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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果然修炼了‘惊世双诀’——”还要骗自己么？当初得知她体内有‘惊世双诀’的时候，自己没能下狠手杀了她，如今，这样的结局，不是早就已经注定了的吗？是不是，只要有一丝的心动，在她手上，他就注定只能一败涂地？
“呵呵……”一声自嘲的笑意，左手死死捂住汩汩流血的心口，凤影神色苍茫，脸上的暗纹没有半点华光。
“动手吧。”魔魅的紫眸垂下，再也没有半点情绪流露。
“你以为我会让你那么容易死去吗？”唇角勾起，云凰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没有丝毫犹豫，重重刺向凤影的心口！
血溅满地。
深紫对上墨黑，凤影染血的双手死死抓住云凰握刀的手，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噬魂匕，煜儿……你竟是恨我如斯么？”
“对，就是噬魂匕，你亲爱的弟弟亲手送给我的，怎么？很痛吗？是不是痛得恨不得立刻死去？可惜，不能如你所愿呢！”
抽出匕首，仔细擦掉匕首上的血，云凰身影消失在魔殿。
噬魂匕，日日噬魂，灵力逐渐消散，承受者痛不欲生，却不能死去。
“君上！”
“君上——”云凰离开不到一刻，一身风尘仆仆的雾煞与手臂重伤的冥极赶来魔殿，看到满身是血的凤影，神色惊慌，“扑通”跪地。
“君上，末将不明白，我们明明有机会将那些修真派一网打尽，为什么您不让我们出手，而是任由他们攻上门来？”冥极一手捂臂，语气愤懑，满眼不甘。
难道为了一个女人，就要将魔界的大业毁于一旦吗？
“本君厌倦了受人摆布的日子了——”双眸无力地闭上，凤影轻吐出一句话。
那个人，就快来了吧？
“君上！”看到一脸绝望的凤影，两人齐齐呼喊。
“一个人，若是能够按照自己的愿望选择生死，无论对错，都是一种幸福。只可惜，我生，没得选；我死，无路可选。如今，若能就此结束这人生，倒也是一种解脱……”
幽兰的月光照进魔殿，掩盖了满殿刺目的鲜红，死一般的沉默，仿若垂死之人静候着死神的降临……
☆、第十六章 尘埃落定
“噗！”出了魔殿百米远，云凰身形摇晃，气血翻涌，一口鲜血吐出。一手扶住一根树干，一手紧紧捏住噬魂匕，心绪难明。为什么她明明已经报了仇，可在得到瞬间的快意之后却又是无尽的迷茫？
仔细回想着从进入魔界之后的一切，云凰眉头越皱越紧。
不对劲，很不对劲！
这一切进行得太顺利。现在想来，从他们踏进魔界开始，竟是没有遇见一个魔兵，难道真的是他们运气太好，还是魔界防御太松懈？还有，今天凤影的反常。并非她低估自己，而是凤影作为魔界之主，怎么会在她手上几招就落败？他今天的状态，倒像是故意激怒她，故意……求死！
心一下子揪紧，顾不得身上的伤，云凰飞速原路返回魔殿——
熊熊烈焰，滔天火光，原本气势恢宏的魔殿像一只动弹不得的巨兽，在无尽的火焰中垂死挣扎……
火势越来越大，已经渐渐蔓延到魔殿外的树林。云凰神色莫名，静默半晌，将手中的噬魂匕重重扔出，匕首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坠落在火海。
就这样吧，所有的恩怨就到此为止。那个伤过她也被她伤过的男人，这样，便是她和他最好的结局了吧？
纤手捏出法诀，云凰身影消失在原地。
当云凰再次来到魔林的时候，林中只余下一片死寂，满地魔兽与人的尸体，没有一丝生命迹象。身上的伤越来越痛，时间早已过了一个时辰，那说明蓝羽已经出了结界，那……炎儿！
浑身真气提到极致，云凰几乎是不要命地向魔门入口处冲去——
“主人！”看到一身狼狈的云凰，入口处的炎儿一声惊呼，连忙上前扶住她。
“炎儿，你没事吧？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想到蓝羽先前对她的恨意，云凰紧张地查看着炎儿是否受伤。
“炎儿没事。只是，没能完成主人交代的任务，让蓝羽哥哥救走了六个人。”炎儿神色愧疚，看向云凰的眼神忐忑。
“你没事就好，咳咳——”一声重咳，云凰提起的心暂时放下。
“主人，你内伤很重。”看到她苍白的脸色，炎儿脸上尽是担忧。
“我没事，我们先回洛水城客栈吧。”
“主人现在回去好吗？刚刚，蓝羽哥哥好像很生气的样子……”炎儿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云凰的脸色。
“先回去再说。”没有解释，云凰率先消失在原地。
洛水城凌仙阁。
“羽公子，交出那个妖女！此事荡剑门应该给出一个合理的说法，否则，三门九宗绝不会善罢甘休！”说话的人残缺一臂，眸中尽是阴狠。
“对！交出妖女！”另外重伤的五人拍案而起，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各位冷静一点，先听我说。此行两百多人，只有几位还活着，只要大家回到宗门，你们都是进攻魔界的功臣，在贵派中前途无量。魔林中的事，只是个意外，将意外闹大了，对大家都没有好处。”看到激愤的六人，蓝羽沉着应对。
“意外个屁！那个妖女将我们引进魔林又派人堵住出口，害我师兄弟死伤无数，我御剑门第一个不放过她！”断臂男子半分不留情面。
“羽公子，我们知道你顾及同门之谊，但是她做出这种事，别说九宗，就是你们荡剑门恐怕也容不下她，还望公子大局为重。”看到蓝羽犹豫地脸色，其中一中年男子开口劝谏。
“各位是否真的要她非死不可？”蓝羽神色莫名，面无表情的开口，向来温润冷漠的脸上像是蒙上了一层迷雾，让人看不清，读不懂。
“既然羽公子不愿交出人来，那就此别过！”断臂男子冷哼一声，率先起身欲出门。
“羽公子好自为之，我一定会将此事如实禀报九宗，届时，还希望公子不要后悔今天的所为！”起先的中年男子也拂袖而起。
六人先后不甘地起身，便欲离去——
“唰唰！”空气中剑光一闪，飞血四溅，断臂男子开门的动作顿住，僵硬地转过头来，不可置信地盯着蓝羽，胸口的血洞血流不止。
“你……你竟然敢……”话还未完，人已倒地。
“对不起，我不能让她死。”我舍不得她死，所以，所有试图让她死的人，都必须——消失。
手起剑落，旁边还处在惊愕中的五人瞬间毙命。
“师兄，凰儿她……回来了。”推门而入的玄青僵硬地吐出一句话，眼睛直直盯着蓝羽还在滴血的剑尖，看到地上一动不动的六人，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喉咙像是被一只大手死死扼住，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师兄的剑，从来只诛妖邪，如今，竟是沾染上他人的鲜血？
他的话，让原本面无表情的蓝羽神色顷刻清明，一把推开玄青，朝着云凰的房间直奔而去——
“砰！”门被大力推开。
重伤的云凰从榻上坐起，看到破门而入一身杀气腾腾的蓝羽，浅笑，“师兄。”
“为什么不离开？”握住剑的手收紧，看到云凰苍白的脸色，蓝羽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因为我答应过师兄，事情结束后，任你处置。”淡淡的一句轻语，却让蓝羽心底狠狠一颤。
一旁的炎儿看到这番情景，眼神谨慎地盯着蓝羽，像是生怕他对云凰做出什么事情来。
靠近床沿，眼神对上云凰的瞳眸，蓝羽沉默半晌，“我只想知道，你处心积虑进入荡剑门，又精心布下这一局，究竟，为的是什么？你到底想要得到什么！”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半吼出声。
云凰看向蓝羽的脸，那张原本淡漠清冷的面具早已被撕碎，此刻的蓝羽，浑身煞气毫不掩饰。
“想要什么吗……我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狭长的眼眸垂下，羽睫不时扇动，云凰声音低哑。
“我只想活下去，好好活下去，和我的爹爹，娘亲，和我的亲人，和我在乎的人……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有那么多人要让我不好过！”双手死死揪紧榻沿，云凰表情变得痛恨，原本苍白的脸色因为激动而变得红润。
“你不是一向追求正道吗？那你问问你的所谓正道，它能渡众生，能渡苦厄，能否渡我？”一把抓住蓝羽的手，云凰神色木然。
“凰儿，好好休息吧……”一手点了云凰的睡穴，蓝羽轻手抱住云凰软倒的身子，小心擦去她脸上残留的泪，神色变得柔和。
我的正道，连我自己都渡不了，如何渡你？
☆、第十七章 新的征程
“主人！”看到云凰晕倒，炎儿惊呼出声，就要从蓝羽手中抢人。
“我不会伤害她，她只是太累了，需要休息。”将云凰抱起放在床上，蓝羽开口，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抚平云凰紧皱的秀眉，神色温和。
“蓝羽哥哥，主人是好人，你不要怪她好不好？”想到先前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炎儿开口。
“你怎么知道她是好人？你又能区分孰好孰坏？你知不知道，她让你杀的那些人与她无冤无仇，就仅仅是为了她自己的利益，所以他们都要为她而死。这样的她，你还能说她是好人吗？”看到炎儿一脸纯真无邪的模样，蓝羽咄咄逼人。
“那些人是否无辜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主人要他们死，他们就必须得死。”没有多余的思考，炎儿毫不犹豫地回答。
看到炎儿表情丝毫未变地说出如此残忍的话，蓝羽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他与云凰又有什么两样？他自诩正道，不也同样为了自己那不为人知的私心而伤害无辜？
或许很多事情冥冥之中早就已经注定了，就好像他们在阴山脚下的初遇，那时的他，若是能够维持平时的冷情与警觉，也不会明明已经对她心生怀疑却还是将她带回门内。
“炎儿，你说人与其他神魔妖仙有什么区别？”蓝羽突然开口。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