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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洪泉双目怒焰暴射,欺身扑上,右臂一扬,已将背上一支寒角短戟拔出。
一招“飞星掩月”,划起一道寒芒迳向云康腹结穴刺去,雷厉闪电,巧快无比。
裘飞鹗知道云康身负重伤,不能拼搏应敌,早有准备,见于洪泉戟招一出,便双足一错,移宫换位横在云康身前,视前招于无睹,右手竟出一招“阴阳颠倒”手法“幻云百态”,飞晃而前朝丁洪泉“天府穴”戳去。
于洪泉大吃一惊,暗道:“那有如此不顾性命的人,存心两败俱伤。”
当然,于洪泉保命要紧,身形一仰,寒铁短戟飞撤,改向戳来手臂削去。
那知一撤之下,右臂猛震,只见寒铁短戟已被裘飞鹗抓住,不由胆颤魂飞。
裘飞鹗一把抓住戟身,右腿飞踢而出,只听一声凄厉惨嗥,于洪泉身躯被蹋出丈外,砰地坠地,已然昏死过去。
两道人见状暗暗惊心,裘飞鹗出掌、夺戟、飞腿,动作纵有前后,但迅快如电,简直是一气呵成,猛地双双拔剑,飘身退出三尺,平剑当胸,妙悟道:“施主武功不凡,贫道二人想领教几招!”
云康接口道:“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两个牛鼻子不怕有惊世骇俗吗?依老夫之见,今晚三更时分在九里山黄沙岗印证如何?”
妙悟冷冷地瞧了云康一眼,道:“贫道岂能轻信于你这缓兵之计,待贫道一走,你就鸿飞冥冥……”
云康大喝道:“老夫向不轻诺,言必有信,眼前老夫不出手,你们也未必能胜得我这老弟!”
两道人同哼了声,转身抓起于洪泉,双双跃上屋面,穿空掠去,眨眼无踪。
云康望着裘飞鹗,目露惊诧之色,喷喷称赏道:“老弟方才这一手诡奇称绝,我这老哥活了一大把年岁,竟没瞧出你如何抓住于洪泉的短戟?”
裘飞鹗谦虚笑道:“在下末学晚辈,还请老丈指点!”
云康呵呵笑道:“不言其他,我这老不死的一条命总是老弟救回来的!”
说至此,忽颜容一正道:“老弟口口声声称我老丈,莫非瞧不起我这鼠窃老哥哥吗?”
裘飞鹗只好改口称呼。
月涌中天,寒星明灭,九里山黄沙岗上如披上一件轻纱,往常有种幽美的恬静的意境,但此际已值晚秋,西风卷起衰草黄尘,逐天飞舞,树涛如海,呼啸之声不绝于耳,枝叶摇晃,宛如千重魅影,清冷月色映照下,令人有说不出阴森恐怖之感。
两条矫捷如电的身影,窜上黄沙岗,略一停顿,便向一株虬枝苍松上双双拔起,一闪而隐入浓郁密叶中。
稍停,郁叶内忽传出神偷押衙云康低沉的语声:“裘老弟,微山湖老君观剑学独步江湖,与昆仑大周天乾坤三十六剑术有异曲同工之妙,双剑合璧威力奇大,老弟如要与两个牛鼻子动手,一定要施展全力猛攻,切不可让他们有缓手机会!”
月色透入松针中,隐隐只见云康及裘飞鹗两人共坐一根虬枝上,目中神光如寒电利芒。
裘飞鹗点点头道:“小弟曾随家师习剑,只觉剑学难在驳气,不能收发由心,是以屡学屡缀,意欲废弃,但家师劝说练剑不在速成,宜多参悟观摩,日夕揣摩,始克有成,小弟总认为今生无法练得登峰造极,不如藏拙为妙,依云兄所言,微山湖剑学这等玄奥,定非虚假,小弟今夕得大展眼界藉资劝摩!”
云康望了裘飞鹗一眼,道:“老弟你是否徒手拼搏支利剑吗?”
裘飞鹗道:“于洪泉那支寒铁短戟尚可应用!”
云康点头不语,锐利双眼不时环顾四外远处。
冷月迷朦,寒风拂林,涛音如潮,黄尘穿林涌出,漫漫无际,此刻黄沙岗景象,充满了肃杀凄凉。
突然,随风飘来数声锐啸,山谷回应,放曳云际,在这月夜荒巅中,使人不寒而栗。
只见黄沙岗尽头处现出五条人影,来势电疾,眨眼就到了云康裘飞鹗两人存身处不远。
四个背剑道人一排而立,于洪泉手持一柄雁翎刀,闪烁鼠眼频频察看四周。
一个阴阴之声腾起:“三鼓已到,云老贼及那小贼尚未见其来,不要是中了老贼缓兵之计!”
只听妙悟道:“未必,云老贼素重信诺,怎可轻于失信,何况当时小弟与妙静师弟两人势孤,只好应允,妙空师兄倘使你在当场,也与小弟同感!”
妙空道人鼻中哼了一声,冷冷道:“这串玉钱与我们关系甚大,何况我们微山湖老君观弟子从未有不战而退的人,妙悟师弟!你是开此例之第一人!”
其声阴森恐怖。
显然妙悟道人被责斥得不敢出声,岗上再度呈现寂然。
忽见四道人身后掠起一条人影,一鹤冲天,疾逾鬼魅,微晃即逝,杳然无踪。
妙空道人猛觉得身后一轻,反手一掠,原来背后长剑已不翼而飞,不禁神色大变,忙道:“好老贼!”
其他三道人闻言一怔,同时别面注视妙空道人脸上。
只见妙空道人脸上显得无比之惨白,目中神光暴射,缓缓移转身躯,突然双手猛出,推出一片劲涌狂飚,排空巨潮,凌厉无比,直击而去。
但听得连声“卡擦”折木之声响,径寸的杉干被强猛的掌力带起半空,夹着漫天黄沙,声势真是骇人。
尘沙弥漫中腾起两条人影,哈哈大笑,半空中身形转侧,疾泻而落在四道人身前。
裘飞鹗身形一沾地,突然斜刺刺地射出,宛如离开弦之弩,电疾无伦,朝于洪泉身前一落。
于洪泉只觉得眼前一花,心知不妙,抡刀猛力劈出,手腕才抬起一半,蓦感虎口欲裂,雁翎刀脱手飞出,胸前又中了一指,顿时天晕地旋,翻身倒地。
四道人见状大惊,尚未叱喝出口,裘飞鹗又自疾如鬼魅般落在身前,与云康并肩而立,宛若无事般,微微含笑。
云康托着一柄长剑,大笑道:“云某正愁无合意兵刃,向妙空道长暂借一用,不知可否?”
妙空神情阴森得怕人,其他三道人才知妙空道人背上长剑为云康窃去,不由大为震骇。
忽见妙空道人阴恻恻发出一声怒笑,右手五指迅如电光石火般往长剑抓去,左掌一沉,托腕疾撞云康“气海穴”。
裘飞鹗见状大惊,知云康气海穴上五毒掌伤尚未痊愈,只仗自己封住数处穴道,如若被妙空击中,纵然华陀再世,也无法苟全云康性命,于是大喝一声,身形纵起,一招“金刚降龙九掌”之“天雷下击”猛攻而出。
云康呵呵大笑,疾跃而退,妙空道人两掌击空,不由一怔,忽觉得一股刚猛无比潜力逼来,双掌猛撤,退出一步,并手合击一招“力挽狂澜”。
两股掌力一接,两人身形倏地一分,均是面目深沉。
云康哈哈大笑道:“想不到,牛鼻子这等吝啬,一支烂铁能值几何,云某需它不着,拿去!”
“去”字出口,一支长剑脱手向妙空面前飞去。
妙空道长一掌抓着,亮剑出鞘,青芒闪电眩目生辉,端的是神物,难怪妙空失剑情急欲狂。
云康冷冷地望了四道人一眼,道:“我这老弟久闻老君观剑学独步江湖,意欲瞻仰瞻仰!”
裘飞鹗道:“什么独步江湖,连背上长剑被窃而不自知,由此看来,未必有如何高明之处,云兄似乎有点夸张!”
妙空一脸胀红,怒视着裘飞鹗。
妙悟道人大怒道:“施主怎敢蔑视微山湖剑法,贫道今
晚让你开开眼界!”
说罢,掣出长剑。
裘飞鹗为保全云康,不得已出此狂言,但内心不敢丝毫疏忽,反手一揽,将夺自于洪泉那柄寒铁短戟执在手中,迎风一晃,以戟当剑,那粗有径寸的短戟微微颤动,口中笑道:“道长即欲指教,在下敢不奉陪?只是这串玉钱本不是老君观之物,道长何必多事结怨?”
妙悟见裘飞鹗剑式一引,就知面前这个少年人并非易与之辈,他在老君观中人较随和,闻言冷冷道:“这串玉钱与本观关系不小,施主如心怯,不妨命云老偷儿献出玉钱,免得彼此有伤和气!”
迄至眼前,这串玉钱的来历与珍异之处,裘飞鹗尚是茫然无知,云康不说,他也不便多问。
裘飞鹗望了妙悟一眼,道:“要知这串玉钱与云老师关系不小,道长你只执片面之词,不顾武林道义……”
妙空道人忽大喝道:“师弟!你与他唠叨做什么,还不动手出招!”
妙悟道人脸色一凛,说声:“得罪!”
一剑平平飞出,洒出一抹银星,似缓实速,指向裘飞鹗胸坎重穴。
裘飞鹗见对方剑势一出,潜劲已自逼体,暗道:“微山湖剑学果然不凡!”
手中也不怠慢,短戟穿胸缓缓掠起,一招“指日捧天”划起一道银虹,将妙悟道人洒出之银星悉数封架了开去,而且将对方身形逼得退出了两步。
妙悟面上变色,眼中露出惊诧神光,其他三道人也为之怔住,神偷押衙云康出声微“咦”了一声。
裘飞鹗瞥见众人面色有异,不知其故,深感茫然。
妙悟道人忽道:“施主是否昆仑门下?”
裘飞鹗想不出他为何指自己是昆仑门下,忖道:“敢情这一‘指天捧日’剑式是昆仑独门剑招,自己随常彤练剑,只是依样画葫芦而已,常彤常说传习自己武学,均是天下各派精华,此必是由昆仑抄袭而来,因此他们才如此误认……?
犹豫了片刻,摇了摇头道:“在下并非昆仑门下!”
妙悟道人惊愕地注视了裘飞鹗一眼,冷笑道:“施主执意不肯说出,贫道一试就知!”
说罢,剑尖斜出,飞云闪电,风快的攻出五剑。
只见剑芒惊天,寒月失色,劲风呼呼,凌厉迅捷之极。
裘飞鹗微微一笑,戟身一飘,推出半月形银浪,身如行云流水,移宫换位走了三步。
妙悟道人只觉得对方剑式比自己更要诡谲不凡,自己攻出五剑,悉数无功而退,不由面色大变。
妙悟道人大喝道:“这厮不是昆仑门下是谁,此式是昆仑护身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