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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解决自己的内急困难,别无他念。
人一动,就难免被人发现,林深草茂寸步难行,移动时根本不可能不发声不动草木,人
的体积很大,毕竟不是可以在小空间里活动的蛇鼠。
两丈、三丈……她心中一宽。
刚举目四顾,本能地先看看四下是否有人。
看了右方,再转头向左。
蓦地,她僵住了,像是见了鬼,整个人像是一具僵硬的死尸,口张得大大地,似乎想失
声大叫,却叫不出声音。
睁大的,原来是极为美丽明亮的凤目,出现骸极惊怖欲绝的光芒。
张家全就站在她身在,伸手可及。头上有豹头帽,身上裹着豹皮。
一旁还有一个人,画了豹纹面孔的女人,身上穿了原是张家全的豹皮背心。
人本来是美丽的,五官极为出色,亮晶晶的凤目更为动人,但脸上涂了豹斑易容,可就
令人吃惊万分了。
张家全的面孔并没涂色,仍是英俊的、吸引异性的年轻面庞。
但这时却不可爱了,目光阴森无比,故意裂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像一头正在张嘴,同猎
物发动攻击咬噬的大豹。
张家全的一双手,也作出要向前抓的豹形动作,十指如钩,爪尖距她的肩颈不足三寸。
只要爪一搭落,牙齿就可以咬在她的咽喉上了。
假使她要叫,很可能声音一出喉就被抓死或咬死。
一头豹她已经魂飞魄散,而现在却有两头豹出现在她身侧。
她真的快吓昏了,按着开始发抖。
“噗……”她重重地跪下了。
“你愿意就此返回山吗?”她听到张家全细小但却入耳清晰的语音。
“我……我愿……”她艰难地总算说出要说的话。
“那么,你可以走了。”
“我……我走……”
“我本来想杀你,希望你把握住最后一次机会。好了,你可以悄悄地走了。”张家全的
爪离开了她的顶门:“当心,不会有下次了。”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虚脱,好不容易才挣扎着站起,全身仍在抖索,吃力地挪动着双脚,
缓慢地向外移动,尽量稳定自己,不致发出穿越草丛时的声音。
她知道,距她最近的人,远在六七丈外,只要她发出稍大的声音……
她能就此返回山吗,大同方面怎么交代?
夏都堂会如何对待她?主子们如何处置她?
她只有一个选择:亡命。
走了六七步,她艰难地回过头来。
一双豹男女八仍在原处不动,两双明亮锐利的眼睛落在她身上,在原处目送她离开。
亡命,就是逃离故乡。
“我能逃吗?”她向自己发问。
答案是肯定的,她能。
她本来就是江湖人,重人江湖亡命应该可以办得到。
可是,风险太大。
新主子不会放过她,她的家人也会遭殃。
她重新举步,十步、十五步……
再回顾,一双豹男女仍在原处。
她想通了,人活着,不能全为自己而活,她得为家人而活。
而且,亡命到什么时候,
总有一天,新主子会找到它的;主子并非是大同府的梁同知一个人,也不上一个军方的
靖安分署夏都堂。
“魔豹……”她全力狂叫,同时飞跃而走,向前面的一株大树的横枝跃升。
刚将左足冲向横枝,还没落实。
这里离地已有两丈多高,距魔豹所立之处很远,应该是安全的,魔豹将受到她的同伴攻
击,投鼠忌器,不会分心来对付她。
人影疾射而至,破空跃升。
她的脚刚沾横枝,猎刀已光临顶门。
“一入江湖,身不由己;一入公门,也身不由己……”她的思路突然中断,脑门一震,
身形下坠。
***
五个人闻声暴起,猛扑而来。
尹香君排草飞奔,分枝拨叶声音百步外也可听清。
插翅虎轻功最高明,绰号就称插翅,当然并不可能真的飞,反正一跃三丈毫无问题,穿
枝透弃疾逾飞鸟。
飞跃中,看清了穿豹皮背心的背影,果然不错,是张家全。
仓猝间,不曾分辨张家全的体形,为何变小了,反正有人就追,错不了。
最慢的人是冯秀秀,因为埋伏的地方也相距最远。她落后了廿余步,前面已经看不见同
伴,仅听到声音。
刚接近树下,便看到树下草丛中的白狐尸体。
“江姐……”她惊叫,不假思索地一跃而至。
刚看清白狐被砍破的脑袋,上面劲风压体,只感到脑门一震,便失去知觉。
插翅虚白以为轻巧天下无双,张家全绝对跑不掉的,用足了全力,以绝世轻功在茂林中
狂迫。
有时乾脆登枝而走:真像胁生双翅的虎。
可是,居然愈来愈落后,前面的豹衣人背影,时隐时现愈离愈远,追了一两里,前面已
鬼影俱无。
***
四个人围在白狐的尸体旁,一个个脸色因愤怒惊恐而扭曲变形。
尤其是冯堡主,只感到心向下沉。
“女儿……”他向空寂无人的山林狂叫。
冯秀秀不见了,显然凶多吉少。
他们已经在附近搜寻了许久,冯堡主已经知道不妙,绝望的呼叫,也叫不回失踪的爱女
了。
“把她掩埋在这里。”插翅虎沉声道:“她是因公殉职的,我会通知夏都堂,照会大同
府衙,以最隆重的优恤颁给她的家人……”
“哈哈哈……”右力不远处传来狂笑声:“你自己已经是自身难保了,你能回得去吗?
是张家全,站在四五丈外的横枝上,居高临下向他们发笑,说话。
四个人聪明了,不再暴躁地追逐。
“我的女儿呢?”冯堡主厉声问。
“她在等你。”张家全英吟吟地说。
“在何处等我?”
“到枉死城的黄泉路上。”
“你敢与老夫公平决斗吗?”
“不能。”张家全直接了当拒绝。
“胆小鬼!懦夫……”
“哈哈哈……”
“懦夫……”冯堡主发狂般厉叫。
“你心里明白谁是懦夫。”
“懦夫……”
“你,我和你决斗。”力士怪叫如雷,大踏步向树下走去。
“还不是时候。”张家全再次断然拒绝。
力士一跃三丈,居然灵活万分。
插翅虎三个人也不慢,飞跃而进。
狂笑声中,张家全己向前飘落,飞掠而走。
故事重演,你逃我追。
两里之后,四个人的脚下有快有慢。落在最后的人是千手神君谷大风,落后了十余步,
突然发现右侧方豹斑一闪,便钻入草中消失。
这位江湖高手根本看不到前面的景况,还以为前面的同伴把人追去了呢。不假思索左手
一抖,打出三把飞刀,不假思索地循飞刀扑出,不假思索地追逐。对自己的暗器有信心,所
以他不发声招呼自己的同伴。
暗器无功,前面草声簌簌急响,人正在逃走。
这位仁兄是个老江湖,见多识广,一听逃走的声音不对,不由大喜过望,人被他的飞刀
射伤了,兴奋得忘了身在何处,全力飞赶。
等他发现前面的声音消失,已经远离现场了。
心中一慌,他发出一声招呼同伴的短啸,急急回头寻找同伴。
回头走了二三十步,前面一株大树后,踱出不住阴笑的张家全。
人怎么反而在后面?那怎么可能?
“你?”千手神君骇然问:“你……你会变化?你会飞?”
“我是魔豹。”张家全狞笑:“魔,多多少少会变的,对不对?”
千手神君定下神,沉着地接近,不抢扑不纵跃,深恐惊走了这头豹。接近猛兽一定要
慢,快必有危险。
真妙,接近至两丈内了。
“张家全。”千手神君止步狞笑沉声叫。
“你又是谁?”张家全纹风不动。
“在下姓谷,谷大风。”
“千手神君?”
“你怎知道……”
“冯秀秀招出你们所有的人。”
“她……”
“你不必管她了,呵呵,让她的老爹去担心吧!你只是五行堡的一个走狗。”
“你不担心你自己吗?”
“我该担心吗?”张家全嘲弄地反问。
“是的。”
“理由何在?”
“你知道你的处境吗?”千手神君得意地说。
“当然知道。”
“只怕你未必知道。”
“那是你个人的想法,在下不以为然。”
“你知道谷某的绰号。”
“不错。”
“你已经在谷某霸道暗器的有效威力圈内。”
“哈哈!你的暗器,比冯堡主的指断魂厉害多少?厉害五倍?十倍?”
“也许。你必须明白,冯堡主的指断魂,一发只有一枚,威力……”
“而你,号称千手。”张家全抢着说:“你也必须明白,行家只重视致命一击,不值行
家一笑,只能吓唬一些三流人物。其实,你比冯堡主差了十倍。所以,他是堡主,而你只能
做他的走狗,你却自以为比他高明,我可怜你。”
“哼!你……”
“在下的暗器是飞刀,每发只需一把,真正的致命一刀,如假包换。”
“原来你要……”
“要和你拼暗器。”张家全说:“我已经知道你的底细,而在你的暗器威力圈内等你,
你该知道我要怎样了。阁下,你随时可以施展你的千手神技了,我等你,以免你死不瞑目。
千手神君心中一跳,这才发现自己的得意,像泡沫般破灭了。不错,对方已经知道底
细,而大胆地等候,如无把握,怎敢?
信心与勇气,是会随情势而改变增减的。
千手神君心中发虚了,信心与勇气立即消失了一半,脸色一变,便感到握有暗器的手,
掌心有汗沁出。
发射暗器的手有汗沁出,不是好现象,一是代表心惊而冒汗,二是代表汗会影响暗器的
准头。
“你共有十二种暗器,有虚有实。”张家全在心理上继续增加压力,我只要说出一个字
的秘诀,你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