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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儿,你听娘一句劝。”钱氏神情一肃,扳正杜芷薇的肩膀,慎重交待道:“虽杜芷萱喜欢站到道德最高点后,再出手收拾那些曾算计过她的人,但,她的本性远非‘睚眦必报’这四个字能形容的!”
若非近两年里,钱氏“三起三落”之后,细细思量了一番,还真不敢相信杜芷萱这样一个去年才及笄,尚且未出嫁的姑娘,竟会心狠手辣到对任何人,包括同府的姐妹亲人都不放过的“斩草除根”的冷血残忍手段?!
而,这样的姑娘,远非杜芷薇这个真正被人娇养着长大,虽近一年里被钱氏带在身旁,亲眼目睹了一些内宅阴私的姑娘能相妣美的。
“娘,你究竟在担心,或者,应该说是害怕什么?”
一连再被钱氏给予打击的杜芷薇,不仅未像一般的人那样生出泄气的心态,反而还越发怒气高涨起来:“就算那杜芷萱聪慧机敏,算无巨遗,那又如何?说到底,她只是一个凡人,没有三头六臂,又如何能轻轻松松躲过所有人的算计?”
都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而,即便杜芷萱身旁有六位嬷嬷教导,却也担不起“智者”的称号!
“薇儿,你不懂。”钱氏摇了摇头,一脸不再掩饰的疲惫和倦怠,“你以为,这一年多来,候府为何会越来越混乱?”
敏锐察觉到钱氏话外之意的杜芷薇,只觉得当头被人泼了一大盆冰水,成功地浇息了那些怒焰的同时,那丝丝的寒意也以一种看似缓慢,实则非常迅捷的速度侵袭了她的心房。
钱氏微微颌首,眼底飞快地掠过一抹欣慰,转瞬即逝,脸上却依然维持着方才的黯然失落:“你仔细想想,所有纷乱的源头,是否都和杜芷萱有关?”
“你再想想,这两年来,无论是隐于幕后算计杜芷萱,抑或是于众目睽睽之下与杜芷萱撕破脸皮的人,如今,又都落了个什么下场?”
“也许,这一切,仅仅只是巧合。”杜芷薇勉强按奈住满腹的惊惶无措等情绪,不知是想说服钱氏,抑或是单纯地安慰自己,但,那一戳即破的“纸老虎”的姿态,轻易就将她出卖。
“薇儿,你要知道,这世间,永远没有什么‘巧合’!”钱氏喟然一叹,却也知晓,今日,她该说的,也都说了个透彻,一切,只能看杜芷薇是否能尽早想通了。
“罢了,今日就到此,你回房,仔细地思考一下我的话吧。”
待到杜芷薇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自己视线里后,钱氏才唤来古嬷嬷,道:“奶娘,这段时间里,都有哪些人到过兰院?”
“同往常一样,也就候府几位小姐。”说到这儿时,不知古嬷嬷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浮现一抹怪异:“夫人,大小姐,二小姐和三小姐均有遣人送礼物给七小姐。”
“不过,与七小姐联络最密切的,依然是将军府的表小姐。”
“好一个钱诗雅!”以钱氏的精明,很快,就明白了杜芷薇今日这番“固执认死理”的行为由何而来,不由得柳眉倒竖,冷声道:“往日里,我还念着彼此曾是同盟的情份上,未对钱诗雅动手,如今想来,从最初,我就错了!”
“连杜芷萱这个一惯信任和依重她的嫡亲表妹都能背叛的人,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用“白眼狼”这几个字,都无法形容这样的人了!
……
翻来覆去,却又不带脏字地将钱诗雅批判了一番,发泄了心里那些郁气和愤怒后,钱氏才接过古嬷嬷递来的温茶,轻抿了口,滋润了下那略有些干涸的喉咙,道:“奶娘,往后,若那钱诗雅再遣人送信,让人直接拦阻住,不许任何人,利用任何方式与薇儿再联络上!”
“是。”古嬷嬷应了声,打算待会就好生敲打一下候府守门的婆子,并安排人盯紧了兰院,务必达到连将军府飞出来的苍蝇都没办法进入兰院的程度!
“至于那钱诗雅嘛?”钱氏冷笑一声,微眯的双眼里一片阴冷,“既然,她已做出了这样的选择,那么,我这个做母亲的,又岂能不给予她一点回报呢?”
话落,钱氏就唤来古嬷嬷,凑近古嬷嬷耳旁,轻声叮嘱道:“奶娘,你这样……”
在这期间,古嬷嬷时不时轻点头,偶尔也出声隐讳地提醒几句,很快,两人就定下了一个回报钱诗雅的毒计。
……
回到自己院子里杜芷薇,摒退了下人后,就一个人静静地思索起来。
这夜,兰院的灯亮到半夜才熄灭,而,杜芷薇却整夜未眠。
不过,第二日,顶着两个硕大黑眼圈的杜芷薇,却一扫之前的愁苦之色,整个人都变得精神奕奕起来。
用过早膳后,杜芷薇摆手,拒绝了丫环为自己涂脂抹粉,以遮盖住那两个硕大黑眼圈的举动,道:“来人,请七小姐过来!”
很快,大房唯一剩下的庶女,即将及笄的杜萍就抵达兰院。
今日,杜萍穿了一件浅莲红色短襦,下系一条月白色绣蝴蝶兰拽地长裙,胭脂粉色的宫绦系着一个粉色的蝴蝶翩飞状香囊,随着她的行走,隐约间可以看见长裙上那以同色丝线绣制而成的大朵大朵的不知名花朵。
一头乌黑的发丝,随意地挽成了个随云髻,几颗粉色宝石做成的花朵点缀其间,更能看见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与耳旁那对“蝶恋花”的坠子,相映成辉。
第575章 杜芷薇巧言挑拨
杜萍的生母胡姨娘,当年可是名满江南的头牌花魁,无论容貌身姿,还是才情气度,都不逊于世家精心培养的贵女。
这一点,并不因胡姨娘曾是官家千金,而有任何的不同。
毕竟,所谓的“官家千金”这样的身份,在如候府这样的世家望族眼里,还真算不了什么。
严格说来,胡姨娘所在的家族,仅仅只是传承了不到三代的所谓“清流”。
若非如此,胡姨娘又岂会受家族连累,由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官之女,一朝沦落为与人陪笑讨生活的青楼官妓呢?!
这,也正是杜芷薇对胡姨娘从不正眼相看的原因之一。
而,眼下,杜萍就遗传到了其母那柔弱的身姿,和比婴儿还要水嫩的肌肤,只是随意地站在那儿,乍一眼望去,只令人忍不住赞叹:好一个美人儿!
但,再细细一观,却能发现这姑娘虽美,却因那一身畏缩胆怯的气质而立刻就落了下乘!
杜芷薇眉头微蹙,眼含不屑地看了眼杜萍,心里轻哂:果然是出身卑贱的庶女,即便如何地扶持,并曾无数次亲自出手迫害过杜芷萱这个嫡女,却依然未能养成一种发自肺腑的自信骄傲的性情!
不过,若非杜萍性情懦弱,她又岂能稳稳地拿捏住呢?
这般一想,杜芷薇就以眼神示意侍候的下人离开后,才温和地招呼杜萍落坐,道:“七姐,我记得,再有四个月,就到你的及笄礼了吧?”
“是。”杜萍头也不抬,声若蚊鸣,但,由她那微微颤抖的身子,也能察觉到她满腹的惶恐不安等情绪。
“世人总以为,世家贵女,尤其是我们这样的候府贵女,一惯娇生惯养,养尊处忧,锦衣玉食。唯有如我等真正身处其位的人,才会明白内里隐藏的艰苦与心酸。”杜芷薇摇了摇头,叹道:“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汝之蜜糖,彼之砒霜’吧!”
“远的不说,就拿我们候府来说吧。”说到这儿时,杜芷薇特意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们几姐妹加起来,却也不如大姐一人,在祖母心里的地位!”
“虽,大姐是长房长女,生母李姨娘不仅是祖母的娘家侄女,更拥有贵妾的身份,但,说到底,大姐依然只是一介庶女!”
“偏偏,为了大姐,祖母宁愿打压府里所有的姑娘,包括我那可怜的嫡姐!”
闻听此言,杜萍脸色变了变,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长睫掩住的眼底一片惊惶无措。
见状,杜芷薇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不过,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往常,我还不太相信,如今嘛……”
“就目前情况来看,想必,我们候府所有姑娘加起来,也不敌四姐一人过得幸福哪!”
“七姐,你说,我们要不要不着趁着四姐尚未出嫁的好时机,不着痕迹地逢迎谄媚讨好于四姐呢?”话落,杜芷薇就又摇头,否决了自己的提议,“只怕,如此,不甚妥当。”
“毕竟,这些年,这偌大的候府,就没一个人发自肺腑,真正地给予四姐帮助过啊!”
杜芷薇苦笑一声,神情略有些黯然:“一想到,待到四姐嫁入秦王府,成为手握重权的宗室亲王妃,从此以后,不论是喜欢谁,抑或是憎恨谁,只需一个眼色,就自有人上赶着为她排忧解难,而无需她自己亲自出手,我这颗心就拨凉拨凉的啊!”
“毕竟,这十多年来,我们大家待四姐如何,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如此,即使四姐再与人为善,却也不可能在身处高位时,不给予我们这些‘仇人’一定的回报。”
杜萍的面容惨白如纸,身体抖如筛糠,仿若身上那些保暖的衣物尽皆消失,并从烧着炭的温暖室内突然来到了寒风凛冽的室外似的,入目所及之处,一片冰天雪地,不见人烟,无尽的惶恐不安,担忧畏惧等情绪迅速侵袭了全身。
屋子里的气氛一阵诡异的静谧。
而,在这期间,杜萍脸上浮现出诸多复杂的情绪,最终,定格在那本不该出现在她脸上的坚决和狠戾。
这时,杜萍轻舒了口气,用一种从未裸露于外人面前的冷静镇定的姿态,问道:“九妹,你想要我如何做?”
从一个被人有意无意忽略掉的懦弱低贱的寒门小户之女,一转而变为熠熠生辉的端庄大气的世家贵女,这样惊人的转变,只令自诩将一切尽皆掌握于手里,早已稳操胜券的杜芷薇也愣怔住了。
而,很快,杜芷薇心里就涌现出无尽的屈辱和愤懑。
连杜萍这个在钱氏眼皮子下生活了十多年的庶女,都能拥有这样所心性和决断,那么,谁敢肯定,候府其它那些同样奉行低调谦卑生活态度的姑娘,就不是第二个,或者第三个杜萍?
更甚至,就连杜芷萱前十多年装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