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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洪过也随即送上了弹劾李勤临阵脱逃的奏本,虽然没有关于汴京兵败的原因上奏,但是赵构不是傻子,他太了解手下这班文人了,如果说李勤没给洪过下绊子他才不信呢。
没等赵构仲裁这场口水官司,洪过兵变的消息传来,一下子,南宋朝廷绝口不提洪过的名字,平时称呼都以“洪贼”来呼唤。虽然定性为贼了,可要南宋发动军队征讨洪过,似乎所有人都没必胜的把握。
此时的宋军早已不是绍兴初年的宋军了,那个时候的五大军阀,四川的吴家军,鄂州的岳家军,长江下游的韩家军,张家军,刘家军,除去常败将军刘光世统帅的刘家军外,其余四支兵马都很能打,其中岳家军甚至能与金军正面抗衡而占据上风,那是何等威风。再看看现在的宋军,在完颜亮南征的时候,除了兵败还是兵败,最后是依靠了长江水师才挡住完颜亮的步伐,若是完颜亮渡江成功,怕是现在的南宋早已不在,赵构也被押去了金国太庙献俘吧。
再瞧瞧洪过的数万嫡系,那是一支从海州打到汴京的军队,虽然经历了汴京兵败,可随后在完颜雍十几万大军的追击下,愣是将完颜雍击退后全身而退,这是怎样的精锐之师?
汤思退是个文官,对这些军队上的事情没有概念,他以为洪过只有区区三万人,现在一面要看押襄阳的数万宋军,一面还要抵御南宋朝廷的讨伐,失败是必然的事了。但是不消说那些统兵大将,无论赵构还是张浚虞允文,甚至是建王赵玮都是一脸凝重,很不看好征讨洪过的结果。
御前会议连续开了几天都没讨论个结果出来,就在这个光景,临安城里突然骚动起来,前几天还是一面倒的声讨洪过的民心,一下子翻过来,尽数倒向洪过一边,纷纷质疑起南宋朝廷来。
赵构等君臣稍一扫问,就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原来,洪过对南宋朝廷的“五问”还没正式上奏给宋廷,就已经在民间哄传开去,凭借着洪过的词名,凭借着洪过前不久道路上几乎连成一片的报捷露布,凭借洪过独立收复汴京的威望,很多百姓在弄懂了“五问”的具体意思后,纷纷大呼:朝廷里又出秦桧了!
不仅仅是街头百姓,那些在临安的太学生也愤怒了,他们冲上街头鼓噪起来,在皇城叩阙高呼:“昔年十二金牌之事,今日竟在汴京重演,督师督师,越督越丧师!”
何止是临安,南宋各地的地方官报急文书,好像雪片一样飞进了建康的行宫,都是上奏朝廷,说是在当地发现揭帖若干,城里乡间的百姓纷纷被鼓动起来,文人写文章,商人捐钱捐物,普通百姓议论纷纷,都在问一句话——“洪帅何罪?”
现在洪过的奏章还没送入朝廷,若是朝廷仓促对民间的谣言有所反应,岂不是太没面子了?可要是置之不理,又害怕这样继续下去会引起更大的骚乱,一下子,南宋君臣竟是不知应该如何是好了。
幸好,此时洪过的奏章被专使送入临安,看到身披黑甲,手持“洪”字大旗,跨在马上驰入临安城的的辛弃疾,临安街头的百姓和太学生一起叫起好来,不少百姓抓住护从的近卫军士兵,去打听洪过近况,听说襄阳百万难民没有吃喝,北伐军数万将士曾经被缴械几乎就被剿灭的时候,很多人跟着落下热泪来。
洪过的奏章及时的拯救了南宋君臣,终于让赵构可以正经八百的讨论如何处置洪过,与洪过的奏折几乎同时抵达建康的,还有襄阳知府闻焕的奏章,闻焕在奏折里着实为洪过说了不少好话,又将襄阳的责任尽数载到邵宏渊头上,反正这次邵宏渊一准倒霉了,不把所有屎盆子扣在他头上,难道还要闻焕自己承担起责任?
看到洪过的奏章,汤思退的脸上立时没了血色,此时叶义问还在庐州“督师”,李宝和李公佐父子的两支大军,也确实在淮北境内,如果说洪过将汴京兵败的原因,归咎于这两支大军不受调遣,还真是个问题?但是,现在的汤思退怎么肯认输,他当即站出来,指责洪过是为自己兵败寻找原因推卸责任,恶意攻击朝中执宰大臣。
赵构虽然没有亲自带过兵,好歹也是从靖康末年大战走过来的,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道,一听说叶义问竟然扣住了洪过二十万大军,就知道了这里的猫腻,也不搭理汤思退,转头去看新任枢密使张浚,以及李显忠,成闵,刘琦等大将。
刘琦,李显忠,成闵几人紧紧闭嘴,别看他们位高爵显,可现在不是绍兴初年武将的天下了,经过几十年的改造,南宋重建了以文御武的体制,现在是执宰级别的讨论,根本没他们武将说话的份,否则话,那个洪小子为啥在五问的第一条,就质问自己为什么被归入了武将行列。
倒是张浚的表现很奇怪,虽然见到赵构看过来,却是低下头避开皇帝的目光,似乎地面有很多好看的东西似的,就是不搭这个腔。
赵构一下明白了,张浚不满洪过威逼朝廷的行径,但更理解洪过心中愤怒,也是大将在前方作战,那些权相在后面下绊子打闷棍,这种龌龊事情,让一向以北伐为心中大业的张浚如何肯接受。
左相陈康伯没这个忌讳,他大步出来,当场要求驳回洪过这种无理的请求,作为一名节度使,还不允许去指责堂堂的枢密使,他身为文官之首,必须维护文官的基本尊严。同时,陈康伯也请求赵构锁拿李勤,将其按照临阵脱逃的重罪,送入大理寺公开审理。
一面维护了叶义问,一面又收拾李勤,陈康伯的处置看似各打五十大板,但是,无论赵构,汤思退,还是赵玮都怀疑,难道说,这位陈左相真的是如此两不相帮么?
果然,就在第二天,就传来了临安的御史纷纷上书,弹劾身在庐州的叶义问督师不力,坐视北方兵败,有隔岸观火丧师辱国的重罪。
按照宋朝制度,执宰大臣如果被御史弹劾,就应该当庭除去官衣回家闭门自省,等到朝廷的发落。虽然叶义问现在是督师两淮,但是他在庐州待得够久了,而且身上还带着枢密使的头衔,一样受到这样规矩的束缚,所以,接到了御史弹劾的当天,赵构就下旨,勒令叶义问交出职权,迅速回到临安等待发落。
听说了赵构的旨意,汤思退一下就慌了,他明白,这是一个征兆,代表了皇帝开始向着偏袒洪过的方向滑去,所以,他也要反击,陈康伯手里抓着御史,他手里也有受到他指挥的御史呢。于是,汤思退暗中给那些自己的党羽下令,让他们弹劾陈康伯与洪过内外串通。
宰相与统兵大将串通,历来是皇帝心中大忌,一旦掀出来就要兴起大狱,汤思退为求脱身,已经是狗急跳墙了。
那么说,一向对武将非常多疑的赵构,会不会相信了汤思退的计谋?
第七部#183;宋伐,以大宋的名义第二九八章东海战事
第七部#183;宋伐,以大宋的名义第二九八章东海战事
陈康伯与外臣勾结!?
奏本一经放出。立时引来内外无数官僚的瞩目,尤其是当奏本被邸报送到全国各地时候,南宋大小官员的目光齐刷刷的盯在上面,陈康伯乃是前不久力主抗战的宰相,为金主南侵之战中的表现是如此耀眼,以至于几乎掩盖掉了朝廷中枢所有臣子的光彩。之所以说是几乎而不是全部,是因为在北面,有另外一名臣子的表现更加出彩,险些一人独揽了北伐所有功勋,让整个南宋的武将在他的功绩面前不禁感到羞愧。
现在,这一内一外两个功臣,竟然被弹劾彼此勾结意图不轨,用一场政治地震来形容整件事都不为过。
就在被弹劾的当日,陈康伯在皇帝赵构面前,主动摘去乌纱帽,自请免官回家思过,政事堂立即为汤思退主持,而后,惊恐的赵构下令,由大理寺,刑部还有御史台三司会审。一定要弄清事情的真相。
虞允文身为中书舍人,新近因为战功晋升为参知政事,听到了赵构的旨意后大为惊恐,谁都清楚,整件事就是汤思退在背后推手,现在洪过正在襄阳闹兵变,基本等同造反,赵构顺水推舟的要汤思退去审理,还有什么可以利用来为陈康伯辩驳的事实?这不是要将陈康伯推入万劫不复么。
建王赵玮听了虞允文的抱怨后,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喘着气,这个洪过实在胆子太大,也性子太野了,怎么受了一点点气都了不得,竟然闹出如此一番事情来,让有心帮他的人都不知应当如何收场,难道说,真个要发兵去围剿洪过么?那可是北伐功臣,现在洪过又将自己的冤情宣诸于世,将南宋朝廷推到了火炉上去烤一般,不知应该如何是好。
“市井之间对此事的风评如何?”赵玮有些不甘心的问道。
听了这话,虞允文苦笑下,“还会如何,光是太学就分成几派,有人支持洪改之,有人以为他大逆不道,也有人认为洪改之虽然做的过分,但是事出有因情有可原。现在的太学基本不讲经了,每天都是争论这件事。读书人都如此,市井间巷议又能如何,反正我在临安城里扫问了下,好像同情洪改之的人占了多数。”
“这样啊,唉,事情难办了……”赵玮十分挠头的道。
“何止难办,”虞允文叹息了一声,“现在的江西洪家已经开始串联了,洪家的人说了,洪过无论生母是谁,都是洪家的子嗣,况且先洪学士在临终前特意派长子返回家乡,将洪过的名字列入族谱。现在洪家子弟受了这等冤屈和不公,如果朝廷不给个公允出来,洪家一定要联络同乡好友向皇帝上书。”
赵玮嘴一咧,现出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来,洪家虽然并非大宋的政治世家,也是一门大族,尤其是在江西多有势力,地方上有不少洪家子弟做官为吏员的。可以说是江西的一家地头蛇,现在洪家摆明车马要站在洪过一边,这是给朝廷下最后通牒呢,如果汤思退在审案过程中有一点点不公允,怕是洪家都不会善罢甘休。洪过占据襄阳本来就够头痛的,现在又有了洪家联络江南大族,这件事真的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