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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笑道:“雪儿不必担心,如今我也算小小的有些名声。莫说三王子还不是太子,便算他日后正位东宫,也不能说随便将我如何。至于更远一些的事情……嘿,你靖哥哥也不是那么容易任人拿捏的。”
经过了这场风波,众人兴致大坏,虽然天气还早,却也就收拾了东西往回走。进了朝歌的南门,沿着大街走了一段,骑着黑焰驹走在前面的李靖忽见前面一群人在街心围成一圈,将街道都堵住了,圈内传出喧哗争吵之声。他转头吩咐方氏兄弟看着马车等候,自己则下马走到人圈外,只听到里面一人怒气冲冲的喝道:“你这老儿,吃了我的,喝了我的,不给钱便罢,还口出恶言诅咒于我,搅乱了我的买卖。今日不给个说法,我拼着落个店大欺客的恶名,也要教训你这老儿一顿!”
李靖心中好奇,双手插入人群中,暗运柔劲左右一分。前方拥得密不透风的人们不由自主地往两边让开一道空隙,李靖侧身挤了进去。
在人圈的中心处,一对中年男女带着三个年轻人,围住一个衣着褴褛、满脸皱纹的老人吵吵嚷嚷,那三个年轻人更是撸臂挽袖眼看便要上前痛殴老人。
李靖不知就里,转头看身边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便拱手问道:“这位兄台请了,敢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青年见李靖的衣着和举止虽不张扬,却是气度自生,显然不是寻常人家的子弟,便也不敢怠慢,很是客气地答道:“公子多礼。不瞒你说,在下便住在这条街上,因此将整件事的经过都看在眼里。说起来此事倒也颇为稀罕。”随即便将事情的经过大致述说一遍。
原来那对中年男女是夫妇二人,男子姓吴,女子姓张,两口子在街边经营着一家继承自先人的酒馆。因为小店规模不大,那吴掌柜也没有雇佣外人,便让妻子张氏在后厨掌灶,又用自己的三个儿子充当伙计。
今日吴家这小店打开门做生意后,渐渐地来了一些食客。吴掌柜一家正忙着招待客人,那老人也进店来吃饭。不要看这老人一副年老体衰的模样,居然点了满满一桌子酒菜而且吃得干干净净。可是等他吃干抹净该当结账了,却将两手一摊告诉人家吴掌柜说自己囊中羞涩不能结账。
要说吴掌柜倒也是个忠厚人,一则见这老人一把年纪,若是揪住他不依不饶未免有些难看,二则当时店里生意正好,若是因此而吵闹起来搅了生意未免因小失大,所以也未打算将这老人怎样,只想着让他赶紧走人自认倒霉便罢。
不料这老人却不领情,还说自己从不平白受人施舍,情愿为吴掌柜卜上一卦来充当饭钱。
吴掌柜还以为这老人无非是想说些吉利话来博自己一笑,便也没有拒绝。
岂知老人装模作样地掐指一算之后,竟然当着满堂的客人大叫一声“不好”,说这小店在午时三刻时分将有一场大劫,谁若留在店内,必定有死无生,叫大家赶紧离开躲避灾劫。
众食客听了之后不管信的还是不信的,心里总有几分别扭,所以都匆匆结账之后一哄而散。
常言道“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吴掌柜一家人一怒之下便将老人扯到街上,要请来往之人评个是非。所有听说事情经过的人都数落老人不是,纷纷出言责备并要他赶紧给吴掌柜赔礼认错。但那老人嘴硬得很,一口咬定自己断得不错,还说午时三刻眼看便到,结果如何到时便知。
李靖听了青年所言,初时也觉那老人过分,但随后心中忽地生出些警兆。随着功力日渐精进,他的灵觉也随之变得愈来愈敏锐,在身边有一些大事发生之前,心中都会生出莫可名状的奇妙感应。他先是抬头看看天色,时间已经到了午时三刻。在嘈杂的人声中,李靖灵敏的双耳忽地捕捉到一阵“咔嚓咔嚓”的细微声响,于是猛地扭头循声望去。
在一声轰然巨响中,街边不远处的一座看来颇有些年头的建筑整个垮塌了下来。等飞扬的尘土散尽,原地只剩下一片瓦砾。
第二十三章问道,传法
这一下突如其来的变化令整条街上的所有人都呆若木鸡。好半晌后,吴掌柜的妻子张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指着那老人骂道:“你用什么妖法毁了我家的酒馆?我和你拼了!”将头一低便要往老人身上撞去。
“且慢!”吴掌柜一把扯住妻子。他脸上神色一阵阴晴不定地变幻,最终长叹一声,在老人面前翻身拜倒,“老人家卜这一卦,救了我全家和满堂客人的性命,小人感激不尽。方才多有冒犯,请老人家勿怪。”
先前那老人被吴掌柜一家及围观众人指责斥骂时,不见丝毫恼怒;后来看到酒馆轰然坍塌,也未如旁人般现出惊色。此刻听了吴掌柜的话,哈哈一笑问道:“怎么你不怀疑是我弄手脚坏了你的酒馆吗?”
吴掌柜犹豫一下,苦笑道:“这酒馆是小人祖父传下,年头已经太久。前几天曾有一位做木材生意的客人说,店内正中的那根承重立柱内中已朽。若不及早更换,一旦此柱断折,怕是整间房子都会坍塌。可笑小人当时还以为他是要借机推销木料,所以只随便敷衍了两句便罢,却不想果有今日之祸。若非老人卜了这一卦,小人一家死便死了,可是连累了满堂的客人,那就罪莫大焉了。”
“你倒还老实,”老人笑道,“也罢,看在你平日虽无大善却常施小惠与人的份上,我老人家再送你一句话——那废墟西角的础石下有你先人遗物,你发掘三尺,必有所得。”说罢转身一步跨出,不知怎的便出了围得密不透风的人群,摇摇摆摆地往城外走去。
李靖见此情景,双目蓦地一亮,转头向着马车那边喝了一声:“雪儿,你们先回府去,我稍后便回去!”闪身挤出人群,望着老人的背影追了下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街上,李靖上身不动,脚下却用上“八卦门”轻功步法,看似随意的一步跨出,便是四五尺的距离,因此表面看来如闲庭信步般悠然,行走的速度却是极快。然而不管他脚下如何发力,与前面那摇摇摆摆缓步而行的老人的距离却总是不能缩短。看看出了城门,李靖见路上来往行人已少,便顾不得惊世骇俗,将轻身功夫全力施展开来,一掠数丈,疾如鹰隼劲箭。诡异的是前面的老人依旧步履从容,速度也不见提升,李靖却还是追他不上。
“前辈留步,且容弟子拜见!”看到已行至荒僻郊野,左右已无旁人,李靖扬声向前面叫道。
那老人倏地止步,转身望着李靖笑道:“你这娃儿好生奇怪,不陪着你那小佳人,却来追我这糟老头子干什么?”
李靖紧赶几步,到近前再仔细打量这老人,见他虽然衣衫褴褛、满脸的皱纹中似乎淤积了无尽的风雨沧桑,但一双眼睛却澄澈如清泉,明亮如星辰。听了老人言语,他哪还不知眼前定是高人,急忙下拜施礼道:“弟子心慕大道,奈何不得其门而入。今见前辈,实为平生大幸。尚请前辈不以弟子愚昧,为弟子指点迷津。”
老人笑道:“好性急的娃儿。我老人家偶然念动,感应到朝歌有一人与我有缘,故此分出一缕神念化身重履红尘,果然遇到你这娃儿。”
听说眼前老人竟非本尊真身,李靖心中大震。这些日子他曾向闻仲请教修行之道的各种基本常识,知道这老人既然拥有神念分身化形之能,最少也是元神已成的大能之辈,又听他言中之意,似乎自己正是他要寻找的“有缘人”,这一喜非同小可,当即不假思索地再拜,口称:“弟子李靖拜见师傅!”
老人哈哈大笑:“罢了,说来当真是天意,娃儿你这一身练气法门,居然与我老人家苦思多年、近来刚刚研创成功的一门秘术契合无比。我老人家刚刚推算了传你法门之人,那人应是间接得过我一些传承的后生晚辈,如今却已不在世上。如此算来,你其实早已入了我老人家门中。既是有缘之人,我老人家便破例一回,收你当一个关门的小徒弟!”
李靖听的有些糊涂,自己练得明明是前世家门秘传的“八卦门”武学,如何又与眼前这老人扯上关系?不过听到老人已经答允收徒,他却顾不得多想旁的事情,忙依着礼节向老人行了拜师之礼。
老人摆手命李靖起身,引着他走到一旁。老人在一块卧牛石上坐下,李靖恭谨地站在他面前候教。
老人脸色一正,对李靖道:“娃儿,在传你修行之道前,我老人家却有一句话问你。修行之道历来孤独,你娃儿天资绝佳,若得我老人家传承,几可肯定长生可期。但你家中父母,还有方才马车中那小女娃却无修行根骨。早晚一日,你注定要经历与他们的天人之别。这一切,你可看得开,放得下么?”
李靖想说“可以”,但今世十三年与父母、殷雪娘等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在这刹那之间尽都清晰无比的涌现在脑海之中,那两个字立时变得千钧之重,沉甸甸压在心头,怎都吐不出口来。半晌之后,李靖颓然道:“弟子做不到。”
老人叹道:“痴儿。若你能放下一切,随我老人家入山修行,我老人家可保你一路有惊无险直指长生大道。你这一句‘做不到’,却注定身染红尘杀劫,在修行之路上亦要经历无穷磨难,说不定便会夭于中途,身死魂灭。我老人家再问你一句——‘你可会后悔?’”
这一次李靖却没有半点犹豫彷徨,毅然决然地答道:“弟子死而无悔!”
“好,好一个死而无悔!”老人拊掌大笑,右手中指屈指一弹,一点白光自指端飞出,射入李靖眉心。
李靖直觉脑中开天辟地般一声轰然大响,精神恍惚一下,虽只短短一瞬,却又似经历了一次宇宙轮回般漫长。等他回过神来,脑中已多了一篇字字珠玑、深奥难明的修行法门,那老人却已从卧牛石上起身扬长而去。
“弟子斗胆,请师傅赐下姓名来历!”李靖不敢再追赶,只能望着老人背影叩拜询问。
老人既不转头,也不回答,随口作歌曰:“木德风姓,八卦创焉。龙