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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侠影泪西风-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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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相克”,裘飞鹗自己也不知道对阴阳颠倒手法究竟领悟了多少,但见中年汉子手法甚奇,只觉得非出这招“正反相克”不可,否则无法破解,果真轻而易举地将中年汉子腕脉抓住,大大出他意料之外,不禁一怔。
  老人目中顿露迷惑之色,暗中称异不止。
  中年汉子只觉得腕脉一麻,劲力全泄,面色大变。
  裘飞鹗不愿无故结怨,五指倏地松开,冷冷道:“尊驾无的放矢,捕风捉影,依在下看来,尊驾并未失去何物,只是恃武欺压善良罢了!”
  中年汉子只气得结舌说不出话来,嘿嘿冷笑两声,转身向店外疾驰离去。
  这时,老人将脱下衣衫抓起,一面喃喃出声咒骂,一面走回自己房间。
  裘飞鹗也转回居室,掩好房门,斜卧榻上,凝视窗外蓝天白云,默默出神。
  忽然门外起了一阵“笃笃”敲门声,缓慢而有力,房门虚掩着,裘飞鹗只当是店伙送来茶水,轻应道:“进来!”
  门叶推开,赫然现出霜眉皓齿的老人,穿着一袭古铜色宽大长衫,神采矍铄,两眼炯炯有神,与前见瑟缩乞怜神态判若两人。
  裘飞鹗惊哦了声,一跃而起,只见老人如行云流水走了进来,笑道:“多谢老弟出手解救老朽,特来道谢!”
  说罢,自动欠身坐下,望着裘飞鹗微微含笑。
  裘飞鹗瞧出老者举动有异常人,便道:“仗义不平,乃份内之事,在下见老丈无端被冤,故而……”
  老者竟挥手大笑道:“老弟不必再说,举世滔滔,仅见老弟这等豪勇胆智,足值老朽钦佩莫名!”
  说罢,双目打量裘飞鹗一眼,便作假寐状,不出一声。
  裘飞鹗愕然,又不好惊动他,对坐无言,暗道:“这老丈好生奇怪,来此就为着一声道谢吗?既然如此该离去为是!”
  室内一片沉寂,连银针落地,均会生起嗡然大鸣。
  半晌,老者睁开双眼,微笑道:“恕老朽失态,此乃不得已之事!”
  裘飞鹗道:“不敢!”
  然老者之话,令人摸不着头脑,心中疑云重重,不禁形诸于色。
  老者见状,沉咳一声道:“老弟可是心中忖测老朽为何如此失态?若非如此,老朽何致受这鼠辈欺凌!”
  说罢,长叹一声。
  裘飞鹗更是茫然不解,张大着双眼,油然泛起迷惑之色。
  这时,老者又转言道:“老弟好精湛的武功,但不知令师何人?老弟姓名还望见告?”
  裘飞鹗道:“家师常彤,在下裘飞鹗!”
  这次轮到老者现出愕然之色,嘴中喃喃念道:“常彤……常彤……武林之内无此人之名嘛!”
  裘飞鹗微微一笑道:“江湖中习武之人,不啻恒河之沙,触目均是,老丈何致一一记忆!”
  老丈摇摇头道:“话不是这样说的,方才见裘飞鹗老弟武功卓绝,令师必非常人,裘老弟可是有难言之隐吗?”
  裘飞鹗正色道:“不敢欺瞒老丈,家师确是常彤,如在
  下猜测不错,老丈亦必然是一位风尘异人!”
  老者目光一怔,点点头道:“不错!老朽亦是武林中薄负盛誉之人,却不敢当老弟所赠风尘异人四字!”
  裘飞鹗正想问老者姓名,只听老者朗声笑道:“老弟!方才那鼠辈于洪泉,声势汹汹,硬指老朽窃去他身怀之物,究竟有否其事你猜猜看!”
  裘飞鹗略一沉吟,道:“在下推测这人见老丈可欺,意图敲诈而已!”
  话一出口便发觉不对,暗道:“他为何知道那人叫于洪泉,显然其中必有缘由!”
  不由目光一愕,灼灼望着老者脸上。
  只见老者哈哈一笑道:“裘老弟!你猜错了,于洪泉身怀之物被窃是真,指认老朽也是真的!”
  第十二章 风尘神偷
  袭飞鹗不禁惊得半天说不出话,脸上泛出一层赤红,目中蕴有怒意。
  老者忙摇手道:“裘老弟且慢动怒,老朽还有话说,于洪泉身怀之物,事关老朽一知友之生死,乃逼不得已而为之,何况于洪泉失物也是窃得乃师之物,一手易一手,又何不可,于洪泉一身武功,久久不敢向老朽出手,也是做贼心虚之故!”
  裘飞鹗怒意渐渐抑压下去,他将心比心,自己又何尝不是劫得葛蓓珊的龙飞令符,但猜不透这老者为何将心中之隐密向自己透露。
  老者又道:“裘老弟你可是怀疑老朽为何对你透露隐密?”
  裘飞鹗胸中猛震,暗惊老者好锐利的眼力,不禁点点头。
  老者又道:“老弟!你可知老朽是何许人?云康就是老朽,你有个耳闻没有?”
  裘飞鹗惊得几乎跳了起来,叫道:“是神偷押衙!”
  他意起冷面四杰误认莫怀远就是神偷押衙云康之事。
  眼中射出一线慑人寒芒,凛凛有神。
  裘飞鹗摇头苦笑道:“老丈真是非常人也,装龙装虎,无不逼真,究竟那厮失物被老丈藏在何处,难道……”
  他想问真是藏在裤档里吗?无奈碍难出口,也太不恭敬,底下的话说不下去,不禁两颊发热。
  云康雪白的浓眉剔了两剔,现出诡秘的笑容道:“这失物吗?就在裘老弟怀中,那是五枚玉钱,用一根蚊筋串着!”
  裘飞鹗不由吓了一跳,右手飞快地向怀中一揣,触手果然有异,取出赫然一串玉钱呈现眼前。
  他不禁目瞪口呆,只觉得这云康宛如鬼魅,放在自己怀中了无所觉,想至此,为自己耳目如此不济,一阵悲哀的感觉泛袭心头,那执着一串玉钱的右臂,久久不能放下。
  云康知道这少年心中难受,笑语相慰道:“裘老弟不必难过,老朽这空空手法举世可称一绝,不但老弟难以发觉,就是当今武林高人也要为老朽所愚异,方才老朽一声大喝且慢,使人心神一震,就在这当儿那串玉钱即已放在老弟怀内!”
  裘飞鹗微叹道:“老丈真乃乎神技,老丈来此就为着讨回这串玉钱?”
  说着,将玉钱向前一送。
  云康并不伸手来接,苦笑一声道:“老朽此来别有所求,意欲借重老弟这身卓绝武功,助老朽一友人出困,只因老朽身受重伤,不得妄用真力,方才那声大喝,便已气血翻逆,走回房内行功调息才算恢复!”
  裘飞鹗沉吟片刻,才道:“在下这点微末技艺,何济于事,只要老丈不嫌弃,如需效劳之处,无不应命!”
  云康朗声大笑道:“只得老弟这一句话,便已感激多矣!”
  说着,伸手接过那串玉钱,望了两眼,放入怀里,长叹—声,道:“为此玉钱,奔波千里,身受重伤,侥幸到手,如不得老弟相助,也是枉费心机!”
  裘飞鹗灵机一动,暗暗忖道:“恩师常彤五年来对马疾人伤之医术,曾谆谆教诲,热记于心,固然天风马场马群众多,目睹常彤治马医术,自己耳满目染,已可得心应手,但人躯伤症未曾一见,然而自己在丹阳镇上救治诸葛豪一事,可证明恩师常彤医术精明,大约可治愈云康的内伤也说不定,若然如此,云康可凭玉钱救回友人,自己也好赶至余杭,岂非两全其美!”
  想罢,遂微笑道:“在下略擅医理,不知老丈伤势如何,且容在下瞧瞧,或可一治!”
  云康一怔,道:“你能治吗?”
  继而神色黠然,摇了摇头道:“老朽这掌伤普天之下,只有两人能治,除了发掌之人,另外一人已在江湖上杳无信息,谅魂归墟墓了,计算岁月,老朽只能活上半年,唉,要办的事太多了,可惜天不假年,徒呼奈何!”
  言时,双眼微红,老泪欲滴。
  裘飞鹗不禁恻然,道:“云老丈侠昭日月,义薄云天,定能化凶为吉,但不知所指久未在江湖露面者为谁?”
  云康叹息一声,道:“裘老弟未必能信,其人是神州九邪内的催命判官桑丹三,医追华陀,手到成春,但桑丹三生具怪僻,喜怒无常,纵然活着在世,也不见得肯治我掌伤!”
  裘飞鹗先就心有所备,二次听到桑丹三之名,益发肯定了就是常彤,闻言爽笑一声道:“老丈就以为世上没有第三
  人吗?”
  神偷押衙云康先是一怔,继而大笑道:“江山代代有奇人,老朽怎可小看老弟,掌伤就在气海穴上,不是老朽功力深厚,这条命早已不在人世了!”
  忽然,门外响起一声阴侧侧的冷笑道:“云老贼!滚出来!”
  云康面色一变,望着裘飞鹗悄声道:“老朽不能妄用真力,老弟如不厌弃请代出手如何?”
  裘飞鹗迟疑了一下,概然应允,身形疾闪,掠出室外,只见两个面目阴森背剑道人与鼠眼闪烁的于洪泉在檐下,衫袖飘飘,凝视着自己。
  裘飞鹗道:“两位道长来此有何赐教?”
  右侧道人冷冷道:“贫道微山湖老君观妙悟,妙静,需会晤云康老贼!”
  裘飞鹗尚未答话,云康已迈步走了出来,朗声大笑道:“两个牛鼻子,老夫与你们素无怨隙,找老夫何来?”
  妙悟道人阴阴一笑,回头问于洪泉道:“就是他吗?”
  于洪泉点头道:“正是他,一点不错。”
  妙悟又起了一声阴恻恻的怪笑,道:“于老师!贫道猜得不错,正是鼠偷云康!”
  语声一顿,又狞喝道:“云老贼!赶快将于老师失物送上,贫道体念上天好生之德,或可饶你一命!”
  云康不怒反笑,缓缓道:“我云康虽具有神偷之名,例有三不出手,首为忠臣孝子乐善好施的人,就是有奇珍异宝,老夫不但不偷还要保全,其次是黄白世俗之物,老夫不屑一顾;三为寺庙道观之供品例不出手。敢问牛鼻子,姓于的可说出何物失窃吗?若它的来路不正,无主之物,老夫偷来有何不可?”
  于洪泉不由面色一变,大喝道:“师门信物,怎可说是来路不正,无主之物?”
  云康微微一笑道:“那么老夫面交令师,瞧瞧他有何话说?”
  于洪泉双目怒焰暴射,欺身扑上,右臂一扬,已将背上一支寒角短戟拔出。
  一招“飞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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