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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都是,也许都不是。
而系统交给戊煦的这首镇魂曲,仅仅只是抚平人们灵魂的恐惧,告知他们生命的另一场旅途。
它也许是上帝的慈悲,或者是魔鬼的杰作。但不可否认,它的存在,是对灵魂最大的仁慈。
有许多人在哭……
戊煦转头看着这些还活着的人们,然后再次拿起他的小提琴。
他救不了这些人……
但是他希望,活着的人可以更加勇敢的生活……
而不得不面对死亡的人,也请不要过于悲伤恐惧。
因为他也也会留在这里,就在这里,为你们演奏最后的镇魂曲。
也许我们觉得命运不公,也许我们畏惧海水的冰冷,也许我们迷茫于死亡之后。
但是请安静下来,听一听这首镇魂曲。
它会告诉你死亡的世界在哪里,它会让你不再因为身体上的伤口而疼痛,不再因为海水的冰冷而生惧。
镇魂曲……
它的曲调从戊煦的手中传出,仿佛一个朋友,或者只是一个陌生人,它在对你说一个故事。
一个从亘古的时候,就一直流传下来的,关于死亡与生命的故事。
那些落进了海里还有趴在船上悲伤哭泣和绝望的人们,渐渐平静,他们安静的听着这一首镇魂曲,仿佛是玛利亚温柔的手,将他们抱在怀里,然后告诉他们。
你们终将获得救赎。
后半截船身也沉入了海里,未曾停歇的乐曲终于消散,来自远方的海妖的歌声,也在这一曲结束之中跟着消失。
戊煦随着这艘船,还有其他的那些无法逃走的人们,一同沉入了海中。
他从未感觉到如此的平静,仿佛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任何事情可以惊动他的心。
冰冷的海水包裹了他,他与他的小提琴一同向下,再向下……
他突然想起了很多很多,那些久远的,被他忘记了的事情。
他的唇边露出一个笑容,然后永远的沉睡在这片海里。
——
☆、第27章 番外巴蒂·卡罗蒂
当巴蒂倒在血泊里的时候,她躺在地上看见亚士德抱着那个柔美的女孩,不停的安慰着那个女孩,这一幕让她觉得似曾相识。
那个时候的她成功毒杀了亚士德夫人,然后假装自己为亚士德夫人的死感到伤心,于是原本“悲痛”的亚士德就忍不住的来安慰她,再后来她就成为了亚士德夫人。仅仅是几年之后,仿佛与当时的亚士德夫人易地而处,她躺在地上看着亚士德子爵,安慰着另一个女孩。
如果她的家族还在,亚士德子爵绝对不敢这样对待她,但她的家族不在了,不,应该说只是剩下了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空壳子,这是她的哥哥最后给她留下的东西。事实上她也知道,她的哥哥卡罗蒂伯爵,根本什么都不想给她留下。
她的哥哥卡罗蒂伯爵,此时大概正在天堂中,用冰冷的眼神看着她的死亡,嘲笑她的一生,或者根本就是连理她都觉得浪费眼神,她就是知道她的哥哥会是如此,那个无情的伯爵。
在很小的时候,她跟自己的哥哥之间的感情其实很不错。但随着年龄的渐长,她也跟其他的贵族小姐们一般羡慕美好的爱情。很多的贵族小姐们都跟自己心仪的男子无缘,最后都要听从家庭的安排,嫁给一个自己完全不认识的男人。
贵族的家庭总是这么的自私,全都是为了家庭的利益利益利益,她也曾犹豫过,但是在见到了亚士德子爵之后,她就被亚士德子爵优雅的谈吐和成熟的男性魅力所折服,她知道自己遇见了爱情,然后她抛下了自己的犹豫,热烈的追逐起自己的感情。爱情是那么浓烈而又甘醇,就算是两人胡诉衷情之后,亚士德子爵告诉她自己已经有妻子的事情,也无法阻挡她的爱情。
就算这个男人有了妻子又怎么样,这个男人真正爱的人是她,而不是那栋华美牢笼里的妻子。这个男人总是热烈的向她诉说自己的爱意,总是在为她考虑。亚士德子爵不愿意让她背上不贞洁的名声,毕竟她还是一个年轻的未出阁的伯爵小姐,名声可不能坏了。
而且她的家风要比其他贵族家庭更加严苛,是绝对不会允许她做出有损名节的事情。可她最后还是无法忍耐与亚士德子爵之间偷偷摸摸的爱情,而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母亲,她希望能够得到母亲的帮助,比如杀掉亚士德子爵的妻子。
毕竟身为高贵的伯爵之女的她,是不可能一辈子无名无分的跟着一个男人,就算她有不检点的行为,将来也是一定会出嫁的,只要想到要嫁给一个完全不认识的男人,她就无法忍受。
结果她不但没有得到帮助,还被母亲斥责了一顿,更要将她关在家里。
与当时的情景相比,她宁愿成为亚士德的情妇,反正亚士德是爱她的,她能留住这个男人的心。
后来她的家里发生了很多事情,父亲突然去世,母亲对这些完全无法掌控,哥哥也没什么用。而自私的母亲想要把她随便嫁给一位贵族公子来挽救卡罗蒂家族这个烂摊子。
她毅然决然的走了,她的家简直就是一个火坑,她会为自己挣出一个未来,为了她的爱情。爱情,从来都不是顺风顺水可以得到的。
后来她的母亲死了,虽然她也很难过,但终究没有回去,因为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挽回。她以为卡罗蒂家族完蛋了,可后来,她的哥哥竟然真的将卡罗蒂家族的产业支撑了下来,并且发展壮大。
卡罗蒂的荣耀未曾被掩埋。
那个时候她也曾联系过哥哥,最后却被哥哥冷淡的态度伤到,而渐渐越行越远。
直到她怀孕了,一直不曾管她的哥哥却突然出现把她抓走了。她的哥哥变得非常可怕,她真的觉得自己会被这位年轻的卡罗蒂伯爵杀掉,只因为她的“不知羞耻”。
她被哥哥关了起来,在一个偏僻的庄园里,但她后来还是逃走了,用金钱换走走了一个平民的泰坦尼克号船票,反正她上了船,与亚士德再次汇合。
泰坦尼克号,她一直想要乘坐这艘梦想之船,因为她那位突然出现的哥哥,她差点错过了这艘船的起航。
而泰坦尼克号上的旅行,也确实让她此生难忘。
她不但被她的哥哥抓到,被像是一个没有尊严和权利的仆人一般对待,还让她在那些贵族夫人和小姐们面前丢尽了脸面。而且在最后,那艘被誉为永不沉没的船,竟然因为撞上冰山沉没了。
如果当时她没有从她哥哥的手里跑掉的话,大概就会被她的哥哥扣在身边,然后陪着他一起死在那里。还好她看见了亚士德,终于见到空隙跑掉了,跟着亚士德还有亚士德夫人一起上了救生船。
从她上了救生船之后,即使划了很远,也能听见从泰坦尼克号上传来的小提琴的声音。救生船上的一些贵族夫人听着琴音哭了起来。
在远处亲眼看着泰坦尼克号的沉没,那种感觉无法用震撼来形容,还有一种仿佛失去了什么的感觉。而在泰坦尼克号从中间断裂的时候,一直从船上传过来的琴音终于停歇了一会,也就是在这个短暂的停歇中,她确定自己听见了海妖的歌声。
虽然她从未见过海妖,但她就是知道那是海妖的歌声。有一位夫人说,海妖其实很少唱歌,只有最美丽的乐章,才可使它们做出回应。然后过了一会,小提琴的声音再次响起,那海妖的歌声也未曾停歇。
之前的小提琴听起来是合音,而这一次,只剩下一把小提琴的声音。当琴音再响,一种奇异的平静笼罩了整片海域,抚平了人们心中的伤痛,仿佛心中再无恐惧忧虑。明明大家之前还那么的绝望恐慌,此时却都仿佛得到了慰藉。
就连那海妖的声音也越发飘忽了起来,带着某种奇异的旋律,渐渐停了下来,也在泰坦尼克号完全沉没之后,跟着消散。
海面上只剩下海风的声音,冰冷的海水还有吹拂的风,很冷。
被从泰坦尼克号上放下来的救生船不少,落进海水里的人却更多,如果理智上来说,是不可能有人会回去救人的。那么多的人,这个时候把船划回去,只怕整个救生船都会被在海水里的人给掀翻。
但奇异的,绝大多数的人竟然都选择将船划回去救人。巴蒂想说这些人都疯了,但更奇怪的是,当时的她竟然也完全没有反对——也许是受到了那琴音的影响。
然后他们划了回去,大家全都在救人,这么多的船只原本就坐的比较拥挤,有一些人根本无法坐上来,而那些飘在海水中的人,竟然也没有疯了似的往上面挤。
最后还是死了很多人,但奇迹的,大部分的人却都生还了。
人们坐在船上在海上漂泊了很多天,等待死亡活着等待救援,每个人的心中都是那么平静,是平静而非绝望,最后,他们还是等到了救援的船只,回到了陆地。
大概永远没有人能忘记那一次的航行,不仅仅是沉船的震撼,还有一种特别的东西,沉浸在心底,一种奇异的平静。
然后很多人总是说,那一天听见的琴音,一定是卡罗蒂伯爵最后的演奏……
虽然卡罗蒂伯爵死在了那一场海难里,但卡罗蒂家族的荣耀却仿佛因为伯爵的死亡,而被推向了某一种不可企及的高度。
回来后的巴蒂,作为卡罗蒂家族的最后一人,原本准备继承卡罗蒂家族的一切,转身却发现,也从那场海难中活下来了的威尔斯管家,已经将整个卡罗蒂家族的产业全部捐了出去。
威尔斯管家说,这是伯爵的意思,伯爵在很早很早以前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而巴蒂·卡罗蒂,虽然伯爵没有来得及将她除名,但她已经不再是卡罗蒂家的小姐了。
她真的变成了一个一无所有的人,而威尔斯管家最后看她的那一眼,让她永远无法忘记。
威尔斯管家说:“我宁愿跟伯爵一同沉睡在冰冷的海中,而不是活着回到了这里,如果不是为了不让你得到丝毫卡罗蒂家族的余荫……伯爵说,卡罗蒂家族从来没有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