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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落在太行三仙身上,眼中冷电乍现。
“这……”慑魂仙姬更惊讶了。
“但老夫决不是汉奸。”
“晚辈希望知道理由何在。”
“首先,必须正名。”鬼谷老人不笑了:“请教,诸位要抢劫的,是些什么人?”
“这……”
“不会是满人吧?”鬼谷老人语气转厉:“是故藩王的王库珍藏,对不对?大明皇朝完蛋
了,你们不但不起而勤王,反而趁机抢劫故王,你们是汉奸呢,抑或老夫是汉奸?老夫听你
们解释。”
“一群发国难财,比汉奸更汉好的汉奸。”张家全厉声说,笃得十分刹莓。
众人本来就在鬼谷老人的指责下,下不了台,他这两句话像是投下一枚炸弹,立即引起
众怒,咒骂声此起披落,撤兵珏之声大起。
“小畜生可恶!”飞云老道恼羞成怒:“贫道要你吞回所说的话,你该死!”
咒笃声中,老道发疯似的拔剑飞跃而上,左手拂尘右手剑,气势泅泅扑上,拂沉剑发,
风吼雷鸣。
缩在后面的阴狼,摇摇头叫了一声糟。
一声虎吼,钢刀幻化流光,以快三倍的奇速,钻入拂网剑山中,金刃破风声锐利刺耳,
人影乍合,随即电光激射,人影流泻而出,在两丈外倏然而止。
“啊……”飞云老道冲出两丈外,腹开肠裂,下身一片腥红,狂叫了一声,扭曲着向下
一栽,倒在自己的血泊中挣命。
张家全已从鬼谷老人憎恨的目光中,看出三老道必定不是好东西,所以出手便是杀着,
以雷霆万钩的声势,一刀剖开了飞云老道的肚腹,拼命单刀,贴身搏击惊险万分,一照面不
是你死就是我亡。
这一击又勇猛又疯狂,可把所有的人吓了一大跳。
没有人能看清他出刀的手法,更没料到他胆敢强切入拂网剑山中行雷霆一击。
飞霓老道眼都红了,手一动长剑入手。
“让我来!”慑魂仙姬怒叫,纤手一抬。
人影疾闪,乍隐乍现。
张家全出现在慑魂仙姬对面一丈左右,太快了。
他曾经听过慑魂金铃的声音,曾经见过慑魂仙姬威迫过杨芷姑、江南剑客、八方刀就范
红抽在纤手上抬待向下褪滑,露出温润的粉臂,腕上有一只金环,环上悬着五只小金铃,有
一条小绿带绕住,必须抖开绿带,小金铃才能自由发声。
“不要动你的慑魂金铃,蔡红姑。”张家全声如沉雷:“当你药铃的丝带滑落的刹那
间,你可能没有机会使用这可发魔音的金铃了。”
“真的。”慑魂仙姬一怔。
“半点不假。”
“本姑娘却是不信。”
“肩不信由你,反正在下已经警告过你了。”
“你能……-“你可以乘飞退的机会弄手脚,但决不会成功。”他沉声说:“你决难像
闪电般远出三丈外而不受伤,却可能在身形乍动时立即去见阎王。”
“你威胁我吗?”慑魂仙姬心虚了。
张家全那无所畏惧、强大的慑人气势,真撼动了她。
“一试便知,你最好不要试。”
“蔡仙姬,千万不要试。”鬼谷老人说:“这位小朋友的飞刀,可以在三丈内击中脱兔
的双目。姑娘,你有脱兔那样快吗?”
“他那有飞刀?”慑魂仙姬死盯着张家全的左手,的确没看到飞刀。
张家全的回风柳叶刀长汉四寸,正好藏在掌心内。他的左手半垂在腿外侧,掌心半开半
向下,不现一星刀光,必须走近抬手才能看得到。
“你可以赌。”鬼谷老人说:“不过,十赌九输,即使你是个亡命的女睹徒老赌家,赢
的机会也不大,所以最好不要赌。”
慑魂仙姬僵住了。
人影暴射,悲愤的飞霓老道悄然璞上了。
张家全的左手一晃,彷佛不知道老道从左前方扑来,他的虎目仍然紧吸住慑魂仙姬的限
神,身形丝纹不动,冷静得像个石人,似乎天宇下无物无我,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连眼皮
都不曾眨动半下。
“砰!”飞霓道人在丈五六处冲倒,拂尘抛掉了,剑也脱手滑出,人贴地向前滑,直滑
至张家全脚前,身躯开始柚搐,口中发出含糊的呻吟。
眉心,四寸飞刀全没入头颅,仅露出一星刀尾尖。
张家全丝纹未动,目不稍瞬。
慑魂仙姬没看见飞刀飞行,也没看到老道眉心中刀,不知张家全到底用什么可怕的器物
杀了老道,只感到冷流起自尾闾,沿脊梁快速冒升,瞬即传抵心坎,升上天灵盖。
“妖术!”有人惊叫。
她的手徐徐下降,红抽滑落,没有勇气动用威震江湖的慑魂金铃,可能是她破天荒第一
次在强敌之前丧失信心,自尊心受到严重的伤害。
“我会记住你。”她脸色泛育:“贵姓?”
“张。”
“大名?”
“家全。自下,家不再全,国破家亡。”
“为何要阻止我们?”
“这不难明白,沁州将有无数无辜人头落地,而我是本地人。”
“你阻止不了我们,最少也有五批人在附近待机。这件事经过周详的策划与准备,势在
必行,机会不再,下力不可回天。”。
“在下将尽力而为。”
一阵狂笑声从右方的树林传出,踱出一位罗衣胜雪、眉目如画的秀丽少女,一双深潭也
似的秋水明眸,闪亮着慧黠活泼的光芒。
后面是两名雄伟的青衫中年人,其中一个背了大包裹。少女的明媚活泼与中年人的沉凝
老练,形成强烈的对比,但相当调和。
笑声是那位佩了古剑的青衫客所发,声如洪钟直薄耳膜,震得人耳中轰鸣,头脑有点如
受重击般晕眩。
“你们真是愚不可及,硬往满人的罗网里钻。”青衫客朗声说,在三丈外止步:“你们
如果把满人看成笨驴,那你们一定比笨驴更笨一百倍。”
“你胡说些什么?”慑魂仙姬的怒意转移目标,目光凶狠地落在嫣然微笑、秀丽出尘的
罗衣少女身上。
同性相斥,骄做美丽的女人,见不得比自己美的同性,理所当然。
“在下来致诸佐出网罗。”青衫客笑笑:“可不要把好心肝当成驴肝肺。”
“你昏了头,哼!”
“诸位想想看,山西各藩王宝库,已在各藩王被俘时移往太原,从太原至京师,不走平
定州而绕走潞安,远走千里以上,你们以为满人全是傻瓜白痴?”
“故藩王走潞安,目的是……”
“是安民心,可以促使汉人死心塌地做顺民。可是,你们却志了,这些藩王其实一文不值,
改朝换代,唯一铲除后患的是杀光前朝的皇室人物。
南方用兵如火如荼,正需要大批钱粮,你以为满人会议这些藩王拥有这些财物?未免荒
谬绝伦。
你们所要抢劫的不是金银珍宝,而是一些砖块杂物,你们的计划早就让满人知道得一清
二楚,他们将计就计,要扫荡你们这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亡命歹徒,你们真可怜。”
“一千弓弩手,已经在五天前秘密潜伏在几处山洼里。”罗衣少女声如黄莺出谷:“你
们要是不信邪,可以派人悄俏沿河谷搜索河西岸的蔽地。
所派去的人,必须是功臻化境,来去如飞的高手中的高手,不然恐怕就回不来了,像肉
包子打狗,有去无同。”
少女说得狼俏皮,说到肉包子打狗这句不杂的话,居然做鬼脸伸伸舌头。
众人发了一会见呆,你看我我看你做声不得。
“你们怎知道的?”慑魂仙姬心虚地问。
“我们是从太原城跟来的。”青衫客接口。
“你们也想趁火打劫,哼!”
“正相反,我们是看热闹来的。”
“贵姓?”
“家小姐姓尹,家住黄山狮子林。”
“我叫尹香君。”罗衣少女接口。
“行空天马。”慑魂仙姬脸色一变。
“那是家父。”
慑魂仙姬抖了一下,举手一挥,领着四女侍举步。
“山与山不会碰头,人与人总会见面的。”临行,她向张家全凶狠地说:“我会找到你
的。”
“不必找,我会在天底下人间世等你。”张家全冷冷地说。
“蔡大姐,你应该感谢他。”尹香君娇叫。
“哼!为何要感谢他?”
“威震关外,出身长春门下的燕山三剑客全来了,诸位决不是他们的敌手,如果这位张
兄不及时阻止你们,你们能活着逃出的机会决不会超出百分之一。”
“本姑娘不是被吓大的。”慑魂仙姬色厉内荏:“我会派人去踩探,如果你骗人,我会
找你的。哼!”
她走了,江南剑客一拉杨芷姑的衣袖,也悄然撤走。
鬼谷老人向张家全一打手式,两人突然展开绝顶轻功,一跃三四丈,飞掠而走。
“喂!等一等……”尹香君娇叫,身形乍起,有如劲矢离弦。
“小姐,不可鲁莽……”青衫客急叫,两人急起直追。
三人轻功之佳,骇人听闻。
车队在漳源镇以北的山道上,果然出了问题。
已经是未牌初,午膳不过半个时辰。
起初,是两辆大车折了辕,好不容易停下来修妥,然后是藩王们以及女卷,包括在抱的
婴儿,突然上吐下泻肚子疼,麻烦大了。
无法再动程,官兵们只好列帐以待,由军方的军医替这些病患医治。
据说,要不是吃坏了肚子,就是有人在食物中弄了手脚,很可能是中毒,或许是中暑。
当然,中暑势不可能,不是中暑的症状。
游骑兵的队长伊尔根觉罗阿林一点也不介意,他带了十余骑手下,在附近的山林中闲逛
倒是那百名铁骑,却满怀同事地结阵、放哨、搜索,严加戒备如临大敌,煞有介事,处处表
现出是一枝训练有素,久经战阵的沙场健将铁的队伍,与那些散漫的游骑兵迥然不同那些废
王们与及少数几个仆从,皆乘坐骑赶路,大热天,一个个晒得叫苦连天,要不是家破国亡,
他们那曾受过这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