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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侠影泪西风-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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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尊者将信将疑道:“阙兄既然知道这么清楚,一定探出郝尘师妹形像姓名如何,不然绝不会让此女轻易离去!”
  他心中也有点发怵,投奔阙陵本是无可奈何之事,他恐阙陵探出玄玄经第九篇三章经文仍在他自己手中。
  阙陵鼻中浓哼一声道:“我辈在武林中已久负盛誉,无论如何不能与淮扬善人韩文愈为难,何况郝尘与韩文愈无故成仇原因尚未查出……”
  裘飞鹗听得心中百思不解,忖道:“欧阳仲景落在他手,怎说仍未查出!”
  只听阙陵说下去,“欧阳仲景父子均被人点上阴毒穴脉手法,阙某当试解穴,那知不解还好,一拍之下,即口喷黑血,遍身痉挛,嘿嘿!阙某有生以来未见过如此厉害的阴毒手法!”
  裘飞鹗不禁暗中大惊,阙陵所说显然非虚,那欧阳仲景父子究竟是被何人点上穴道?不由大为迷惑。
  接着,闻得阙陵一声大喝道:“五福客栈门前既然留下玫瑰图记,看来飞花谷自掘坟墓,覆灭之期当不在远,你等随刘雄彪去客栈内外防护,发现飞花谷手下即行搏杀!”
  只见阙陵随来之七八名黑衣劲装大汉躬身应诺,与刘雄彪疾奔而去。
  跟着,阙陵与笑尊者双双腾起,宛如夜枭划空,几个起落,去势如电,转瞬身影如豆。
  待裘鹗动念追踪阙陵,身形泻落树巅时,两人身形已远在数十丈外。
  裘飞鹗振肩急驰,欲赶上两人,但以地形不熟,愈距愈远,星月交辉下,只见阙陵与笑尊者两人身影转向奔往“香影廊”,朝歌夜弦、楚馆秦楼的“十里珠帘”之中。
  他不由呆住,进退两难,此等琵琶门巷非他所能去,何况“十里珠帘”妓院林立,何比下百,总不能挨家探询,心下委实举措不定,又不愿舍弃追踪。
  寒风扑面,隐约不时飘来珠圆玉润的歌声,筝琶箫弦,悠扬疾徐,裘飞鹗似为它所吸引,身不由主地向“十里珠帘”快步如飞走去。
  口口  口口  口口
  裘飞鹗整夜只在秦楼楚馆边徘徊,那种旖旎风光,色授魂与,他乃血气方刚之年,几乎受欲望冲动做入幕之宾,无奈,刚毅的意志不准他如此做的。
  他买通这地区的地痞混混,打听在这林立妓院中有否笑尊者与阙陵的下落,所得的答复只是摇头无有。
  耐心等侯,瞧瞧两人是否在此留连,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过去,他踱躁终夜,毫无所得。
  月落星沉,黎明初现,曙光熹微,不觉日上三竿,阳光轻洒,依然无法证实两人确落在此处。
  他不禁怀疑自己昨晚所见不是事实,虽然有所谬误,距离又这么远,难道他们不会由巷中转往潜居之处吗?
  这一怀疑,使他否定笑尊者与追魂双笔必不会在此,而断定两人潜迹所在定是瘦西湖这一区域中,因为刘雄彪啸声发出,立时便有回应。
  于是,他决心在瘦西湖一带搜索,慢步潇洒,又来到蜀岗高阜之上。
  正行之时,忽见路侧一块山石,坐着一个褴褛污衣老叫化子模样的老者,蓬头垢面,执着酒葫芦仰面咕噜噜痛饮,酒香四溢,气味芬芳。
  石上展开两张荷叶包,内有酱肉、风鸡、肴肉及十来个馒头。
  那老者放下酒葫芦,睁着精光双眼,望着裘飞鹗一笑。
  裘飞鹗见这老者眼吐神光如电,敢情是个江湖异人,心中不禁一动,只听老者说道:“小哥儿!我看你终夜劳累,想必也饿了,独酌乏味,何妨坐下共饮如何?”
  他只觉心神一震,忖道:“这老人怎么知道自己终夜徘徊在此,莫非被他目睹吗?”
  不禁脸上一红,心疑他必有所见,略一迟疑,笑道:“恭敬不如从命,正如老丈所说,在下真的有些饿了!”
  说着,便在老者身侧盘膝坐下。
  老者嘻嘻一笑,将酒葫芦递向裘飞鹗。
  裘飞鹗接过酒葫芦,仰面畅饮了一口,不由赞道:“老人家!那来的四川陈年大曲?”
  老者用惊奇的目光打量了裘飞鹗两眼,猛力一拍大腿,哈哈笑道:“你这年轻人爽快随和,不嫌我老人家脏已是极为难得,如今更合我老人家脾胃了,结交满天下,知心有几人,有你这酒友,足慰生平了,看你年岁轻轻,怎知这酒是四川陈年大曲,奇怪,听你口音,又非四川人!”
  当然,老者他怎知裘飞鹗自幼厮混在天风马场中,养马一定要用酒泡黄豆喂服马匹,俾使脚程健捷,所以马场中马师及上下人等无不好酒,也无不知酒品优劣,裘飞鹗耳濡目染,焉可不能鉴别出。
  裘飞鹗正待作答,只见老者忽正色说道:“年轻人!看你骨骼清奇,人品不俗,何必在此花街柳巷中留连整夜,要知此等风月场所,偶一涉足,如入泥沼,不可自拔,固然人生行乐须及时,但非你这般年纪所宜!”
  裘飞鹗知道他误会了自己,不禁羞得满面通红,尴尬笑道:“老丈金言在下敢不恭听,只是老丈所见……”
  老者双眼一瞪,道:“你是说我老人家误会你了?”
  裘飞鹗心想,误会必须澄清,遂正色朗声答道:“正是如此,倘如老丈所言,在下何以不进入妓院之中,寻欢卖笑,而在外徘徊?”
  老者用手抓了一块肴肉塞入口中,咀嚼了两下后,冷笑道:“你若不是无钱寻欢,哼!不进去春风一度才怪呢!”
  裘飞鹗闻言,不由剑眉一剔,伸手入怀取出一锭赤金,沉声道:“老丈!有此一锭,可作终夜缠头之资吧!”
  那老者不禁一怔,继而哈哈大笑道:“小友!戏言何必
  认真,只当我不曾说吧!来来来!我们先祭饱五脏神,再说别的如何?”
  老者亦不再言,由腰侧解下一双铜碗,将葫芦中的酒分出一半递在裘飞鹗手中。
  两人畅饮进食,再不出言,裘飞鹗只觉方才自己言语过重,又年轻面嫩,几次话到嘴又咽了下去。
  这条山径上偶而也经过三两行人,因为他们两人极不相称,过往行人无不投以惊奇的目光:
  酒尽腹饱,地上残骨狼藉,煦和的冬阳照在身上,使人有着暖烘烘的感觉。
  裘飞鹗忖道:“他一定是气我话中有刺,只怪自己说话太不婉转了!”
  想罢,望了老者一眼,微笑道:“老丈可是认为在下不堪承教?何以不讲话?”
  老者两手一摊,道:“你叫老人家说什么才好,酒逢知己干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只怪老人家性喜多管闲事,自讨设趣怪得谁来?”
  第十九章 武林怪杰
  老者的几句活,说得裘飞鹗面上一红,默然无声。
  一阵无语,者者用手搔了搔蓬乱的头发,笑道:“既然你要老人家我说话,老朽就问你昨晚徘徊花街柳巷中,为了何故?”
  裘飞鹗道:“在下昨晚追踪两人,不幸在‘十里珠帘’中被他们逃脱!”
  “两个人么?”
  “迫魂双笔阙陵及茅山笑尊者!”
  老者目光炯然电射,慑人心魄,逼视了裘飞鹗—阵,冷笑道:“小友!你追踪这两人作什么?就算你追上了,你又能把他们怎样?打算一较身子?哼哼!这等穷凶恶极之辈,惹他们宛如飞蛾扑火,自寻死路!”
  裘飞鹗道:“这两人不除,武林之内必将掀起腥风血雨,在下虽自不量力,但也要竭尽所能!”
  老者等他话音一落,倏地伸臂疾如电光石火向裘飞鹗左臂拍去。裘飞鹗只觉一股柔和潜劲疾疾按上身,又不知老者猝然出手存何意,暗哼一声,两指飞出,由上往下穿起,疾如电奔,直戮老者掌心。
  老者见他出手奇诡无伦,惊咦了一声,手掌改式迅快的
  一弧,五指暴伸,往裘飞鹗飞来手腕扣去。
  转瞬之间,老者非但没有将裘飞鹗手腕抓住,自己的腕脉要穴反被裘飞鹗攫制。
  裘飞鹗沉声道:“老丈!你这是何意?”
  说着,五指倏地松开。
  老者惊愕之下,突然哈哈大笑道:“方才老朽还认为你直说大话,那知果有所学,不过,功力还稍逊于笑尊者及阙陵中之任何一人,也算难得了,老朽或可助你一臂之力……哦!你怎知他们两人潜匿在十里珠帘?”
  裘飞鹗便将昨晚见得两人身形消失在十里珠帘,故而如此断定。
  老者想了一想,摇摇头道:“阙陵嘛老人家未可知之,然而笑尊者僧门装扮,怎会匿踪于琵琶巷内,来!老人家同你去一处,或可觅得这贼秃!”
  说时立起身躯,往前行去。
  裘飞鹗随着身后,只听老者放声高歌……
  落魄江湖载酒行
  楚腰纤细掌中轻
  十年一觉扬州梦
  赢得青楼薄幸名……
  抑扬顿挫,音韵铿然。
  裘飞鹗不禁摇头,忖道:“这人可算是怪人,放浪不羁、不修边幅是小事,此等诗词怎可信口唱出!”
  忽见老者回笑道:“小杜这首诗,可描述老朽平生,昔年万金挥霍似水,床头金尽,壮士无颜,如今潦倒不堪,落魄江湖!”
  裘飞鹗知道这等江湖异人,生性诙谐,当下微微一笑,亦不置一词。
  初冬,瘦西湖虽然带着萧索凄凉滋味,但亦有可观赏之处,水光山色,一堤寒柳,依稀可见春夏之交瘦西湖美景胜天情趣,垂杨随风,长条拂水,鸟语蝉鸣,绿荫匝地。
  两人不知不觉已走了一大段路程,裘飞鹗情不禁问道:“老丈人!我们现在去何处?”
  老者答道:“平山堂!”
  裘飞鹗听得一怔,道:“平山堂不是欧阳修所居住吗?”
  老者朗声一笑,道:“如今已成了和尚庙啦!到和尚堆里寻贼秃,总是比较省使得多哩!”
  裘飞鹗忍不住笑出声来,只听老者又道:“稍时我们进得平山堂去,小友请勿开口说话,待老人家骗他两碗‘泡盖碗茶’喝喝,酒后口干舌燥,饮他两碗解渴提神!”
  裘飞鹗不禁茫然不解,只点点头。
  踏进平山堂,小沙弥一见裘飞鹗即趋前询问。
  老者大声喝叱小沙弥道:“小和削赶紧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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