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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杏仁酥,用去年晒干的杏仁和面粉制成,里面包的是杏脯,吃起来有一种酸酸甜甜的味道,特别开胃。”
“这是山楂卷,用山楂和红糖精制而成,常服食不仅能活血,还能祛除体寒。这可是我特意问过太医,根据你的身体情况,研制出来的一款用于食补的点心……”
不怨原身会输得那么冤!
哪怕杜芷萱对这些食材了解不多,却也知道钱诗雅敢堂而皇之地拿出这些点心,并且一连再地诱哄着原身品尝多年,就代表她说的每句话都占据了一个“理”字。
若非杜芷萱穿越而来,虽同样喜欢甜食,却也懂得“适量即可,过犹不及”的道理,估计,也会被这般情真意切的钱诗雅给打动,从而将钱诗雅当成可以依靠的亲人。
“谢谢表姐。”杜芷萱一一地品尝过所有的甜食,目光在那些将钱诗雅团团包围住,以达到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传递钱诗雅脸上眼底所有情绪的鬼鬼们身上掠过,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没想到,论起演技来,鬼鬼们根本就不达标,但,论起模仿能力,那叫一个轻松容易!
钱诗雅忍不住抬起头,四处张望了下,发现房间里依然温暖如春,而杜芷萱正用一种疑惑不解的目光看着她时,才轻拢衣袖,难掩担忧和疑惑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突然就有一种阴冷的感觉,好像……”
“啊?”杜芷萱眨了眨眼,满脸的迷惑,仿若不明白钱诗雅的话外之意似的。实则,她的目光却停留在不知何时悄悄地揭开了钱诗雅的衣袖,然后自个儿模仿着钱诗雅那拽拳,掐手心等等举动的鬼鬼们身上。
钱诗雅抿了抿唇,一脸的犹豫和为难,忍不住伸手轻抚胳膊,朝杜芷萱坐的方向挪了挪,吞吞吐吐地说道:“萱表妹,有些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表姐,你我之间,有什么话不当讲。”杜芷萱侧了侧身,抓了个软枕,垫在后腰处,然后,又将狐狸毛做成的褥子往身上拢了拢,“表姐,你也发现狐狸毛做成的褥子坐着舒适,盖着暖和,特别适合寒冷的冬天了吧?”
“……”钱诗雅差点气结,谁想问你狐狸毛做成的褥子暖不暖和?你难道就没注意到我那畏寒的动作吗?就没想到要将狐狸毛褥子分我一半?或者,直接吩咐丫环取一袭暖袭过来给我披着,再塞一个小手炉给我吗?
……等等!
她差点就被这丫头给带偏了!
钱诗雅咬了咬唇,端起茶杯,借着茶杯传来的热量,来驱散自己身上突然逸散出来的寒意:“萱表妹,你知道,这间院子为何会被封起来,虽有下人定期维修打扫,但连下人都不愿意在这儿守夜吗?”
“卧槽!表姐倒底想表达什么?我怎么听不太懂!”
“最讨厌这种说话弯弯绕绕的人了,明明一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情,非要拐上九曲十八弯,好像不这样做,就没办法显示出自己高人一等的身份似的!”
“……一堆蠢货,表姐都说得这么清楚了,竟然还不明白!”
杜芷萱一边分出心神听着鬼鬼们的吐槽话语,一边继续用一种疑惑不解的目光看着钱诗雅。
“萱表妹,你难道没觉得房间里有些阴冷,好像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钱诗雅咬了咬唇,微垂的眼眸里滑过一抹阴冷,心里却满满的嘲讽和讥诮:这样的杜芷萱,还有什么资本同她竞争?连最基本的世家贵女间的交往之道都不懂得,以后,不论嫁入哪家,那漂亮的容貌和有力的家世,带给她的也只是短暂的帮助!
“不干净的东西?”杜芷萱猛地瞪圆了眼,惊呼出声:“表姐,你是说,文斓院里有鬼?”
“萱表妹!”钱诗雅急忙摆手,特意抬头四处张望了一番,然后,才轻拍胸口,长舒了口气:“还好,房间里只有我们几人,不然,若被祖母知道这个消息,你呀……”
话落,钱诗雅还不忘记拿手指轻点杜芷萱的额头,感受着手下传来的那无法忽略的粗糙干涩和凹凸不平感,心里暗乐不已,脸上却愤慨不已:“萱表妹,这次,那勇诚候府老夫人又因为什么事情,才将你强送到京郊庄子里的?不会又是你顶撞了她几句?或者找了姨娘和庶姐庶妹的岔吧?”
“你呀!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不论老夫人说的话有多么地难听,不管姨娘们如何地指桑骂槐,几房姐妹们如何地表里不一,总归,老夫人是你的长辈,姐妹们是你的亲人,姨娘也算是府里的半个主子,只要是在外人面前,哪怕是装,你也要装出一幅恭敬谦谨的模样来!”
“我知道你心里很不舒坦,但,你为什么偏要大张旗鼓地找岔,就不能私下里动手脚呢?你是勇诚候府的长房嫡长女,走出去是代表整个勇诚候府的脸面,不要什么事情都是自己亲自动手,需要懂得适当地指使身旁的丫环婆子们做事。”
“只要不被外人抓住把柄,就算整个候府的丫环婆子们都知道你的真面目,就算老夫人特别讨厌你,二房三房的人也都恨得牙痒痒的,但,哪怕你将勇诚候府闹个底朝天,也不会惹得外人议论纷纷,更不会连累祖母一次又一次到勇诚候府为你赔礼道歉。”
……
看似关心和体贴,一心一意为杜芷萱着想的劝说话语,任何人听了,都会觉得钱诗雅不愧是才貌双全、端庄贤淑,最适合娶回家做当家主母的世家贵女。唯有拥有原身记忆的杜芷萱才明白,钱诗雅这样一出挑拨离间之计,还真是高明得天衣无缝!
——明知,杜芷萱只要一天姓杜,身上流着勇诚候府的血液,那么,无论做了什么样忤逆的行为,都会让人怀疑整个勇诚候府的教养,从而间接地影响到勇诚候府所有出嫁和未嫁的姑娘,更难免令杜芷萱一直被生养了女儿的钱氏、李姨娘和胡姨娘等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更何况,在古代,哪怕出嫁了,娘家人的姿态,也影响着杜芷萱在夫家的地位……
第19章 调皮的表弟(1)
“表姐,明明,上次我来的时候,你不是这样说的。”
杜芷萱扁扁嘴,一脸的控诉:“你不是说,我是勇诚候府的长房嫡长女,身上流着皇室的血液,生来就该是令人仰望尊敬的。哪怕是祖母也该事事以我为先,府里的其它人也该奉我为主,无论我要做什么事都自告奋勇地冲锋陷阵,否则就可以置她们一个藐视皇族的大罪吗?”
“而且,明明很多事情就是她们做得不对,我当然要直接告诉她们,以免她们以后再犯下同样的错误,为勇诚候府带来更大的灾祸啊!这,不是你之前告诉我的做法吗?”
“萱表妹……”
钱诗雅满脸的无奈,“算我求你了,别总拿我五六年前告诉过的你话来当幌子,行么?我不是告诉过你,当时,你年纪小,所以,心里有什么不满就直接说出来。哪怕外人见了,顶多会说你一句年纪小,不太懂事,但,更多的人却会觉得勇诚候府老夫人薄待了你,并没有请嬷嬷认真地教养你。”
“在你满了十岁,开始频繁地参加世家们举办的各种宴会时,我就告诉过你,不论是说话,还是做事,都不能再像以往那样单刀直入,而是应该学会迂回之策……”
“我明明记得,上次我来的时候,你还这样说的。”杜芷萱一脸苦恼地说道,“表姐,你这样绕来绕去,今天说这样做是正确的,明天又说那样做是正确的,我都不知道究竟怎么样做才是正确的了!”
“唉……有时候,我都难免怀疑,表姐,你该不会是故意耍着我玩吧?不然,怎么会天天变化着不同的花样来让我学习呢?”
钱诗雅心里一个咯噔,捧着茶杯的手指微微用力,狭长的双眼微眯,仔细地打量了杜芷萱好大一会儿。待到她发现杜芷萱的目光依然清澈如水,看向自己的眼神里满满都是依赖后,那颗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回原地,知晓杜芷萱不过是和从前一样随口一说,根本就没有真正放在心上,更不会特意注意到这一点。
“萱表妹,这不同的事情,有不同的应对之道。”钱诗雅摇了摇头,叹道:“以前,每次上课的时候,你都不认真听讲,现在嘛……也只能跟在祖母身旁学习,并在实际生活中活学活用了。”
顿了顿,钱诗雅又道:“萱表妹,这次,多在府里住几天吧?”
“好。”杜芷萱浅笑盈盈地应承下来,做为一个才来到这个异时空的穿越女,当务之急可不是跟一堆人勾心斗角,而是尽可能地翻阅各类书藉,以了解自己所处时代的真实情况,从而更好地融入进去。
“萱表妹,你能这样想,挺好的。”
只是随口一说的钱诗雅愣了愣,很快就释然一笑,起身,眼眸微敛,遮掩住那一抹算计和阴冷,特别真诚地说道:“晚上,我再让人送你喜欢的甜汤和点心来。这段时间,你务必得听我的话,好好将养下身子,不然,将来吃亏的还是你自己啊!”
“呵呵……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将自己的私心说得这般冠冕堂皇的人!”
“卧槽!表姐这是将小美人当成傻瓜,愚弄了一次又一次呢?”
“郡主都发话了,不许任何人打扰小美人休养,偏偏表姐就是一连再地无视,将郡主的话当成了耳旁风,真乃天下第一贱啊!”
……
“萱表姐,我们来找你玩啦!”
人未到,声先到,说的就是将军府的几个小胖墩。
“哟~小二十、小二十二,你们怎么过来了?”杜芷萱朝冲进来的两个小胖娃娃招了招手,然后,张开怀抱,任由两个小胖墩像炮弹一样冲自己袭来,并在身旁侍候的丫环婆子们大惊失色的神情中,轻轻松松地将两个小胖墩接住了。
“萱表姐,你怎么也跟其它人学了!”小二十今年刚满5岁,红扑扑的苹果脸上,此刻一片的愤懑。
也不知将军府是不是阳气过重,所以,杜芷萱的三位舅舅们想女儿都快想得疯魔了,纳进来的小妾根本就不在乎容貌和才情,只在乎是否能生,家族里是否生出了好几个漂亮的小女娃,但,怀一胎,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