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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悦应声而去,剩下三人则在帐中焦急等待。任天翔心知此举十分冒险,幸好司马瑜此刻正率叛军在前方攻城,史思明身边的心腹也都在外带兵打仗,不然他万万不敢如此草率。
三人度日如年,直到天色入黑,骆悦才带着曹参军回来。曹参军是个粗豪魁梧的汉子,满脸酒色之气,尚未进门就在低声轻呼:听说殿下有漂亮姑娘,不知是从哪里寻得?
说话间曹参军已低头进来,抬头一看帐中没有一个女人,却只有四个虎视眈眈的男人。他疑惑地望向史朝义道:不知殿下说的女人在哪里?
史朝义阴阴一笑:只要将军帮我做件事,我送将军一百个女人。
曹参军强笑道:能为殿下效劳是在下的荣幸,不敢跟殿下要报酬,就不知殿下要我做什么事?
史朝义神情阴冷,一字一顿道:带我去父皇的大帐。
曹参军心中一凛,立刻才到史朝义的企图。他看看帐中情形,不仅史朝义虎视眈眈,就是蔡文景与骆悦也悄悄握住了剑柄。只要一个应对不当,肯定被斩当场。他在心中略作权衡,立刻拜倒在地:殿下于我有救命之恩,卑职从未敢忘,只要殿下有令,卑职无不从命。
史朝义点点头:只要将军助我成此大事,在下决不会亏待将军。
曹参军对史朝义又拜了一拜,才起身道:圣上此刻正在帐中歇息,殿下随我来!
任天翔轻轻拍了拍手,早已在帐外待命的十几名义门高手,在杜刚、任侠等人率领下应声而入。任天翔望向史朝义,就等他一声令下。就见史朝义此刻却有些踌躇,沉吟良久,方缓缓道:我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但圣上毕竟是我生父,所以望诸位不可轻辱,更不得伤害。
任天翔知道不可将史朝义逼迫太急,连忙答应道:殿下放心,咱们只要逼圣上退位即可,决不会令殿下背上弑父的恶名。
史朝义艰难地点点头,终于低声下令:行动!
一行人在曹参军率领下,连夜直奔史思明的中军大帐。由于曹参军乃史思明卫队首领,有通行所有关卡的腰牌和令符,而史朝义等人则身着普通兵卒衣服,假扮成随从,一行人几乎没受到盘查,就一路直抵中军大帐。
帐外有史思明的亲兵站岗守卫,曹参军在史朝义示意下,率先上前吸引几个站岗亲兵的注意力,而杜刚、任侠等人则从一旁潜行过去,从后方突然出手,干净利落地解决了几名守卫的亲兵。然后众人一拥而入,谁知帐中不见史思明踪影,被窝中却传出了女人的惊叫。
杜刚抢先捂住那女人的嘴,低声喝道:史思明在哪里?快说!
那女人被手执兵刃的众人团团围住,早已吓破了胆,哆嗦半晌方指向帐后,嗫嚅道:圣上方才起身如厕,还没回来……
女人未说完,突听帐外传来一声刺厉喝:什么人敢擅闯圣上寝帐?
这喝声中气十足,明显不是寻常将佐,任侠耳尖,不禁变色道:是摩门五明使!
话音未落,帐外一传来一两声短促的惊呼,留在帐外警戒的几名兵卒,显然已遭了毒手。任天翔忙示意任侠率几名墨士挡住五明使,然后对还在发愣的史朝义道:快找到你爹,不然殿下恐怕活不过今晚!
这话提醒了史朝义,他急忙对蔡、骆二人下令:快追!莫让他逃了!蔡、骆二人忙率手下追出后帐,分成两路四下搜寻,黑暗中蔡文景隐约看到有个黑影已骑上马背,正纵马要逃,他连忙弯弓搭箭射将过去,那黑影应声落马。几名兵卒一拥而上,却听那人喝道:什么人竟敢以下犯上?
一听果然是史思明的声音,众兵卒在他积威之下,不敢上前。任天翔忙对还在发愣的蔡、骆二人喝道:还不快拿下,咱们今晚都得葬身于此!
这话提醒了蔡、骆二人,二人冲将上前,合力将史思明按到在地。史思明原本也是一代猛将们只是在当了皇帝后,早已将功夫搁下,黑暗中后背又先中了一箭,不然在两名如狼似虎的年轻将领面前,再无挣扎之力。黑暗中他虽然看不清犯上的逆臣,却也猜到是受儿子主使,他急忙高呼:朝义吾儿,为父可以将皇位传与你,你万不可背上弑父的罪名啊!
蔡、骆二人虽然已经将史思明控制,但他毕竟是史朝义的父亲,二人不敢擅自做主,便都将目光望向史朝义的方向。史朝义虽然带兵谋反,但史思明总归是他生父,事到临头他却无颜与之相见,避在暗处犹豫半晌,最终还是对任天翔低声吩咐:告诉他们,不可对父皇无礼。
任天翔虽然想杀史思明,但现在置身于无数叛军中间,他也不能自作主张,只得对蔡、骆二人低声道:将他换身衣服,又撕下衣衫堵住他的嘴,然后将之绑在马鞍之上,依旧由曹参军领路,从营帐另一面撤离。''此时已有兵将听到中军大帐的打斗,匆匆赶来救驾,却听曹参军喝道:摩门犯上最乱,欲行刺圣上,快去将他们拿下!
曹参军是史思明的心腹卫队长,众兵将没有怀疑,纷纷向正在与任侠等人恶斗的摩门五明使包围过去。史思明的亲卫兵卒大多是胡人和番人,只是粗通唐语,而五明使也都不是唐人,对唐语更是生疏,混乱中双方都听不清对方所说,一时乱作一团。五明使被众兵将当成行刺圣上的刺客,遭到众人围攻,不禁气得哇哇大叫,仓促间却是辩解不得。眼看四周的兵将越来越多,净风立刻对同伴打了个呼哨:走!
四人武功比普通兵将高出不是一点半点,真心要走没人拦得住他们。就见四人在重重包围下势若游龙,奋力杀出一条血路,直奔陕郡城下,那里是攻城精锐的驻地,也是司马瑜营帐所在。
任侠等人趁乱撤出,尾随任天翔撤回史朝义的驻地,那座新建的囤粮之城正好派上用场。史朝义已派人驻守其中,成为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
虽然绑架了史思明,但史朝义却不敢见他,只让曹参军传话。史思明见背叛者竟有自己的心腹,不禁质问道:朕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背叛朕?
曹参军倒也么有半点羞惭,落落大方地答道:怀王乃是陛下亲生儿子,就连他都要背叛你,何况是我这个不入流的微末将佐。
史思明无言以对,转而问道:那逆子在哪里,为何不敢来见朕?
曹参军笑道:怀王殿下不忍见陛下受苦,所以特令卑职前来传话,只要陛下下诏让他继承大统,他愿奉陛下为太上皇。我已将陛下的玉玺和文房四宝带来,就等陛下下诏退位,将大燕国皇帝之位传与怀王。
史思明心知到现在这一步,一切反抗都是徒劳,他不禁仰天叹道:这逆子实在太心急,何不等朕打下长安再动手?大燕国眼看就能打败大唐,一统天下,却因这逆子犯上作乱而功败垂成!时也?命也?真是天不助朕啊!
曹参军将文房四宝铺好,赔笑道:圣上也不必悲伤,怀王乃圣上长子,由他继承大业一统天下,其实也跟圣上一统天下没有两样。
史思明冷哼道:那逆子军中资历尚浅,在那帮老将眼里不过就是个小屁孩,没有朕他能指挥得动他们?他还想一统天下?不被人割了脑袋给李亨送去,那就算是他命好。
曹参军指向铺好的纸墨笔砚,赔笑道:以后的事谁说得清楚?不过眼下的事却是紧急,想必陛下不会让卑职为难吧?
史思明一声长叹,无奈提笔草草写下 几个字。他原本不识字,直到当了皇帝后,才在幕僚的指导下学会了百十个常用字,以应付不得不写的亲笔诏书,所以他的诏书都非常干练简短。不过他那手字旁人却是模仿不来,所以也不怕有人伪造,他的心腹将领也尽皆认得这独一无二的笔迹。
曹参军拿起诏书仔细看了看,确认无误后盖上玉玺,然后将这道宝贵的诏书仔细收了起来。有个这道诏书,史朝义可以名正言顺地继承大统,成为大燕国新的皇帝,而曹参军也可以凭着这功劳,在新皇帝面前重新得宠。
片刻后这道诏书便到了史朝义手中,史朝义一见之下大喜过望,拍案道:太好了!有了这道诏书,谁还敢反对我继承大统?
话音未落,突见蔡文景跌跌撞撞地进来,惊慌失措地道:殿下不好了,圣上……圣上不见了!
史朝义一惊,急忙喝问:怎么回事?快说!
蔡文景喘息道:方才卑职遵照殿下吩咐,去给圣上送韭菜压惊,谁知关押圣上的地方空无一人,几名负责守卫的兵卒已被杀,没留一个活口。
史朝义面色一下子变得煞白,结结巴巴道:快……快带我去看看。
几个人匆忙来到关押史思明的厢房,就见任天翔与几个义门剑士已先一步赶到。方才任天翔带人去接应落在后面的任侠等人,没想到就这片刻功夫已生出这么大的变故,但见几个守卫的兵卒刀未出鞘,脖子上却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痕,刚好割断脖子右侧的大血管,可见凶手一定精于杀人
是辛氏兄弟!没想到司马瑜这么快得到消息,派他们前来救人。任天翔从几具尸体上抬起头来,他见过辛丑辛乙的刀法,一眼认出他们的杰作。
怎么办?现在怎么办?史朝义顿时六神无主,满脸惶恐,父皇若被他们救走,我一定死无葬身之地。
任天翔没有立刻回答,却望向了还在伏地查探的小川流云身上。他知道义门剑士中,唯小川修习过忍术,对跟踪、潜伏应该最有心得。就见小川如猎犬般伏地嗅了片刻,然后望右方一指:他们往那边走了,辛氏兄弟带着个受伤的人,应该走不快,咱们或许还能追上。
史朝义有些将信将疑,问道:你怎知道是往那边?
小川流云淡淡道:人在紧张或恐惧的时候,会散发出一种强烈的体味,圣上刚经历今晚的大变,身上的体味尤为强烈,这种特殊的味道为咱们指明了他的方向。
史朝义奇道:我怎么闻不到?
小川笑道:只有经过训练的特殊鼻子,才有足够灵敏的嗅觉,殿下闻不到也很正常。
虽然史朝义依然有些不信,任天翔对此却毫无怀疑,他连忙对任侠等人一挥手:快追!务必要将史贼截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