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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看了钱谦益一眼。
朱慈烺刚才的话一说完,钱谦益的手就猛地抖了一下,有一股不妙的感觉,如今所有人都看向他,更是让他的心咯噔了一下,差点停止跳动。
钱谦益有苦说不出,他什么时候表态了,哦不对,他刚才好像是说过若是单单只是他一人的话,他同意缴税,想不到刚才的一时推脱之言,竟被皇上转而利用了,真不知道该怎么样说才好。
孙择等人自然看出了钱谦益的身不由己,但心里也怪钱谦益刚才不会说话,竟然让皇上抓到了话语,如今身为首辅的钱谦益都同意了,他们面临的压力就更大了。
钱谦益算是被剔除出去了,被强迫性的站在了李岩一方,如今剩下的人就以刑部尚书孙择和工部尚书章宗义为首了。
“孙爱卿,章爱卿,你们两说说吧。”朱慈烺盯着孙择和章宗义二人,虽然面上依然还是笑意,但话语中却透着一股寒意。
孙择和章宗义二人顿时心头一颤,头皮发麻,根本不敢抬头,但面对皇帝的问话,又不得不回答。
“皇上,臣,臣………不能代表天下士人!”孙择和章宗义二人硬着头皮回答,避重就轻,打死也不敢顺着朱慈烺的话表态。
“皇上,臣等代表不了天下士人!”有了孙择和章宗义二人带头,众人顿时似乎有了主心骨一般,纷纷附和。
看着这些人,朱慈烺脸上的笑意瞬间受了起来,转而是刺骨的寒意。
避重就轻,说了那么多都不敢表态,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就算得罪他这个皇帝他们也不会同意。
“哼,尔等鼠目寸光,朕去年才给你们涨了五倍的俸禄,如今让你们为国缴税,一年能要你们多少银两?最多不少过你们当前一个月的俸禄,你们竟然还敢如此推脱,是不是以为朕就该让着你们?”
“嘿嘿,你们应该知道,上一次私盐案中,朕一下子查抄是近三百贪官污吏,一千多奸商豪强,可是足足查抄出了一亿四千多万两银子呢,朝中的人朕一个都没动,不是不动他们,只不过让他们先欠着,哪天朕缺钱了,或者不高兴了,是会‘要’回来的!”朱慈烺虽然话中说的是‘要’回来,但语气冷冽刺骨,令人惊惧!
“孙择,朕记得你欠了朕六十二万四千银子,朕现在很不高兴,想‘要’回来呢,你说朕该怎么办?”朱慈烺阴恻恻的说道,那个‘要’字更是咬得极重。
孙择的身体瞬间一抖,冷汗唰的一下就流了下来,因为他想起来了,皇上所说的那个数目正好是他这些年所收受到的贿赂的总额,皇上能清楚的说出来,必然是掌握了充足的证据,若是打算‘要’回去,必然……………………
想到前不久因为私盐落马的勋贵和沿海二百多官员的下场,孙择不敢想象了,他整个孙家的命运已经掌握在皇上手中了,皇上若是要惩处他孙择和孙家,只需一道圣旨,他孙择不仅不会得到天下百姓的同情,还会瞬间身败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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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9。第289章 投名状(二)
“朕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若是爱卿连那点税都不愿意缴纳,朕就是想讲道理也没有那个心情,不过若是爱卿能让朕舒服了,朕心情一好,说不定就免了爱卿的债务,并且今后既往不咎!”朱慈烺笑得很阴险,并且意有所指!
“是,皇上,臣糊涂了,身为大明的一员,朝中重臣,臣岂会不愿意为大明缴税,臣相信,天下士人也必定如臣一般想的,定会愿意为大明的建设做出贡献!”孙择立刻上前表态,比起刚才的推脱,现在是毫不犹豫,他顾不得那么多了,反正在场的不止他一个,得罪天下士人还有人同他一起承担,大不了就是被仇视,被骂,可要是得罪了皇上,搞不好他全家都得被流放去蛮荒之地开荒,这是不可想象的,哪头利大于弊,孙择是分辩得出的。
“孙阁老你………”孙择的突然倒戈,惊呆了所有人,一名官员脱口而出,要不是突然意识到皇上就在上面,他差点就破口大骂出声了。
众人不明所以,不过很快他们就明白孙择为什么倒戈了。
朱慈烺挨个点名,先是孙择,接下来是章宗义,几乎点到一个倒戈一个,而且个个充满恐惧,足足点到第六个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原来皇上手中握有他们致命的把柄,上一次私盐案当中,他们并不是运气好才没有被牵扯,而是皇上特意放过了他们,想必那个时候皇上就已经在预谋今天的事了。
不少官员偷偷扫视了在场的所有人,怪不得皇上只招了他们三十几名官员前来御书房议事,感情他们这些人都是有致命的把柄在皇上手中的。
钱谦益额头也冒出了冷汗,原本他还以为是皇上遵守当年的承诺,对官员以前贪污的事情既往不咎,可是既然是皇上说的,那皇上也可以反悔,这在于皇上的心情,总而言之,就算他们当年都做过那样‘肮脏’的事情,哪怕是生活所迫,可是一旦有足够的证据掌握在皇上手中,那皇上便等于时刻掌握了他们的身家性命,只要哪天一不高兴,立刻便能拿出来让他们身败名裂!
有了这样把柄,在场的三十几名官员全部没有了反抗的余地。
“皇上,臣等身为朝中大臣,理应为大明做出应有的贡献,并且相信天下士人也一定愿意为大明的建设做出应有的贡献,臣等支持皇上所想!”
所有的人都表态了,面对身家性命是否能保得住,他们不得进行不表态,哪怕真的得罪天下士人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诸位爱卿早这样不就好了吗,朕知道尔等都是大明的肱骨之臣,一年的税没有多少的。这样吧,为了奖励诸位爱卿的明智,朕决定真正一笔勾销,你们欠朕的那些‘欠款’朕就都给你们免了,往你们今后更加努力做事,为大明尽忠!”朱慈烺也不想把关系搞得那么僵,打一棒在给点甜头,也能消减一点他们心里的怨气。
“赵德全,你将这本奏折呈给诸位爱卿阅览,让诸位爱卿都签上自己的大名!”朱慈烺从案台上拿起一份奏折,赵德全立刻上前接过,并走了下去呈给钱谦益等人阅览,并让小太监呈上笔墨。
钱谦益做为首辅,这份奏折第一个交到他手中。
钱谦益只粗粗一看之后,苦笑一声,便毫不犹豫的签上自己的大名,而后传给章宗义。
其实里面也没写什么,就是一份联名上书请求取消天下士族和宗室特权的奏折,签上了大名就等于写上了投名状,上了贼船,今后就只能跟皇上一条道走到黑了。
许多官员虽然很不想签,但此时此刻哪里还有他们反悔的余地,当即一个个都颤抖着手,带着苦笑,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奏折轮转一圈收上来之后,事情便算是尘埃落定了,有了这份投名状,文武百官便有大半站在了他这一边,相信剩下的刘宗周,黄道周等人也会有好的选择,只要争取得到满朝文武的一直认同,朱慈烺要强行推行这条改革,至少会减少一半以上的压力。
事已至此,钱谦益也不做他想了,反正他就一个嫁出去的女儿,家族也没什么人,天下士族的怒火再大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就由着皇上吧,反正若是皇上真的做成了,对大明江山的千秋万代都是好的,说不定他钱谦益也能凭此名垂青史呢。
虽然知道极为艰难,但钱谦益已经决定尽全力支持皇上了。
顿了顿,钱谦益想到一件事,上前道:“皇上,我等虽然都支持皇上,但宗室方面的阻力只会比天下士族更大,皇上打算怎么处置,在施行之前,必须先拟好章程才行,否则真的会动摇国本。”
确实,天下士族加在一起极为强大,可是大明宗室当前的人数是天下士族的数倍,近三百年发展下来,超过十五万,若不是被李自成等反贼杀了不少,还会更多,他们占据的资源毫无疑问比天下士族更多,随之而来的阻力会比天下士族更强,有野心的藩王跳出来造反更是直接就可以预见,比如至今仍没有消息的福王,朱慈烺相信,福王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朱慈烺冷笑一声,他本来就嫌当前宗室的人数过多,不好管理,还要年年供养他们,浪费无数资源,若是他们真敢跳出来生事,他正好可以趁机,光明正大的削掉一部分宗室。
想罢,朱慈烺眼睛微微一眯道:“崇祯十五年,大明税收两千一百万两,开支四千三百万两,朝廷大军大半欠饷一年有余,官员欠禄两年,无法,遂加天下百姓税,得银两千万两,仍欠二百万两亏空。崇祯十六年末,大明税收一千六百万两,开支四千五百万两,再次加税,得一千四百万两,欠一千五百万两,大部分将兵,官员均欠饷欠禄三年。崇祯十七年初,贼军东征北京,先皇竟拿不出五十万两的调兵饷,不得不向宗室勋贵等求集捐款,得银二十万两,仍差三十万两,四月,贼军克城,先皇蒙难!”
朱慈烺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后,继续说道:“崇祯十七年,朕于江南继位,税入一千万两,开支两千二百万两,中兴元年,税入九百七十万两,开支三千万两!”
“大明年年超支,先皇和北京城便是因此蒙难,曾几近亡国,而我宗室子弟超过十五万,人人享受朝廷的禄田和禄米供养,难道都不能在这国难当头之时为大明做出一点贡献吗?朕不要求他们捐款多少钱财给朝廷,只收他们每年一点微薄的税赋,以待来年能积蓄力量,剿灭天下反贼,驱除鞑虏,若是这也不愿意,那么这帮眼睁睁看着大明危难也不肯援助的自私小人,也不配为我朱家的子孙,朕将亲手处之!”朱慈烺神情充满森然的冷意。
对于这帮所谓的宗室,朱慈烺半点好感也没有,崇祯十七年初的时候,崇祯皇帝为了抵御李自成,曾向宗室募捐,可是整个宗室加在一起竟然只捐出了区区几万两银子,眼睁睁的看着北京城破而不顾,可谓是自私自利到了极点,朱慈烺不介意养着一帮宗室,但却不养自私自利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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