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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童蓦然放手,裘飞鹗迈步走近两马身侧,身形蹲下,两手分抚两驹如雪毛片。
莫怀远携两童,亦步至临近,只见莫怀远目中炯然神光不住打量裘飞鹗,暗道:“此子好根骨。”
裘飞鹗抚摸了两驹一阵,两驹不住喉间低嘶,只见裘飞鹗两手掀启两驹嘴唇,详察一眼,说道:“驹齿有六,当在三岁,舌中布有花纹,其有心病。”
右手忽出,搭向一驹马头左侧之下,前肢以上,颈腹之间,无名指搭着上部,十指搭向中部,食指搭诊下部。
半盏时分过去,又出左手搭向上驹右侧“风,气,命”三关。
一马诊脉已毕,又换向另外一驹。
莫怀远暗中惊奇不止,真觉裘飞鹗秉赋不凡,须知马疾最难治,较治人之病尤难百倍,只看裘飞鹗出手精练,部位奇准,由此可见裘飞鹗聪颖秉赋之佳。
马身诊脉最称艰难,毛片遮掩厚覆,非屏心凝气察视不可,诊脉诀之:
左心小肠肝指肾,右肺大肠脾胃命,
左分三部右三关,上中下指相排定,
食指诊知上部疴,少阴太阳心中病,
甲指参透中部元,厥阳小肠肝胆症,
名指详断下部元,少阴肾经膀胱病,
右凫右脉右边排,风关气关命关定,
左手食指按风关,肺与太阳于斯应,
中指从来诊气关,脾病胃疴由此定,
名指诊破命关元,厥阴包络三焦病,
此谓阴阳十一经,诊者评详心手应,
浮沉滑墙仔细详,外感内伤斟酌定,
饥饱劳役辩重轻,风寒暑湿分衰盛,
诸部若能指下明,诸话无差医药应。
半个时辰过去,裘飞鹗霍地立起,转望着莫怀远微笑说道:“凡察兽病,当先察色脉为主,再相其行步,听其喘息,可得其病八九,今两驹不良提行,已得十之六七,其必为心病。”
说着,目露迷惑之色,道:“恕在下直言不讳,两驹系孪生龙种,名为玉雪狮子马,有千里脚程,不过两驹其病为忧主而起,加以乘饥奔走太急,冷热不和,癸水克制丙火,胸前汗盛,肝热导致睛昏翳膜翡,心痛委蹶不起,依在下看来,两驹必非老先生所有,悲伤主死才罹此疾,不知老先生以在下之言为然否?”
莫怀远神色一怔,突发出宏亮的大笑,声澈长空,良久才定,道:“好一个灵慧少年,令老夫心折不已,此事实如你所说,稍时容老夫详告诉你,不过此两驹尚有可治否?”
裘飞鹗点点头道:“心气未绝,尚有可为,容在下开三草方,三日可保痊愈。”
两小为之雀跃不已,莫怀远大喜道:“如然请小友入轩。”
裘飞鹗随着莫怀远进入轩内,只见轩内窗明几净,陈设
古雅,四周群篁滴翠,映入轩内,须眉皆碧,此种境界宁静澹远,令人凡念尽涤。
麟儿如飞送上端砚徽墨,倾水飞磨,娥儿则送上羊毫一支,宜纸一叠。
莫怀远呵呵大笑。
裘飞鹗濡笔挥毫,片刻书下三张药方。
一为远志散,治马伏热心经,眼色朦胧,多惊恐忧惧:
“远志,茵陈,人参,茯苓,大青,黄莲,甘草,防风,吴蓝,地皮,以上为未,每服两半用水一升,同煎三沸,灌服之。
其次为桔梗散,治马心经不调,阴阳不通,百脉沉重:
“桔梗,升麻,玉金各二两,生地黄半两研,以上均为未,先用羊胆一个,蜜一两,和地黄牛膀子各一两拌匀后,再加入桔梗,升麻,玉金,水一升调草服之。
再是凉肝散,治马肝热。
干菊花,白蒺黎,防风,羌活,各等分为未,每服一两,清水一碗调匀草后灌服之。
裘飞鹗书完送交莫怀远手中。
莫怀远接过手中一瞧,只见笔力苍迈劲绝,龙蟠凤逸,下药慎之入微,不禁点头赞叹道:“小友才识不凡,令师定非常人,老夫可得闻乎?”
裘飞鹗恭谨道:“老先生过于谬奖,在下不胜汗颜,六年前相遇一无名老人,坚不允收徒,但在其身前习艺三年后,飘然离去,故无可奉告。”
莫怀远大笑道:“此必为隐世高人,看出小友根骨奇佳,不禁动下爱才之念,故传艺三年,复又离去。”
说着语音一顿,目露深意凝视裘飞鹗片刻,又道:“此等高人,厌恶江湖,遨游深山大泽,徜祥其中,悠然自乐,偶或一谪草莽,倏又神龙隐入云层,小友何幸,获这高人青睐。”
语意之间,隐隐有透出收徒之念。
裘飞鹗笑道:“莫老先生当亦是隐世高人,在下亦何幸,得亲仙颜。”
莫怀远心中微微叹息,裘飞鹗不知自己话中用意误失良机,大笑说道:“老夫江湖庸俗,何敢当称之高人,不知小友传艺之人形像若何,看看老夫认得否?”
裘飞鹗心知常彤隐迹马场,必有隐痛在心,不欲旁人得知其出身来历,遂捏造谎言描叙,绘影绘形,神情逼真。
莫怀远信他是真,不禁蹙眉久之,才道:“小友所说,据老夫所知,武林中并无此人,恕老夫不能忖出。”
说着目望了两小一眼,笑道:“你们两人权充主人,殷勤待客,我即赶往镇上配药,去去就来。”
麟儿笑道:“爷爷,这个您老人家但请放心,我们还不知道待客之礼,太小觑麟儿了,不过爷爷在镇上不要酒醉了。”
莫怀远持着颔下银须,呵呵笑道:“这里有客,我那会饮酒,你们太胆大,竟敢编排爷爷的不是。”
说着与裘飞鹗道:“小友暂请宽坐,老夫稍时即归,趁此机缘,老夫要考小友胸中所学!”
裘飞鹗道:“老先生请去,在下于此坐候。”
莫怀远转过身躯,迈步而出,眨眼,山腰忽扬起莫怀远歌声,澈亢抑扬,音韵铿锵,飘入云天深处,愈去愈远,渐
至不可闻……
裘飞鸦坐在轩内,双目眺望窗外景物,篁荫过去,只见水天一色,隐隐瞧出天际浮云,随风扬逸,忽听得麟儿说道:“裘哥哥,你失去了旷世奇缘,尚不知道吗?”
裘飞鹗不禁一怔,别面望去,只见两小睁着明亮双眸,望着自己,不由问道:“小兄弟,你说这话委实令我难解?”
但听麟儿说道:“裘哥哥,你大概不知道我爷爷就是嵩山耆宿,武林奇人,逍遥先生吗?”
裘飞鹗摇头表示不知。
麟儿天真地一笑,道:“这个也难怪裘哥哥不知,我爷爷避迹尘世凡三十年,从不伸揽江湖是非,武林中久迭其名,但其武功超绝天人,我们所得不过十一,他老人家常说我们资质不够,难传其衣钵,我看出爷爷方才目露深意望了裘哥哥一眼,意在收徒,可惜裘哥哥竟会意不过来,坐失机缘,这不是可惜了嘛!”
裘飞鹗不由惘然若失,回意莫怀远与自己对话情景,果如麟儿所说,追悔不巳。
娥儿双眼尚红肿未除,一直默然不响,忽启齿道:“这个还有补救,不过收徒之念无望,我爷爷平生不受人惠,否则必当称报,爷爷回来必请裘哥哥饮酒,裘哥哥可趁机求爷爷传你一套‘阴阳颠倒手法’,此为不传之秘,包管今生受用不尽。”
裘飞鹗不由心中一动,点首称谢,遂即问起两驹来历。
麟儿答道:“两驹为我们世叔黎家兄弟所有,人称关洛双杰,前月黎家世叔兄弟身受重伤,伏于驹背之上,奔来爷爷所居之处,只说得一声为他们报仇,咚……便气绝而死,我爷爷为此重下江湖,奔赴天涯查访杀害黎家世叔兄弟之人是谁,两驹忧心主死,途中得此心病,才会如此。”
裘飞鹗只觉得麟儿口齿伶俐老练,不禁内愧不如。
天南地北谈了一阵,只见逍遥先生莫怀远匆匆进入,一手提着三个药包,一手抱定一个赤给葫芦。
逍遥先生莫怀远望着两小道:“你们快去煎药,厨下尚有数味小菜,我陪客人食酒。”
两小接过药包,如飞趋往厨下。
酒酣耳热之际,裘飞鹗乘机露出求莫怀远传他一套“阴阳颠倒手法。”
莫怀远不禁神色一怔,继而纵声大笑道:“此必是老夫两孙教你的,这套‘阴阳颠到手法’为武林不传之秘,罕有人知,老夫亦轻易不露,小友敦厚诚挚,老夫又何所吝异惜。”
裘飞鹗大喜忙叩拜谢,改口称莫怀远为老前辈。
两人遂步出轩后一座小花圃内,莫怀远细心反覆指点裘飞鹗这套武林绝学“阴阳颠倒手法”。
第 八 章 问罪飞花谷
且说沈应龙与裘飞鹗辞别下得酒楼,一劲向虬龙判钟奎赶去。
拐了两条湾,只见虬龙判钟奎晃着一个大脑袋,播摇摆摆东张西望。
沈应龙急驰了几步,高呼了声;“钟兄!”
虬龙判钟奎掉过面来,见是沈应龙,便笑道:沈老师还有什么事?”
沈应龙低声道:“方才与钟兄分手返镇时,瞥见武当掌门师弟妙真,妙悟两人向镇处斗牛观驰去,武当双剑听说六年前与青螺渚为事启衅,成水火不相容之势,只怕他们来此恐与青螺渚有什么图谋,为此小弟通知你早作准备。”
虬龙判钟奎挺了挺头道:“本门与武当那档子事,约好十年后再行解决,现在到期尚需四年,牛鼻子人虽骄狂,倒极重然诺,必为着另一事而来。”
沈应龙低声道:“难道也是为着经文而来吗?究竟‘玄玄经’有何异处,能令贵门垂涎,可见实非寻常。”
这虬龙判外像粗蠢丑陋,内则机警无比,方才在郊外时,沈应龙话问探明事实真相,旁敲侧击,说得天花乱坠,他只是推称现在还是一团疑云,并请沈应龙相助,许其好
处,因为狮子崖炸成飞灰,遐迩皆知,但笑尊者逃往何处,还是一椿秘密,轻易泄露不得。
当下钟奎笑道:“沈老师只看滨阳镇上武林人物麇集,即知事非寻常,钟某为寻师弟荀雄而来,遍觅未见,只怕遭于人家毒手。”
沈应龙道:“令师弟荀雄技艺精绝,纵然不敌,也可全身而退,钟兄你太杞人忧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