屈而勇猛的他们依旧手握着断刃与北斗王朝焱天军的战士搏斗,直到把断刃透过铠甲的缝隙穿透了敌人的心脏。他们都是各自民族最精锐的战士,却在此时此地,为了彼此的民族浴血奋战,没有谁对谁错,也无非正义与邪恶,只有为各自民族利益的一腔热血。
犬戎军由于军备落后,攻城的器械只有最基本的云梯,这就造成犬戎军要付出很大的伤亡才能够夺下城楼,而且在夺下城楼之后,面对北斗王朝焱天军的反扑,又没有办法据守,只能在纵火破坏之后弃城而去,这样的结果导致双方在战线上呈现出了胶着的状态,那些各自势力的士兵们就像是海浪一波一波地朝着山海关的方向扑去,然后精疲力竭地倒在沙滩之上,化成没有生命的躯壳,静静地等待着腐朽。
有参与过这一次山海关大战的老兵后来回忆道:“我的靴子踩在山海关的城楼上,就好像是踩在沼泽里一样,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吸满了鲜血,甚至是砖石都被泡软了。”
根据事后北斗王朝官方的统计,这一战北斗王朝焱天军损失的兵力达到了十二万之巨,这在北斗王朝北疆对犬戎的战斗之中,堪称是损失最多的一次,而犬戎军的损失,史料之上却是语焉不详,有资料显示,这一战,犬戎军的损失与北斗王朝焱天军持平。这在犬戎对焱天军作战一般都是三比一乃至更高的损失比例,格格不入,以至于被整个焱天军,乃至是北斗王朝引以为耻辱。对于为什么会造成如此情况的原因,后世的学者为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