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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那李监工亦已晓得了。
小傅猛可抬眼,碰到十一姑那对勾魂摄魄的明亮目光,登时全身一震,面上泛露一种奇异的表情。
此是欲火焚身,失去了理智之象。李监工大为着急,却不敢出声警告小傅,以免祸延己身。
若在往时,李监工岂会替小傅着急?但目下人手短缺,又马上要减少一个精强力壮的奴隶,这座七修轮如何维持,本来就得大伤脑筋,如今再短缺人手,更是不得了之事,所以他才会着急。
小傅双肩微沉,似是要迈步前跨,自然他这一走上去,便将死在那十一姑怀中,决无生还之理。
薛陵一方面偷看,一方面以他超过常人的敏锐感觉,晓得了这等情形,略觉安心,想道:“在小傅被解决以前,我还可以□安一时………”
他记起了徐小芸的话,此地果然是杀机重重,每一瞬间都有想不到的危险,当下决定今晚便须脱身,以免弄巧反拙,被万孽法师得知有外人潜入。
小傅举步向十一姑走去,两眼红丝密布,放射出情欲的光焰。薛陵在心中长长透一口气,暗自庆幸暂时又过了这一关。
突然间三丈外传来一声娇唤,声音十分娇媚,嗲劲十足。连那小傅也为之一怔,转眼观看。
但见人影一闪,香风扑鼻,一个极美艳丰满的宫装美女,已站在距小傅不足五尺之处。
她看起来带有少妇风韵,比之十一姑的少女味道,又完全不同。若以情欲的角度看来,似是比十一姑更迷人。
小傅已被情欲之火蒙蔽了灵智,此时一看这宫装少妇,目光溜向她腰部以下,但见她也是以一条蝉翼般的透明纱裙,权充遮掩。其实比完全赤裸,还要增加不知多少倍的诱惑力。
李监工高声道:“菊夫人,属下这厢有礼。”
他的话声冲入小傅耳鼓,使他微微一震,眼珠转动。
李监工正是想借此机会,惊醒小傅。
然而小傅随即恢复原来那种色欲迷心的样子,目不转睛地注视那菊夫人,垂涎之态可掬十一姑双肩微微一皱,意颇不快,因为那后到的菊夫人,竟把那小传夺过去。那菊夫人向小傅飞个媚眼,吃吃笑道:“咦!你好像想把人家吞入肚子里,是也不是?”
小傅大步上前,双臂一振,便把这个女人抱个结实。
接着便大步向左侧奔去,在那二十余丈外,有两排高大的石屋,这些监工守卫们都是住在那儿。
一路上传过来菊夫人吃吃的笑声,其中除了蕴含着淫荡放纵的意味之外,还有着无比的欢欣之情。
十一姑气得直跺脚,但她的身份大概低于菊夫人,是以不敢对她怎样,却含怒瞪了李监工一眼。
李监工心中一寒,连忙陪笑道:“十一姑,小傅的身材矮短,相貌粗野,那里配得上你呢?不如把阿章带走,相信这个比小傅强得多了。”
十一姑目射凶光,转头向薛陵看了一眼。薛陵心中大骂那李监工,但外表上须得装着痴呆之状,连眼珠也不敢转动一下。
李监工为了免得祸延己身,是以先前唯恐十一姑弄走他的人,现在却反过来唯恐她不要阿章,忙又撺掇道:“阿章他身强力壮,相貌甚佳,又是才来之人,你再看看就知道他真不错了。”
薛陵心中又禁不住大骂这个李监工,暗忖:“假如我被迫得露出了形迹,我就先宰了你这狗腿子!”
那十一姑转眼向薛陵望来,别人虽是不知道她心中有何念头,然而从她双眸中,可以看出凶光渐隐,怒气消退。
由此可以推测得出十一姑对薛陵的感想不坏,李监工连忙又道:“十一姑,这阿章的身体你瞧瞧,肌肉扎实而均匀,必定精壮之极,如是修习武功,这等体型,正是上佳材料。”
十一姑点点头,道:“你倒是有点眼光。”
李监工道:“十一姑过奖了,属下只不过任职已久,时时须得挑选出精壮之人,付以较重要的任务,所以对此道训练出一点点眼力。”
十一姑哼了一声,道:“你是先前好像不太愿意把阿章给我呢!”
李监工伸手擦擦汗珠,道:“属下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这样。”
十一姑回头瞄他一眼,冷笑道:“你以为我没有瞧出来么?哼!哼!别看我未出过秘区一步,但我的观心之术,得自老山主秘传,你休想瞒得过我。”
李监工瞠目道:“属下实是不敢,只不知什么叫做观心之术?”
十一姑道:“那就是观察别人心灵之术,这一门学问深得紧,不是人人都学得会的。我们都得老山主嫡传,然而较有成就的,只有我和兰夫人两个人而已………”
她略一停顿,又道:“举个例说,你分明是怕我继续质问,所以连忙询问何谓观心术,企图改变话题,对也不对?”
李监工呐呐又道:“这个………这个………”
十一姑泛起笑容,柔声道:“不必这个那个了,我告诉你,我现在已改变主意啦!”
薛陵心中发出一声欢呼,但随即记起那妖女有观心术,为之一震,连忙运起心功,变成毫无思虑状态。
李监工讶道:“十一姑有了什么主意?”
十一姑道:“我一向不喜欢大胡子,但现在却忽然喜欢。换句话说,我对你发生兴趣了这话何须解释?李监工早已骇得面无人色,呐呐道:“属下身份低贱,岂敢当得姑娘的青睐?”
十一姑道:“唉!你不知道,我们除了那些欲火攻心,目布红丝之人,就是呆头呆脑的奴隶,实是使人厌腻得很,所以我看中了你………”
李监工忽然恢复了镇定,沉吟一下,才道:“姑娘辱爱,属下真是三生有幸,敢不谒诚侍奉?可是姑娘你又不是不知道的,假如属下不自量力,乱搞一气,姑娘你没有什么,但属下却极受不起。”
十一姑道:“常言道是牡丹花不死,做鬼也风流。你连这一点勇气都没有么?”
李监工道:“但属下却记得蝼蚁尚且贪生之言,所谓好死不如恶活,便是此意,因此姑娘怎能怪责属下贪生怕死呢?”
他已完全恢复冷静,这使得薛陵甚感不解,十分小心地观察看。
十一姑哼了一声,道:“那么你竟是表示不愿与我相好了?”
李监工道:“十一站你也不是不知道的,老山主曾下令谕,说是你们虽是身份尊贵,人人须得服从命令,但单单有这一宗,非得我们这些人自愿,不许强迫。”
薛陵这才恍然,心想原来李监工已豁了出去,所以反而冷静下来。
只听十一姑笑道:“话虽如此,但我也可以下个必死的命令,看你如何抉择?”
李监工瞠目结舌,身上沁涌出大量的汗水。
他方才一直不敢用“老山主命令”这最后一宗法宝,为的就是深怕对方会老羞成怒,横蛮行事。
现在她果然蛮不讲理,声言用这个手段收拾自己!这果然是没有法子防备的一着。她但须发出一个命令,而此令却可使自己丧命的,自己也不得不遵命而行。如敢有违,她就可以毒刑相加了。
十一姑冷冷的笑声,透露出冷酷无情的意味。李监工为之心寒胆落,而又心乱如麻,全然不知如何是好?
薛陵很感兴趣地细听他们的对话,由于这李监工不是好人,甚且简直是个天性邪恶,死有余辜之人,所以他一点同情或怜悯之心都没有。
李监工叹口气,说道:“若然姑娘定要置在下于死地,属下纵是贪生怕死,也没有法子可以逃得过这一关了。”
十一姑道:“那么你愿意与我寻乐了?”
李监工道:“既然定须选择一条死路,自然是这一条死得痛快,最低限度也可以从姑娘身上,得到片刻的欢愉沉醉。”
十一姑这时才泛起了笑容,早先的森冷杀机,完全消失。
她道:“你这话可是真心的么?”
李监工道:“属下何必对姑娘打诳?”
十一姑道:“那么你何故仍然猛冒汗,你分明心中十分惊惧呀!”
李监工道:“属下乃是贪生怕死的凡人,想到快要死了,岂能镇定如常?”
十一姑道:“那就奇了,你既然晓得必是如此,结局已定,再也不能改娈,则你惧亦何益?倒不如横起心肠,当作没有这回事。”
李监工道:“属下如果有这一份修养,大概就不必当了十几年监工,一定早就升为教习的职位了。”
十一站道:“这话也有道理,不过我仍然有点不太明白的,那就是凡是人必有一死,这是千古之理,你也是知道的,因是之故,你不过早点过完这一生,这又有什么可怕的?”
李监工迷惑地望住她,道:“真不怕死才是奇怪之事,这是人之常情呀!”
十一姑道:“那也不一定,例如我和那些姊妹们,就不怕死!你不妨举出一些怕死的理由来听听。”
李监工呐呐道:“属下可以举出一千个理由,比方说人死之后,这世上的一切,就永远再也享受不到………………又比方说,人死之后,倒底有没有投胎转世之事,谁能知道?”
十一姑道:“总之人死也不过是长眠不醒而已,你睡着了的时候,那里会痛苦呢?”
李监工道:“属下听不大懂姑娘的道理,总之,普通的人,大都很怕死,属下自然也不能例外。”
十一姑道:“若然如此,我便得讨些药物来给你服用才行了。”
李监工大吃一惊,问道:“什么药物?”
十一姑道:“你如果心存畏惧,听说到时便不能变成男子汉,只是一个没用的废物。”
李监工点点头道:“果然如此,不过属下如若服下药物,变成那些奴隶一般呆头呆脑,则姑娘索性挑一个奴隶去听候差使,岂不更好?”
十一姑道:“我给你的药物不会使你变成痴呆之人,这一点你放心好了。”
李监工面色发白,到了这等地步,他挣扎也是徒劳,只好点了点头。
十一姑沉吟一下,道:“我马上就得去炼功了,我们的约会延到晚上,我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