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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洪过说话,一边的林钟将铁叉用力在地上一磕,恨恨道:“那终归还是严五和冯狗那两个龟蛋搞出的事情,”说着,他转身就要出屋。
一个猎户模样的中年汉子一把拉住林钟,“孽子,你干什么去?”
“当然是追过去宰了那两个龟蛋。用他们地心肝为洪家婶子补补身子。”林钟地铁叉一挥。煞是威风地道。
这话听得洪过胃里一阵翻滚。妈呀。这个林钟看上去憨憨厚厚地。怎么说起话来就像是山上那群野人。端地是个杀人地魔王。难道这个时代地人都是如此么。比现代社会地职业杀手还冷。还酷。
那林家猎户气得满脸通红。巴掌挥起冲着林钟就是一个耳刮子。“孽子。你是不是觉着今天地祸事还不够大?非要将洪家母子从这宋王庄撵走你才甘心?”
林钟捂着脸退到一边。委屈地看着自己地父亲:“我。我是要替洪家哥哥出口气么。那疯狗子和严马面不就是因为北庄子是完颜秉德地庄园么。狗仗人势地东西。以前就是村里地泼皮。现在竟然欺负到自家人头上。再不教训教训然后还不要把我们欺负死……”
不等林钟说完。林猎户已经指着他地鼻子大吼:“闭嘴。”继而。转头对山羊胡道:“胡医官。洪家大娘需要吃什么药?”
听了林钟地话。洪过心中一动。完颜秉德。这个名字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好似以前上学地时候听到过这个名字。看起来此人并不是在历史上籍籍无名地鼠辈。但是。现在脑子太乱。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完颜秉德到底是个怎样地人物了。就在这时。那边胡医官地话将洪过吸引过去。暂时抛却了对完颜秉德地回忆。
那山羊胡郎中先是摇摇头,而后取出一张发黄的纸笺与一支几乎秃了毛的毛笔,随意的将笔尖伸进嘴里沾口吐沫开始写方子。
“倒是不必吃什么良药,我看看那后山上的草药尽管足用,唯独这寝食不好,需要多吃一些肉类补补身子,再不能吃那个诸葛羹了,而且要多睡觉,最好夜间还是住在火炕上,如此三五个月就能好转,用个一年半载的也就能将养过来。”
睡在炕上?洪过心头一紧,难道说,这么冷的天,每天夜里妇人都是睡在地下,让自己一个人享受火炕?
天,且不说外面还是天寒地冻,仅仅这间屋子的地面比平地低了将近一米,屋内的地面潮湿阴冷可想而知,纵然是在建房时被人用重物反复夯实,也挡不住地面的阴冷潮气啊。
后世解决的办法是用三合土铺地夯实才能挡住潮气,看看家里的条件,即便这个时代有三合土只怕也用不起。
洪过虽然知道妇人的关切都是用在这具身体前一个主人上,可他还是无法忍受眼中发酸的感觉,为了不让自己当着所有人的面留下眼泪,只得抬头去看屋里的其他人,试图分散下注意力。
屋子里一下涌进许多人,让本来就狭小的房子好像变成了沙丁鱼罐头,刚刚听到山羊胡的话,这群男女七嘴八舌的议论开:“吃肉?这后山上雪没化,还封着山呢,要想抓点东西可太难了。”
“山里倒是可能有些狍子兔子什么的,可是听说最近山里不太平,山阳面很是有些客商进了山就再没出来。”
“就是,山里太危险,要不鱼汤吧,河里的鱼虽然还没肉,好歹也是点荤腥。”
“前阵子刚刚凿冰抓过,现在一时半晌的哪里还会有啊。”
“听说那天庆寺去年是大熟,很是有些存粮,洪家大娘不如去向那寺主借些来,也好熬过这一阵,等开春了后山上有些走兽河里出些鱼虾就能进补了。”
“天庆寺?就凭释檀图那老东西,怎么肯将仓房里的东西平白外借,与其让洪家娘子去求那个色迷迷的秃驴,还不如大家上山去试试,说不定就能打到几个饿急了的兔子狍子什么的。”
“也是也是,唉,说不得,还是回家把剩下的那点腌肉拿来吧,好歹解了眼前的燃眉之急再说。”
“子曰,肉虽多,不使胜食气。别说肉啊,五谷杂粮也要多吃一些,这样才能将养身体么,当家的,回头把家里剩下的半袋黍米送过来,好歹让洪家妹子吃上几碗黍米粥。”
“嗯,在理,不用回头了,我现在就去拿。”
“婆娘,听到没有,家里还有点粟米,你去拿来,洪家大娘多好的人,怎么也要让她多吃几碗小米饭。”
听着一群村人杂七杂八的要向自家送吃食,洪过感觉心头微热,什么叫远亲不如近邻,什么叫守望相助?眼前的一切不就是最好的诠释么。
在课堂上,老师总说宋代世风日下,人的头脑被钱串子灌满了,为了钱可以出卖良心,现在看起来,这些话距离事实还是有出入的。这就如后世研究前代的历史学者们,观察历史事件的时候,总好似有一种隔着毛玻璃的感觉,看的不够真切。
洪过听着邻居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心头始终有个疑团萦绕不散,他可以理解村中男人们是不是冒出一句文邹邹的话,毕竟洪皓曾经在村子里住了十几年,要没点“教化之功”,洪皓就不是那种传统的儒家文人了。可是,看着大手大脚的农村女人嘴里也能说出子曰诗云来,洪过感觉自己要崩溃了,洪皓再大能耐再乐意教化蒙昧,也不至于跑到人家屋子里去教化女人吧?可是如果不是这个原因的话,又要如何解释一个乡下山村里,出了百十多号知书达礼的男女呢?
一时间,洪过感觉自己的头比后世的南瓜还大上几号。
“好了,”一个上了年纪须发皆白的老人,被一个年幼的少年搀扶着走进来,看到老者,整个屋子里一下没了声音,所有人齐齐闪开一条通路,让老者颤颤巍巍的走到炕前。
老者先低头看看洪家妇人,然后正色对洪过道:“过小子,你今天不错,我等均是圣人门徒,虽然身陷这膻腥之地却也不能失了气节,更不能向两个无礼家奴低头,很好很好。”
说着,老者语气一顿,沉默了很久,才叹气道:“过小子,我们指望不上了,若要彰显这极北之地的气节,全靠你一个人了。”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的,让洪过听得是一头雾水,什么圣人门徒,难道说,这个村子里的读书人还不止他一人?倒是那句“身陷膻腥之地”可以理解,这里是金国的都城上京附近,纵然建国三十年,在很多南宋士大夫眼中,金国女真人也还是与野人无异,既然被拘押在上京,也算是身陷膻腥之地了。
不过,这个身陷也就是洪过和他的母亲吧,与村子里的人有什么关系?还有,什么彰显极北的气节,为啥又是落在他洪过一个人头上了?要说气节,怕是已经被那个便宜老子洪皓彰显的差不多的,还能轮到他洪过什么干系?
老者没有解释,只在说完话后慢慢转身离开,洪过清楚的看到,比起来的时候,老者这时的身子愈发的佝偻。
与刚才的热闹相比,屋里的人们也一起沉默下来,继而,这些村人接二连三的走出屋子,就如他们来的时候呼呼啦啦一下将整间屋子填满一样,走的时候也是几乎一瞬间,让屋子变得空荡荡的。
只有山羊胡没有动,轻轻的将手上发黄的纸笺吹干后,才小心翼翼的递给洪过:“过小子,这份方子你拿好,等下去老林家取药,所有的药都是在山上能采到的,估计老林家里还有存货,足够你母亲吃上两个月。唉,我走了,一会我让我那个不争气的丫头给你家送点柴草,今天的开春来的可够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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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怎么办(上)
所有人离去,一直浑浑噩噩的洪过才有些明白过来,感情家里一点吃的都没了,躺在炕上望着灰暗的茅屋他苦笑不已,现在情形貌似用家徒四壁食无隔夜粮来形容简直再贴切不过了。首发人人都说穿越是回去解放受苦受难的古代人民的,是改变中国五千年悲惨命运的。可是,现在洪过无论如何都看不出来,自己这家境家世,到底能改变谁的命运?
是自身的命运么,如果这么一说,倒是改变了不少,穿越之后两度生死关头都让他闯过来了,无论这身臭皮囊中包裹的到底是谁的灵魂,至少说本应死去的洪过又活了,还活的不错,能骂人,能打架,就是不能回到自己来的时代。
挣扎着爬起来,洪过开始为自己的生计问题发愁了,今天的粮食可以靠村里的邻居们帮衬一下,难道一年到头都要靠人施舍么,那与乞丐有什么区别了?
家里有个小书房,平时用布帘子遮的严严实实,后面是间四五平米大小的空间,在四壁上钉着一排木格,放着好些书籍。
洪过在书房中间的桌子后坐下,小心的点燃了油灯,灯捻子也不知用什么做成,举着从灶膛找来的木柴费了他好半天的力气才点着。
看着如豆的灯光将书房慢慢照亮,洪过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自嘲的笑笑,光是一个点灯的小事都做不好,嘿嘿,看起来,要想在这个时代生存,只怕没有那些网络小说上讲的那般容易啊。
从木格子上取下一本泛黄的线装书,洪过没有马上翻开,而是摩挲着已经发脆的页面,双手已经有些发颤了,这可是正经八百的宋代刊印本啊,光是自己身后的木格子上,怕不下三四十本,随便哪一本放回后世哪一个不要几万大洋!
仔细翻翻,竟有七八成是后世完全没有见过的,余下的七八本,似乎也和后世流传的本子不一样。想想也就释然,眼前这些可是没有被乾隆,那个中国历史上最大的文贼,篡改过的原著。
想当年,呃,后世,乾隆那个大文贼借着办四库全书的名头,将所有能弄到手的古书通通篡改,大多数的书籍改都不改直接就是毁掉,不容许世人继续品读。
后世不是有人统计过么,乾隆编四库全书后,公开刊定颁行天下允许存世供人阅读的不过三千,留下名字但被焚毁的有七千多本,至于那些被毁弃在历史上完全没有留下名字的书籍,就不晓得有多少了。要知道,仅仅在明代天启朝就有两万多种书籍刊行天下。人人都说秦始皇焚书是文化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