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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天翔对王屋山并不陌生,当初他就是在王屋山阳台观苦读三个月诸子百家,经史典籍,因其悟性出众而得到司马承祯赏识,由司马承祯举荐到皇帝跟前,这才一步登天做了御前侍卫副总管。因此任天翔来到王屋山后,立刻令高名扬和施东照率人分头去找白云庵,自己则带褚刚和昆仑奴兄弟,亲自去阳台观拜望司马承祯。
阳台观外依奇门遁甲种有郁郁葱葱的竹林,没了张果的指点,任天翔近在咫尺也不得其门而入。他只得在门外高声求见,半响后总算有道童将他领入观中,谁知司马承祯云游未归,只有其弟子玄木在观主持。
玄木是个木讷寡言的中年道士,上次任天翔也见过,只是印象不深。听说司马承祯云游未归,任天翔很是失望,只得向他打听白云庵的位置,他原以为王屋山不大,而且佛寺庵堂有限,阳台观的道士肯定知道它在哪里,谁知玄木却立刻摇头:“白云庵?从来没听说过。”
“不会吧?”任天翔奇道,“听说白云庵就在王屋山中,是不是它太过偏僻,连道长也不知道?”
玄木道长还是肯定地摇头否认:“贫道从小在王屋山长大,对山中所有道观、寺庙、庵堂了如指掌,从未听说过有什么白云庵。”
见玄木道长说得这般肯定,任天翔只得作罢,起身告辞。出得阳台观,他在山门外愣了半响,突然回头对褚刚道:“你带阿昆悄悄守在阳台观前后门,若发现有道士外出就跟上去,但不要打草惊蛇。”褚刚看看天色,疑惑地挠挠头:“跟上去做什么?现在已是黄昏,这个时候恐怕不会再有道士出门了吧?”
任天翔沉吟道:“我不敢肯定,只是试上一试。万一有道士连夜离开阳台观,褚兄就看看他都去了哪里,见了些什么人。我总觉得玄木道长是在说谎,却又想不通他为何要说谎,也许你可以为我找到答案。”褚刚总算明白过来,立刻点头答应:“懂了,我会悄悄跟上去,定要找出他们的问题。”
任天翔点点头,就见褚刚最先消失在阳台关山门外的密林中,而阿昆在任天翔指点下,也直奔阳台观后门。见二人埋伏妥当,任天翔这才带着阿仑沿来路回到宿营的地方。
天将黑未黑之时,高名扬和施东照各自带着捕快和御前侍卫垂头丧气地回来,二人搜遍了大半个王屋山,始终没有找到白云庵在哪里,就是盘问山中遇到的樵夫和道士,也没有一个人知道白云庵的位置。
“奇了怪了!”高名扬也是连连抱怨,“怎么没一个人知道白云庵,莫非我们当初的判断有误?那‘白云’二字并非指的寺庙或庵堂?”
任天翔也有些动摇,只得安慰二人道:“咱们才找了半天时间,没找到也很正常。明天咱们再去后山找找,兴许会有所发现。”
有捕快已升起篝火,众人就在篝火边休息用餐。就在这时,突见褚刚急匆匆回来,对任天翔禀报:“公子料事如神,我们离开后,果然有道士借暮色掩护,悄悄出了阳台观。我暗中尾随,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众人齐声问:“发现了什么?”“白云庵!”褚刚兴奋地道,“我尾随那小道士一路紧赶慢赶,最后来到后山一个荒僻的山谷,谷中有座隐蔽在丛林荒草中的偏僻庵堂,门楣上有‘白云庵’三个字。我见那小道士进了庵门,怕打草惊蛇便没有跟进去,而是立刻回来禀报。”
“太好了!”任天翔兴奋地一跳而起,“褚兄前面带路,我们立刻赶过去,定要找出其中的隐秘!”
在褚刚带领下直奔后山,半个时辰后众人果然找到了那座掩映在丛林和荒草中的白云庵。在任天翔示意下,众人分作两路,悄悄将白云庵包围起来,直到确信一只飞鸟都逃不出去后,任天翔这才带着高名扬、施东照等人,大摇大摆地上前敲门。
众人敲了片刻,门内总算响起一个老婆婆嘶哑的应答:“门外是什么人?这里是庵堂,不留任何外人借宿。”
有捕快立刻高声喝道:“刑部办案,快开门!”
那老婆婆要似乎有些耳背,絮絮叨叨地重复:“都说了这里是庵堂,不容外人借宿,再不走老身可要放狗了。”
众捕快哪有工夫跟她啰嗦,齐心协力撞开大门闯了进去。就见一个老迈昏聩的嬷嬷惊慌失措地迎上来,嘶声高呼:“强盗来了!”
“闭嘴!”高名扬一声令下,立刻有捕快上前捂住老嬷嬷的嘴。任天翔将那串佛珠凑到老嬷嬷跟前,示意一个捕快将灯火将佛珠照亮,然后喝问:“这是不是你们庵堂的东西?”老嬷嬷接过佛珠仔细看了片刻,茫然点了点头。任天翔得到确认,心中大喜,忙喝道:“将你们的庵主和所有姑子叫出来问话,一个人也不得遗漏。”
那老嬷嬷嗫嚅道:“庵中除了老身,就只有庵主静闲师太一人。”
任天翔忙问:“静闲师太,她在哪里?”老嬷嬷向后堂方向一指,任天翔立刻便冲了出去。褚刚等人怕他有失,也急忙追了上去。几个人径直闯到后堂一间依然还亮着灯的房间。就见简朴素净的云房中,有个年逾四旬的中年女尼正瞑目打坐,对众人的闯入似乎无动于衷。施东照见状忍不住喝问:“御前侍卫副总管大人到此办案,你还不赶紧迎接?”
那女尼睁开双目,目光从众人脸上缓缓扫过,最后落到任天翔脸上。高名扬忙喝问道:“你就是静闲师太?”见对方微微点了点头,高名扬将手中那串佛珠递到她面前,“这佛珠你可认识?”静闲师太微微颔首:“这是贫尼送给一个俗家姐妹的东西,怎会在你手里?”
高名扬神情微变,手抚佩刀暗自戒备地问:“这么说来,你就是当年的如意夫人?”“如意夫人?”静闲师太恬静的目光顿时变得幽远深邃,思绪似穿过岁月的风霜回到了过去,遥望虚空喃喃叹道,“当年,我确实用过这个名字。”话音刚落,高名扬、施东照不约而同地拔出了腰间佩刀,各守一方将女尼围了起来。施东照还不忘向任天翔招呼:“老七块退后,这女贼交给我们来摆平!”
“退下!”任天翔突然发疯一般冲众人大吼,“都给我退下!”
施东照和高名扬都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任天翔为何突然间像是变了个人,不仅将他们拼命往外推,还气势汹汹地夺下了他们的兵刃。众人莫名其妙地退出门外,褚刚忍不住小声提醒:“公子一个留在房内,恐怕会有危险,我是不是……”
“走!你们都给我走!”任天翔不由分说将褚刚也推出大门,然后将门“嘭”一声关闭,弄得门外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突然之间,任天翔为何就变得如此不可理喻。
云房之内,任天翔双目赤红地盯着静闲师太,胸膛急剧起伏,却咬着牙一声不吭。静闲师太眼中泛起一缕慈爱的微光,喃喃叹息:“想不到你都长这么高了,还做了御前侍卫副总管,我……我真为你高兴……”
任天翔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他却不管不顾,嘶声喝问:“骗我!你为什么要骗我!明明没有死,你为何要骗我装病而死!害我这十多年来,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无时无刻不是心怀丧母之痛,以为早已与你天人相隔,谁知……谁知……现在你却活生生地出现在我面前……”
静闲师太定定地垂下泪来,黯然哽咽道:“娘有不得已的苦衷……”
“苦衷?什么苦衷?”任天翔泪流满面地质问,“是什么苦衷让你暗算任重远?又是什么苦衷让你杀害江玉亭嫁祸于我?赵姨为了隐瞒你的下落,不惜自杀,是什么苦衷让她不惜以命相殉?”
“赵姨……为我而亡?”静闲师太既吃惊又伤心,“她……她这是何苦?”
任天翔不依不饶地质问:“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为何能让赵姨不惜为你而死?为何发生在我周围的所有阴谋诡计,都跟你有牵扯不清的关系?”
静闲师太垂泪叹息:“不管我是什么样的人,我都是你娘,难道你连这点也不再相信?”任天翔呆呆地愣了半响,压抑已久的委屈终于爆发,他像回到懵懂无知的孩提时代,对面前这个女人有着一种无限的信任和崇拜,以及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挚爱和依恋,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她面前,扑到她怀中放声大哭:“娘……”
“翔儿!”静闲师太将他紧紧拥入怀中,泪眼婆娑地亲吻着他的额头和脸颊。母子俩抱头痛哭,仿佛回到十多年前那个亲密无间的年月。
不知过得多久,任天翔终于哭累了,懒懒地倒在母亲的怀中,他真希望自己还是十多年前那个什么也不懂的懵懂小儿,不必介入成人世界的勾心斗角。虽然他对母亲还有无数的疑问,但他决定什么也不再问,因为他已经感受到慈母之心与十多年前并无二致,这就已经足够了。
母亲轻轻抚着他的头,就像抚着十多年前那个惹人怜爱的孩童。不知过得多久,她终于打破了这迷人的宁静,轻声问:“你不想知道娘当年为何要骗你,假装因病而亡,让你成为没娘疼爱的孤儿?”
任天翔微微摇了摇头,虽然他也很想知道,但现在他却觉得这已经不是那么重要。如果母亲有她的苦衷,他宁愿不知道。但是母亲还是轻声说道:“你现在已经大了,有些事应该让你知道。至于你如何选择,必须由你自己来拿主意了。”听母亲说得慎重,任天翔从她怀中抬起头来,柔声道:“娘,你尽管说,不管以前你做过什么,我都相信你一定有那样做的理由和苦衷,我会无条件地信任和支持你。”
母亲感动地点点头,微微叹息道:“这一切要从娘的姓氏说起,娘并不姓苏,也不叫苏婉容。娘复姓司马,单名容!”
任天翔心中一动,突然想起了司马瑜,他隐约意识到,娘的身世一定与司马瑜有关系。就听母亲幽幽叹息道:“娘出身在一个特殊的家族——晋武帝司马炎的后裔。司马家的祖先不仅有司马炎这样的开国之君,也有司马懿和司马昭这样的一代人杰。这种成就和荣耀绝非偶然,因为司马一族乃是师承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