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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不可,不说也不行,眼珠微微一转,计上心来,遂长叹一声道:“在下世居维扬,悬壶为生,怎会与郝尘勾结?只因犬子性喜习武,投在郝尘门下……
半月前郝尘来敝寓,说是韩文愈府中有他当年对头潜隐其中,嘱在下留意,在下为此窥查良久,尚未查出一丝端倪……”
但郝尘等得不耐,命在下藉求亲之事,介绍五人去韩府便于探查,但郝尘究竟是谁,韩文愈湖滨别墅中有无此人潜隐,在下不得而知!”
阙陵阴恻恻狞笑一声,道:“阙某怎会相信你这搪塞之盲,你不说!嘿嘿……阙某自有方法让你说出!”
说时,五指迎面一晃。
欧阳仲景顿时面如死灰,只见阙陵缓缓伸出右掌,五指箕张,一步一步逼过欧阳仲景的面前,不禁胆魂飞落。
阙陵低沉说道:“阙某先剜下欧阳老师一支眸子……”
言还未了,窗缝中“嗖”地一声微响,电旋星飘射入一方白纸,阙陵大吃一惊,伸出五指就势一抓,已捏在手中。
一旁的笑尊者亦是迅捷出手,只因一分之差,被阙陵先抓在手中。
两人均是勾心斗角之辈,明里虽为携手共谋,实际同床异梦,谁也不放心谁。
阙陵身形一闪,远离笑尊者,将手中白纸一瞧,只见上面书着:“要问心头悬疑,何必就远弃近,一问笑贼秃就知,再玄玄经第九篇并未被飞花谷得去,其实就在笑贼秃怀中,笑贼秃不过利用你,遂其渔翁之利,追魂双笔其蠢若牛,令人惋惜!”
追魂双笔阙陵不禁呆立半晌,厅外密布青螺渚好手,来人既可侵入,一方白纸可由窗缝射入而不被发现,可见来人定是武林高手、功力卓绝之辈,心知追亦无用,纸上所言,显然是有原因而发,决非一味挑拨之词。
再者,笑尊者平日言语闪烁,遁词搪塞,此时一想起,越觉可疑,不禁望了望笑尊者一眼。
笑尊者见阙陵闪到一旁凝视纸上字迹,神色之间大有猜忌之意,暗哼了一声,骂道:“你如此相待佛爷,自有你身败名裂之时!”
及至见得阙陵望了自己一眼,发现他神色有异,不由心神一凛,忙佯笑道:“阙兄!这方白纸是何人所发?可与贫僧一观否?”
阙陵哈哈一笑,将那方白纸揉搓成一团,揣入怀中,故作愉悦神情道:“此是阙某友人笺函,欲邀某到他处一游,他为人诙谐,竟过门不入!”
笑尊者明知阙陵所说不尽其实,双眉一剔,也大笑道:“令友也真是滑稽,有事何不当面言明,舞文弄墨不嫌苦事!”
忽然,阙陵两眼微瞪,道:“笑兄!阙某有一事不明,想请问笑兄,那……”
说至此倏然止口,摇摇头说道:“算了!还是不问为妙,徒增烦恼而已,也徒然伤了朋友和气!”
笑尊者一颗心“咚”的跳跃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骤涌心头,他本阴险机深之人,遂镇静依然,哈哈大笑道:“你我本是良友.相交莫逆,无话不可盲,何以吞吞吐吐,就是阙兄打我两拳,贫僧也不曾计较!”
阙陵微微一笑道:“笑兄真的要小弟问出不好听的话吗?”
笑尊者听得心中猛震,尚未答言,忽闻厅外传来几声极其微弱的闷哼及倒地声,不禁一怔,追魂双笔阙陵已自疾然色变,立掌向门上一击。
“叭”地一声大响,木门已被震得四分五裂,阙陵一条身形电射而出。
阙陵一落在门外,即瞥见自己门下两人倒卧血泊中,面目狰狞,胸口被击穿一支掌形洞口,鲜血直冒,显然是遭了飞花谷主郝尘“化血蚀骨”掌力。
抬眼望去,又见远处五个门个亦是一般死状,倒卧在一滩鲜血中,阙陵脸色铁青,目中暴射激怒火焰。
他忽然警觉笑尊者为何没有随他而出,即知不妙,回身窜入房中,不由又是一怔。
那还有笑尊者人影,非但笑尊者不见,即连穴道被制住的欧阳仲景也是形踪杳然,再看,朝南糊纸门窗已然被击毁。
阙陵只觉血脉贲张,气愤已极,张口厉啸一声,人如流星激矢穿出窗外,身未落地,双臂猛住下按,身形陡然上升三尺,飘出墙外。
朦朦月色,瘦西湖波光荡漾,凋枫残柳迎风瑟瑟,灯火明灭闪烁而外,并未发现有半个人影。
阙陵双目几乎喷出火来,猛—跺脚,正欲腾身离去,忽见二丈间外枯草从中有一手蠕蠕而动,遂暗哼一声蹑步而去,掏出火摺子,“刷”地一声,燃起一道熊熊火焰,低喝了声:“是什么人藏匿草中?”
草中响出嘶哑的语声道:“是阙当家吗?小的杜三……”
阙陵目光一沉,弯下腰去,火摺于光焰移近那从枯草,只见杜三仰卧草中,左手持着一柄钢刀,右臂及两腿俱已截去,血凝紫酱,目光呆滞无神。
阙陵急急问道:“杜三!你怎会成了这般模样?可是郝尘所为?”
杜三惨笑一声,有气无力地答道:“当家的!你是明知故问,还是真个不知?我们十六人俱巳遭了毒手,只剩下小的在此苟延残喘,当家的你如再不来,小的恐怕再也活不到一个时辰了!”
他强提着一口真气挣出语声,但已声嘶力竭,愈来愈微弱了。
阙陵道:“这个我知道,你有什么所见所闻赶紧说出,阙某自会为你等雪仇申怨的!”
说时,须眉怒张,神情激动。
杜三面色在火光摇闪映现之下,愈显凄惨可怕,勉强浮起一丝笑容,道:“当家知道就好,小的卧身周围三丈以内就有七名弟兄身化血水而亡……”
阙陵不禁一震,目光扫视四外地面,果然草色有异,一股腥臭之味,直冲入鼻。
只听杜三接着说下去:“小的与弟兄七人在此巡视,忽觉急风袭来,小的只觉腿臂一麻,就知道是着了奇毒暗器,立时伏卧草从中,放眼望去,只见来人正是飞花谷主郝尘及其子郝元辉,还有一位身材瘦长老者……”
说至此一顿,缓了一口气又道:“七位弟兄也已中了暗器,齐大喝一声,纷纷举刃向郝尘等扑去,那知一起步就只
哼得一声,倒地不起……只听得那老者阴侧侧笑了一声说:‘他们都中了老夫化血神针,如不妄动真力还可活些时,否则发作得更快,我们且不管这里,先进去看看欧阳仲景被他们禁于何处!……’说完话,三人身形疾如流矢越过墙内,此时小的突觉酸麻循着血脉攻向内腑,遂用刀断去一臂两腿得以苟全性命,再往外瞧去,只见小七位弟兄身消骨化,变成一滩血水……”
阙陵目眦欲裂.忙取出一粒丹药,喂向杜三口中。
杜三因血流过多,真元亏损太巨,又说了这么多话,已是油尽灯枯,经服了药丸之后,调息了一阵,又道:“片刻之后,郝尘等三人又翻出墙外,郝元辉背负着欧阳仲景,如飞向蜀岗高阜方面驰去,接着笑大师亦现出身形随后跟去……”
追魂双笔阙陵略一沉吟,抓起杜三穿空窜起,疾逾闪电往高阜驰去。
寒风习习,月笼轻纱之下,阙陵身形似轻烟一缕,划空急闪,愈去愈远……
第二十章 夺魂金钟花
裘飞鹗与钟离牧离开平山堂之后,钟离牧提议去维扬痛饮一番,裘飞鹗当时应允,但奔出不到三十丈时,突然转了念头,提议去香影廊勾栏院,可就地探听笑尊者及追魂双笔阙陵的下落。
钟离牧掀眉呵呵一笑,便与裘飞鹗转面往香影廊驰去,想在偎红倚翠中卖通龟头,命其探访笑尊者与阙陵之下落。
重赏之下,何求不得,尤其是勾栏院本是声息互闻,果然,不多时已得回报阙陵等二人之踪迹。
残阳坠山,寒鸦噪林之际,钟离牧与裘飞鹗两人已潜身,在阙陵潜隐之所,两人仗着身法奇快,虽然青螺渚高手密布,但二人丝毫不露痕迹潜入其内,藏身檐上。
钟离牧用赭笔在纸上书写几行字,以上乘轻功抖臂一闪,身形贴在窗棂上,将白纸插入窗缝中,两指再轻轻一弹,送入室内,电疾闪回原处。
裘飞鹗悄声道:“欧阳仲景还未泄露心中隐密,要救出他必须及时!”
钟离牧摇摇头道:“稍安勿躁,且等他们起了内讧再说!”
这方话音甫落,忽瞥见三条人影疾飘而入,身形电闪,
一身形瘦长老者向窗外一立,另二人欺向青螺渚手下所聚之下,双掌挥环按去。
除两人发出微哼外,其余诸人均倒地气绝身死。
裘飞鹗看出那是郝尘与郝元辉,见他们出手狠辣无比,不禁心神微颤。
郝尘父子击毙青螺渚手下后,跃回窗外。
只见瘦长老者,迅疾扬掌向木窗劈出。
一声大响中,木窗巳被震得粉碎,三人穿窗而入。
这面诸人穿入室内,那面阙陵却掌毁木门电射飞出。
以阙陵这等盖世魔头,耳目锐敏已极,却也有心神混淆疏忽之时,无论如何也料不到会有人与他同时出掌,藉着震耳欲聋响声中,已出彼进。
在阙陵发现手下倒卧血泊中—呆之一刹那间,郝尘等三人已挟出欧阳仲景鬼魅离去。
至于笑尊者也在室中何以能蒙混郝尘等人而不被发现,至今仍是一个谜。
裘飞鹗一见郝尘等挟着欧阳仲景越出墙头,急扯了钟离牧一下,人已寓檐平射飞出,身形快速无比。
钟离牧暗道:
“这少年好俊的轻功!”
想罢,也不怠慢,两臂疾抖,如电跟着射去。
只见郝尘等三条身影已远在数十丈外,向蜀岗高阜之上奔去,裘飞鹗与钟离牧放开身形,紧紧蹑着。
月冷星稀,风卷枯枝满天飞舞,迷朦肃杀,映着这瘦西一带,水寂空杳,残柳老树,似有—种满目凄凉的感觉。
钟离牧展开上乘轻功,存心试试裘飞鹗功力如何,身如电闪驰飞而去。
约莫一盏热茶时分,钟离牧未听得身后有衣袂带风之声,暗道:“这少年究竟火候不够,真力不济!”
于是放缓身形,只听得身后裘飞鹗道:“老前辈!为何放缓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