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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正说到宋诚的心里去,不禁也叹了口气,他很想骂那些逼迫慕容冲的人,可是到底不敢造次,到嘴边的牢骚又咽了回去,只得又叹了一口气,说:“只好尽人事听天命了。”
陈援不悦道:“宋大人,话不是这么说,我是相信宋大人有能力保得我家公子周全才求助于大人的,如果您竟是如此没有把握,那我想还是告知陛下的好,无论如此我不能让公子被人害了。”
“陈援,你要记住,你现在是受了陛下任命的官员,不再是张公子的仆从,你效忠的人首先应该是陛下,其次才是你的旧主张公子,你怎能为了保护张公子而把陛下拖入险境呢?”宋诚作色道。
陈援微低了头默不作声,然神色中犹有不甘。宋诚于是又说:“你分明也清楚那些人不能惹,惹急了闹起来就连陛下也未必能够护张公子周全,你的意思无非要我尽心竭力保护他,这个也不用你说,他是陛下的喜欢的人,我会尽力保护他的,可是你也知道这很不容易,张公子又是个喜欢到处跑的人,任谁也无法做到万无一失,你最好劝他尽量呆在屋子里,这样也容易保护些。”
陈援被人道破心事显得有些尴尬,陪着一脸的苦笑道:“宋大人原谅。我也不是不知道大人的难处,只是总要想个妥善的办法出来,”陈援皱眉想了一下说:“依我看可以让公子暂时避一下,等朝中局势稳定再回来不迟。”
宋诚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陛下跟前怎么交待?如果陛下离得开你家公子,事情哪有这么难办,直接放你家公子回去不就没事了?”
陈援偷眼看了宋诚一眼,欲言又止,宋诚看在眼里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出来。”
陈援有些讪然,讷讷道:“既然公子呆在陛下身边对谁都没有好处,何不干脆让她走算了。”
“你这说的就是费话。”
“可是如果任由公子呆在陛下身边,就算杀不了他,也会有人拿她为难陛下的。”
“那你又有什么好办法可想?”
“如果我通知无缺山庄的人把她救走,你认为怎么样?”陈援小心地问道。
宋诚盯着陈援看了一会,忽然讥嘲道:“难道你还没有通知无缺山庄吗?怕是已经有人来救张公子了吧?”
“我倒是想呢,只是公子不同意罢了。”陈援面色丝毫不改。
宋诚想想这倒是很有可能,他当然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把张丰请来的,为了使“家人”不陷入危险之中而隐瞒实情,这的确符合张丰的性格。不管怎么样,让张丰消失都是最好的解决问题的办法,不仅能省掉很多麻烦,而且也等于同时保护了张丰和陛下。只是,让张丰走掉,陛下一定会大发雷霆的,然而这样做的益处却是显而易见的。犹豫再三,宋诚打算默许此事,于是他说:“别说从皇宫抢人,就算是到法场抢人也有人敢做,能不能成功却要看本事了。你们要有那个本事把人带走,我不同意只怕也由不得我。”
“可是宋大人光同意是不行的,若我家公子不肯走,我们也不能强行带她走,还要请大人出面解释一下其中利害得失,劝服公子才行。”
宋诚默许他们行事就已经担了很大的风险了,没想到陈援竟然如此得寸进尺,当即沉下脸来厉声道:“你是在做梦!”
陈援摆出一脸的为难,迟疑道:“大人……好,我自己想办法就是。多谢大人,我就不打扰了。”说完心事重重地走了。
陈援的背影看起来不是很挺拔,显出些仿佛压着重担般的疲惫之态,然而若是仔细看他的眼睛,你就会发现其中竟含着隐隐的笑意。出了宋诚的府邸后,陈援快马加鞭赶到无悔等人秘密落脚的傲雪园,把自己和宋诚见面的结果告诉了等在那儿的人,由于陈援对宋诚说的是没有把张丰的危险通知无缺山庄,为免宋诚起疑,无悔等人暂时仍然不宜暴露行踪,所以说服张丰的工作还是着落到陈援身上。
陈援去见张丰,把她自身的危险和慕容冲的难处以及朝中各方势力对两人的态度都分析给她听,劝她早日离开。张丰意外地发现自己居然正担当着“祸水”的角色,她简直惊讶极了。她没想到自己会被人如此“抬举”,她也当不起这个名声,可是她却不能接受陈援等人的安排,结束这提心吊胆的牢笼生活,回到那温暖快乐的家,因为一旦她回去,家里所有人都要提心吊胆,家,就不再是任何人的安乐窝了。现在虽然有宋诚的默许,其实也不过让逃跑变得容易些罢了,可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慕容冲不同意她走,只需故伎重施,也怎么走的还不是得怎么回来?在自己的自由和家人朋友的生死之间,她又有什么选择的余地呢?
张丰心里千回百转,她的沉默被陈援看在眼里,在张丰准备拒绝的时候,陈援抢在她开口之前又说:“无悔让我转告公子,山庄里所有人和大部分财物都已经转移到无情谷去了,而且他还知道一处隐秘的所在,危急时可作临时安身之所。另外,郭家、秦家和桑家也已经答应离开长安到无情谷暂避,公子无需考虑其他,只需按照自己的心意决定去留即可。”
这番话说出,果然见张丰露出释然的笑容,陈援心想,到底是无悔思虑周全。
“是吗?”张丰自我调侃道:“那我就不留在这里做祸水了。”
陈援达成了任务也轻松下来,笑了一下说:“公子但请安心等待,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就会带公子离开此地。在这之前,公子还要小心防范身边的危险。”
“其实也还好了,这么多天也没出什么事,别是消息有误吧?虽然我对自己的相貌很满意,但无论如何离‘红颜祸水’的标准还是有不少距离,不见得有人会把我当回事的,你说呢?”
听张丰如此大方地调侃自己,陈援却没有凑趣地说几句轻松的话语,而是郑重地叮咛张丰不可大意。不是陈援为人呆板,而是他比张丰更清楚,事情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据他所知,被毒死的试菜太监已经不止一个,为了清除入侵的刺客有一名禁卫已经殉职,只是这些事情都被瞒得紧紧的,不让张丰和慕容冲知道罢了。
张丰见陈援神情严肃,便收敛了玩笑的语气,正容应道:“我知道了。你们也要注意安全,尤其是你,尽量不要出头,以免事后受到牵连。”
张丰的悉心维护让陈援感动,他笑着说:“大不了挂职而去,跟着公子日子还过得舒心些。”
张丰笑笑:“谢谢你这么说。还请你保护好自己,无论如何损害总是越少越好。”她知道,做官的机会对陈援来说来之不易,他平时一直爱惜羽毛,如今却为了自己冒这么大风险,自己总该尽量不要连累他。
雪霁天晴,腊梅在闪闪的雪光映衬下分外美丽,一位俊俏的公子穿着件绿色的斗蓬徜徉在梅林中,如同点缀在白雪红梅中的一点最生动的颜色。人在画中游,本是一件赏心乐事,奈何此时游在画中的人却有些心不在焉。
赏梅人是张丰。出处在即,张丰的心里反而生出些许的不舍来,几个月来在这里发生的点点滴滴,在她怀着告别的心默默走过时不断地袭上心头,她这才发现其中也是有苦有乐,而非一片愁云惨雾。再有两天就要永远地离开这里了,张丰忽然觉得在这里所受的委屈全都变得微不足道起来,这,难道就是胜利者的宽容?张丰不禁摇头自嘲:自己还没有逃出去呢,这种感情来得是不是太早了点?唉,事情不见得很顺利呢。这些天慕容冲很忙,白天基本上没有什么时间去看张丰,所以白天逃走反而不容易被发现,可是大白天地被张丰走脱,宋诚的责任就大了,况且这不仅是失职,还有可能失去慕容冲的信任,他如何肯担这个风险?所以无情他们只好把行动定在腊月二十四日的晚上。这一天是小年,也是年前最后一个工作日,晚上慕容冲将大宴群臣,估计要很晚才能回来,他们就要趁着这个机会将张丰带离长安。张丰心里有些惴惴,有些担心,有些期盼,还有些别的不愿深想的情绪。
就在她神思不属的时候,袭击骤然发生,两名藏在梅林中的刺客暴起发难袭向张丰,幸亏护卫反应得快,张丰才没有被伤着,但这份安全却是两名近卫舍身相救的结果,他们用自己的身体为盾,替张丰挡下刀剑,才换来张丰的平安。张丰心里很难过,也很惊惧,可是当天见着慕容冲的时候,她却一句也没有提。此后张丰便不再出门,只呆在自己的房间里静候小年夜的到来。
慕容冲照例在入夜后回到张丰的寝室,张丰默默递上一杯热茶后挨在他身边静静坐下,她知道人累的时候不仅不想说话,连听人说话也是不想的,所以这种情况下她通常都只是静静地陪他坐着静一下心神,然后一起安歇,可是今天,静默了一会之后,张丰却起身坐到他的腿上去,伸手抚摸着他俊美的脸,柔声说道:“做皇帝,很辛苦对吧?”
“是啊,那些人讨厌极了。”慕容冲双手圈住张丰的腰,身心放松地随口说着自己的烦恼。
“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喜欢上这个职业。”张丰依然轻声细语。
“我已经开始讨厌当皇帝了。”
“那就别当好了,我们卷款私逃好不好?”张丰目光闪闪地微笑着问道。
“真是个诱人的提议。”慕容冲微笑着轻叹一声,然后收紧双臂把下巴搁在张丰的肩膀上,“如果能,我也愿意和你一起遨游四海,笑傲红尘呢。”他知道那正是她所向往的,可是他却给不了她。
“这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傻瓜。”
“怎么呢?”
“我是皇帝啊,除非我死,否则总会有人不安心的。”
“我得承认,我真的很傻。”
“我也傻。开始的时候,我真不该拿你的秘密威胁你,不然你一定会真心地喜欢上我,我为这个失策后悔不已。无缺,你还怨恨我吗?”
“不。”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