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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是冷,金掌柜的鼻子里,嘴里直冒热气儿,鼻头都快冻红了,那胡子上快冻上冰碴儿了!
进屋,关山月随手掩上了门!
坐定,金掌柜的有点不安地欠身说道:“关爷,您有什么事儿?”
关山月淡淡地道:“没什么,我只是想在金掌柜的面前打听个人!”
“谁?”金掌柜的问道:“你是问这‘北京城里’的……”
“不!”关山月摇头说:“此人当年在南七省,如今隐居在‘北京’!”
金掌柜的“哦!”地一声,道:“隐居?”
“是的,隐居!”关山月点头说道:“此人本是南七省武林中的英雄好汉!”
金掌柜的摇头说道:“武林人物老朽恐怕不知道……”
关山月道:“不知道没关系,我只是问问看,不过,此人已在‘北京城’住了很久了,听说他也改了行,也许掌柜的知道……”
金掌柜的道:“那么您说说看?”
关山月目光一凝,含笑说道:“此人跟掌柜的同宗,也姓金,单名一个庸字,有个外号叫‘万利神贾赔钱郎中’,掌柜的知道么?”
金掌柜的神情猛地一震,摇头笑道:“这名字好怪,老朽没听说过!”
关山月淡淡笑道:“他这名号的意思是,要他为商,他一本万利,因为他善于经营,要他为医,他必然赔钱,因为他有一颗仁心,为人也义薄云天,无论替人看大小病从不要钱!”
金掌柜的笑道:“原来如此,此人倒是有趣……”
关山月道:“有趣的是他还喜欢瞪着眼说瞎话,掌柜的真不知道他么?”
金掌柜的神情一震,光脸微红,忙摇头说道:“老朽怎会欺关爷,当真是不知道……”
关山月突然一笑说道:“掌柜的,你好不小气!”探掌如电,当胸抓了过去!
金掌柜的猛然一惊,口中急道:“关爷,您这是……”
说话间,关山月那钢钩般五指已近他胸口,匆忙间,他坐势不变,身形向后微倾,忽地离座横飘闪出数尺外落地站起,两眼一瞪,他刚要说话!
关山月已然含笑收手,道:“掌柜的,好俊的一式大移挪,请坐!”
金掌柜的恍然大悟,勃然色变,沉声说道:“阁下究竟是哪位高人……”
关山月笑道:“掌柜的,别动气,也别惊慌,请坐下,咱们好好谈!”
金掌柜的未动,双眉一扬,还待再问!
关山月已然又道:“我不相信昔日名满南七省的‘万利神贾赔钱郎中’,当真是这么小气,掌柜的,我又不会吃人……”
金掌柜的冷哼一声,大步走了过去落了座!敢情,像他这么一个已过血气方刚年岁的人,也怕激!
关山月笑道:“掌柜的,这才是……”
金掌柜的冷然说道:“老朽再请教,阁下究竟是哪位高人?”
关山月笑道:“我不是对掌柜的说过了么?我叫关山月!”
金掌柜的冷笑说道:“阁下可以瞒过别人,但休想瞒过老朽!”
关山月眉头微皱,道:“掌柜的,你法眼独具,也很是高明,可是,我的的确确叫关山月,掌柜的要是不信……”
金掌柜的截口说道:“阁下当真叫……”
关山月点头说道:“不错,但掌柜的,不管我是谁,你总能相信,我对你金掌柜的没有恶意,从现在起,你仍是‘平安客栈’的掌柜金一贯,我仍叫我的关山月,咱们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毫不相干,行么?”
金掌柜的老眼凝注,道:“我怎知你没有恶意?”
关山月说道:“掌柜的何以糊涂一时,很显然的,你掌柜的跟‘丐帮’那位查长老是朋友,也俱都是江湖上的侠义豪客,我要是有恶意,也犯不着自露所学为查长老疗伤……”
金掌柜的目光炯炯,没有说话!
“再说……”关山月接着说道:“我要有什么恶意,我早下手你金掌柜的了,我有自信,凭你金掌柜的一身所学还难躲过我掌下三招!”
三招?这关山月未免太狂妄自大了,“万利神贾赔钱郎中”昔年纵横南七省,也算得武林中一流好手,那一身所学或有可能不是他关山月的敌手,但该绝不去滞松地难躲过他掌下三招,这说给谁听谁也不会信!
当然,金掌柜的既不服,而又有点恼火地挑了眉!
关山月一笑摆手,道:“金掌柜的,别又动气,你要不信咱们试试看,我点到为止,见好就收,掌柜的,你小心了!”
说着话,右掌抬起,五指一摇抓了过去!
金掌柜的双眉微扬,突出一指点向关山月掌心!
“万利神贾赔钱郎中”果然身手不凡,应变之快,令人咋舌!
可惜,他未能快过关山月,关山月手腕一沉,疾如闪电一般由金掌柜的手腕下穿过去,等金掌柜的一惊欲变招时,关山月那只右掌已轻轻地拍上他胸前要穴,一笑收手道:“掌柜的,还好没出三招!”
金掌柜的一震,无力垂下右腕,叹道:“关爷高绝,金庸叹服……”
关山月笑道:“没那一说,掌柜的……”
金掌柜的目光一转,道:“关爷逼出金庸本来,该有什么用意吧?”
关山月笑道:“掌柜的不愧老江湖,正是有两件事欲就教于掌柜的!”
金掌柜的道:“就教两字不敢当,什么事关爷且说说看?”
关山月道:“这第一件,掌柜的在‘北京城’安家落户多年,对那家横行十三省无阻的‘京华武馆’该很熟悉吧?”
金掌柜的点头说道:“多少知道点,关爷何作此问?”
关山月笑了笑,道:“没什么,我总觉得这家武馆不单纯!”
金掌柜的惑然说道:“关爷,这话怎么说?”
关山月道:“这家武馆,似乎跟‘北京城’里的大小衙门很熟!”
金掌柜的道:“关爷该知道,吃这行饭的,必然得结交三教九流,要不然的话,这武馆不出三个月就得关门儿!”
关山月点头说道:“这个我知道,但他们对拿飞贼一事,似乎也过于关心!”
金掌柜的道:“关爷,那该也是必然的道理,自己人没有不护自己人的!”
关山月淡然笑道:“掌柜的认为那叫护?”
金掌柜的道:“关爷,那该叫什么?”
关山月摇头说道:“掌柜的也许不知道,但我知道,‘京华武馆’的那位娄四,他不是赶得巧,而是早来了,只不过是等那两个一个倒了地,一个眼看要吃瘪时才跑进来的,掌柜的,你说这是为什么?”
金掌柜的一怔说道:“关爷,他当真是早来了?”
关山月淡淡笑道:“我无须欺骗掌柜的!”
金掌柜的眉头微微皱了皱,道:“关爷,那也许是他怕碰上那两个,有所不便……”
“不然!”关山月摇头说道:“掌柜的听见了,他说他是为什么赶来了?”
金掌柜道:“他说他是听赵九禀报,唯恐冤枉了好人,得罪了江湖朋友,所以急忙赶来化解误会!”
“是喽!”关山月道:“既如此,他有理由躲一会儿出来么?”
金掌柜的一怔,良久始道:“那么关爷以为……”
关山月道:“请掌柜的再听我说两句,然后咱们再下断……”
话锋微顿,接道:“掌柜的送那两个走后,他一味虚情假意跟我套交情,而且千方百计地试探我是不是那个飞贼,要换个江湖历练差一点的,准把他当成热心肠而且是义薄云天的好人,可惜,我也在江湖闯过多少年了……”
金掌柜的截口说道:“那么,关爷是以为他……”
关山月摇头说道:“那两个该像是替他探路的,硬的这条路行不通,他及时出来打圆场,充好人再用软的!”
金掌柜的摇头说道:“老朽简直不敢相信……”
关山月道:“我只说很像,也未敢断言。”
金掌柜的道:“事关重大,关爷这第一问,恕老朽知道的不多,没办法作答,请说说那第二问!”
关山月笑了笑,道:“第二问就是关于那飞贼了!”
金掌柜的道:“飞贼怎么样?”
关山月目光凝注,道:“我请问那掌柜的,飞贼究竟是哪一路的英雄……”
金掌柜的忙摇头说道:“关爷,这第二问恕老朽也难以作答!”
关山月道:“掌柜的是不知道还是不愿说?”
金掌柜的道:“老朽是不知道!”
关山月微笑说道:“掌柜的,不会吧,你掌柜的隐于‘北京城’这么久,所以隐居‘北京城’的原因,当不会是偌大的南七省无处容身,而该另有原因,别有用心,既如此‘北京城’里闹飞贼,这么大的事,你掌柜的会不知道?”
静听之余,金掌柜的脸色连变,及至关山月把话说完,他刹时间恢复平静,摇头说道:“关爷,你弄错了,老朽自退出南七省武林,来这儿改行经商以来,从没有再跟江湖朋友来往过,可以说是完全跟江湖断绝了关系,再说,如若老朽知道那飞贼是哪一路的英雄,怎会见赵九离去后,跑来警告关爷?”
关山月摇头说道:“掌柜的,恕我直言,那该是掌柜的为掩饰自己的一套手法!”
金掌柜的双眉微扬,道:“老朽句句实言,关爷不信,老朽莫可奈何!”
关山月敛去笑容,道:“掌柜的,关山月没有恶意,我只是……”
金掌柜的淡淡说道:“老朽深信关爷没有恶意,无如,老朽确实不知道!”
关山月眉锋一皱,但旋即展眉笑道:“难怪掌柜的不肯说,谁叫我未把真姓名示人,让人摸不清我的底细?好吧,就算掌柜的不知道吧……”顿了顿扬眉接道:“掌柜的,药买来了么?”
金掌柜的道:“老朽已命人去了,该快回来了!”
关山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