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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时刚时柔,诡奇得很,到底是那一门的刀技?我还没想出克制的办法呢。”
“我也想不出来。”
“你旁观者清……”
“怎能清?你两人出招太快,根本就看不出刀招剑路,而且我在旁着急,替你捏了一把冷
汗,更看不清啦,天色不早,走吧!”
两人踏着苍茫暮色,向南走了。
站在堆中,两人直发楞。
张家全拾起沈庄主的金背刀,仔细地察看,然后再察看沈庄主的创口。
“是这样的。”他向鬼谷老人说:“剑向下压点着刀身,剑的力道十分强劲,刀上所以
留下锋刃所及的一线遗痕。
刀向下沉,剑顺势滑进、上挑,所以无法闪避,这位剑术高手不仅是剑术可怕,内力也
十分惊人。”
“奇怪,谁能轻易地一举屠光了一别庄的人?”鬼谷老人眉心紧锁:“一别庄主一把金
背刀,在江湖罕逢敌手,如按刀上所留剑痕估计,他这招该是推刀的追击招术,对手一定已
经还手乏力,可是……”
“难道不许对方用诱招?”他说:“引谛金背刀长驱直入,并非难事,问题是,谁下毒手
的?”
“前来到宝的人,互相胁迫联手乃是事实。”鬼谷老人摇头苦笑:“宝没有劫成,反而
变成了自相残杀,真是可悲。”
“那些护送的官兵,一定牙齿都笑掉了。”张家全丢掉金背刀:“东面有个大土坑,我
们把他们埋了吧。人死入土为安。”
“好的。”鬼谷老人同意:“事了咱们往南走,先找地方住下来,你我切磋切磋,日后
很可能碰上可怕的高手,得好好防备。”
两人掩了体,找到东面的一处山洼下降的大洞,将体往里丢。
埋妥了死,已经是暮色苍茫了。
三天后,潞安府城热闲非常。
渖王府已成为守备衙门,所以厩王们安顿在府衙。
市民们对故王的返驽,似乎并不怎么在意,只是知府大人下令庆祝,市民们不敢不遵。
潞安王朱钗镝,在潞安并不怎么得人心。
朱家的龙子龙孙在天下各地,都并不怎么得人心。
一些故老们,多少还有点念旧,在知府大人的催促下,少不了亲自前来府衙进谒,相对
唏嘘,少不了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最精彩的一幕,是打开了一只大箱,选了一些珍饰,赐赏给那些故老亲朋,博得与会的
人大加赞扬。
在府城逗留了两天,动身时,少不了全城宜民恭送如仪,当然也有人痛哭流涕表演一番
从此,潞安城的好市民们,不再得到任何有关故王进京后的消息。
后来清康熙卅八年,康熙大帝猫哭老鼠,下诏天下访求明裔奉守明祀。大意是:前明皇
室的香火无人照管,必须找一两个失家子孙来奉祀香火,别让人家皇室香火断灭,怎么一个
都不见了?赶快给我找。
后来大学士等人覆奏称:“明亡已久,子孙湮灭无闻,今虽查访,亦难得实。”
其实,那时为了一个遍缉不获的假朱三太子,闲得天下谣言四起,各地官府疲于奔命。
失明享祚三百年,亲王郡王封藩天下,朱元璋本人就有廿八个儿子。前后九代,少说
些,没有一千也该有八百个龙子龙孙,怎能说灭绝就灭绝了?
可是,竟然一个都没有了。
死绝了,就是这么一回事。
怎么会死绝的?
满清人知道得最清楚。
天下姓朱的人很多,朱姓是大族。
但这些姓朱的人很幸运,因为他们不是皇族,与朱’兀璋沾不上任何关系,也没享有富
贵,所以能保住脑袋。
大队车马浩浩荡荡北上,走上了死亡的旅途。
车队像黑夜荒野中的火光,吸引飞蛾前来扑火。
北行第一站,四十余里潞城县。
说小城真是小,潞城更可称小中之小,站在北门城头大叫一声,城南的鸡犬都会吓得跳
起来。
走潞城,是至广平府的路。
在丛山中绕来绕去,一天走上四十里,已经是不错了。
为何要走广平府?
因为山广人稀。
假使南下走泽州出河南怀庆、卫辉,再绕大官道北上,要远了四五百里。
想抢劫车队的草莽龙蛇,都往南赶到前面待机,却不知车队向北走了,在南下途中眼巴
巴地等,像呆鸟般坐着向官道发楞。
只有一些消息灵通的人,与及后来的人能跟得上。
张家全与鬼谷老人,几乎是与车队同行的,所以不至于走错了方向。
潞城的县衙,只是一座一连三进的,稍像样的士瓦屋,把所有的衙役胥吏全赶走,也只
能住下三五十个人,而且没有房间可住。
东大街的县学舍、驿站,成了安顿贵宾的地方。
因此,共分为三处地方安顿。
警戒一点也不森严,全二处地方安顿,满州兵懒得管,游骑兵不愿管,仅各派了一名卫
兵,两名巡逻,意思意思而已。谅这些废王们不会逃,更不怕强盗进城来抢劫。
山阴王一家,佐在潞城驿的驿馆,内眷有一妃、两侍、两王子、一奶娘、一仆妇。
一烛荧然,破败的馆舍门塌窗坏,蛟子嗡嗡叫,又臭又脏委实令人受不了,这些脑满肠
肥终日养尊处优的王眷们,莫不叫苦连天。
仆妇采来了一些黄荆条,用来薰蛟子,满屋余烟未散,小王子们的尖厉凄惨哭闹声,令
王妃扬氏感到头晕脑胀,不知如何是好。
驿馆到处都在忙,膳后忙着找地方睡觉,廊屋墙角都可以铺上一块布,将将就就宿一
夜,谁也不管谁的闲账,落难赶铬嘛!
王妃杨芯妨,快四十岁的人了,两个王子一个五岁,一个六岁,都是妾侍生的。她本人
的两个王子,都在职乱时在蒲州王府死掉了。
人都在忙,不知何时多了陌生人而不自知。
“不要再让孩子叫了。”王妃不胜烦恼地,向两位妾侍挥手叫:“带出去走走吧,这里
的烟散了再回来。去去去,烦都烦死了。”
人都走了,朦胧中,房门口却多了一个人,烛光黯淡,余烟未散,难免看不真功。
“谁呀?”王妃坐在木杨上问。
“姐!”传来陌生而又不陌生的叫声。
“哦……芷……小妹……”她狂喜地叫,抢出一把抱住了乃妹杨芷姑,泪如雨下:“小
妹,小妹……天可怜见,你……你是怎么来的?”
“我跟来的,姐。”杨芷姑扶乃姐走近床前坐下,拭泪说:“我一直就躲在太原,等你
王妃不住饮位:“家里怎样了?在太原,不准接见任何人,看管的人都是满兵,一句话都听
不仅,断了一切消息,苦哦!小妹!”
“散了,都散了!”芷姑一阵惨然:“凡是与王府沾亲带故的人,一律逮捕,家产充
公,人丁流放或囚崇,不许再回原籍。
我逃走了,整整二年,流落江湖与亡命为伍。爹娘失了踪,是被蒙古兵捉走的,恐怕已
经不在人世了。姐,我们一家,好……好惨。”
“这……这怎么可能?他们说过,既往不究,有功者一样封爵……”
“姐,那是骗你们的,你们囚禁两年,不知道外面的事。”
“小妹,你不要危言耸听,王爷去年派人到京里看过恩踢的新府第,皇上亲颁恩养终始
的圣旨我们都看过了。”
“那是天大的骗局,姐。”芷姑郑重地说:“亲友的下场,就是最好的证明。你这一进
京,有如羊落虎。,你可千万不要上当,满人的皇帝是不会放过你们的,斩草不除根,萌芽
复又生……”
“小妹,你可不要胡说。”王妃不以为然:“君无戏言……”
“什么狗屁君无戏言!芷姑的江湖口吻冲口而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如果相信,死
无葬身之地!姐,我是为此而来的。”
“你是说……”
“我要救你出去。”芷姑坚决地说:“我来了好些人,在外面接应。姐,我们家只剩下你我
姐妹两人了,我一定要救你出去,一进京,我就无能为力了。-“妄动!”王妃正色说:
“你的话,我一句也不相信。新朝皇上亲颁圣旨,满汉大臣信誓旦旦,恩养终始圣眷甚隆,
你怎么红口白舌乱造谣?倒是你,等我到了京城,你再来找我吧,我只有你这一位妹
妹……”
“你住口!”芷姑跳起来:“你是想重享荣华富贵想昏了头,像扑火的飞蛾进京去送死“小
妹!”妃厉声叫。
“我要带你走,我不能见死不救!”
“我不定!”王妃无比的坚决:“你对新朝有成见,你不能坑害我。”
“什么?我坑害你?你……”
“你走吧!”王妃也感到自己言重了:“我希望有一天,你能到京里去看我,免得我替你耽
心,知道吗?”
“我……”
“我不会跟你走的,你快走吧!王爷马上就要来了。”王妃将芷妨往门口椎。
芷姑一咬牙,失声长叹。
门口出现江南剑客的身影,也黯然叹息。
“杨姑娘走吧!”江南剑客酸楚地说:“各人有各人的道路,勉强不得。万事不由人计
算,一生都是命安排,认命吧!姑娘,有人来了,我等你。”
声落,人一闪不见。
“姐,保重……”芷姑哭泣着说,一跺脚,向外飞奔而走。
履声橐橐,王爷来了。
县学有四五间房舍,迄今仍然关门。
以往有廿名学生,十余名附生。新人新政,在新学业课程未领定之前,学舍乏人照料,
破坏的情景比驿馆更甚。
六合王朱效銮一家,与及清源王一家皆安顿在这里。
六合王人丁少,一家人在职乱中死伤惨重,自下仅有一母一妻同行。一位老王母的仆
妇,带了一位小伺候。
这位小小福儿,其实是仆妇在职乱期间,偷偷收养的王子,是六合王的亲骨肉,自下随
仆妇姓方,方小福,已经有八岁了。
按王室辈序,方小福应该叫朱迥煌,辈名迥(渖王系第九代),排行长(火)。
斗室凄凉,一床一桌,一烛摇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