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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此毒手。”
“你们身为大将军贴身护卫,竟然让人在眼皮底下将大将军抓走,还有何面目活在世上?”安庆绪说着一声低喝:“来人!”一名目光阴鸷的将领应声而入,安庆绪一挥手,“拉出去砍了!”那将领一声低喝,几名亲兵应声而入,拉起跪在帐前的几个侍卫就走。几名侍卫拼命哀求,却不敢反抗,他们早已养成了像狗一样对主子绝对服从的习惯,就是斧钺加身也不知反抗。
直到几名侍卫的哀求呼叫声戛然而止,安庆绪才脸色铁青地转向辛乙。这契丹少年连忙拜倒,小声禀报:“小人一路追踪来到前方沙漠,发现了几具尸体,除了几个是先一步追来的同伴,其中竟有一具尸体身材相貌与大将军依稀有些相似。小人不敢确定,便将他带了回来。”
“混账,你连大将军的模样也认不出来吗?”安庆绪气得浑身哆嗦,一脚将辛乙踢开,拔剑便砍,却被司马瑜拦住道:“阿乙说得不错,这人不是将军,只是跟将军长得有些相似而已。”
说着司马瑜示意左右退下,并让人将伤心欲绝的安秀贞送到后帐。这才回头对安庆绪低声道:“少将军节哀,现在万不能让人得知大将军已死。这消息若是传了出去,军心必乱,大将军生前筹措多年的大事,只怕就要一夜崩溃。届时范阳、平卢、河东三府将士包括少将军在内,皆如砧板上的鱼肉,将任由朝廷宰割。别人或可得到朝廷赦免,少将军合族上下却是必死无疑。因为每一个想要活命的将领,都会乐于向朝廷供出大将军生前意图造反的真凭实据。”
安庆绪闻言面如土色,失声问:“那先生的意思是?”“秘不发丧,立刻寻找与大将军身材相貌相似的替身。”司马瑜压低声音道。
“替身?”安庆绪一愣,“模样再相似的替身,也只能瞒过普通将士,怎么能骗过我爹爹身边的亲兵和爱将?尤其是我爹的结义兄弟史思明,若得知我让人假扮我爹来骗他,那还不悍然兴兵问罪?”
“所以少将军要立刻举事,以大将军的名义起兵讨伐国贼杨国忠,并将熟悉大将军的将领全派出去。一旦战事爆发,谁还顾得上理会大将军的真伪?”司马瑜说着胸有成竹地微微一笑,“至于将军身边的亲兵,可以让他们全部为大将军殉葬。只留下知情的辛氏兄弟,并令他们严守这秘密,便可万无一失。以后就算有人怀疑大将军的身份,那时少将军已经掌握实权,随时可以杀掉替身,取而代之!”
安庆绪似有所动,不过最终还是面有难色地自语:“仓猝之间,哪里去找体型外貌都与我爹相似的替身?”司马瑜微微一笑:“这个少将军倒是不必担心,大将军生前就曾托我为他物色替身,以备举事后代替他去冒险。我已找到一个神态外貌都有九分相似的备用人选,正养在府中秘密调教训练,没想到现在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安庆绪大喜过望,跟着却又想起一事,不禁犹豫道:“我大哥还在长安做人质,万一……”“做大事者,万不能瞻前顾后,形势所迫时,亲娘老子也可牺牲!”司马瑜目光冷厉,沉声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大将军就是顾忌大公子安危,迟迟不愿举兵,结果反受其害。”
见安庆绪还在犹豫,司马瑜又追问了一句:“少将军想清楚,大公子若是平安回来,这范阳、平卢、河东三镇的基业,是归你还是归他?”安庆绪低头沉吟良久,终于一咬牙一跺脚:“干!就照先生意思去办!”
司马瑜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颔首道:“我这就去安排,我们连夜回幽州,以奉旨讨伐国贼杨国忠为名,挥兵直取长安!”
“等等!”安庆绪目中闪过一丝杀气,“就算不能为我爹发丧,也不能放过杀害他的凶手。而且要想保住这秘密,也不能留下一个活口。”说着他冲帐外一声高喝:“来人!”方才那名目光如狼的将领应声而入。安庆绪解下佩刀递过去,沉声吩咐:“带上我的猎犬和虎贲营精锐往西追击,将任天翔一行和所有知情者通通杀掉,一个不留!”
“遵命!”那将领跪地接过佩刀,转身大步而去。片刻后帐外传来狗吠马嘶以及刀剑偶尔相碰的铿锵声,紧接着马蹄声如滚滚奔雷轰然远去——追击任天翔的虎贲营精锐出发了。
当天夜里,安庆绪率大军拔营东归,除了派去追击任天翔的百名虎贲营精锐,其余人马将连夜赶回幽州,以范阳、平卢、河东三府节度使、骠骑大将军安禄山的名义,发动讨伐国贼杨国忠的叛乱。
在随大军趁夜东归之时,司马瑜不禁向西遥遥回望,在心中默默道:“好兄弟,谢谢你助我完成了这貌似不可能完成的偷天换日之举,而且还替我背了个天大的黑锅,但愿你能逢凶化吉,逃过追杀。我还等着你与我联袂登上这历史的大舞台,一展胸中抱负!”
转头遥望长安方向,司马瑜心潮澎湃,胸中豪情万丈,情不自禁地悄然低语:“天下,我司马瑜终于来了!”朔风如刀,刮起漫天飞沙,令灰蒙蒙的天地犹如混沌未分之时。一行人艰难地在风沙中跋涉,在这茫茫天地间显得极其渺小。
“还有多久可到朔州?”任天翔疲惫地望向前方,但见前方沙海与天空相接,蒙蒙眬眬看不到尽头,好像永远也没有尽头一般。
“从地图上看,应该快了。”杜刚有气无力地答道,这样的问答其实已经进行了多次,任天翔这样问并非是要知道一个答案,而是在这寂寞天地间,如果几个人再默不作声,恐怕闷都要闷死。
安禄山已经逃脱,行动彻底失败,任天翔有些垂头丧气。不仅如此,想起身后随时可能出现的追兵,再看看身旁几个同伴,除了小薇还算完整,自己胸口受伤,任侠肩上挂彩,杜刚小腿骨裂,小川肩胛洞穿,一旦被追兵追上,几乎就再无可战之人。想到这些,任天翔就不禁忧心忡忡,而且更让人焦心的是,几个人先后受伤,行进的速度大大迟缓,原本准备充足的清水过早地消耗殆尽,能不能坚持到朔州还是个问题。
“水……没了。”小薇将最后一点清水喂给了重伤的小川,然后倒过水囊,只见那一滴水珠出现在水囊出口,却怎么也滴不下来。
几个人心情越发沉重,都知道水对沙漠中的人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就在这时,任天翔听到了顺风传来的隐约驼铃声,他连忙侧耳细听,以确认驼铃声传来的方向,几个同伴精神也为之一振。在茫茫沙漠之中,有什么比听到驼铃更令人欣喜呢?几个人不约而同停了下来,驼铃声是来自后方,如果是一支商队,也许就能向他们买到救命的清水。
风沙渐渐停息,天地渐渐又恢复了清澄,驼铃声也越来越清晰。众人极目望去,但见漫漫沙海之中,一匹孤独的骆驼正徐徐行来,不急不缓,优雅从容。驼峰中那个骑手头脸罩在衣袍中,完全看不清楚模样。几个人都有些惊讶,在这空寂无人的茫茫沙漠,怎有人竟敢孤身穿越?
骆驼渐行渐近,众人又吃了一惊,从服饰上看,那孤身穿越者竟然是个女人,而且是个身着白色孝服的女人!
众人心中虽然奇怪,却也没作他想。他们的目光已经被骆鞍上挂着的几个羊皮水囊吸引,看它们鼓鼓囊囊的模样,就知它们全都灌满了清水,任侠忙搭讪道:“夫人这是要到哪里去?如果同路何不一起走?也免得你孤身一人在沙漠中迷路。”“我跟你们走的不是一条路。”那身穿孝服的女人说着一口流利的京腔,却又带有一丝异族的尾音,“你们走的是死路,而妾身还要活着回去祭奠亡夫呢。”
对方虽然处处透着诡异,言语也透着古怪,但任侠已经被她那几大袋水吸引,无心探究她言下之意,忙赔着笑道:“夫人好像准备了不少清水?能否分些我们?我们的水已经喝光了,还请夫人施以援手。”那女人淡淡问:“妾身这里是有好几大袋水,不过我凭什么要分给你们?”
“我们不白要。”任侠急忙道,“我们可以掏钱买。”
那女人一声轻嗤:“沙漠中的水贵逾黄金,你们买得起吗?”
“多少钱一袋?夫人尽管开个价。”任侠忙问。
“我不要钱,只要命。”女人说着拍了拍驼鞍旁挂着的水囊,“一条命换一袋水,你们一共是五条命,可以换五袋水。你打算先换多少?”
任侠尚未答话,就听任天翔突然轻叹道:“别搭理她,她这是成心消遣我们。她不会给我们一滴水,她巴不得我们全都在沙漠中渴死。”说到这他顿了顿,“因为她是萧倩玉,专程跟来欣赏我们的死相。”
众人有些将信将疑,虽然看不清那女人罩在衣袍中的面目,但听声音却十分陌生,怎么可能是大家再熟悉不过的老堂主遗孀?正惊讶间,就听女人咯咯一笑,款款抬手摘下头上罩着的披麻,露出了萧倩玉那张成熟妖媚的脸,她的声音也恢复了本来的音色:“任公子目光如炬,这么快就认出了妾身的身份,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任天翔一见萧倩玉就立刻明白,方才她是故意改变声音,没想到竟真的差点骗过了所有人。若非她耳边的吊坠让自己的利眼给认了出来,也不会从声音上联想到是她。这让任天翔想起了长安大云光明寺发生的那场大火以及大鹏临死前高呼的那些话。现在看来摩门果有模仿他人声音的绝技,段大鹏临死前高呼看到光明神的那些话,显然是出自摩门高手之口。由于模仿得惟妙惟肖,所以将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骗过了。
“果然是萧姨!”任天翔叹了口气,“没想到你竟然从长安一直追踪我们来到这里。不知你想做什么?”萧倩玉碧绿的眸中闪过一丝怨毒,切齿道:“我要看着你们死,用你们的性命祭奠萧郎在天之灵。”
“萧堂主是自己剖腹谢罪,跟公子无关。”任侠急忙解释道。
“是你们逼死了他,不然萧郎怎会自绝于人世?”萧倩玉恨恨道,“我要为他报仇,用你们的血来祭奠萧郎。我一直在暗中等待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