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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叫叔叔么?”就在汤思退愣住的时候,他紧接着喝道:“汤思退,你不要脸,朕还要顾及自己的一张老脸。”
“陛下,这也是事急从权啊,”汤思退连忙为自己辩解道:“只要能剿灭了叛逆洪过,姑且答应下来……”
“放屁,”赵构好像重新恢复了活力,等着汤思退道:“洪过现在哪里?独松关,他只要两天时间就能冲进临安城,那完颜雍的兵马远在燕山府,要指望金军来打洪过,是不是你还要指望金军攻入大宋的行在,用和议帮助你夺回宰相的位置!”
汤思退听到这里倒退几步,双手乱摆的表示自己没有这个意思,但是,这个时候的赵构哪里还能听得进去,狂怒下的大宋皇帝,几乎是追着汤思退一直骂到寝宫门口,这才气喘吁吁的站住了脚步。这时,张去为又一次小心的凑过去。提醒赵构海船准备好了。
赵构转过头,对张去为苦笑下,弓身垂头的走回了软榻上,摆摆手无力的道:“你们走吧,朕前半生一直在逃,逃来逃去的已经累了,就让朕留在这里,好好看看那个洪贼到底生的一副什么面目……”
不等赵构说完,就见同知枢密院事黄祖舜急匆匆跑进来。这位黄大人拿着两封书信,一封是洪过的上书奏折,一封是建王赵玮给赵构的私信。
在洪过的奏折上,洪过还是那个意思,只要赵构逊位内禅他就退兵。看完奏折,赵构不屑的扔到一边,他才不相信这些鬼话呢。倒是赵玮的私信让他看的很细很慢,赵玮在信上详细描述了他到洪过军中后的每一件事,然后说起洪过大军所过之处秋毫无犯,甚至连抓到的官吏也都是好生安慰,最后,赵玮将他与洪过那次争论详细的写了上去,细致到几乎每一句话都写得清清楚楚,这段对话也是赵构看的最为细致的地方。
过了许久,赵构扔掉赵玮的书信,转头看向黄祖舜,一字一句的问道:“洪贼承诺,只要朕禅位,他的大军绝不进入临安城,爱卿以为这话有多少可信之处?”
黄祖舜愣住了,嗫嚅了半天。见到赵构已经是颇为不耐,才支支吾吾的道:“臣以为绝不可信。”
赵构哈哈大笑起来,眼中闪动着一种奇怪的光芒,“这倒未必,洪贼一向喜欢利用民意,这一次朕就效法他一下,来人,将洪贼奏折散发出去,要最快的让官民人等都知道,哼哼,我倒要看看,洪贼是不是真敢自食其言。”
先是呆了一下,然后黄祖舜疯了一样的瞪大眼睛:“那,那然后呢,陛下,难道说……”
赵构依旧满面笑容,眼中却是透出阴森的气息,“然后,然后当然是迎接赵玮陛下进入行在登基了。”
洪过就屯住在独松关,连续几日时间,情报不断的从南宋各地送到这里,先是,临安城里到处流传着洪过的奏折。城中百姓都知道了洪过答应,只要皇帝同意赵玮继位,近卫军就绝不进入临安城,接着,李光宗送回消息,临安城里早被查封的洪家商号,也被官府解除了封禁,允许重新开门做买卖了,而后,各地的细作送来了消息,屯住在两淮四川的御前大军紧急调动。若非洪过征空了长江之上所有内河船只,怕是此时两淮的御前大军就能在建康登岸了。
每日整理这些情报的名叫王元寿,其实是完颜亮的庶长子,今年已经十八岁,现在充任洪过身边的勾管文字,实质就是机要秘书。见到这种外紧内松的局势,不仅对悠闲自在的洪过说起了自己的担忧。
“看出这是拖延之计,很好,”洪过笑呵呵的抄起一份情报,上面记载着四川的御前屯住大军的调动情况,“绍兴天子就是打着拖延的心思,不过,独松关到临安只有区区一日多路程,无论四川还是两淮的人马,想要到达这里需要的都是几十个一日,有这些时间,我都攻陷临安几次了。”
“可是,叔叔难道不怕这样以耽搁,就将赵构跑了?”王元寿本就是金国亲王,哪里会对赵构有多少尊敬,是以说话之间竟是直呼其名。
洪过等了王元寿一眼,这孩子太放肆了,简直就差在脑门贴帖说自己不是宋人了,口中倒是平静道:“绍兴天子就是在逃跑中起家的,可以说,放眼天下,能跑得过这位逃跑大师的人没几个,如果我逼得紧了,他跳上海船就能跑去福建路,我两条腿哪里能追得上?现在停驻独松关,给绍兴天子一点希望,正好将他拖住,让绍兴天子自以为得计,到时候,让他吃个哑巴亏。”
王元寿还待询问,突然见到羊蹄从外面冲进来,嘴里还在大声嚷嚷着:“换了。换了,真的换了。”
突然,从门外伸出一支玉臂,一把扯住羊蹄的耳朵,羊蹄也是小二十的人了,前不久与水叶子完婚,都是有家有口的男人,被人一下拧住了耳朵,立时嗷嗷叫着不住的求饶。但听芷雅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声音道:“都是结了婚的人,怎么还这样毛毛楞楞的,就没个稳当劲。”
原来,当初完颜亨派人送子女去汴京,在路上就听说了完颜亨自杀的消息,芷雅当机立断转头去了海州,然后准备乘船去高丽,听闻洪过回转南宋后,芷雅立即带上了弟弟羊蹄前往襄阳,半路在建康汇合,索性一同来了独松关。
看到芷雅修理羊蹄,王元寿和洪过一起笑起来,过了一阵,洪过才将羊蹄招过来询问什么“换了”。听到这事,羊蹄立时忘了刚才的糗样,手舞足蹈的告诉洪过,原来南宋皇帝赵构下了退位诏书,准备将皇位禅让给建王赵玮,同时将赵玮的名字改为赵昚,同时招赵昚返回临安准备禅让大典。
听完这些,刚刚进来的芷雅刘明镜,还有一边的王元寿都是一皱眉,这分明就是一计么,如果洪过手里没了建王,起兵一事就真的成了叛逆谋反,让洪过彻底失去了大义,等待近卫军的只能是四面宋军的围攻,任近卫军是铁打的,被几十万宋军围攻下来,也都会被融化了。偏偏洪过承诺了,只要赵构禅位,他就不进入临安城,这可如何是好?
刘明镜眼珠一转立即请令,要洪过允许他带领大军进入临安,既然洪过不能进,就由他带兵进去不是一样么。其他人立时称赞,却见洪过微微一笑,摇头道:“我所图者,北伐而已,要是按照你说的,用权术代替大义,不是平白污了自己的声名么?不可如此。”
刘明镜还待争辩,突然屋外传来赵玮,哦,应该叫作赵昚,的说话声音,“洪君真的不准备派一兵一卒进入行在?”
见到赵昚在张浚杨存中陈康伯等人的陪同下,一起进入了屋中,王元寿等人退到了洪过身后。洪过笑呵呵的道:“也不是一兵一卒,我还是为陛下准备了五千铁甲军。”
听到这话,赵昚等人一起色变,刚刚洪过还允诺不派兵,怎么现在就要自食其言么?
明白这些人担心什么,走到了赵昚深施一礼,洪过这才开口:“陛下,如果不派一兵一卒护从,怕是不出半月,你我的人头就能在临安宫城相会,到那个时候,还谈什么北伐,什么光复?”见杨存中想说话,他忙对着杨存中抱拳行礼,然后才道:“诸位,过早料到有今日,特地在外面为陛下准备好一支兵马,不知诸位可否移步?”
众人还有什么可说的,只好跟着洪过来到独松关南面的一处营地,这座营地是洪过最近让人搭建,与近卫军的营地相隔一里开去,成为完全独立的营地,在营中分出了足足五千名精锐近卫军。
来到营地中,洪过立即下令点兵聚将,待到所有兵将聚集起来,洪过带领众人登上点将台,对着所有大声道:“诸位弟兄们,今日,洪过有事求你们!”
所有兵马不知出了什么事情,惊奇的看向他们的主将。
洪过继续道:“诸位弟兄们,早在建立这座军营的时候,洪某已经将你们从近卫军除名!”
哇的一声,下面的近卫军战士立即鼓噪起来,他们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主将,竟然遭到除名这等重罚。
洪过勉强压了压那些声音,这才继续解释,原来,他是要这些近卫军将士担负起保护皇帝赵昚的职责,既然变成了皇帝亲兵,他的近卫军里自然不会再保留这五千人的名字。
虽说,近卫军从上到下打着洪过的烙印,可是,能够被派去保护皇帝,也是一件极为光荣的事情,加上洪过允诺了,皇帝一定会继续保证这些士兵的军饷,还有所有人的官职都不变,尤其是,保卫皇帝就等于是在为北伐做出贡献,是在帮助洪过早日光复他们的家园,是以,这五千人渐渐平静下来,痛快的接受了现实。
安抚了所有将士,洪过转头对赵昚道:“陛下,现在这五千人马是你的了。”
赵昚回头看了看杨存中张浚陈康伯几人,眼前的一幕太过儿戏了,难道说,洪过就准备这样插手朝廷么?无论是张浚还是杨存中陈康伯,虽然都是一时俊杰,此时也吃不准洪过到底是真是假,惟有让赵昚先安抚这些军卒,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无论洪过的做法是真是假,赵昚明白一件事,如果没有洪过的武力保护,洪过口中的预言怕是立时能变成现实,虽然自己是被洪过硬扯进了这场政变之中,可是,历代帝王家谁管什么冤枉不冤枉,既然生在罔顾了亲情的帝王家里,他就必须时时刻刻为自己的性命打算。
带领五千铁甲军启程的时候,赵昚象征性的询问洪过,等到他继位之后,洪过需要什么封赏。
孰料,洪过指指远处正在拔营的近卫军——是正牌子近卫军,并非是送给赵昚的五千亲兵——指指那些兵马,洪过笑道:“陛下,我能做的只到此地,接下来的路程,要靠你一个人走了。现在我就要前往高丽赴任,至于封官么,他日洪过在高丽起兵之时,希望陛下能送我一个正牌子的北伐都元帅就好。”
赵昚并非没有看到正在拔营的近卫军,本来心中还在鄙视洪过,认为洪过心口不一,这边说不进入临安,那边实际上却是要偷偷跟在自己身后随时监视,哪里想到洪过竟然坦言相告,近卫军要离开独松关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