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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即便如此,钱氏却也知晓自己找的藉口有多么地虚妄,根本就经不起推敲。
毕竟,这两年来,杜芷萱出入名寺古刹的次数,绝不下于十次,更得到了南山道人的批命。
“难道,因为太后的偏宠,所以,才会特意要求那些僧人尼姑全部改口?”心里浮现出这个看似荒谬,却是唯一能解释眼下这种情况的猜测后,钱氏终于精神一振,以一种极其肯定的语气,斩钉截铁地道:“对,就是这样的!”
“没想到,终日打雁的我,有朝一日,竟也被雁给啄了眼!”钱氏咬牙切齿地说道,再次觉得得知自己身世真相后,竟因“生恩不及养恩大”等诸多缘由,而抬手放过杜芷萱的自己是那般的愚蠢!
“早知如此,当年,我就该想法子弄死杜芷萱!如此一来,哪怕将军府众人再如何地偏宠杜芷萱,却也不可能令杜芷萱凌驾于薇儿之上!就连那三品实权的荣华县主爵位,也会轮到薇儿!甚至,就连秦王这位板上钉钉的亲帽子王妃的婚事,也会是薇儿的!”
越想,越发气恼的钱氏,衣袖飞舞间,就将矮桌上的茶具给挥到了地上。
“啪!”
“砰!”
清脆的瓷器碎裂声响,和那茶叶、茶渍满地飞舞的狼狈场景,令钱氏觉得心里那些无法排解的愤懑和恼怒等情绪,犹如褪潮后的海水般,以一种令人乍不及防的速度消失着,那曾令她一度自豪的理智和机敏等情绪,再次降临到她的身上。
于是,许久后,钱氏喟然一叹,眼角眉梢间有着满满的伤感和惶恐:“一切,都是我的错啊!”
而,接到消息,匆忙赶来的古嬷嬷,掀开帘子时,看见的就是钱氏这幅瘫坐在椅子里,仿若全世界都将她抛弃的绝望模样,不由得心尖一揪,急行几步,搂住钱氏的身子,就哭喊道:“我可怜的小姐啊……”
这个声音……听起来,极耳熟呢?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钱氏,那没有多余情绪的面容上,竟破天荒地出现了一抹思量,就连那呆板的眼神也慢慢变得灵动起来。
“奶娘。”在钱氏唤出这一声的时候,她只觉得那不知何时笼罩于身的悲伤和绝望等情绪尽皆消失,有那么一缕阳光,透过层层树叶洒落在身上,带来了独属于冬日阳光的温暖。
“我没事。”钱氏反搂住古嬷嬷的腰身,忍不住回想起年幼时,在古嬷嬷的看护和照顾下尽情玩耍的欢快日子里,眼底难得地浮现一抹怀念和伤感。
只因,这世间,还真没有后悔药。
过去的,再如何地后悔和懊恼,却也无济于事。与其一径地沉浸在失去的痛苦情绪中,倒不如正视这样的痛苦,在往后的日子里修正自己的人生,以免出现一连再令自己痛苦和懊恼的事情。
“我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钱氏由着古嬷嬷为自己拭去眼泪,并像当年一样,就着古嬷嬷的手指,小口小口地饮着茶水,以驱散自己身体里最后一丝寒凉之意。
古嬷嬷并不打算询问钱氏想通了什么事情,但,架不住钱氏突然生出来的倾诉的**,只能任由钱氏拽着自己的手臂,并以一种强硬的姿态,将自己按到了椅子里。
“奶娘,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在未出嫁之前,我就知晓了自己的身世?”将古嬷嬷眼底的惊诧莫名神情尽收眼帘的钱氏,苦笑了一声,道:“以前,我并未怀疑过那人的用意,如今瞧来,唉……”
钱氏长叹了口气,一脸的失落和伤感:“自我懂事起,我就清楚地察觉到,母亲待我与长姐的不同之处。故,在那人传讯与我时,我才会独身一人赴约,并坚定不疑地相信她的话。”
不待古嬷嬷出声询问,钱氏又道:“奶娘,想来,你也知晓,当年,将军府闹出来的那出‘遗孤’事件的前因后果吧?”
“不错,我就是那位遗孤的亲生女儿,而,那位在我年满十岁,第一次出府参加宫宴后,悄悄遣人传讯与我的人,就是我娘的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世人皆传,母亲善妒,才会苛待了我娘。实际上呢?”想起自己调查到的那些真相,钱氏微微垂眸,一脸的黯然,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竟会是那样一个“狼子野心”“恩将仇报”女人的骨血。
“‘狸猫换太子’的故事,世人皆熟悉,而,在我的身上,则再次验证了这句话。”
短短一句话,就令古嬷嬷立刻猜测到钱氏未详说的那些真相,看向钱氏的目光里,却依然满是怜惜:“夫人,当年,你还年幼,难免会犯下‘识人不明’的错误。只要往后诚心悔过,想必,郡主会明白你的苦衷的。”
“话虽如此,但,我醒悟得太迟了。”钱氏抿了抿唇,却并不打算告诉古嬷嬷,单单钱涵梦于产房里“一尸两命”这件事,就注定了将军府永远不可能原谅她。
甚至,钱氏还违背了当年嫁入勇诚候府时发下的“将杜芷萱当成自己亲生闺女般,细心教养”的诺言,并因为钱诗雅的蛊惑,而放纵杜芷萱成为候府众人算计坑害,踩践凌虐的垫脚石,更与钱诗雅联手“捧杀”了杜芷萱。
此事一出,可谓是彻底堵住了钱氏欲与将军府修补关系的源头。
第681章 细说两府敌对因
“夫人,老奴以为,任何时候‘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古嬷嬷醇醇劝说道,“说句大不道的话,世人总以为,‘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并因此而原谅那人。但,老奴以为,倘若,能在之前就幡然醒悟,并加以补救,那岂不是更好?”
“毕竟,利用外来之力,强硬地令人‘化干戈为玉帛’,表面看来,确实占尽了上风。但,谁敢肯定,那碍于无奈而说出‘原谅’两字的人,会不会将满腹无法排解的郁气发泄到对方的儿孙身上?”
就如这十多年来,安平郡主碍于长辈的身份,而不能直接出手对付杜芷薇,却可以毫不犹豫地漠视杜芷薇,并竭尽所能地抬高杜芷萱,从而令世人心里生出诸多念头来。
比如说,是否钱氏这位继室未尽到嫡母兼小姨的职责,任由杜芷萱被勇诚候府一众人算计和坑害不说,还自个儿在后面煸风点火,推波助澜。
又比如说,安平郡主数十年如一日地冷待勇诚候府和钱氏,是否说明当年钱涵梦于产房里“一尸两命”这件事,并不是表面看来的那般简单。
“无论如何,夫人,你也得为九小姐想想。”
如今的杜芷萱,已是板上钉钉的秦王妃。而,做为杜芷萱一父同胞嫡亲的妹妹,倘若,杜芷薇继续保持着目前这种不交好杜芷萱,却也不再像往常那样频繁出手算计坑害杜芷萱的情况,那么,又如何不能借杜芷萱之势,谋得一桩良缘呢?
“虽然,世间谈婚论嫁,都奉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谁敢肯定,那习惯做‘红娘’的老夫人,不会再生出其它的念头?”比如说,因为这二十年来,钱氏明里暗里与老夫人争斗一事,而拿捏着杜芷薇的婚事,将杜芷薇送给皇族子弟为妾!
“这……不太可能吧?”钱氏沉吟片刻,眼底却满满都是犹豫,“即便老夫人再如何地憎恨于我,却也不可能做出这等事情吧?!”
“再说了,单单是老爷那一关,老夫人就过不去啊!”毕竟,杜芷薇,可是真正被杜尚书“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爱情结晶,这一点,由杜芷薇那几乎是候府九个姑娘之和的私库中,就能窥知到。
“夫人,旁的,老奴就不多说了,只说一件事。”说来,古嬷嬷早就想与钱氏提个醒,这世间,不怕心狠手辣,自私自利,唯利是图的对手,就怕兼具了这些特点之后,还有长辈身份的“老糊涂”特性的对手。
“倘若,十年前,以老夫人的脾气,又岂会在武候王世子与四小姐解除婚约之后,竟还上赶着将府里的姑娘送到武候王府,与世子为妾?!”
这种别人打了左脸,再将右脸送上去的行为,还真没几人能忍下去啊!偏偏,素来养尊处忧,性情早就诡异的令人捉摸不定的老夫人,竟能容忍下武候王府这般挑衅的行为!
即便,送到武候王府的五姑娘杜芙,是庶出二房的庶女,但,只要杜芙一日姓杜,身上流着勇诚候府的血液,那么,众人提及此事,也只会觉得勇诚候府一年不如一年,才会连候府里的老夫人都立不住脚。
钱氏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脸上的神情变幻不停,那多年前曾浮现,却被她摒弃一旁的念头,从没哪一刻像现在这般清晰起来。
——难道,从最初,老夫人就没将勇诚候府当回事?不然,又如何能解释老夫人这种随心所欲的举动!
“是我疏忽了。”钱氏叹了口气,“如此看来,之前,我私下里对杜莜动的手脚,指不定,老夫人早就知晓,并隐于幕后推波助澜了一把。不然,在杜莜跳着脚要解除婚约,嫁入安王府的时候,老夫人为何会那般镇定?并在杜莜吵闹了没多久,就开口同意此事!”
易位而处,倘若,自己偏宠了十多年的孙女要与人为妾,只怕,她会被气得直接将其关了禁闭,何时想通了,何时再放出来!
古嬷嬷心里一个咯噔,脸上的笑意全部收敛,整个人变得无比的沉静肃穆:“夫人怀疑,老夫人手里握有暗钉,依然牢牢地掌握着勇诚候府?!”
“不错!”若说最初,钱氏心里只是猜测的话,那么,此刻,钱氏心里就有了五分把握,“奶娘,你觉得,老夫人和母亲的关系如何?”
虽不明白钱氏为何突然转移话题,但,古嬷嬷依然下意识地说道:“不太好。”
“岂是不太好能形容的!”钱氏冷笑一声,“听说,当年,在某次宴会中,老夫人对父亲一见钟情,并极欲嫁入将军府,在任何场合里,都无所顾及地展现自己身为世家贵女的素质和修养。”就只差,没有赤果果地跑到将军府里自荐枕席了!
“偏偏,先帝突然为母亲和父亲赐婚,而,紧接着,老夫人就迅速嫁入了勇诚候府。”
“情敌”两字,看似简单,内里蕴藏着的深意,却令人不得不多加品味一二。尤其,这种“夺人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