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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备队长杀人,谁人敢问,赌场的人忽拉一下就都散啦。”徐德龙描述当时的情景。
“四爷,以前你怎么没说?”
“我没想到她是你姐姐。”
“我姐死时一定很惨。”
“一刀扎下去,她便倒下,一句话也没说。”
“我姐的尸体怎么处理的?”
“出了人命,我们全散了。要说知道,梁掌柜应该知道,事情发生在他的店里,后来好像警察也来了。”
“我明天找梁学深。”她说。
“找他有危险,梁掌柜和角山荣的关系特殊……”
“不说这些,我们喝酒。”山口枝子已经有了主张,说。
灯已吹灭,被子在黑暗中响动声。中国乡间小烧酒在山口枝子身体里愈烧愈旺。她叫道:“四爷。”
“嗯。”
“把你的手给我。”
“手?你要手干什么?”徐德龙回味起筐铺火炕的夜晚,身左丁淑慧,身右徐秀云,有时两个女人其中一个要他的手,给了她,手被牵引到某一处。
山口枝子引导徐德龙的手触向胸脯,动作他很熟悉,道:“摸这儿。”
“这么大?”徐德龙触摸到高耸的东西。
“我是女人。”她语出惊人道。
“啊!你是女人?”
想想赌徒徐德龙在那个夜晚,会惊讶得什么样子,一个男人突然变成了女人,就躺在自己的身边。
“是,我是女人。”山口枝子渴望道,“来,我是你的啦!”
第二十章捉人逼嫁(4)
迄今为止,徐德龙与四个女人有过关系,用四种东西来形容她们,丁淑慧是木头,徐秀云是火焰,蒋小香是河水,那么山口枝子呢?是陈年老酒,饮时热烈,回味绵长。
“你真是太会……太会啦!”徐德龙喃喃呓语道。
“你的女人不行?”
“和你不一样,你有异样……”
“我是日本人嘛!”
日本人,我徐德龙和日本女人……天上掉下来的艳福啊!
“从打见到你起,我就想我们会有这一天。四爷,你会忘记我吗?”她极女人极温柔地说。
“忘不了,一辈子都忘不了你。”
“那你就大错特错,必须忘记我,而且要一干二净。”
“为什么?”
“我的仇人太多,你和我在一起,要受牵连,很危险的。”山口枝子牵着他的手,到了她躯体的很多地方——光临多块伤疤,每块疤瘌都有一次仇恨的记忆。
“反正我离不开你……”
“我保证,等我清除了仇人,一定再找你。四爷,你走吧。”山口枝子掀起被子,示意他起来穿衣服。
“现在?”徐德龙不愿意离开,那个被窝太温暖。
“你可以再呆半宿,但天亮前,你必须离开,记住,近几天别来这里找我。”她说。
那个夜晚,郝掌柜坐在柜台前。草头子一身生意人打扮进门来,郝掌柜笑脸迎客:“您好,住店?”
“有房?”草头子问。
“有,通铺、单间都有。”郝掌柜说。
草头子要了一个单间,郝掌柜为投宿者填写店簿子,而后领草头子到一间客房前:“先生,请!”
“店里有伙食?”草头子问。
“管早饭。如果你中午、晚上想在店里吃也可以,正好你隔壁的客人他预约了伙食,你们一起吃。”郝掌柜指山口枝子。
“行。”草头子捻低房间的煤油灯芯,屋内昏暗。墙上贴一立条:银钱交柜,莫谈国事。他铺被,将手枪掖在枕头下。
“先生!”郝掌柜敲门道。
夜半店掌柜的来干什么?草头子警惕起来,手伸进枕下,问:“什么事?”
“店里有唱曲儿的,你听吗?”郝掌柜问。
“我睡下啦。”
“可以到你房间来唱,瞧你走了很远的路,捶捶背,解乏呢!”郝掌柜说。
“谢谢郝掌柜,明天再听。”草头子说。
郝掌柜离去的脚步声渐远,他的手从枕头下抽出。为了安全起见,他尽量避免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此次潜入城有重要使命——弄子弹,压在老巢里的弟兄们急需子弹。
3
黎明,夜色渐淡,一二家买卖店铺亮着灯。徐德龙摇摇晃晃朝家走,巡街的警察射过一道电筒光,他用手遮着刺眼的强光。
“徐老板,”电筒光上下照照,一个警察说,“我们等候你一夜,和我们到警局走一趟。”
“我犯啥法啦?”徐德龙努力镇静,问。
两个警察上前架住徐德龙的胳膊,拖走道:“我们只奉命行事,犯什么法我们也不知道。”
“我侄儿是警察。”徐德龙搬出当警察的侄子,这一张王牌不灵,只能跟他们走啦。
警察说徐梦天要不是你侄儿,我们能这么客气请你呀?走吧,徐老爷子!
“四婶,”一大早徐梦天急匆匆地来徐记筐铺报信,“我四叔被抓到警局。”
“庸乎(因为)啥?”丁淑慧神色紧张,问。
“耍钱。”
“抓去好,蹲几天笆篱子,他备不住还能戒了这一口呢。”丁淑慧说着气话。
徐梦天告诉四婶,这回抓住犯赌的,一律定为浮浪,统统送西安去挖煤。
“当煤黑子没几个人活着回来啊!”丁淑慧害怕了,她说,“那可不成,梦天,你和你们局长说说呀。”
“说啦,不顶事。”
“花钱保人呢?”
第二十章捉人逼嫁(5)
“陶局长脸拉得老长,不行。”
“那咋整?”
“赶紧去乡下找我爹,他来求陶局长,准能给他面子。”
找当家的大哥,丁淑慧犹豫了,没有多大信心说:“赌钱的事找他?够呛!”
“快去吧,四婶,把人送走就来不及啦。”徐梦天急得直搓手道。
“我这就去。”丁淑慧马上动身,亮子里距离马家窑部落点二十多里路,她脚小走坑洼不平的乡路,步行得需一小天时间。她想到佟大板子,求他赶车去。
“多咱的事?”二嫂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儿,问道。
“今早晨,梦天送的信。”丁淑慧说来求车。
“他出车没回来,嗯,这样吧,租头毛驴,淑慧你会骑驴吧?”二嫂说,租骑乘的牲畜作为交通工具是不错的选择。
“自从骑驴摔了,再没骑过。不要紧,我骑驴去。”丁淑慧说。
在镇上学校读书的小闯子晌午要来家吃饭,二嫂说要不的她跑一趟乡下,骑驴骑马她都行。
“扔下梦人不管可不行,我自己去。”
“淑慧你别太着急,大哥有办法要出人来的。”
经营交通工具的大车店,相当于今天的出租车公司,一色的牲畜,马、驴、骡,还有骆驼。老板打量了顾客,租什么样牲畜给她心有数了。
丁淑慧骑上一头不很老的驴,速度不是很快,总比人走得快,且稳当,不至于将她掉下来。驿驴训练有素,听从主人驾驭,一路碎步小跑,二十多里的路程用了大半个上午时间就到达了。
“让他吃点苦也好。”徐德富脸木个张的(冷漠),不高兴。
“大哥,”丁淑慧揩眼泪道,“德龙去挖煤可就回不来啦!”
徐郑氏一旁握住丁淑慧的手,说:“到那儿当劳工,如进了鬼门关,怎么也不能让德龙去挖煤。”
当年獾子洞村有人去矿上挖煤,没一人回来。有首歌谣云:
枕的砖头木头头,
披的麻袋破布头,
吃的发霉窝窝头,
死了用块破席头。见伪满史料《经济掠夺》(吉林人民出版社)。
“梦天说已经送走了两批。”丁淑慧说,“晚了,德龙……”
“淑慧,你别着急上火。实话说,出了别的事,我奔儿不打去救他,可德龙旧病复发,又赌。”徐德富气愤四弟去赌博。
“大哥最恨耍钱的人我知道,德龙他……”丁淑慧哽咽道。
与其说徐德富看在同胞亲情上面去救四弟,不如说看着弟媳可怜,他说:“淑慧,你回来一趟不易,在家住几天,明天我去镇上找陶奎元,说成说不成还两说着。”
“明天恐怕就晚了,大哥,抓紧哪。”丁淑慧心急如焚道。
“这里边的事没那么简单,陶奎元要给咱们眼罩戴呀。”徐德富一听警察抓了四弟,便一下子想到另一件事上去了,并非他多疑多虑。
“眼罩戴?”丁淑慧费解道。
“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他是冲着我来的,想通过这件事叫我的板。”他说。
“咱家出了什么事?”丁淑慧问。
“因为四凤的事呗。”徐郑氏插嘴道。
“四凤怎么啦?”
“你进院时没见她呕吐吗?她怀了陶奎元的孩子。”徐郑氏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嫁不嫁,事情在两夹裉儿上。”
原来是这样,丁淑慧明白了。
陶奎元耍此手腕,是叫徐德富痛快答应下四凤去做他的三姨太。抓德龙只是先刮刮风,雨还在后头。
“怎么说这次是德龙自己惹的祸,让人家抓住把柄。”丁淑慧懂得事理地说。
“即使不是抓他,也会通过其他方式找茬儿的。当然,德龙耍钱则另当别论。陶奎元是等着我去找他求他,一时半会儿不能把德龙怎么样。”徐德富说。
警察局长室,陶奎元正襟危坐。逮住徐德龙,在他眼里就是逮住了徐德富,把他牢牢地攥在手里,往下的事情就是一条河,自然流淌。
第二十章捉人逼嫁(6)
“局长。”徐梦天送上一份文件,转身即要走。
“梦天。”陶奎元叫住他。
“局长。”徐梦天站住。
“这次抓浮浪行动,把你四叔逮来了,你去一趟号子(监房),传我的令,不许打他骂他。”陶奎元会这一手,他插圈弄套让你钻,然后再刁买人心,让你对他心存感激。
“可他是我叔,我去说……不好吧。”
“有句歇后语怎么说,警察打他爹,公事公办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