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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山下的城墙处飞,石弹就落得越密集,空隙中还夹杂着溟族士兵无孔不入的弩箭。务相拔出圣剑,想要拨开飞蝗一般的箭枝,却蓦地发现那些弩箭在碰到穷奇之皮后便纷纷掉落。他心中一喜,更加大胆地朝城墙处飞去,果然证实穷奇之皮可以保护自己不受任何伤害。
城墙上正与溟族苦战的封丹士兵眼见一只伸展双翼的白虎从天而降,不由怔在当场,连当头砸下的石弹都忘了躲避。务相一瞥之中见那些封丹士兵有的不过十五六岁,神色疲惫不堪,显然是倾尽举国之力对抗溟族不眠不休的进攻,不由心里一阵莫名的震动,下意识举起手中圣剑,朝那砰然砸落的石弹挡去。
剑刃劈入了石弹的中心,生生将石弹朝城墙下方推去。务相手腕暗中一绞,那枚巨大的石弹竟从中破裂开来,化作无数的碎石砸向正在攀爬城墙的溟族士兵。饶是那些冰雪筑造的躯体没有伤痛之感,也被碎石大力的冲击从半空中直撞下地去。溟族怒潮一般毫无间断的攻势,竟因此缓了一缓。
务相自己也没有料到圣剑在披上穷奇之皮的自己手中竟能发挥如此威力,不由呆了一呆。他随即回过神来,悬停在一个封丹国军官的面前大声问道:“巴人承钧在哪里?”
“你是说那个巴人少主吗?”那个军官见务相已将袭向自己的刀剑流矢挡在一旁,定了定神,指着前方的堡垒道,“你去那边问问吧。”
务相不再多言,翅膀一振,朝着远处城墙拐角处的巨大堡垒飞去,毫不理会溟族士兵朝自己密集射来的箭枝和投枪。反倒是方才给他指路的那个小军官,在务相剑势撤离后立即被乱箭射死在城墙上,他的眼睛,还牢牢地盯着务相的背影,里面有一丝乍起便熄灭的光亮。
丹城是依照山势而建,城墙也呈不规则的多边形。随着封丹国凭借食盐和丹砂的贸易越来越富庶,丹城城墙每一个拐角处都建立了坚固高大的石砌堡垒,以拱卫都城。据说这些堡垒在建造的时候借助了历代封丹国大祭司的灵力,因此在溟族密集的石弹袭击下也依旧屹立不倒。
还未接近那堡垒,务相只觉眼前一花,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堡里弹射而出。定睛一看,竟是一个身披软甲的封丹士兵,足踩一枚方才在工场中所见的巨大飞簧,向远处城下的溟族士兵飞去。那飞簧显然是由某种机关发射而出,竟可以载人在空中滑行良久而不坠落,看那飞行的轨迹,显然冲力耗尽之后还可以返回城头堡垒之中。务相正思忖间,又有数名封丹士兵驾驭飞簧冲入敌阵之中。这些士兵都身背箭囊,居高临下向溟族士兵开弓放箭,往往能射入对方头顶的泥丸宫中,阻止那些灵魂逃逸后卷土重来。对于毫无法术的普通封丹人而言,这种做法无疑是对付溟族冰雪战士的有效方法。
可是,溟族与封丹人的恩怨,又与自己这个看客有什么关系?务相心念转到此处,微微冷笑一下,停在错愕的堡垒守军面前问道:“巴人承钧是不是在里面?”
“是……”那守军胡乱点了头,眼见务相便要往堡里冲,连忙叫道,“可是他早就杀入城下去了!”
“他乘的,也是这个?”务相红着眼睛追问了一声。
“是。”守军才一点头,蓦地发现方才那个身披白虎皮的青年早已不知去向。
倚仗穷奇之皮的保护,务相毫无顾忌地闯入了两军混战的人群中。第一次近距离地看到溟族士兵出现在自己面前,饶是务相不惧他们的刀剑,也禁不住心中发寒——这些溟族士兵的外形果然如同冰雕偶人一般,面庞上呆滞得没有一丝表情,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看着他们不知疼痛和疲惫的战法,务相不由庆幸与溟族作战的不是自己,那样砍下去只是冰屑纷飞的对手,根本就不是人。
心知在这样混乱的场景中寻找承钧无异于大海捞针,务相索性展翅从每一片人群头顶飞过,手中的圣剑也舞动出炫目的剑圈。他知道只要看到自己所佩的两件巴族圣物,承钧一定会赶到自己身边来。
务相的做法果然有效,在他将整个战场如同梳头一般捋了一遍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务相!务相!”
承钧果然平安!务相心头一喜,转头朝声音传来之处望去,正见承钧足踏飞簧朝他冲来,却被溟族士兵密集的箭雨挡住。务相大吼一声,振翅飞去,一把挥开射向承钧的箭枝,抓住他奋力一拍翅膀,两个人便如同爆竹一般冲天飞起,将射向他们的弩箭远远抛在了身后。
“穷奇之皮,果然威力强大啊。”当务相带着承钧降落在一处远离战场的荒野上时,承钧忍不住赞叹了一声。
务相抬手解下身上的穷奇之皮,蓦地单膝跪下,连同手中的圣剑一起高高举起,闷声道:“为了巴族,请你收下。”
“务相,你这是干什么?”承钧一把将务相拉了起来,“这是巴族的圣物,你没有权利送给我。”
“我不是送给你,它们原本就是你的!”务相眼看承钧身上血迹斑斑,喉中有些哽咽,“为了巴族,你一定要保重!”
“从我当众出走的那一刻,我就不再是巴族的首领继承人了。”承钧笑了笑,疑惑地问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难道是大长老终于想通了么?”
“不,我是强行出来的。”务相诚实地回答,“我一是担心你的安危,二是来想方法解开我中的死咒。”
“你的咒语,封丹国大祭司临走前已经解开了。”承钧笑了笑,“我先前之所以回去,只是想要巴人停止为溟族制造那么锋锐的箭头,可惜大长老根本不愿意听我说话了。”思及自己反被结界之力所伤,承钧的神色掩不住黯淡的酸楚。
“你不要回丹城去了!”务相忍无可忍地怒道,“你看看你现在的伤势,不包扎一下迟早要把血流光!还有,你究竟有几天没有睡觉了?和那群不是人的溟族比体力,你难道想把自己累死?”
“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封丹国的医士已经配置了灵丹,可以保证我们几天几夜不睡觉都精力充沛。”承钧轻松地笑了笑,挥剑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力道。“不过你说得对,溟族的士兵根本不是人,只是成批制造出来的杀人兵器,刚开始的时候封丹国士兵根本没有勇气面对这样诡异的敌人。”说到这里,承钧自豪地笑了,“因此,他们需要一个战神一般的英雄来鼓舞他们的士气,而我,正好可以充任这个位置。”
“可恶的自信!”务相隐隐知道自己无法说法承钧,却依然挣扎着要阻止他的行为,“可是你这样撑下去何时是个尽头?方才我已经看到了,丹城守军早已疲惫不堪,他们是无法抵抗源源不断从各地赶来增援的溟族军队的!你们打的,不过是一场注定失败的战争!”
“不,我们有获胜的希望。”承钧道,“溟族所倚仗的,不过是他们筑冰为卒的法术,而这种法术,早在二十年前他们进攻青丘国的时候就已经被九州八荒上其他国家所知,可以说,为了对抗这种邪恶的势力,封丹国已经秘密准备了二十年。现在封丹国大祭司已率领他门下的弟子,又联合了祁连国、无绪国残余的战士,前去溟族本土捣毁他们的巢穴了。只要我们能牵制住溟族的大军不让他们回援,大祭司他们就多几分成功的把握。只有根除了溟族邪祟的根源,九州八荒才能免除这蝗灾一般的祸乱,包括我们的巴族。”说到这里,承钧的眼中闪闪发亮,照得务相一时有些气短。
“那他们此去溟族本土,应该危险万分吧。”务相这才想起,先前所看到的丹城祭祀中并没有大祭司的身影,不由叹道,“想不到封丹国也有这样奋不顾身的勇士。”
“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回来。”承钧眼神一黯,随即向务相笑道,“所以,还是送我回丹城去吧。大祭司临去的时候,我答应了他要死守丹城。”
“我可以送你回去,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务相认真地道。
“什么条件?”承钧迟疑了一下,忽而笑道,“如果你还是要将这两件圣物塞给我,我宁可走回丹城去。”
“你这该死的骄傲!”务相从牙缝里恶狠狠地骂了一句,终于无奈地道,“我的条件是——你好好在这里睡几个时辰,然后我送你回丹城。”
“好吧。”承钧笑着躺倒在草地上,这一放松才发现自己熬战了两日两夜的身体几乎要散了架。然而一闭上眼睛,脑子里转的全是溟族的阵势和丹城的战术,无论如何也安静不下来。
“让你睡觉!”见承钧睁开的眼睛中了无睡意,务相只觉得自己要发火了。
“务相,我睡不着。”承钧坐了起来,抱歉地道,“你还是送我回去吧,我实在不放心。”
务相不答话,只瞪着眼睛回应承钧举重若轻的笑意,过了良久,他终于败下阵来,一言不发地披上穷奇之皮,抓住承钧腾空飞起。
“送我到发射飞簧的堡垒那里吧。”承钧指点着身下蜿蜒如同红龙的丹城城墙,语声渐渐兴奋起来,“那飞簧原本是封丹国巧匠发明,可以支持一个人飞行半个时辰,经我用巴人飞剑的原理略作改进,就可以在力竭之前自行飞回堡垒。如今我训练出来的这些飞簧战士,可是最让溟族头痛的健儿呢。”
务相身在夹缝之中,不知该如何回应承钧的话,索性只闷头飞行。一直飞到城墙堡垒处,务相方才道:“那你去吧。”
“保重!”承钧深深地看了务相一眼,走入了堡垒之中。
等到承钧足踏飞簧再度飞上战场时,他惊讶地发现务相并没有离去。
“我想好了,溟族和封丹国的恩怨我不插手,我只保护你的安全。”务相眼见承钧讶异的神色,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别人都以为你脾气好,只有我知道你是头犟牛,拧不得,只好顺着你跑。”
承钧本待拒绝,转念一想有了穷奇之皮保护的务相不会有任何危险,索性笑道:“好,那我们一起去除掉溟族巫官,斩掉指挥敌军的头颅吧!”说着,他反手抽出背上飞剑,驾驭着足下飞簧,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