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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道:「你们为甚么要赶他走,他做了甚么事?」
看门人一看到是高斯,便恭恭敬敬地叫了他一声,抢着道:「这人不知道哪里来
的,一到下午,就站在树下,一动不动。」
高斯皱着眉,道:「他爱站在树下,就让他站着好了,何必赶他?」
看门人叹了一声,道:「我们接到了不少住客投诉,说这个人站在这里,使得他
们走进走出,都感到不安全,所以才希望将他赶走的。」
高斯转过头去,望了一眼,那怪人的样子,确实很可怕,胆小的妇女,在经过他
身边的时候,会产生恐惧,那可以说是意料中的事。
而他接连三天,站在这里,究竟是为了甚么,高斯也觉得有向他问一下的必要,
他道:「你们别和他动手,我看你们就算有十个人,也不是他的敌手。他现在只是站
着,并没有做甚么犯法的事,我看还是我去和他谈一谈,看他究竟是为了甚么。」
那两个守门人正无法收场,一听得高斯肯为他们出头,大是高兴,忙道:「高先
生肯去和他谈,那太好了,不过要小心些,这人野蛮得很。」
高斯笑道:「可是刚才,我却只看到他站着不动,是你们先向他动手的。」
那两个守门的印度人脸上红了一红,高斯也不想使他们太难堪,立时转了身,他
向那怪人,慢慢走了过去,当他来到了那怪人身前时,他的心中,也不禁感到一股寒
意,因为那怪人的身形,实在太庞大了!
而且,他也不知该如何开口,称呼那怪人才好,他呆了一呆,那怪人低头,向他
望了过来,天色已很昏暗,即使在昏暗下,那人的双眼,仍然十分有神。
高斯勉强在自己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来,道:「朋友,你已接连三天,站在这
里了。」
那人望了高斯半晌,才咕噜地说了一句话,他的声音十分混浊,讲的又不知是甚
么地方的话,是以高斯完全听不懂他在讲甚么。
那人咕噜了一句后,似乎也看出高斯听不懂,是以他特地又放慢了声调,将那句
话,重复了一遍,高斯这才听清楚,那怪人所讲的,是发音十分瞥脚的英语,他道:
「关你甚么事?」
这样的回答,显然是不友善之极了,高斯呆了一呆,摊了摊手,又道:「自然不
关我事,但阁下如果有甚么目的,那不妨──」
那怪人却不等高斯说完,就转过身,大踏步向外,走了开去。
第二章
那怪人一走,一场风波,算是结束了,高斯还呆立了片刻,才苦笑了一下,也回
家中去。
当天晚上,高斯为了那怪人,的确化了不少脑筋,他在想:那人究竟是甚么人?
他每天站在这里,望着大厦,是在干甚么?
但是高斯自然想不出来,因为那怪人只不过和他讲了一句话而已。他的推理能力
再强,也无法在一句「关你甚么事」中,找出那怪人的来历来。
第二天,高斯照常去上班,当他傍晚时分回来时,他第四次看到了那怪人。
这一次,那怪人坐着,坐在树下,在他的身前,仍然有不少顽童,在好奇地望着
他。
高斯才一走近,那怪人陡地站了起来,大踏步向高斯走过来,高斯心中一凛,连
忙双手握住拳,准备那怪人突然向他动手时,他可以应付。
但是,那怪人才来到高斯的身前,并没有任何动粗的动作,他的神态很倨傲,他
仍然用那种含混不清的英语在说话,道:「我想问你一件事。」那人又回头向大厦看
了一眼,伸手一指,道:「我想将这幢高房子移开,有甚么办法?」
高斯呆了一呆,道:「请你再说一遍!」
那怪人说了一遍,这一次,高斯听清楚了,他的确是想搬开那幢二十层的大厦!
搬开一幢二十层高的大厦,这可以说是一个怪诞之极的念头,再加上这念头,是
由那样的一个怪人说出口来,一时之间,高斯除了苦笑之外,甚么也不能做。
可是,那怪人的神情,却一本正经,像是一点也不觉得他自己提出来的事,有多
么荒谬,他还瞪着高斯,在等高斯回答他。
高斯勉强笑了一下,他也实在想不出来,对着一个有那样荒唐念头的人,该说甚
么才好,只得道:「要移开这幢大厦,不是不可能,但至少你和我做不到,而且,在
这个城市中也没有人做得到。」
高斯以为自己的回答,已经够清楚了。只要稍有常识的人,都可以知道,要移开
一幢大厦,虽然不是绝不可能的事,但是却不知得花费多少心血,也不知要花费多少
金钱,更要无数超卓的技术来配合,似乎在整个人类的历史中,搬移整幢大厦的经
验,也只不过一次而已。
高斯心中想,那怪人听得自己这样说,一定会知难而退,不再提要搬移那幢大厦
了。
可是,那怪人的反应,却完全出乎高斯的意料之外。
在他满是疤痕的脸上,竟现出了十分兴奋的神色来,他立时道:「原来在这个城
市里,没有人能搬开那房子?那么,在甚么地方可以找到人来搬开它,请你告诉
我。」
刚才,高斯还可以苦笑一番,但是听得那怪人这样说之后,他却连苦笑也笑不出
来了,他只好长叹一声,摇了摇头,转身走了开去。
他实在没有必要再和那怪人多说下去了,从刚才的那一番对话来判断,这个装束
古怪,行动异常的人,不是白痴就是疯子。
和一个白痴或是疯子去夹缠,或者有些人会认为是一件很有趣的事,但是高斯却
并不那样想。而且,在经过了一天的工作后,他实在已经很疲倦,想休息了。
可是,当高斯向前走去的时候,他却听得身后有脚步声跟着,他回头看了一眼,
不禁皱了皱眉,那怪人亦步亦趋,跟在他的身后。
高斯感到很不自在,但是他自然也无法不让人家跟在他后面走。他唯一的办法,
便是加快脚步,希望可以摆脱那怪人。
可是,当他走得快些时,那怪人也走得快些,转眼之间,已然来到了大厦中,那
怪人仍然跟在后面,高斯心中的不安更甚了。
而当他跨进了电梯,那怪人居然也老实不客气地跟了进来,高斯更有点沉不住
气,但是他还是没有说甚么,因为电梯是公众的地方,那怪人如果要使用电梯,到达
大厦的某一层,高斯是不能干涉的。
然而,到了高斯打开他住所的门,走进去,那怪人居然也要跟进来时,高斯真的
耐不住气了,他大声喝道:「你想干甚么?」
那怪人睁大了眼,像是还不明白高斯为甚么忽然要对他大声呼喝,高斯在那时,
已经紧握住拳头,虽然那怪人的身形,看来如此魁梧、扎实,但如果他硬要闯进来的
话,高斯只好和他动手打一架了。
但那怪人却一点也没有要和高斯动手打架的意思,他的容貌虽然可怖,但是他的
眼中,却有着一种坦诚的光彩,他道:「我?我在等候你的回答啊!」
高斯怒道:「等我的甚么回答?」
「你还没有告诉我,甚么地方,可以有人能移得开这房子,请告诉我,我去找
他。」那怪人说得一本正经,而且还满面都是恳求之色。
高斯不禁有点啼笑皆非,他本来想告诉他,不妨到纽约去,找那里的工程学家,
想想办法,那里的工程学家,或许可以替他搬开这幢大厦。
但是,对于一个头脑如此单纯的人,高斯却又不忍心向他开那样的玩笑,是以高
斯叹了一声,道:「朋友,我那样说,只不过是想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喂,你怎
么会有这样怪念头的?」
「怪念头?」怪人大声道:「一点也不怪啊,房子是一点一点盖起来的,自然也
可以一点一点搬开。」
高斯只好笑了起来,道:「道理是不错,可是搬开了这幢大厦,对你又有甚么好
处呢?」
高斯只不过是随口问一问而已,可是那怪人却像是嘛了一大跳,他陡地向后退了
一步,好像怕高斯在他身上抢走甚么一样。
然后,他瞪视着高斯,他那种神态,倒将高斯弄胡涂了。
过了足足两分钟,高斯实在忍不住了,刚想问他还有甚么话说,那怪人却也在这
时,突然开了口,道:「我可以将你当朋友么?」
高斯是一个很喜欢朋友的人,但是,对于那样的一个怪人,主动地想将他当作朋
友,他却也敬谢不敏,是以他立时笑道:「你想将我当朋友么?据我的经验,随便将
陌生人当朋友,是没有甚么好处的。」
那怪人现出十分伤心的神色来,缓缓转过身去,显然是高斯的话,令他失望了。
在那一剎间,高斯几乎心软了,想要叫他回来,可是,他立即想到,好不容易那
怪人自己肯离去,如果自己再将他叫回来,那不知要被他缠到甚么时候,岂不是自讨
苦吃么?
就在这一转念之间,他没有出声,看着那怪人,拖着沉重的脚步,在走廊中走
开。
高斯看他没有多久,便关上了门,照说,那怪人没有硬闯进来,他也不必与之打
架,现在,那怪人又自动离去了,高斯的心头,应该十分轻松才是。但是,他却一点
也没有轻松的感觉,反倒感到心头沉重,连他自己也说不出是为了甚么来,他是在关
心那怪人么?可是,他为甚么要关心?是为了那怪人眼中那种坦诚的神色?
高斯用冷水淋浴着,换上了睡袍,看了一会报纸,然而他心中的不安,越来越
甚,他甚至打开门,探头出去看看,那怪人是不是还在走廊中,但是怪人早已不在
了。
当高斯发现那怪人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