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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从这个意义上,是否也可以说,丰已成年?”因为需要小心地选词,这番话张丰说得很慢,不过听起来反倒有一种慎重之意。
“此话倒也言之成理。”郭岱微笑道。看到郭岱的笑脸,张丰想通了那天她让郭岱叫无缺的时候,郭岱为什么而笑了。
真没想到古人居然把这种事上纲到礼法的高度,为自己的名声着想,再辩解几句吧,别因为这个给人留下轻浮的印象:“再者,我以为加冠取字是为供别人称呼之意,表示从此将要经常在外与人交接,称其字有郑重以待之意,而名是供长辈称呼之用,多有亲切爱昵之意,失却双亲,在母亲临终将幼弟相托之时,我已被迫成年,从此我将负起我的责任,我亦希望人们以成人待我。先生明鉴,我为自己取字,实有自我激励之意,并无儿戏之心。不过这种做法确实不合礼法,让各位见笑了。”
这个时期的思想潮流是反儒倡道的,对于礼法这东西并不如后世般捧得那样高,听完张丰的辩解后,只有那位秦先生仍有些不以为然,另外几外便再无见笑之意,反而觉得张丰思想自由,行为洒脱,反起了欣赏认同之意。
“‘失去父母之人,就失去了做孩童的权力’,张兄弟,说得太好了。”方暴伸臂在张丰肩膀揽了一下,动情地说:“不过你也不用伤心,以后有什么事,只管来找你方大哥,只要我方暴做得到,就不会袖手旁观的。”
“依我看,无缺的观点倒是又新奇又有理的,秦夫子,你也不用太古板,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桑田对秦简笑道。不知是真的认可了张丰观点,还是因为有趣,他叫了张丰的字。
“爹,我也要取一个字。”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插嘴道。
众人听了都看呵呵笑着看向桑田,意思看你现在怎么办?
桑田却绷着脸,一本正经地问他儿子:“请问你父母是否健在?”
他的儿子被问得红着脸跑掉了。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好啦,我等还是去喝酒吧。” 郭岱对他的朋友们说完,转向张丰:“无缺,你是随我们去喝酒,还是同他们一起玩投壶游戏?”
“我不会喝酒,各位公子请自便。”张丰微微躬身,做出请的手势。
其实她会喝酒,而且酒量不错,但她现在这个身体年纪还小,她也不想拿酒精去荼毒这个得来不易的聪明脑瓜,何况她也看出来了,那几个人虽然对她颇有欣赏之意,但那却只是对一个孩子的欣赏,他们还没有把她看作地位平等的成年人。
“那里,就是无缺的家吗?”郭岱目视窑洞问道。
“是的。”张丰静静地答道。
“你们就在此处玩吧。我们再往上游些。”郭岱对跟在他们身后的几个孩子吩咐一句,便和几个朋友一起走了。
被留下来的几个孩子看了张丰几眼后,便各自忙着叫仆人安放箭壶,划定界限,并不理睬张丰,只有刚才那个嚷着也要取字的男孩走过来自我介绍道:
“我叫桑希,听人说你很会唱歌,可否唱来听听?”
“可以。你想不想看看我的‘陋居’?我们坐在门口唱好不好?我站得有点累了。”张丰和气地对他说。
“好啊!走了许多路,我也累了,我们就去你家门口坐坐。”看得出他对那个山洞挺好奇的,此刻得到进入的邀请,他显得兴奋极了。
张丰没有出言邀请其他的孩子,他知道小孩子们有时很别扭,你越是表现亲近的意图,他们就逃得越远,更何况这些小孩出身富裕人家,难免有些看不起穷人,若刻意示好,不免被他们轻视。
张丰带着桑希走向窑洞口,裕儿因见她久未出现这时也找了过来,张丰给桑希和裕儿介绍后,三人爬上窑洞,桑希好奇地在洞里爬了一圈,只是洞并不大,也没有多少东西,一下子也就看完了。然后三人就挤坐在门口,张丰和裕儿唱起了抒情欢快的《春晓》,两遍之后,桑希也加入进来,清脆活泼的歌声从洞口向四周飘散,引来众人瞩目,这时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粗声粗气地喊道:“你们来不来啊?!”
“来啦!”桑希高声应了一声后,对张丰和裕儿说:“郭大哥在叫呢,我们下去吧。”
三人一起下去加入游戏,张丰的水平很差,连最小的孩子也能赢她,她玩了一会便没了兴趣,站在一边看不远处的几个翩翩少年,来到这个时代后,她一直呆在山里,几乎与世隔绝,还没有机会仔细观察过人群,今天难得这么多人跑到跟前给她看,她当然要多看看。
“那个穿蓝衫的叫秦咏,是秦校书之子。”桑希抹着汗出现在张丰的身边,也顺着张丰的目光看向那几人。
“哪个?”那儿有两个穿蓝袍的。
“穿绯衣的旁边,浅蓝长袍那个,背对着这边的。”
“哦。”张丰又看了两眼,突然笑了。
因为她看出那个绯衣少年是个女孩装扮的。
第六章 游侠
心思细密的郭岱第二天派了仆役来为张丰的窑洞装上了门,张丰因此刻身无长物,无以为谢,便只让仆人带去自己的谢意,并没有亲自登门致谢。郭岱也不以为意,反觉张丰为人洒脱,不拘小节。他平常并不住在乡下,而是与妾室和女儿住在长安城内,因此回城之时特意交待奴婢,若张氏兄弟有难处时给予帮助。
这天张丰借着郭家的劳力,终于在溪流中树起四根木桩。这一天接下来的时间,她和裕儿就在忙着搭这间“浴室”,他们以钉下的四根木桩为框架,在水之上两尺处绑四根横木,横木之上约三尺处再绑四根横木,构成一个六面体,接着就用大大小小的树枝把四面围起来,只在一面留下可容一个进出的窄门,顶上胡乱地搭一些树枝,这样,一间木香四溢的绿色浴室就做成了,他们从此尽可以在太阳最好的午后,在家门口享受沐浴的快乐,而不必总在夜间忍着寒冷和恐惧匆匆擦洗。姐弟俩一致认为这是一件值得庆贺的大事,因此,在暮色将临之时,张丰留下裕儿在家切野菜,她去村里买面粉和鸡蛋,她决定包顿饺子吃,——吃了上十天的粟米粥,她厌烦得快要受不了了。
还是上次听李三说起,她才知道很多东西可以不必去城里买,在村子里就可以买到。“过两天买匹麻布来,把褥子做起来。”张丰边往回走,边在心里盘算着,“还要买些小鸡,——就三十只吧,估计长大之前可能要损失掉一半,有十几只鸡,等到明年春天的时候就会有吃不完的鸡蛋了。要不要买两只羊呢?只要拴在那里,不时换下地方就行,非常容易养活,——只怕要不少钱呢,手里这点钱可不能全花光了。希望这些陶器可以卖个好价钱。陶器也烧了不少了,应该拿去卖啦,不知道可不可以放在殷诺的摊上寄卖,这位殷大侠的人品似乎真的不错,是个可以信任的人。过几天最好开一块菜地出来,这样就不用老是吃野菜了,况且野菜也不会总有得吃,趁春夏菜多的时候,要多晒些干菜,这个年代既没有暖棚,南方的菜又运不过来,没有干菜的话一个冬天就只能干吃米和面了,张丰和裕儿都还是正在上身体的孩子,这样缺乏营养的饮食是不行的,还要再想想办法多挣点钱才行啊。”
张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害怕,不知不觉间已将到家。远远的便望见那抹温暖的亮光,那里,有亲爱的裕儿在等着她,她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然而这时,她听到山边的草丛中有悉索的声响,张丰立刻警惕起来,脱口喝出:“谁?!”转而想到不可能是“谁”,大概是什么动物。虽然住在这儿这么长时间并没有发现大型的动物出没,但毕竟夜里比较胆虚。等了一下发现不再有声响,张丰知道不会是有危险的大型动物,否则它肯定会跳出来攻击她,但心里总不免害怕,为了确定那里是否存在着危险,她俯身抓起碎石和土块,接连朝着刚才发出声响的地方投出,她这么做本来只是为了让自己安心,不料却在石块落地的声音后,意外地听到一声微不可闻的闷哼。
“有人?”张丰没有多想就下意识地走近发出声音的地方察看,天很黑,弯如柳叶的月牙只能朦胧地照见山路,却照不亮草丛,张丰打亮火折子,照见一个软倒在地的黑衣人,张丰看见一张苍白疲惫的脸。
“你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你病了吗?”
黑衣人双唇紧闭,目光深沉的眼睛紧紧盯着张丰,一言不发。
“你想到我家坐坐吗?我们还没有吃饭,等下一起吃点饺子怎么样?”张丰迎着黑衣人的目光,不怕死地接着说。
“你走吧。”黑衣人终于开了尊口,同时转开目光。
“我知道一个隐秘的地方。”张丰轻声说。
黑衣人的眼睛危险的眯起。
“我可以带你去。”张丰接着说。
“你知道了什么?”黑衣人目兴凌厉地盯住她。
“我什么也不知道。你能走吗?”
“能。”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黑衣人说。
张丰不再说话,熄灭了火媒,扶着黑衣人的腰,让他的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沉默地走向她的秘密窑洞。黑衣人似乎受了很重的伤,张丰扶在他腰上的手感觉到温湿的粘腻,爬上那段山坡,黑衣人累得几乎昏过去。张丰掩上洞口下来,找到之前挂在树杈上的布袋,走向家门口。
裕儿已经等得急了,看见姐姐回来赶忙迎上来关切地问东问西,张丰没有把黑衣人的事告诉他。若无其事地吩咐裕儿烧水,她动作麻利地和好面,把鸡蛋打进碗里,和已经切碎的菜拌在一起,又把上午捞到的几只小虾也剁碎掺进去,张丰走的时候截了一段柳树枝,让裕儿剥皮,所以这时她已经有了一根光溜溜的擀面棍。擦干那块烧得半生不熟的陶菜板,张丰快速地擀起面皮,没有醒过的面有点硬,但也讲究不了这许多,估计裕儿这会儿已经饿坏了。
两人份的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