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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屁!”老妇人早被气得全身直哆嗦。没有一个母亲能忍受外人当面说自己孩子要死掉地。她指着来人地鼻子大骂:“冯狗。严五。你们这两个没有祖宗地泼皮。不要以为投靠了南庄子地大管家。就可以欺负到我们洪家门上。告诉你们。如果你们再敢放一句狗屁。小心老身不客气。”
“呦……”圆圆脸拉长了声音。脸上地横肉抖动着。本来拢在袖子里地双拳伸了出来。向前迈出一步。竟是要对老妇人动武。
那马脸一把抓住了圆圆脸地胳膊。低声道:“老冯。还记得总管大人是如何吩咐地么?”
圆圆脸冯狗听到这“总管”二字,竟是比听到他亲爹的话还管用,立时收了拳头,脸上挤出笑容来站到一边。
马脸的严五皮笑肉不笑的对老妇人道:“洪家娘子,赵总管说了,”
不等严五说完,老妇人又一次暴怒,这次的怒火竟是比刚才还要剧烈,猛地一跺脚大喝道:“他也配姓赵?不就是以前汴梁宫中的一个小阉人,竟敢僭用国姓,不知羞耻的东西,无父无母的奴才,少在我面前提那个奴才。”
这些无论冯狗还是严五的脸色都变了,老妇人的一段话,算是把他们两个连同那个没见面的什么赵总管一起骂了,一个庄子上的阉人总管都是无父无母,那他们两个给阉人奴才当奴才的家伙又是什么?
“老东西,给脸不要脸,看来今天不给你点教训,你这老不死的和小不死的也不知道你家严大爷的厉害。”马脸严五恨声骂着,竟是从袖口中抽出了一根鞭子来。
那圆圆脸冯狗也带着狞笑,握起碗口大的拳头慢慢逼近了老妇人。
老妇人有些惊慌的看着两个恶奴逼过来,“你们好大的胆子,还敢在这里伤人不成么,别忘了,这里虽然是金国,也是个有王法的地方,难道你们就不怕我去告官么。”
马脸严五冷哼道:“老乞婆,也不看看你们娘俩的德性,还告官,呸吧,自从你那个便宜男人跑了以后,有几个官愿意来你们家?你还真以为现在是你那便宜男人在的时候?哈哈,老子今天就是要教训教训你,让你以后在这个宋王庄里也知道知道什么是王法尊卑。”
说着,严五手上的鞭子劈头盖脸的抽过来,猛一鞭子下去,就在老妇人脸上留下一个大大的血印,再一下,竟然卑鄙的冲着炕上不能动弹的洪过身子抽了过去。
看到这个情形,老妇人赶忙转身扑到洪过身上,任由鞭子落在她的头和后身上。
两个家伙并不因为洪家妇人放弃抵抗而停手,相反的,这种全无抵抗的肆意凌虐感觉更让他们兴奋。
不仅是鞭子,就连赤手的冯狗也慢慢靠上前,脸上挂着残暴的笑容,准备好好享受一下欺凌弱者的快感。
眼见妇人因为保护自己已经被人抽的衣衫破碎,整个人明明已经撑不下去,却依然咬牙苦苦支着,为躺在炕上的策支起一片暂时安全的天空。
这就是母爱啊,为了自己的爱子,母亲宁愿豁出性命去默默付出,在这个世界上不可能还有比这种爱,更无私,更伟大。
策的心中好似有一股火在燃烧,脑中轰的一声,顺手抓住手边能抓到的一件长条物事,就在马脸严五又一次挥舞鞭子的时候,身上一冲动,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然坐起身子,用手里的家伙对着严五的头狠狠砸下去。
“啊呀,妈呀——”
严五捂着额角血流满面的喊叫着向后倒去,直到这时候,策才发现,原来手里握着的竟然是一根长条的黄铜镇纸。
这东西一尺来长,足有半寸厚一寸宽,快赶上公门里的兵器铁尺了,严五挨了一下狠得,估计伤的不轻,一时半刻别想再撒野了。
一边的圆圆脸冯狗先是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然后猛扑上来,碗口大的拳头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下。
策刚想躲避,却感觉身上好像被人抽干了力气似的,刚刚的劲道气力一齐消失,眼睁睁的看着拳头落在自己身上,躲都躲不开。
吃了冯狗大力一击,策顿时感觉眼冒金星,两手一松仰面倒在炕上,但手上不甘心的抓向冯狗的脖子。
见到这个样子,冯狗索性发起狠来,也死死卡住了他的脖子,几乎是三四秒之间,策便感觉到全身呼吸困难,力气好像被抽干一样,两手无力的耷拉下来。
眼前的冯狗那张圆圆脸,变得好似阴曹地府的勾魂小鬼一样可怖,不仅满是凶煞的黑气,嘴里还在不断的一张一合的叫喊着。
策在心头一叹,纵然坠下悬崖大难不死,自己的穿越之路只能走到这里了,真真是命运多桀躲都躲不开,冲动啊,前后两次都太冲动。
不过,策心头却再没坠下悬崖时候的急躁和懊恼,双眼冷冷的望着距离不到两尺的冯狗。
当一个死过不止一次的人,用一种全无生机,怜悯,诅咒的目光看过来,内里含着无数的咒怨和阴毒,若是需要形容的话,怕是只有地狱里死神鬼怪的目光,才能与之相提并论了。
这道目光看的冯狗一阵阵心悸,手上愈发的加重了力道,不知为啥,看着躺在床上的洪家小子的眼神,冯狗就感觉心头慌乱阵阵害怕,若是不能杀死这个小子,自己就好像永远无法睡好觉似的。
双手用力,冯狗看着洪家小子的舌头慢慢吐出来,心头那种暴虐的快感,又一次逐渐充盈,那种亲手扼杀了危险的兴奋让他更加用力。
眼睛已经渐渐失去焦点,策只感觉自己又一次失去力气,这一次没有慌乱,没有七手八脚的瞎扑腾,静静倒在炕上,好似一种轻飘飘的感觉要将他的身子托起来。
力量越来越强,从一开始微微的拖动到后来的生拉硬拽,似是要将他的身子从炕上拉起来似的。这种形容也不对,策感觉整个身子还是软绵绵的全无着力之处,根本就是没有力量在拉动身子,偏偏那股力量又是越来越强的拉扯着。
到底是在拉什么呢?
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的意识,根本无法解决这种高难度的问题,事实上,策已经无力思考,耳边好似响起了一种缥缈的音乐,在遥远的天际,竟像是有一股仙乐在歌唱,渺渺而来,似有似无。
策脑中忽然生出一个念头:好美的乐曲啊,真想到音乐响起的地方去看看……
就在这时,一声断喝将策的所有意识重新拉回来:“住手!”
不仅如此,断喝声也像一盆冷水,瞬间将冯狗心头的兴奋浇熄。
冯狗扭头看去只见一个光头不戴帽连皮裘都没披的年轻壮小伙子站在门口处,手里一柄插草的铁叉正指着他,看着年轻汉子眼中冒火的表情,冯狗完全相信,只要自己继续打下去,这个汉子就敢把那根铁叉塞进他的后背。
但是,刚刚的骄横与恣意,容不得冯狗就这样放手,另外,来的这个人他也不大害怕,于是气哼哼的道:“林钟,你这奴隶娃子少他妈管闲事,他们洪家欠了我们质坊的钱,我们只是来要账的……”
不等冯狗说完,就觉着脸上被人猛地一抓,立时出了五道血印,只见老妇人脸色狰狞的张着两手,十指对着冯狗的脸上抓过去,恨不得每一下都能撕下一块肉来:“放你娘的狗屁,谁欠你们的钱了,你们这两个腌臜奴才,给我滚出去,滚出我家!”
看着老妇人不断挥动的十指,无论冯狗还是倒在炕上的他,都毫不怀疑,如果冯狗稍有迟疑,就真的会被人从脸上撕下一块皮肉。
这种情形冯狗哪里还在乎什么脸面,更不要分辨了,倒退两步被身后倒着的严五一下绊倒后,忙不迭的从地上扶起哀叫不已的严五,两人飞也似的跑出了洪家的门。
稍稍跑出百多步,冯狗这才想起自己的面子,当着村道两边不断走出屋子的村人的面,对着洪家大喊:“臭小子,你等着,你冯爷爷还会回来的。”
被年轻汉子扶到了家门口,策对着渐渐远去的冯狗与严五二人,突然用尽全身力气,放声大喊:“日你娘的狗奴才听着,你家爷爷叫洪过!”
长长的声音在村子上空回荡着,久久不能散去。
可是,待到策吐出最后一个字,已经是全身无力的瘫在年轻汉子身上,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苦笑:‘以前的策已经已经随着以前的洪过死掉了,从现在开始,我就是洪过,洪过就是我,过去的一切已经与我再无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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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古怪的邻居们
看着洪过向下滑去,那个叫做林钟的年轻人慌了,忙不迭的要将他扶起来,忽听不远处响起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笨小子,还不快将洪家小子送回炕上。”
林钟答应一声,双臂一用力,竟是将并不瘦弱的洪过一下拎起来,腾腾几个大步来到火炕前,方小心翼翼将之放好。
这个时候,洪过的眩晕感正慢慢消失,看着兀自趴在炕沿的洪家妇人,急忙对林钟求道:“快,小哥,快去将我,我,娘亲,也抬到炕上。”
林钟转身一看洪母,心里暗自叫声惭愧,这么半天闹哄哄的折腾,洪母都没能苏醒过来,只怕被伤的不轻。
手忙脚乱的将洪母抬上火炕安置好,这时屋内挤进了一群老少男女来。
一名身穿布袍留着山羊胡的老人抢到炕前,抄起洪过的手臂,三指轻搭双眼微眯,“咦,过小子,你的脉象平稳,竟是身子骨大好的迹象,不至于啊,昨日你还是脉象疲弱中气不足,怎么一日之间……”
看着山羊胡还要研究自己的脉象,洪过一下急了,指着火炕里面的洪家妇人道:“既然我没事,就看看我娘,她为什么一直没有苏醒?”
山羊胡这才发现了洪家妇人,赶忙为妇人号脉,过了一阵,长叹一声:“中气虚弱,脉象无力,被打只是诱因,最关键的是寝食不好,再加上过度惊吓,这才昏厥不醒。”
洪过吃了一惊,山羊胡的话放在现代就是营养不良休息不当,还有外力刺激导致的暂时昏迷,乖乖,这可不是小病,这种病一个不好会做下隐患成为积年累月的慢性病,活活能把一个正常人折磨成废人的。
不等洪过说话,一边的林钟将铁叉用力在地上一磕,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